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樣的情況正在樓內的各個地方上演，隨著死掉的人越來越多，囈語也越來越多。
黑暗之中，鬼臉浮在空氣中，忽隱忽現。
繞著趙芮幾人，用極盡陰暗的，恐懼的，壓抑的聲音，試圖引導著他們靈魂崩潰，喪失理智。
最終成為他們當中的一員。
對于趙芮這個一個進入游戲就精神闕值直接滿點的玩家來說，這樣的攻擊，對她並沒有多大的影響。
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樣，特別是郭明杰。
他本來就是多重基因的組合物。
即便作為人類的意識佔據主導，但是實際上，他體內依舊有其他動物的意識存在。
所以這樣的精神攻擊，很容易讓他造成混亂。
特別是他曾經親眼目睹，作為同胞的貓的慘死，更目睹了自己在實驗室里被活體取腦的那一幕。
他原本赤紅的眼楮，因為忍耐掙扎而幾乎成了黑色。
他整只貓的身體蜷縮在一起，僵硬的如同一顆石頭，窩在徐峰的懷里。
徐峰雖然面色有些發白，但是理智尚且還在。
倒是一旁的趙偉強，從囈語出現之後，就直愣愣的站在原地，連呼吸都幾乎不可聞。
「給他喝了。」
趙芮從道具欄里取出一個藥劑遞給徐峰。
「這是？」徐峰問道。
「麻醉藥劑。」趙芮淡淡道。
「有用嗎？」
「或許。」
徐峰︰……
得，行吧，死馬當活馬醫吧。
他把趙芮給的藥劑直接掰開郭明杰的嘴，喂了下去。
這東西的藥效好到出奇，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郭明杰就呼吸平緩下來了，身體也沒有那麼緊繃了。
「竟然真的有用。」徐峰愣愣的道。
「嗯。」
「要不你給我也來一瓶吧？」徐峰討好的笑笑，如果有光，趙芮應該能看清楚他過于蒼白的臉，看著著實有些可憐。
只不過，按照趙芮的性子，即便看到了，也會無視過去。
郭明杰是因為情況特殊，所以才特殊處理。
徐峰的話倒不是真的只是打趣，他現在只覺得自己的腦子里有無數個自己在打架，讓他腦袋漲的幾乎要炸掉。
趙芮淡淡看他一眼，只不過太黑，即便以趙芮的視力，也只能勉強看清楚一個大概的輪廓。
她沒說什麼，扔了幾瓶精神藥劑過去。
「感謝菩薩，感謝我佛，感謝主，感謝我偉大的趙芮姐。」
徐峰幾乎熱淚盈眶。
他雖然也備了一些藥劑，但是大部分都是恢復藥劑，畢竟他近身作戰的能力就是個脆皮，誰能想到原來他不僅是脆皮，連精神也是。
幾瓶精神藥劑下肚，他才感覺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就好像世界都變得空曠了不少。
「趙偉強。」趙芮看向另一邊的趙偉強。
「你還好嗎？」
她等了等，卻一直沒等到趙偉強的回復。
趙芮擰了擰眉，「趙偉強……」
「嗯」
趙偉強輕應一聲，但是聲音嘶啞的不可思議，就像是耗費了無數的力氣，才勉強應了一聲。
「趙哥，你沒事吧？」
徐峰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問道。
趙偉強卻沒再說什麼。
趙芮眼神輕閃，朝著趙偉強的方向走了一步。
她沖著趙偉強抬起手……
就在這時，趙偉強低垂的頭終于抬了起來。
趙芮瞳孔微縮，因為離得足夠近，所以她可以清晰的看到，趙偉強那雙暗黑色的瞳孔深處，竟然氤氳出了一抹紅光。
他的呼吸沉重，整個人緊繃的就如一把被拉滿的弓，只要稍微一踫，要麼弦徹底斷了，要麼整個弓就會變成一把殺人的利器，即便是沒有箭的情況下。
他暗意沉沉的看了眼趙芮，眼底閃過掙扎，
「你……」
趙芮掌心微微泛起紅光，一邊輕聲開口。
但是她話還沒說完，趙偉強忽然直接轉身，大步往樓上跑了，瞬間身體就隱沒在了黑暗里。
趙芮看著他的背影，眼神閃爍不定。
「趙哥！」
徐峰一驚，但是他的話還沒被趙偉強听到，就消散在了黑夜里。
「趙芮姐，趙偉強他……」
徐峰蹙了蹙眉說道。
趙芮回過神︰「能不能熬過去，只能靠他自己。」
徐峰心底微沉，沒再說話。
黑暗之中，怨念越來越厚重，囈語幾乎快要變成實質。
只要稍不注意，就會徹底崩潰，最後或許不會比那個活活吃了自己的心的鬼怪的下場更好。
但除了囈語之外，四樓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安靜了下來。
周楠楠和李雪峰兩個人不見了蹤影，甚至听不到他們的喘息聲。
趙芮四下看了看，視線在402沒有合上的房門上頓了頓，隨即若無其事的道︰
「走吧。」
「去哪？」徐峰問道。
「去接一個人。」
「你是說……小號秦嶼？」
「嗯。」
……
趙芮轉身往樓上走。
「他不是在404？」
徐峰一愣，問道。
趙芮卻沒有解釋，而是繼續往上走。
直到快到七樓的時候，她才緩緩道︰「她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
「她？她是誰？」
徐峰越發的疑惑。
趙芮沒有再說，兩人一路直接上了七樓。
七樓出乎意料的一切平靜，平靜到只有趙芮和徐峰兩個人的呼吸和腳步聲。
「怎麼這麼安靜？」徐峰蹙眉。
可下一秒，趙芮忽然眼底一凝，她扯過徐峰，兩人快速的往後退去。
即便趙芮的反應再快，但是身後的攻擊卻陰魂不散，
趙芮凝眉，直接一把推開了徐峰，隨即，她猛然轉身，赤手空拳對了上去。
同時也終于看清楚了對方，竟然是周楠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