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估了我自己，實在是太過于膨脹了。
奏折都沒有傳上去多遠，我就迎來了停職報告。
只能說我把自己看得太高了，跟著瑞海，讓我有點看不清楚形勢了。
歸根到底我不過是一個錦衣衛小小的總旗，像我這樣的大夏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我還自以為臉很大，去提交這樣事關國家大事的奏折報告，甚至還提出了建議，簡直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好在我對于錦衣衛的職務並沒有太深的執念，只是有些可惜。
我的奏折沒有遞交上去，九江郡百戶所的一位副百戶把我的奏折甩在我的桌上，讓我停職反省。
好在我有事，但瑞海有的事情不多。
畢竟不管怎麼說，瑞海都是九江郡知府。
而且他前期有十分亮眼的成績，對于瑞海的批評有，但不會像我這麼直接。
有專門的人員和瑞海進行對接。
對接完畢之後，瑞海神色很是難看。
他沒有推行這項政策，如同之前那般，主動向上方遞交了辭呈。
瑞海再一次告老還鄉，不過這一次我倒是知道了理由，瑞海和我長談過。
「飼養妖魔之事，朝廷一直知曉，但掌握的不夠全面，只知道江南世家基本都有縱容或者豢養妖魔……」
「江南世家實力一年比一年強橫，朝廷卻因為要應付各地的問題，京都軍隊疲弊，實力日漸衰弱，對于各地的掌控越來越差……」
「如今難得有這樣的提升實力的辦法，朝廷當然要試一試……」
說這段話的時候，瑞海臉色冷漠，神情極其難看。
他完全不贊同怎麼去做，語氣滿是諷刺。
「江南世家都有妖魔提供助力，而朝廷沒有，這是不行的……」
這理由和借口真的讓人頭皮發麻，連我都很難說服，更不要想說服瑞海了。
但同時遇到這樣的事情，而且對方已經告知內情，想要瑞海大肆去宣揚又不可能。
瑞海不會主動去做這種事情，或許還能夠理解，但絕對不能接受。
「為何不能接受？即便你不做其他人也會去做。」
「很多東西其他的時候可以選擇退一步選擇接受，但有些東西根本不可能去退步，一旦退步你就連人都做不成了。」
「人是不能拿來當做交易籌碼的。」
「那其他人為什麼會接受？他們家沒有普通人嗎？」
瑞海沒有回答，但神色更難看了兩分，我隱隱有所猜測。
或許其他人真的不會被妖魔吞食。
能夠控制妖魔，當然也能夠最大可能的控制妖魔的食物，或許上官許諾，妖魔絕對不會觸踫寒門及以上的人物。
要做到這一點應當不會很難，只需要把相應的指令刻入妖魔的腦海中就好了。
而絕大多數為官之人都是寒門及以上，各地頗有勢力和地位的人，基本上也和寒門有或多或少的聯系。
只要飼養妖魔不會真真正正的傷害到他們，他們絕對會同意的，因為飼養妖魔得到的收益也是大的可怕。
這樣的猜測和想法相當的不可思議，甚至沒有人性，但仔細想一想卻真的很有可能。
瑞海見我沉默，頗有些自責。
我陷入這樣一件事情之中，未來的升值升職，甚至于現在的職務都受到很大的影響。
他有些歉意，主動對我道了歉。
我不是很在意，但也頗為震憾。
瑞海實際上是為此事付出最多的，他還在後續了解了內部情況之後，連續上了多份奏折，我最初不清楚，還是離職數個月之後，從瑞海身邊的那位主簿口中得知這件事情。
似的，那位主簿被我抓到了。
其道也很光棍，直白的交代清楚了幕後黑手。
反正那個時候我和瑞海都已經丟失了相關的職位，即便知道幕後黑手是誰，即便有相關的證據，也沒有辦法去處理了。
桉子在這種時候破，真真的是讓人無語。
不過我還是認真的記了下來，幕後黑手是一個我未曾听說過的名字，其自稱原博文。
用蠱蟲控制了這位主簿的妻兒、子女，逼得這位主簿不得不出手。
後來這位主簿暴露，半是自暴自棄，也半是公開。
「他們都不把我們當人，也只有瑞海真真正正的把我們當人，我卻要讓瑞海斷子絕孫，這種事不應該做的。」
「那你之前不也做了？瑞海可從沒變過。」
「可是上面的人變了，他們公開讓妖魔吃人，這種事情是動搖國本。」
「是你母親被妖魔吃了吧。」
我看到那位主簿的臉色變得猙獰。
「是啊，我本以為我為官之後就可以庇護我一家，讓我一家老小都能夠安康，事實也是如此，多年以來，我一家都過得平安穩定……」
「可現在，可現在……」
那位主簿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良久之後，他的神色漸漸平和，但整體的臉色卻有些猙獰。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可我連報仇的資格都沒有，天底下唯一敢為我說話的人或許是瑞海，多麼可笑，他們說那頭妖魔已經被剝皮抽骨，魂魄都燒干淨了，可是那有什麼用呢。」
這位主簿沒有了之前的文雅，沒有了之前的儒雅隨和，整個人都顯得有點癲狂。
或許，只有真真正正的被傷害到，才能夠切實的體會瑞海的不凡。
「瑞海還往上遞交了什麼奏折？」
「增強京都軍隊的實力有很多種辦法，但完全不能以犧牲普通平民的性命來完成這一點，那是在損傷大夏的國本，動搖整個天下。」
「想要真正的讓大家的實力增強清除地方弊病還利于民，雖然此路走起來更難，但卻更為穩當，一步一步會得到天下的擁戴。」
「動用妖魔之法，看似實力增加快速，實際上每走一步捷徑都會留下巨大的隱患，完全不值得……」
我听著主簿一字一頓的念出瑞海上書的奏折，心中也是引領有些佩服，瑞海想得很深很遠，而且非常之透徹。
不僅僅否認了這條捷徑，而且還提出了自己的道路，提出了自己的解決辦法，可惜捷徑雖然有種種不好，但有一點好，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