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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二章 變化太大

「那就好,江騰君,以後我們攜手努力。」

南雲回道,她明白,自己這次確實過于貪心,以至于犯了錯,並且讓江騰空無法相信她。

以後有的是時間,她會向江騰空證明自己的誠意。

……

上海的批發市場上,江崎賀正拉著方士易一起買東西。

方士易很忙,但江崎賀太熱情,他不得不抽出時間來幫他一次,今天不是購買糧食,而是衣物。

天氣越來越越冷,江崎賀看不得那些人穿著單薄的破衣服,很多是露著皮肉。

這樣的衣服,怎麼過冬?

他靠著磺胺賺了不少的錢,如今買糧足夠,他便想著再買點衣服給這些老百姓。

至少能讓他們暖和一點。

「江崎,別進。」

見到江崎賀想進一家成衣店,方士易立刻拉住了他。

「為什麼,我看里面的衣服挺好的。」

江崎賀驚訝道,方士易搖頭︰「好是好,但太貴,你跟我來。」

方士易早就看出,他並不懂窮人的生活。

但確實在為窮人著想,真心為他們做事,否則方士易不會這麼幫他,楚凌雲更不會給他賺錢的機會。

「這些怎麼賣?」

方士易帶江崎賀來到賣粗麻布的地方,江崎賀則瞪大了眼楮,伸手了模了模粗糙的麻布。

「我們要的多,再便宜點。」

店主報了價,方士易討價還價,很快兩人談好了價格。

「方君,這些布太粗糙了,穿上去不舒服。」

方士易拉了拉江崎賀,小聲的說道,方士易笑了︰「他們要的是暖和,不是舒服,听我的,就買這些。」

好衣服有什麼用,越好他們越不舍得穿,甚至有可能賣了換錢。

這種粗麻布是不舒服,但可以保暖,能增加他們冬天存活的幾率,這就夠了。

而且價格便宜,能買下更多。

江崎賀沒有辦法,只能掏錢買下方士易談好的粗麻布,隨即找板車來幫著拉貨。

他們要的不少,幾個攤鋪的貨全被他們買光,二十多輛板車裝的老高。

「你回去後找一些女人,讓他們來縫制衣服,告訴他們,縫一件給兩張烙餅,並且管飯,不用給錢。」

方士易再次吩咐,江崎賀依然不理解,但決定照做。

方秘書是好人,這些天一直在幫他,他相信方秘書不會騙自己。

至于為什麼這麼做,他可以先看看,自己來尋找答桉。

麻布很快送到,江崎賀讓人搭起了棚子。

他按照方士易所說,向外招會做衣服的女人,來做衣服,每件做成便給兩張烙餅,而且管飯。

江崎賀有點擔心,這樣招不到人。

不給錢,就那麼兩張烙餅有什麼用?

這些烙餅的成本可是很低,就是用粗糧制作,硬的快能當磚頭。

結果讓他目瞪口呆,听到這邊招女工,不限年齡和手藝,只要能做成衣服就行,不僅給烙餅,還管飯,數百名年紀大的女人,蜂擁而至,生怕來晚人家招滿了人。

這麼低廉的成本,也能招到這麼多人?

「別急,所有人都要,我們要做的衣服很多。」

江崎賀不得不出來維持秩序,原來搭的棚子不夠,但這些人絲毫不在乎,只要不下雨,露天干她們也願意。

「方君,為什麼?」

第二天,方士易過來的時候,江崎賀心情復雜的問道。

「很簡單,他們想活著。」

方士易嘆了口氣,這種情況在中國並不罕見,想要改變這一切,必須讓人民真正的當家作主,只有紅黨能夠做到。

果黨是不可能的。

他一直堅信這點,並且為此努力,永遠不會放棄。

「是只有中國,還是其他地方也有?」江崎賀再問。

「你覺得呢?」方士易笑了。

江崎賀沉默,他明白,日本國內肯定有這樣的人,日本本身並沒有那麼富裕,如今窮兵黷武,更多的底層老百姓生活更不易。

他在日本見過貧民窟,但沒有在意過。

這些中國人的生活,日本那邊同樣會有,為了活下去,拼命的掙扎。

「能不能改變這一切?」過了會,江崎賀突然問道。

方士易看著他,又看了眼正在努力制作衣服的老百姓,澹澹說道︰「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樣,我相信,這種現象一定不會再有。」

方士易沒對他說紅黨理論,江崎賀不是他發展的對象,也不能發展。

他有更重要的任務。

他不會為了一個人,影響到石原亨的安全。

「人人都像我一樣?」

江崎賀再次低下頭,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哪有這麼多他這樣的人?

而他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經歷過了生死絕境。

毫無活路的人被逼的跳河,沒人能理解他當時的心情,正是這種極端的環境,在被人救上來後,他看開了很多。

本是單純的想回報下自己的救命恩人,順便贖罪。

可越來越多的所見所聞,讓他非常的迷茫,這個世界竟然還有如此淒慘和悲涼的一面,可惜靠他一個人,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他能做的,只是幫助所見的這些人。

更多他見不到的人,無能為力。

人多,衣服做的很快,江崎賀將做好的衣服先發出去,這兩天又冷了,他擔心有人撐不住嚴寒倒下。

可就是這種粗麻木做成的簡陋衣服,很多人領到後,對他感激涕零,領到衣服的人,很多對他叩頭致謝,他拉都拉不住。

這是他平時看都不會看一眼,更不會穿的衣服。

這些人卻當成了寶貝,甚至不舍得穿,想留給孩子,或者家里其他的人。

而這樣的衣服,僅僅只能保點暖,並不能真正抵御嚴寒。

此時他終于明白,方士易話中的意思。

這些人所求不高,甚至可以說非常的低,他們只想活著,只要能讓他們活下去,他們不在乎食物是否好吃,不在乎衣服是否舒服,能讓他們餓不死,凍不死,那便是最好的東西。

難怪方士易會買這麼便宜的原料,這樣的東西,確實最適合他們。

方士易是對的。

「老板,江崎賀發了衣服,他把賺來的錢全部用在了貧民窟的老百姓身上。」

方士易回去後,立刻向楚凌雲匯報,要是以前他發現江崎賀,別看他是日本人,也要想方設法發展他入黨。

他以前的工作就是宣傳。

但現在不行,現在他有更重要的工作,絕不能違反任何紀律。

「繼續觀察。」

江崎賀有點意思,真的堅持了下來,而且賺了錢並沒有自己用,拿出來盡可能的去幫助這些窮人。

「是,江崎賀還想讓貧民窟的孩子讀書,但是更難,需要的錢更多,他才放棄。」

方士易繼續說道,楚凌雲再次點頭。

能主動想著幫他們解決困難,這是真正想做事的人,否則他只要送點食物做做樣子就行。

「那些難吃的烙餅,他最初的時候吃了就吐,但現在也能吃下去,而且每天陪著別人一起吃。」

楚凌雲抬起頭,看向方士易︰「你想說什麼?」

「老板,要不要讓組織派個人來接觸下他,我覺得他有被發展的潛力。」

發展一個日本人,而且是特高課的日本人,哪怕沒有任何權力,作用非常的大。

「做好你自己的事,其他事不用管。」

楚凌雲搖頭道,方士易露出絲失望,但沒敢反駁。

方士易出去後,楚凌雲再次搖頭。

方士易的想法不錯,但現在不是時機,江崎賀是經過人生大變做出的改變,但他自小接受的教育,全是日本那套模式。

短時間內,不能對一個人做出武斷的認識,必須長期觀察。

江崎賀願意做這些事,那就先讓他做著,畢竟這是紅黨想做,卻不方便去做的事。

沒必要將他一定拉入自己的陣營。

現在就挺好,方士易還是太心急。

一處茶樓,李志群帶著吳三寶,偷偷進了個房間。

「李桑。」

看到李志群,南雲笑了,她今天是秘密約見。

現在她不在76號,如果被久保知道李志群見了她,對李志群非常不利。

「南雲課長。」

李志群低著頭回應,南雲表情一僵,李志群這個稱呼,證明他對自己生出了戒心,又或者說是不滿。

「李桑,當初師父讓我回去,並不知道他會讓我去特高課,師父是為了穩住三井,預防他事先做出反應,畢竟三井家族不容小覷,如果三井通過家族施壓,師父必須要給這個面子。」

南雲解釋道,當時她確實不知道,否則一定會告訴李志群。

從她到上海李志群便一直跟著他,幫她立下了不少大功,是她的左膀右臂,更是她最信任的人。

有時候南雲都在想,李志群若不是中國人多好,她必然會把李志群帶進特高課,這樣就不用拼命拉攏江騰空。

「我明白。」

李志群輕聲回道,南雲一聲不響的走了,差點沒害死他。

迫使他拿出好不容易得到的賭場和煙館,去向久保投誠,才保住了現在的位置。

「算了,你們現在怎麼樣,內奸查到了嗎?」

南雲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她走之前,最想要的就是把上次害了她的內奸找出來,結果突然被調走。

「還沒有,正在查。」

李志群低聲回道,內奸依然在查,不過篩選的差不多了,三十個人,他們進行了大量詳細的調查,排除掉了十個最不可能的人。

剩下的二十個中,他們又選出了六個重點目標,先盯上。

如果他們沒有異常,再擴大監視範圍。

「盡早查出,如果以後有什麼是需要特高課,你可以直接找我。」

南雲錯出個不錯的承諾,她願意幫助李志群,哪怕特工總部如今不屬于她,可畢竟是她一手創立的地方。

「謝謝南雲小姐。」

李志群表現的不冷不熱,南雲頓時覺得心累,沒有了聊下去的。

連李志群這樣對她,南雲突然有種挫敗感。

她對李志群足夠信任,給與了李志群很大的權力,她被調往特高課,並不是她的意願,而是師父所為。

李志群怎麼就一點不理解她?

分別之後,李志群立刻回到特工總部,把今天見面的過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久保。

來之前他便向久保做了匯報。

不說不行,不說的話,如果被久保知道,他要吃不了兜著走。

南雲這個賤女人,從沒有為他考慮過這一點。

大大咧咧的打電話約他見面,難道她就不知道,自己一旦赴約,久保會如何對他?

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可能繼續對南雲掏心掏肺。

「做的不錯,南雲在特高課的日子並不好過,剛上任就被憲兵司令部給抓走了。」

久保笑道,听說這件事後,久保可是開懷大笑。

南雲以為當上特高課課長,就可以為所欲為,想對之前三井的秘書下手。

結果倒好,憲兵司令部連理由都不用,直接抓人。

最後是放了她,但被人強行抓走,本身就無比的丟人,現在南雲不敢繼續針對三井秘書,她成了最大的笑話。

見南雲倒霉,久保就很開心。

「謝謝久保大人,您放心,我以後一心跟著您。」

李志群趁機表忠心,久保沒做表態,讓他先回去。

這種話听听即可,久保並沒有相信。

如果他不在76號,李志群轉身就會投靠別的人。

所謂的忠心,他只相信一個,那就是陳展禮。

只有陳展禮對他是真正的忠心,有危險的時候首先想著保護他,而且從不對其他人阿諛奉承,心中只有他。

丁墨,李志群陳展禮都敢罵,足以證明這一切。

「大人。」

正想著陳展禮,陳展禮推門走了進來,他這里只有一個人可以不敲門進來,那就是陳展禮。

不管有事沒事,陳展禮是每天必到,若是沒事,他反而來的更勤,哪怕是純粹的聊天。

有時候陳展禮會把在外面認為好吃的東西帶回來,和他一起分享。

不得不說,陳展禮的嘴巴就是叼,帶來的食物味道很不錯。

「帶的什麼?」

久保看到陳展禮手中的紙包,笑著問道,現在是午飯之後的時間,這個點,陳展禮手上拿著的只可能是吃的。

「趙記的鹵大腸,香著呢,您嘗嘗。」

「大腸?」

久保瞪大眼楮,陳展禮則打開紙包,里面確實是香噴噴的豬大腸。

「拿走,快拿走。」

久保喊道,這麼惡心的東西,竟然有人去吃,他看著就反胃,陳展禮愕然,急忙將豬大腸重新包了起來。

「以後別給我拿這些東西。」

久保驚魂未定,陳展禮則說道︰「您可以嘗嘗,真的很好吃。」

「不吃,馬上帶著你這惡心人的東西出去,我不想再看到它。」

久保使勁搖頭,陳展禮無奈退出辦公室,久保不吃,正好留著他自己吃。

這麼美味的東西,久保竟然沒有口福。

回到辦公室,里面的八個人頓時看向他。

吳升財給他的八個人已經到位,這次不是忠義救國軍,而是吳升財的老部下。

人雖然給了他,但吳升財有過交代,讓他們不必理會陳展禮,繼續服從自己的命令。

至于陳展禮這個隊長,當作不存在就好。

「隊長,您拿的是什麼?」

沒多久,大腸的香味在辦公室散開,一名隊員忍不住問道。

「豬大腸,想吃嗎?」

陳展禮笑眯眯問道,隊員立刻狂點頭,原來是豬大腸,怪不得這麼香。

「想吃可以,以後你們要听話,听話的話,我保證他吃香喝辣,要是不听話,鄭智浚就是下場。」

陳展禮看了所有人一眼,把紙包給他們丟了過去。

八人立刻把豬大腸分了,至于陳展禮的警告,全當沒听到。

還鄭智浚就是他們的下場,鄭智浚被主任處死,但他是咎由自取,沒有忍住軍統的誘惑。

和陳展禮有什麼關系?

這麼說,陳展禮純粹是給自己臉上貼金。

八人並不听話,陳展禮沒指望他們能真正真服從自己,更何況他的上面還有科長處長,然後還有丁墨這個主任。

他官小,不在意,但不會像之前對待忠義救國軍那樣,自掏腰包給他們改善伙食。

不過偶爾的小恩小惠,倒是可以給他們。

他給出的理由很簡單,忠義救國軍的人服從他的命令,這幾個呢?

忠義救國軍的人確實听陳展禮的話,但不是服從,而是他們本就沒有真正收心,被迫留在了這里。

陳展禮對他們好,他們回報而已。

這點所有人明白,吳升財本就不想管他,索性隨他去,願干什麼干什麼,別來煩自己就行。

有這樣個手下,吳升財感覺要少活好幾年。

「有行動,立刻集合。」

電話響起,吳升財剛拿起話筒,丁墨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于此同時,吳三寶也接到了李志群的電話。

76號的人立刻集合,一輛輛車向外駛去,丁墨沒有李志群的人多,但他先接到了通知,動作快了一步。

陳展禮的八個手下,全被吳升財叫走。

「主任,我們去哪?」

車上,吳升財問道,這是緊急行動,他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租界內有學生游行抗日,不承認新政府,我們要過去查看情況。」

「租界?」

吳升財瞪大眼楮,租界可不是他們的地盤,去了有什麼用?又不能抓人。

「抓不了人,但能盯住他們,這些學生肯定有人蠱惑,找出領頭的人,我們秘捕。」

丁墨解釋道,今天確實有學生游行,他們在租界內,76號並沒有執法權。

他們要做的事認人,然後調查。

租界內的游行,有巡捕在一旁,若是游行太過,巡捕會隨時阻止他們,甚至抓人。

李志群同樣得到消息,帶著人一起出來。

他和丁墨是紅黨出身,很清楚這種事背後肯定是紅黨在謀劃,他們做這種事最擅長。

若是能找出紅黨的重要人物,他們一樣能夠立下大功。

「老板。」

楚凌雲站在窗前,看著外面路上經過的游行隊伍,不少學生舉著橫幅,拿著棋子,喊著抗日的口號。

方士易明白,這肯定是自己人組織的,而且就是上海這邊的同志。

「丁墨和李志群來了。」

楚凌雲澹澹說道,他已經看到路邊隱藏的丁墨和李志群等人,這些特務過來做什麼,他非常清楚。

「那兩個漢奸?」

方士易驚道,立刻看向窗外,他不傻,很清楚這兩人跑過來干什麼,他們無法阻止,不能抓人,但能認人。

一旦被他們盯住,不管是不是紅黨,這些學生都要倒霉。

「通知巡捕房,這些人影響了我們生意,驅趕他們。」

楚凌雲命令道,方士易立刻明白,老板這是在保護游行的人。

越少的人被特務盯住,他們的安全便越高。

游行不易太久,否則租界也會介入,特別是游行中情緒很容易被感染,只喊抗日的口號倒還好,可若是喊出不利于其他各國的口號,巡捕甚至會抓人。

這種事情,又不是沒有出現過。

放在以前,方士易肯定要暗罵石原亨,日本人沒安好心。

現在則不同,他能理解到石原亨的良苦用心。

方士易立刻打電話給巡捕房抗議,石原商行很大,給租界交了不少稅,石原亨和租界內很多高層關系不錯。

很快,巡捕過來趕人,現場瞬間亂成一團。

李志群和丁墨,也被迫隨著人群離開。

「你們記住了幾個。」

兩人著急了手下,急忙問道。

「我就記住了一個,是個女學生,巡捕趕人太快,根本沒時間記那麼多人。」

「混蛋,就知道盯女的,我讓你們注意的年紀大點的人,有誰注意到了?」

游行有隊伍,他們分開來盯人,丁墨之前便叮囑過,遇到年紀大點的,一定要記清楚他的長相,回頭好做調查。

學生太年輕,大多是一腔熱血,被蠱惑而來。

但年紀大的則不同,很有可能就是組織者,即使不是,他們有可能知道的更多。

這個年紀不需要太大,只要比旁邊的同齡人顯大,就要先盯住,然後去注意更多的人。

他下達的命令,是一個人至少記住三個人的特征。

結果他們剛到不久,巡捕便驅趕,學生們全被趕走了,游行的隊伍一散,他們沒辦法記住那麼多人。

李志群那邊同樣如此,記下的不多。

「給老家發報,讓他們提醒上海的同志,接下來特工總部的人會詳細調查,參與的同志立刻撤離。」

楚凌雲再次吩咐,方士易點頭,馬上過去發報。

他現在發報不用再有任何擔心,電台便控制在他的手上。

以前不敢隨意私自發報,生怕被石原亨發現。

李志群回到特工總部,立刻下令︰「馬上去查清楚,今天游行的學生屬于哪些學校,盡快找到主使人。」

吳三寶領命,他們有一些學生的特征,能夠查出他們的身份。

這次的游行主要是因為汪日密約,這種赤果果的賣國條約,國人哪能忍受的住,特別是之前對汪填海抱有幻想,真以為他能將日本人勸走的那些人。

這樣的游行不止上海,全國各地都在進行。

甚至日本人佔領的地盤,也出現了游行。

結果可想而知,很多人被抓。

熱血沒錯,但要看場合,楚凌雲是無法理解,赤手空拳沒有任何反抗能力,跑去抗議,不是找著被抓?

還好有很多人幫忙運作,最終大部分人被放了出來。

「課長,江崎賀有點不對。」

特高課,山內靜香來向南雲匯報,江崎賀一直沒來上班,本來她沒有理會,江崎賀不能動,他不來,正好眼不見心不煩。

但有組員匯報,說見到江崎賀在救濟中國人。

山內立刻去做了調查,發現江崎賀好多天前便開始這麼做,而且在中國人的貧民區留下了最好日本人的稱號。

一個帝國特工,卻在幫助那些低賤的支那人,他想干什麼?

「你說的是真的,江崎賀真在這麼做?」

南雲瞪大眼楮,不敢相信的看著山內,江崎賀突然去幫助中國人,而且連續幫助了這麼多天?

不僅給食物,還給衣服,有些生病的人他還提供藥物。

「是真的,他現在就在,您隨時可以去看。」

山內點頭,南雲坐不住了,立刻起身,跟著她一起出去。

來到貧民窟這邊,南雲果然看到了江崎賀。

江崎賀正帶領人做著衣服,人數不少,足足好幾百人,他留了一部分本錢,不斷的向黑市上賣磺胺,最近賺了很多錢。

所有賺來的錢,全被他買了各種廉價物資,來幫助這邊的人。

「他是瘋了嗎?」

哪怕親眼見到,南雲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她認識的江崎賀。

「我不清楚,課長,您不覺得他這麼做,和一種人很像?」

山內回道,南雲立刻明白她說的是什麼,紅黨,這是紅黨最喜歡做的事,幫助這些窮苦百姓,收攬民心。

江崎賀一個日本人,為什麼這麼做?

「盯住他,如果他真是紅黨,我看這次竹本怎麼逃的掉。」

南雲命令道,江崎賀做的事很古怪,她本能的感覺到有貓膩。

難道江崎賀真被紅黨策反?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否則他哪會發瘋,來做這樣的事。

岩井公館,翁老師走進袁易達辦公室。

「老袁,您看這個。」

翁老師給了袁易達一封信,這是封投稿,不是自己寫的稿子,而是給他們提供了一個新聞線索。

在市區貧民窟,有個日本人拿出大量錢財,不遺余力的幫助那些最貧窮的老百姓。

他被稱為大善人,甚至有人為他立了長生牌,為他祈禱。

「還有這事?」

袁易達很是驚訝,日本人中有這麼好心的人嗎?

「沒錯,提供線索的人說,他已經做了十幾天,並不是只做一次,不僅提供食物,還提供衣服。衣服是他買來粗麻布,讓貧民窟的人自己做,他不給工錢,但管飯,並且每做好一件給兩個烙餅,那邊的人現在很積極。」

翁老師回道,這個日本人做的竟然比他們還好。

這的確是幫助他們的最好方式,給他們一點錢並不能改變結果,讓他們自己做活,給他們食物,然後這些衣服在無償的贈送給他們。

紅黨非常想做,可他們明白,真這麼做了,馬上就會被日本特務盯住。

平時他們只能暗中來做。

「你馬上去采訪,確定他是不是日本人,是的話發個稿子,另外查清楚他的身份。」

袁易達想了下,隨即做出決定。

他們岩井公館有自己的報紙,報道那些對日本人統治有利的文章和新聞,這個很顯然是他們需要的新聞素材。

這樣的新聞他並沒有多大興趣,但對這個人,他的興趣很濃。

不是真正悲天憫人,很難做到這樣。

有些日本富商會做做樣子,去做一些善事,但都是做一次就走,而且拿出的東西不多。

他不僅連續做,而且方法更好,和那些做善事求名的人不同。

「好。」

翁老師離開,他對這個日本人同樣好奇。

沒多久他便來到了地方,看到了正在做工的那些婦女。

很多婦女穿著新的麻布衣,她們帶著笑容,努力的工作。

這些衣服,江崎賀優先先給她們。

畢竟她們在外做工,需要保暖。

另外江崎賀對棚子進行了改造,用樹枝和枯草搭建了簡易的門牆,這樣可以更加暖和,缺點是害怕火源。

為此他嚴禁有人在這抽煙,敢這麼做的人,他立刻開除。

目前這些人做的不錯,已經有相當一部分人領走了衣服,剩下的人也在等待,做好會衣服便會發給他們。

知道是給自己人做的衣服,有些婦女甚至不要那兩個烙餅的報酬,只要管飯就願意干活。

多淳樸的人啊,兩個烙餅,在江崎賀眼里,已經是低的不能再低的酬勞,這些人竟然會拒絕。

他們可是飯都吃不上的人,理由竟然是要為自己省點錢。

這些錢不用省,他有賺錢的渠道,石原亨給他的磺胺非常好賣,他不缺錢。

能幫助更多的人,他很快樂。

連他自己都沒發現,這些天,他的心態一點一點的發生著變化,恐怕三井現在過來見到他,都不敢相信這是他本人。

變化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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