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十萬大山之中的龍拳張明圖每日都有修行,但這龍拳的進度卻極為緩慢。
每日練習也只是保住進度,不會倒退,讓張明圖頗為煩惱。
今日見了眾生命運離奇改變,似乎一切以他為中心的時候,他心中莫名生出某種奇特的滋味。
某時某刻,他心中生出一種俯瞰天下的感覺來,好似那居于雲端之上的神。
睥睨眾生,輕輕彈指,就能改變命運,決定生死,恍忽如同神明。
也就是在這種心境之下,聚散不定的雲霧驟然凝聚,形成一條奇特的龍。
說龍,其又不是很像龍。
通體渾圓細長,如同蛇類,只是銀片碩大圓潤,片片連接成一體。
單看鱗片更像鯉魚,看起身子又像蛇,渾圓而無腳,嘴部有觸須。
張明圖不知道這樣的獸應該叫什麼,但似乎應該不能稱之為龍。
「吼!」
正當張明圖準備細細感應一番的時候,腦海中 虎驟然咆孝,軀體膨大一截。
與那凝聚出形態的雲霧對峙,氣勢並不落于下風,甚至要更加強橫。
畢竟之前張明圖憑借虎魔煉骨前已經洗髓換血多次,對于虎魔相當熟悉。
一直以來體內的虎魔神意都相當之強橫。
反而是勤學苦練,日日不綴的龍拳差了很多。
今日龍拳的提升有些莫名其妙,張明圖結合現在的情況,心頭隱隱有所明目。
「是冷漠無情,俯視天下嗎?」
今日他剛剛感悟,面前諸人的命運他去看時都如同觀掌中之紋,恍忽之間有神明之感。
如此神異之下,龍拳為之大振。
修行龍拳怎麼著也有數十年,卻是第一次有如此深刻之感悟,讓龍拳更進一步。
龍泉凝聚出形態之後,更讓張明圖驚異的情況發生了。
虎魔劇烈咆孝,張牙舞爪,以往這種常態經常發生張明圖不以為意,今日卻出現了異常。
咆孝之中,虎魔騰躍而取風從虎,雲從龍。
狂風驟起,虎魔借著一股風力直沖天空,奔著那龍拳神意而去。
在張明圖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下,兩者激烈交鋒,龍拳神意半步不退。
體內氣血瘋狂鼓脹,刺激得張明圖身體都膨脹了一圈。
體內氣血運轉的路線既有虎魔癲狂之沖勁,又有龍拳那種澹漠睥睨,冷漠無情。
兩者本就水火不融,頓時起了激烈的沖突。
張明圖臉色脹紅,氣血運行之下連雙眼都充滿了血絲。
體內氣血不受控制的沖擊,讓他的腦瓜仁都一脹一脹的,有種刺痛感。
整個體內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這都什麼跟什麼?」
虎魔佔據上風時,他腦海中沖出無盡的殺意,勢要將王、李二家殺的干干淨淨,報那未來的血海深仇。
龍神佔據上風之時,他的心靈又澹漠如水,天地萬物好事都與他無有關系,整個人如同一尊高高在上的神明,俯瞰天地間,坐看雲起雲落。
張明圖從未想過會遇上這樣的事情。
氣血在他的體內造反,那是瘋狂在暴動。
這種狀況和走火入魔氣血逆行非常之像,龍神和虎魔兩兩不相容,斗爭起來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
張明圖腦海之中的神意激烈戰斗,龍神眼看不敵,于激烈狀況之下,突然一口把呆在角落的莽牛神意吞下。
張明圖一呆,那龍神神意體型不夠大,一口只吞掉了莽牛神意半個身子。
那狀況,如同蛇吞象。
莽牛瘋狂掙扎,力道狂 ,眼看就要將身子從龍神口中拔出來。
虎魔驟然咆孝一聲,卻不是攻擊龍神,而是一口將莽牛後半截身子咬在嘴里。
然後下一刻龍神,虎魔同時發力,硬生生將莽牛從中間撕裂,張明圖感覺腦海一痛,眼前都是一黑。
龍神和虎魔這時候卻各自休戰。
龍神盤踞于天穹之上,化為一團聚散不停的雲霧,虎魔咆孝的趴伏在地上,如同一頭吃飽之後慵懶曬太陽的大貓。
「明圖,明圖,你沒事吧?」
張明圖心中還在滴咕,就看到滿臉焦急的王玉蘭,張基石站在一邊神色同樣嚴肅。
「我沒什麼事啊……」
張明圖說著就要站起,卻感覺全身氣血不夠受控制,雙腿無力,一下居然沒起來。
「你別動,你別動!」
「我已經喊了大夫,你剛才直接躺在桌上睡著了,你爹說你情況不對,氣血逆行,喊你半天都沒動靜,你差點把我嚇死……」
王玉蘭話語像連珠炮一樣,神色惶急,明顯嚇壞了,張基石要冷靜一些,但同樣很不安。
「明圖,你練武是不是哪里有了疏漏?不要太急,你還練了其他拳法嗎?莽牛大力拳是最穩固的拳法,從未見過氣血逆行……」
張明圖緩了一口氣,沒有龍神和虎魔的干擾,他體內聚散無定的氣血快速的穩定了下來,按照他的心意在體內游走。
甚至于張明圖一運轉氣血才發現,他的身體雖然虛弱,但狀態卻前所未有的好。
氣血比之前旺盛的多,就連一直進展比較緩慢的洗髓換血都已然完成。
不過這時候不是細細感應體內情況的時候,面對著心情焦灼,緊張不安的父母,張明圖沉下心來解釋。
「我沒事,剛才是突破境界了。」
「突破境界?你達到洗髓了?」
張基石臉上一喜,但很快又感覺不對。
「洗髓換血是最為重要和緊張的一步,稍有疏漏就可能全身癱瘓,哪有你這樣全身氣血暴動,然後用勁力洗髓換血的……」
張明圖並不言語,只是把手伸過去讓張基石感應。
張基石越是感應,越是感覺不對勁。
之前張明圖全身氣血暴動,身材都不受控制的膨脹,雙眼之中都全是血絲,狀況相當不對。
如今再來把脈,卻發現經脈穩固,氣血悠長,完全不像是爆發巨大沖突的樣子。
這種反差極大的情況,一時之間都讓他愣住,有點不敢確認。
「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呀,你要把我急死。」
王玉蘭一把拍在張基石的背上,臉色焦急的催促。
「沒事!」
「你說,我都承受得住,就算以後不能練武,咱家也有這酒樓,有著分紅,一輩子也不用擔心……你說啥?」
「沒事,他氣血旺盛,脈搏穩健,一點也不像有事。」
張基石臉色復雜。
這場事最後成了一場鬧劇,大夫仔細過來給張明圖把了一下脈,懷疑張基石夫婦在戲耍他。
被張基石用一兩銀子打發,又滿臉笑意的走了。
鬧劇足足持續到下午,等到眾人心情皆以安定張明圖獨自在房中,這才有功夫仔細去思考和分析腦海中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