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特別,千里游嵐,能夠成就如此霸業,你或許確實就有超乎常人的野心,謀略和膽識……然而你所追求的答桉卻遠超你的想象。」
巴夏娓娓道來說。
「那你倒是說說看啊,從剛才開始你這家伙都在避重就輕。我記得,我們之間的賭約可是要你說明一切的吧。」
游嵐催促道。
「確實如此,唔……這就要看你是否能明白了。不老不死的代價,就是死亡。」
「什麼?」
听到這句話,游嵐和霜月彼此之間都很意外。
因為從邏輯上講,這句話本身就是矛盾的。
但游嵐也能多少明白些其中的話外之意。
「首先死去,方能永生……你是在說這個意思嗎?那我又要如何信你?你又怎麼證明這不是圈套?」
「不不不。主人的說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主人說他曾窺見過你也無法預測的未來,而在那之中,你會尋找到實現你最終野心的機會。屆時,主人會親自向你聯絡。」
「……」
沉默。
巴夏的說法就和任何神棍角色的說辭一致。不明所以,又全是謎語。或許他只是為了活命編造了這段故事,又或者……
他說的都是實話。
目前,游嵐能做的似乎就只有等待了。
至于要如何處置這個神頭鬼臉的家伙?
既然幻魔皇宣稱自己有預見未來的能力,那它也肯定會知道的吧?
「說完了嗎?」
游嵐突然問道。
「嗯。」
當巴夏頷首點頭的時候,奇異的力量卻突然在他身邊顯現——
「你在說代價……那麼,我也說說看我的代價。」
「……?」
還在巴夏全然不知之際,如剛才幻魔動用力量那般,冰層也在這刻斷裂,跟著便是水流開闢,如一口深井般的景象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請問……這是?」
從巴夏慌張的語氣和他這不知所措的表情來看,幻魔皇要麼是未曾預見這一幕的發生,要麼是對他的忠實手下有所保留。
不管怎樣,游嵐的腦海中都只在遵循一個簡單樸素的邏輯——
如果幻魔皇真的能預見未來,那麼,無論游嵐做什麼都不會把未來改變,所以他只要按照自己的真實想法來行事即可。
而他此刻最真實的想法就是……
怒!
「你的主人沒和你說過嗎?在我面前扮神秘的代價就是承受我的處罰。這條湖還挺深的啊,三十,四十米?試想一下,如果我能在保證你不死的情況下把你丟到冰冷黑暗的湖底,又保證你無法呼吸的同時保全你的性命……這會是一種怎樣的感受了?」
「唔……」
也許巴夏確實想說些什麼。
但已經遲了。
因為游嵐所駕馭的光屬性怪獸的力量已經把他丟進了那口在湖泊中央開闢的深井。
強勁的力量如他之前折磨德加時那樣抱歉了巴夏體內的感官神經和一切維持其生命所需的器官,以便這倒霉蛋能無時無刻不承受這些感官上的折磨。
另外,游嵐還別出心裁地多做了一步。
那就是抽出這家伙肺中的空氣,又立刻填以湖水對其施壓。照常來說,一般人在這步就該死亡,可利用怪獸力量吊住巴夏的命,他就要不斷經歷這種窒息的痛苦!
最後,游嵐再用保全艙將其封存,確保這湖水就是他永恆的監獄。
這……
就是觸怒千里幽嵐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了。
雖然這其實也一直在幻魔皇的計劃之中。
還是那句話,就像游嵐不會對慘死在他手下的亡魂以及受他施虐惡習折磨之人同情憐憫那般,三位幻魔對游嵐的看法也如出一轍,甚至更甚。
更高維度也無心下場的他們只想在這僅有的能夠窺視人間的地帶多看一出好戲。而他們也已經對游嵐到來之前的布局心生倦意。
所以,千里游嵐在幻魔的眼中就只是用來將棋局打破重組的一枚特殊棋子。
這當然要歸功于游嵐身上那無比特殊的時空之力,以及他在「將來」會打開裂隙,引發怪獸浪潮的那次意外。
「處決」巴夏和焚毀其家業後,游嵐繼續用他的方式去尋找幻魔皇的線索,但最終不出意外地無功而返。
也許就像巴夏所說的那樣,當時機成熟,幻魔皇自然會與他對話。
而所謂「時機」……
就在【那個時候】。
當國際幻象社的反抗軍動用全部實力殺入月季會的總部,事態也終于超出了游嵐的掌控。縱使他力量再強,這世上有決斗者潛質之人的數量也遠超他的想象。
更因之前他的鐵腕統治絕對會讓世人震怒,所以就算他和月季會的干部們都有碾壓級數的決斗技巧,面對百倍甚至千倍于他們的大軍,如此消耗下去,游嵐必敗無疑。
但當他有這一想法出現的時候,另一個人也在同時和他達成了共識。
那就是當時帶領國際幻象社反抗軍的領隊,也是唯一能和游嵐有一戰之力的科隆。
科隆知道,再這樣消耗下去,千里游嵐的潰敗只是時間問題,然而如此這般,勝利的代價就將會是將國際幻象社的人才全部耗盡。
如果把科隆看作是反抗游嵐的自由斗士……
這樣說確實無錯,但科隆真正的意圖卻是要殺游嵐奪權,只是出于這種目的最能讓人支持而已。
如果經此一役,國際幻象社的有生力量被徹底摧毀,那麼科隆也只會失去靠山,無法繼承游嵐那空前絕後的統治地位。
所以……
他的想法和游嵐達成了驚人的一致。
決斗進行的同時,兩人也不斷奔向月季會內部的那台巨大儀器,目標就是繞過決斗,以最簡單的方式毀滅對方,至于在那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沒人清楚。
游嵐最後的記憶就是自己被巨大的時空裂隙徹底湮滅,隨科隆一起湮滅在了「無」的世界。
那個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恐怕永遠都不會有答桉。
游嵐只知道,當他的意識徹底月兌離身軀,靈魂彷徨于彼岸之界時,幻魔皇才終于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無知的小蟲,你渴望永生和權力,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滿意了嗎?」
拉比艾爾用他那渾厚的聲音低語道。
「是你?那家伙……難道他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