約瑟夫先生冷冷地注視過來。
約瑟夫先生眯了一下眼楮。
約瑟夫先生伸手模向後腰。
克恩•波本繼續禮貌微笑,同時做好了提起加速酒和回血酒就灌、然後一秒消失在酒吧後門的準備。
約瑟夫先生掏出了一張東西,再次放在桌面上,那是一張邊緣都開始泛黃的照片。
琴酒用手指摁著它、把它緩慢地推了過來,並說出那位先生提前要求好的招聘詞,「听說,你最近在找一位故人。」
既然是調酒師,既然要符合調酒師的人設,那肯定要找一位哥哥了,而且適當的時候還要為此涉險一下,畢竟調酒師為了哥哥、都進神秘莊園挨捶了。
考慮到自己的性別,克恩•波本謹慎地做了微調,把那位哥哥換成了姐姐,並挑幾個客人,在他們抱怨的時候、隨機提一嘴自己在找姐姐。
效果很出色,人設貼合度增加了1%。
……一定是哪里有問題!
他接過那張泛黃的照片,低頭看去。
不只是邊緣有些泛黃,照片上的人也有些模湖不清,背景是一片白色的建築物,一個年輕的女人蹲在一個孩子面前,兩人一起看向鏡頭。
他們的臉也是模湖的。
系統提示:[你發現了一條線索:‘姐姐的照片’。]
[當前和角色匹配度:80%]
線索?角色匹配度提高了10%?
克恩•波本掃了一眼系統提示,立刻反應過來,微調了一下面部表情,還刻意放大了一下童孔,以示意自己的震驚。
他摁著那張照片,抬頭看向琴酒,「這張照片,你從哪里拿到的?」
和面部表情一樣,語氣也需要出現變化、但變化不能太過,他維持住了整體不急不慢的語氣,甚至更不急不慢了一點。
同時,他緊急詢問系統,「我哪來的姐姐?居然真的有姐姐這玩意?!」
[人是不能憑空出現的,你的身份是由系統偽造的,關于過去的那一部分。]系統若無其事道,[但系統受‘別人對你的觀念’影響。]
[很多人認為你的過去有姐姐,所以……]
所以,就真的有了姐姐。
克恩•波本先確認了一下重點:系統偽造的,是他降臨到這個世界之前的經歷、證件和日常交往留下的痕跡。
比如他在哪里長大、上了哪所大學,又為什麼能有一間酒吧。
總之,是為他偽造的過去經歷和身份,那段過去就是系統能干預到的,現在和未來則是系統干預不到的。
確認完重點,克恩•波本又捋了一下邏輯:別人認為他有個姐姐,于是就真的有個姐姐線索送上門了。
那……
他試探性地詢問:「如果別人認為我是億萬富翁的孩子,那?」
[……]系統冷酷道,[那你就可以離開酒吧,去快樂地繼承家業,等著人設符合度歸零吧。]
真能成啊。
克恩•波本肅然起敬,「好的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
連億萬富翁的孩子這個bug都能實現……那以後說話做事要克制一點,不能太浪了,不然一覺醒來可能就要上三途川上班,呆滯地給每位死者端孟婆湯了。
他的反應已經很內斂了,不過在著重觀察他表情的琴酒眼里,卻很明顯。
琴酒沉吟了一下,確認調酒師的反應重點:
一,這個反應,無疑是承認了認識那張照片。
二,沒有立刻排斥趕走琴酒、或者直接跑路,說明態度不敵視,更傾向于友善。
當然,不確定是不是裝的。
符合那位先生的第三種預測,琴酒便按照第三種應對方法,順著流程繼續走下去,他觀察著調酒師的神情,冷澹開口道︰「看來你認得這張照片。」
然後直截了當地開口,「加入我們吧。」
「……?」克恩•波本錯愕抬頭,「什麼?」
你確定,你說的不是‘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然後一槍崩過來嗎?
你的語氣明明是一副要滅口的語氣!
「加入我們吧。」琴酒重復,繼續按照流程進行下去,「我們這里有你姐姐的其他資料,你找你姐姐找的很辛苦吧?」
不辛苦,一點也不辛苦,比被酒鬼拉著抱怨好多了。
「如果再晚一點找到你的姐姐,她說不定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那還是不在人世比較好。
真找到了,不管是雙方真的一點都不認識、只能尷尬地面面廝覷,還是對方真的認識他、他真的不認識對方,只能麻木著臉被抱著哭泣,都不是什麼好情況。
克恩•波本拒絕。
琴酒生疏地進行最後一個流程,「不過,想要加入組織、獲得你姐姐的線索,你必須完成一份委托。」
克恩•波本禮貌微笑,「委托?」
他準備好委婉拒絕+‘我就要自己一個人找姐姐’的倔強發言,打算在對方說明委托之後,便直接說出去。
在他的注視下,琴酒的手又消失在吧台的下方,從黑色長風衣的不知道哪個部位拿出來一封白色的信件,上面好像還有一抹紅色。
怎麼還能掏……迄今為止,兩張沒有折痕的照片、一張殘缺的報紙,還有一封信……衣服口袋大一點,確實勉強能裝下。
他按捺下吐槽的。
琴酒把那封信件放在吧台上,再次推過來。
那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白色信封,看起來就像是在街上隨便買的庫存貨,所以有點陳舊了。
讓它變得不再平平無奇、而是充滿神秘的,是上面的一點紅色。
是彼岸花。
上面印著紅色的彼岸花火漆,就是每次進入游戲、都會顯現出的那團扭曲的不明紋路。
看清楚那封信的瞬間,克恩•波本就把委婉拒絕的話壓回去了,與此同時,系統也同步提示︰[檢測到特殊任務︰莊園主的神秘邀請函。]
[邀請函詳情︰完成前置任務後,將自動加入莊園。]
[莊園是您的歸宿。]
莊園是調酒師的歸宿……克恩•波本徹底把委婉拒絕的話咽回去,他讓眼神松開那封信,去看琴酒。
對方還是那副死人臉,看起來如果他拒絕、對方就還能再從兜里掏出一二三四五個奇怪物品。
有邀請函不早說啊,非要廢話整整四章!
他禮貌微笑,「好的,我接受這件神秘的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