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響起了宿管那粗糙的聲音。
譚紅渾身一僵,睜眼的同時,眼底快速閃過一抹畏懼之色。
她看了眼對面空蕩蕩的床鋪,咬了咬唇,從床上爬起來。
她爬下床,走到房門口,拉開了房門。
眼前立刻出現了宿管那張渾厚的臉。
「老師。晚上好。」
「怎麼這麼慢,磨磨唧唧的干什麼?」
宿管不悅的看向她。
譚紅畏懼的縮了縮脖子。
「對不起,老師,下次不會了。」
宿管冷冷的看她一眼,並不因為她的態度而和緩了臉色,但也沒有再說什麼。
她垂眸看了眼手里的登記冊,
「你們寢室一共四個人,有沒有偷跑出去的?」
譚紅面色一白,好在現在一片漆黑,倒是替她打了個遮掩。
她斂了斂眸,垂在一旁的手指不由得攥緊。
「問你話呢,啞巴了?」宿管厭煩她扭扭捏捏的樣子,直接就要推開她往房間里走。
「到…到齊了,老師。」
「都到齊了。」
譚紅瞳孔一縮,趕忙道,聲音都大了起來。
宿管眯了眯眼楮,「是嗎?最好你沒有騙我。」
「我…我怎麼敢騙您。」譚紅囁喏的道。
宿管卻沒有相信,她嘴角勾起一抹殘忍和惡意的笑,「既然都到齊了,就點個到吧。」
譚紅霎時間瞪大了眼楮,面上滿是焦慮之色,但是偏偏又想不到辦法。
而宿管的點到已經開始。
「譚紅。」
「到。」譚紅一驚,小聲應道。
「舒羽。」
「到。」黑暗里響起趙芮的聲音。
宿管接著往下喊。
「晴美。」
「到。」白書宇懶懶的舉了舉手。
「最後一個……」宿管咧開她的大嘴,似是在期待什麼好戲的發生,「黃玉。」
她的話像是一顆投入海面的小石子,沒有掀起半分的漣漪就沉了下去,只余下寂靜…
如同深海一般深沉的寂靜。
宿管嘴角的笑意更深,她又叫了一聲,「黃玉,黃玉人在哪?」
「老師,黃玉…黃玉她……」
譚紅下意識接話,但是還沒說完,就被宿管打斷。
「她在哪?」
「她……她……」
譚紅急切的想要找一個合理的借口,偏偏越是急她的腦子里就越發的空白。
「在哪?你說呀?」宿管充滿惡意的眼神黏膩的釘在她的身上,期待著她說出任何一句不該說的話,她就可以直接懲罰這個不知死活的新生!
「我……我……」
譚紅哆嗦著,心底不由發冷,額頭上滲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液。
「老師。」
白書宇卻突然出聲,打斷了兩人的對峙。
「什麼事?」宿管惡聲惡氣的道,很是不滿。
「老師,我違規了。」白書宇從床上起來,朝著門口走過去,邊走邊說。
口中的話,卻讓人大吃一驚。
「老師,我毀壞了我的校服,根據校規第十二條的規定——校服作為學校的門面,學生身份的象征,神聖不可毀滅。凡是毀刻意毀壞校服的學生,將受到校規的懲戒。」
白書宇邊說著,邊指了指胸口處,又攤開掌心。
只見他的校服門襟的位置,少了一顆紐扣,而那顆紐扣現在正躺在他的掌心。
譚紅一臉震驚的看著他。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違規了還這麼理直氣壯,甚至主動說出來的人。
他是不是不知道校規的厲害。
這幾天,她偶爾也听到晚上查寢查到違規的學生,第二天她們就不見了蹤影。
對,就這麼憑空消失不見了。
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她們都是晚上被罰之後才消失的。
所以很顯然,被懲罰,特別是晚上被懲罰…絕對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