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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五章 緊急撤離

日本,勝村陽太收拾好行李,買好了船票。

在他登船之前,終于收到了上海特高課給他的回復。

岩井時報近兩年來,每個月都會有一則相同的尋人啟事,最近則是前兩天找到的那個。

「這是個斷線的風箏,他在呼喚上線,但他的上線早就被處死,所以一直得不到回應,國內的紅黨發現了他報紙上的信號,特意前去中國找他。」

勝村終于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很是興奮。

這是兩名真正的紅黨,而且上船的那一人,肯定有一定的級別。

若是抓到他們,說不定能找出更多的紅黨。

大功,絕對的大功。

這份功勞,甚至能直接讓他升為組長。

「給上海發報,請他們先幫我們調查發出尋人啟事的人,還有讓他們在碼頭等著,把船上人的相貌特征告訴他們,請他們在碼頭先幫我們盯住點。」

勝村來到電訊組,他還是有點貪心,沒讓上海特高課幫他直接抓人。

先盯住人,等他到了上海再抓。

這樣抓人的功勞會落在他的手上,接著便是審訊,繼續抓人。

收獲夠大的話,這將是他最近幾年辦過的最大桉子,甚至是最好的桉子。

上海特高課,石田再次拿到了電文。

岩井公館的報紙很好查,他派去的人若是用心,當天就能查到,派去的人沒那麼在意,隔了一天還是查的清清楚楚。

石田已察覺到了不對,相同的尋人啟事,為什麼會連續出現那麼多次?

石田有著豐富的經驗,他明白,這很可能是某種呼喚的信號。

像這樣的東西,特高課有專門的人盯著。

包括76號,他們會定期查看報紙上的尋人啟事,租房信息等各種線索,但他們所查的,全是中文報紙。

從沒有想過查日本報紙。

他們主要針對的是中國特工,中國特工中是有會日語的存在,但數量不多,基本上不會有日語來特意傳信。

況且這個人名那麼古怪,肯定有問題。

石田叫來幾名心月復,把他們派到碼頭,查船什麼時候到上海,自己則去了岩井公館。

這件事情,終于引起了他的重視。

連續刊登了這麼多期,報社的人對他肯定會有印象,石田決定親自來查,弄清楚對方的身份。

國內想白使喚他們,沒那麼容易。

「倉科健?」

石田拿到了刊登尋人啟事人的名字,這個名字肯定是假的,因為尋人啟事上的署名,是︰弟倉科健。

如果是信號,他們不可能用自己的真實名字來刊登。

「老袁,特高課的石田來了。」

翁老師來到袁易達辦公室,昨天特高課便來了人,翻看他們的舊報紙,翁老師便感覺到有點不對。

今天情報組長親自過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他來做什麼?」

袁易達立刻問,特高課無事不登三寶殿,特別是石田,他可是情報組長,他親自過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來問刊登那則尋人啟事的人,昨天特高課的人過來,應該也是在查這則尋人啟事。」

翁老師回道,這則尋人啟事,他們早就關注過。

他們是情報部門,一個日本人長期來登報發相同內容的尋人啟事,名字又那麼古怪,袁易達不可能不在意。

早在一年多前,他便知道了野原的真實身份。

那時候野原剛剛發展兩名同志,三人經常在一起探討,袁易達發現他們是日本紅黨後,將此事做過上報。

因為對方不止一人,而且是日紅的身份,上面和他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他們認為這是日紅在上海的潛伏人員,在日本紅黨沒有和他們主動聯系之前,他們沒必要要和對方接觸。

更何況袁易達身份特殊,不可能去和他們聯絡。

當初袁易達是直接匯報調查出的結果,過程一筆帶過,他查明了真相,沒必要說那麼細。

柯公並不清楚尋人啟事的具體內容,日本方面請他們調查後,順勢讓上海的組織來做這件事。

對尋人啟事的作用,袁易達也做出了推斷。

他認為,日本的同志是用尋人啟事來尋找失聯的同志,但他被野原和同志一起開會學習的現象所迷惑,沒想到他才是失聯的那個。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日本方面從沒有給他們說過,上海有他們失聯的同志。

若是早點知道,袁易達肯定能判斷出真相。

「野原暴露了。」

袁易達眉頭緊皺,野原是紅黨,他發現對方的身份後便沒有問過。

日本紅黨和中國紅黨的關系是不錯,但畢竟是兩個國家,比兩個部門的距離還要遠。

但只要是紅黨,那就是自己的同志。

「馬上給老家匯報,詢問老家該怎麼做。」

袁易達很快便做出了決定,事關日本紅黨,他做不了主,需要老家來下達指令。

好在石田這次過來,是調查刊登尋人啟事的人,暫時還沒找到野原。

不管是他們還是日本方面,都有機會通知到野原,讓他們趕緊撤離。

延州,柯公。

通信員拿來了屬于袁易達的三號密電,這樣的電文,只有柯公自己能夠翻譯。

「野原暴露了?」

柯公眉角一跳,他記憶力很好,馬上想到了野原是誰。

很快,他把日本紅黨前兩天發給他的電文看了下,頓時生出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把這封電文發過去。」

柯公親自書寫密電,沒多久,袁易達就收到了柯公發來的電報。

「當初野原發的尋人啟事內容?」

袁易達本以為是指示,沒想到竟然是詢問,他有點不解,但還是把內容匯報給了柯公。

「果然。」

看到袁易達的電文,柯公 拍了下桌子。

他們之前被誤導了。

柯公很聰明,結合日本紅黨的求助,他現在已經明白,野原才是失聯的同志,他一直在呼喚著組織。

可由于信息不暢通,日本方面從沒有對他們講過,上海有他們的失聯同志,導致他們判斷失誤,誤以為野原是潛伏在上海的日本紅黨。

為了避免影響到他們,袁易達什麼都沒做。

不過好在有他,成為了野原的一道防線,特高課的人一去調查,他們便明白,野原已經暴露,正處于危險之中。

指望日本同志解救沒有了可能,可惜這件事情發生在一年多前,日本方面這次請他們幫忙查一封尋人啟事,並且沒有說目的,若是說清楚,柯公也能想起來野原。

陰差陽錯下,等到特高課的人來調查,他才弄清楚真相。

但是,特高課是怎麼突然查起了野原?

柯公明白,一定是日本紅黨那邊出了事,他們有人暴露,引來了特高課的調查。

而且暴露的根源不難查,日本紅黨剛調查了尋人啟事,特高課這邊便找來了,肯定是在這個環節上出的問題。

柯公喊來通信員,緊急發報。

一封發給袁易達,讓他想辦法通知野原,不要讓野原知道他們的身份,暗中通知。

另一封則是發到日本國內,讓那邊的人注意,他們有人暴露,要注意安全,避免更大的損失。

這麼做,柯公也是經過深思熟慮。

日本紅黨是自己的同志,必須要救,但不能因為救他們,暴露袁易達。

袁易達的身份更重要。

只是提醒,不能見面。

即使被特高課發現,柯公也有辦法做出挽救,不會讓他們真的懷疑到袁易達。

日本,山接到了上面的電文。

看完電文,他 的站了起來。

他們失聯的同志名叫野原,在上海已有兩年的時間,目前是一名日語教師。

中國人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但因為這邊從沒有提起過,中國人一直認為,他們是自己這邊派到上海工作的同志。

雙方有交流的人員,但同樣也有各自潛伏工作的同志。

不到萬不得已,這些同志們不會有任何交集。

這不是重點,關鍵是,特高課已經知道了尋人啟事的事,上海特高課正在追查野原,中國人已經想辦法通知野原,讓他們先藏起來。

是他們,不是他。

野原在失聯的這兩年內,發展了新的同志。

「不好,西田出事了」

山愣在了那,消息泄露,泄露的渠道肯定不在他這,如果是他,早就被抓,沒機會收到這封提醒電報。

但他必須要立刻轉移,一刻不能停留。

山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快速思考。

西田剛走,日本特高課便有了行動,出事的肯定是他,但究竟是情報泄露,還是被捕,山並不知情。

兩者都有可能,但有一點,西田沒有背叛組織。

至少目前沒有。

他的安全就是證據,西田知道他的住處,並且知道他的身份。

「馬上讓人去查一下,特高課反紅課那邊最近有沒有新抓的人,或者有沒有什麼動靜。」

撤離之後,山派出得力的同志,去調查他們最大對手的情況。

上海特高課進行了調查,他們肯定是得到了國內這邊的消息。

否則不會那麼巧,這個時候去追查野原的身份。

好在野原用的是假名字,中國人又及時得到了消息,他們會通知野原,野原有時間撤離。

關鍵還是西田,不知道他現在什麼情況。

袁易達收到通知,馬上明白,之前他們猜錯了。

野原不是尋找失聯的同志,他就是那個失聯的人,沒想到他會如此堅持,一直努力想辦法和組織取得聯系。

而且他沒有停下自身的工作,哪怕沒有了上線的領導,依然默默的做著自己應該的工作。

這樣的人值得佩服,必須要及時對他進行通知。

「翁老師,你去野原的家里,給他留個信息,讓他立刻撤離,特高課不會這麼快查到他,但時間一長就不好說了。」

袁易達讓翁老師親自去通知,不用和野原見面,這個時間的野原應該在上班。

做個偽裝,然後把讓他撤離的紙條放入他家即可。

「好。」

翁老師明白時間的緊急性,特高課的人已經離開報社,他們問出了野原的相貌特征。

有特征,又是日本人,特高課查出野原的身份並不難。

偽裝後的翁老師,至少讓人看不出他真實的模樣。

他裝成走街串巷的小販,來到野原家的附近,對周圍仔細的探查。

他要確定特高課有沒有找到這里。

確定安全,他來到野原家門口,只用了幾秒鐘,便弄開了野原的門鎖。

這種普通的鎖難不住他,翁老師可是開鎖大師。

不過正屋翁老師沒進,他把一張紙條,輕輕塞了進去。

做完這些,他馬上撤離。

臥室床下,江崎賀正在翻閱野原的手稿。

這些手稿他讀的如痴如醉,非常入迷。

第一次他只看了一個小時,本不想再來,可他忍不住,又來了幾次,每次看手稿的時間也在加長。

今天更是忙完就跑了過來,已經看了兩個小時。

看了看時間,江崎賀意猶未盡,小心的收起手稿,重新裝了起來。

再有兩天,他就能把這些手稿全部看完。

寫的真好,他的世界仿佛被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他明白了自己所做事情的意義,理解了真正的光明是什麼。

舍小家,為大家,難怪紅黨殺之不盡,骨頭那麼的硬。

他們是真正的戰士,他們有自己崇高的理想,堅定的信念,還有那不可摧毀的偉大信揚(仰)。

抹掉痕跡,江崎賀小心來到門口。

他的眼楮 的一緊,他注意到了門口塞進來的紙條。

他可以確定,在他進來的時候,這張紙條並不存在。

有人來過,但他沒有發現?

他剛才看的太入迷了,這可不是好現象,身為特工,一次的失誤,就有可能讓他萬劫不復,粉身碎骨。

江崎賀小心的檢查了下紙條,隨即打開。

里面寫的是日語,看完後,江崎賀的臉色 然一變。

野原暴露,特高課正在找他,這是示警的信息,讓他立刻撤離,並且通知到自己的同志。

野原有危險,野原身邊的幾位同志,全部有危險。

江崎賀是特高課的人,非常清楚,只要他們發現了野原的真實身份,那些天天來和他見面的人,一個也逃不掉。

野原是老師,江崎賀已經知道。

這會他還沒有下班,還有其他的幾人,各自有著他們的工作。

沒有猶豫,江崎賀立刻出門。

他沒有回去分發烙餅,野原有危險,他沒有了回去工作的心情。

野原剛剛下班,騎著自行車回家。

這是輛二手自行車,價格依然不低,他是老師,工資還算可以,哪怕是新車也買得起,不過他平日省吃儉用慣了,沒舍得買新車。

這輛車,陪伴了他兩年的時間。

江崎賀注意著他,並且幫他觀察著四周。

他是特工,雖然這段時間沒在特高課,但特工基本能力還是會有,他要在暗中幫助野原,如果他真的遇到危險,哪怕是犧牲自己,他也要救野原離開。

這些日子,他一直听野原講課,對其十分敬佩。

野原很快回到家中,開門的時候,他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

開門進屋,進入正屋,他才留意到地上的紙條。

家里怎麼會多張紙條?

野原疑惑的撿起,打開看了眼後,臉色頓時一僵。

他暴露了,特高課正在查他。

他有危險,他身邊的伙伴同樣有危險。

野原顧不得多想,馬上進屋把暗格內的東西拿上,又拿上錢,至于其他的東西,他來不及收拾。

快速騎車出門,野原要去通知伙伴,他很清楚,只要查到了他,身邊的伙伴一個也逃不掉,他們來往太密切了。

江崎賀一直暗中跟隨,並且注意四周的環境。

還好,特高課的人並沒有跟上來。

「我暴露了,立刻撤離。」

見到第一個同伴,他顧不得解釋,還好他們都是單身,不需要拖家帶口的逃跑。

一家,兩家。

他通知到了三名伙伴,但小池他無法通知。

此時的小池還在船上,沒有從武漢回來。

「野原老師,我們是怎麼暴露的?」

來到一處安全屋,一人立刻問道,野原雖然沒什麼經驗,但他畢竟加入紅黨時間很早,知道安全屋的重要性,提前準備了一處。

不過僅此一處,沒有備用。

「我不清楚,有人緊急給我傳信。」

野原小聲說道,此時江崎賀在外面眉頭緊皺,這四個人太不小心,雖然撤了出來,可竟然沒安排人警戒。

還好有他,江崎賀迅速觀察周圍的情況,盡可能的幫他們避免危險。

江崎賀並沒有任何放松,他心里有幾個疑點。

為什麼是紙條通知,而不是直接帶他們撤離?

而且這段時間,他听了多次講課,並沒有听他們提起到自己的上線。

紅黨的組織結構江崎賀很清楚,一級帶一級,有下線就有上線,他們肯定還有上線,如果野原是日本紅黨在上海的最高負責人,那他不會直接帶人講課。

這種工作一般會交給下線去做,以免讓他自身產生危險。

不過這次他還真猜錯了,日本紅黨沒有在上海安排有工作人員,嚴格意義上來講,野原就是日本紅黨在上海的最高領導。

另外便是小池,小池有危險,可惜現在通知不到他,江崎賀哪怕回到特高課,也沒有使用電台的權力。

至于石原商行的電台,他更不能用。

況且就算發報,他怎麼通知小池?

電文只能發給方士易,難道他直接告訴方士易,小池是紅黨,你趕緊讓他跑,不能讓他回到上海。

「這是什麼人給你的,咱們不是和組織聯系不上?」

看完紙條,幾人驚訝問道,野原神色凝重,再次搖頭︰「我不清楚,他是給我送到了家中,我沒見到人。」

他的確和組織失去了聯系,這張紙條卻來的那麼詭異,至少證明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紙條中明確告知的是他們,讓他帶著身邊的人轉移,說明對方知道他們有多人。

「難道是中國紅黨?」

野原突然腦門開竅,他並不傻,不管是其他日本人,還是中國的其他特工,知道他們紅黨的身份,只會喊打喊殺,絕不會通知他們。

能通知,讓他們避開危險的,肯定是自己人。

或許有同情紅黨的人會這麼做,但幾率實在太低,況且他們是日本人,就算是同情者,也是懂日語或者日本人,這個幾率幾乎沒有。

「會是他們嗎?」

「有可能,可他們知道了我們的身份,為什麼之前不和我們聯系?」

野原凝眉苦思,他一直很想和中國紅黨聯系上,借助他們的關系,再和國內的組織建立聯系。

這種斷線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野原大哥,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小池還沒回來,他很危險。」

一人說道,他們是跑了出來,但不是絕對的安全。

他們依然在城內,若是特高課一直搜查,很有可能會找到他們。

而且他們無法出城,在城外他們很難生存下去。

日本人的身份會限制他們,他們有人會說漢語,野原就可以說,但說的不好,別人一听就能知道他們不是中國人。

這樣的身份在城外,更容易暴露。

「你們在這等著,我想辦法去通知小池。」

野原不會放棄小池,小池可是他發展的第一位同志。

「野原大哥,你不能去冒險,小池在船上,你怎麼通知他?」

旁邊的人急忙拉住他,小池的工作,注定無法讓他們聯系上,小池的工作不同,哪怕到了碼頭,一樣沒有辦法聯系上他。

「那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抓。」

野原搖頭,他不怕犧牲,但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同伴遇難。

「我和你一起去。」

「我也去。」

三人一起表態,野原既然要去冒險,他們就一起跟著,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你們不能去,我們四個一起,豈不是要全軍覆沒?」

野原呆住了,他心里有著感動,這些都是他們的好同志,但這樣出去毫無意義,只會白白犧牲。

「全軍覆沒,我們也不願意獨活。」

見三人依然堅持,野原嘆了口氣︰「我不去了,咱們先在這等著,看看情況再說。」

好心人通知他們,是救他們。

他們要是這麼跑出去,豈不是讓人家的好意白費?

更何況他不可能帶著身邊的三名同伴一起去送死。

另一邊,石田小山正拿著野原的詳細資料,一點點排查。

在上海生活的日本人不少,不過有了足夠多的特征,找出這個人不難。

首先便是他的職業。

此人字寫的很好,有文化,他不是文盲,按照報社的人所說,也不是常年在外干活的人。

這一點,便可以排除掉不少的人。

其次,他帶有京都口音,可以根據地方來進行排查。

最後則是年齡,他的年齡是三十歲出頭,綜合這些條件,能排除掉一大半在上海的日本人,剩下的人里面再進行選擇。

碼頭,西原正在甲板上。

船正在緩緩靠岸,他習慣的觀察下周圍的環境。

碼頭有不少人等著,多是來接人,三三兩兩在一起,還有一些人則是散落在周圍。

今天碼頭上的人不少,西原一點點的仔細觀察。

很快,他注意到兩名抽煙的人有點不一樣。

他們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朝著輪船上張望,又或者揮手,一直在交流聊天。

一般來接船的人,在船靠岸的時候,基本會看向船上。

西原繼續觀察,在另一邊,又發現了兩個類似的人。

他們的位置,正好能把所有下船的人全部看到。

西原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但長期的潛伏工作,讓他對任何事都無比的小心。

他馬上返回船艙,給自己做起了偽裝。

他的偽裝技術並不高明,就是簡單貼上胡子,順便在臉上涂抹下,然後換了身衣服,讓他的樣子和之前有所區別。

不管是不是沖自己來的,他要保持該有的小心。

輪船很快停好,西原沒有搶著下船,也沒排在最後,他排在中間靠後點的位置。

下船的時候,他沒去看那幾個人,而是向前走去。

「河野,好久不見。」

西原突然拉住一個單獨接船的人,那人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隨即禮貌說道︰「我不是河野,您認錯人了。」

這艘船是從日本駛來,船上的乘客日本人居多,接客的人也是日本人多點。

「我怎麼會認錯呢,來,我給你看個寶貝。」

西原笑呵呵的拉著他,像是熟絡的朋友向外走去,那人被拉的莫名其妙,就這麼跟著他走到了外面。

「不好意思,我確實認錯人了。」

離開那幾個人的監視視線,西原立刻道歉,隨即快速離開。

特高課,石田很快收到手下匯報。

「沒找到人?」

碼頭的人回來匯報,他們在船上並沒有發現國內傳來特征的人,船上的人已經全部下來,不是國內的人說錯了特征,就是那人趁著人多離開。

「你們先去休息吧。」

船上的人沒找到,石田並沒有太多失望,只有一些特征,還不是明顯特征。

找不到人正常。

最關鍵的還是倉科健,找到他,一樣能找到日本紅黨。

這件事,要不要向中國人匯報?

石田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告訴了江騰空,日本紅黨同樣是反戰的人,不管中國人對他們有沒有興趣,匯報不會有錯。

若是中國人不重視,他就繼續調查,可以作為自己的一份功勞,鞏固他的地位。

戰情組,泥鰍帶著玫瑰最新的電文來到楚凌雲身邊。

「日本紅黨?」

楚凌雲有點驚訝,石田正在辦一個桉子,是日本國內讓他們協助,一是調查刊登尋人啟事的人,二就是盯住一個從日本過來,疑似日本紅黨的人。

尋人啟事的線索石田正在調查,從日本過來的那個人,他沒查到,但會進行後續的追查。

「組長,我們要不要上報總部?」

泥鰍問道,紅黨的事和他們無關,更不用說是日本紅黨。

而且他非常清楚,紅黨一直是老頭子的眼中釘,戴老板從沒有放棄過對紅黨的打擊。

之前還讓他們尋找上海外的紅黨游擊隊,楚原沒有找到,最終作罷。

楚原是真沒找到,還是沒有用心,泥鰍非常清楚。

不過組長沒說什麼,他不會多嘴。

泥鰍忠心的是楚凌雲,不是戴老板,他是楚凌雲的人,一切听從楚凌雲的命令。

泥鰍很現實,他願意忠君報國,但忠哪個君,要由他自己來選擇。

「匯報吧。」

楚凌雲擺擺手,泥鰍出去發報,楚凌雲則仰頭思考。

日本的紅黨,被特高課盯住了?

他們來做什麼,和國內的紅黨聯系嗎?

這件事需要提醒一聲,到了晚上,楚凌雲親自發報,向柯公匯報。

「柯公,十一號密電。」

沒多久,通信員送去了絕密電文,這種只有柯公自己能翻譯的電文,必須在第一時間匯報上去。

哪怕柯公睡了,也要叫醒他。

「特高課還沒查到?」

看完電文,柯公稍稍松了口氣,上次見面後,楚凌雲有過回報,他在特高課安排有高級內應。

不僅特高課有,76號也有。

王牌就是王牌,不僅自己做的非常好,在敵人勢力方面同樣做的比其他人強的多。

日本紅黨的事,柯公考慮過,要不要讓楚凌雲幫忙。

最終放棄了,他擔心袁易達暴露,同樣擔心楚凌雲暴露,楚凌雲的身份,一點不次于袁易達。

「的確有日本紅黨暴露,是失聯的同志,日本方面正在調查泄露的原因,我會將你說的情況轉告給他們。」

柯公很快回電,楚凌雲看完電文,隨即關機。

柯公做出了解釋,但沒有指示,他便明白,這件事不需要他來插手。

既然不需要,他不會多問,但會關注。

第二天,石原商行。

方士易沒有回來,有些事情,需要楚凌雲自己來做。

「江崎賀還在施餅嗎?」

楚凌雲叫來名員工,他是秘書處的人,方士易是楚凌雲的貼身秘書,但秘書不止他一人。

石原商行這麼大,楚凌雲有自己的秘書處,里面共有六人,兩名中國人,四名日本人。

他叫來的,是一名日本員工。

「應該還在,前幾天他又領走了一批磺胺,購買了不少糧食。」

這名秘書和方士易一起去幫過江崎賀,知道一點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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