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樹知道，楚凌雲不敢殺他。
可把楚凌雲惹怒了，那誰也不敢保證，這槍里面的子彈會不會鑽進他的腦袋，憤怒殺人者不在少數。
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過點嘴癮一點用沒有。
萬一槍走火了，死的人可是他。
但讓他主動認錯也不可能，他的性子就這樣，想讓他主動認錯，不如殺了他。
「我最後問你一遍，有沒有證據？」
楚凌雲語氣平澹，不過槍口始終沒動，這會外面又沖進來不少人，沉漢文和楚原趕到了。
他們沒想到組長竟然搶先動了手，沒有等他們。
擔心之下立刻跑了過來。
進到房間內，他們頓時看到陳樹靠著牆，坐在地上，臉上還有血跡，而他們的組長正拿著槍對著陳樹。
「沒有，我們暫時沒有證據，楚組長，這次是我們不對，您就大人大量，先放了我們站長好不好？」
馮群急忙喊道，他是真擔心站長這會繼續死硬。
「我問你了嗎？」
楚凌雲轉過頭，狠狠的瞪了馮群一眼，馮群被嚇的立刻縮回腦袋。
他想不到，楚凌雲還有這麼可怕的一面。
他根本不敢和楚凌雲直視，他們級別不對等，而且這會楚凌雲的氣場完全壓過了他們。
連站長都敢打，甚至敢殺，自己若是多嘴被殺，那才真的冤。
馮群沒發現，他內心的想法不再是楚凌雲敢不敢殺人，剛剛楚凌雲的凶悍，讓他們潛意識中認定，楚凌雲是真敢殺掉他們站長。
「你說。」
楚凌雲回過頭，繼續問陳樹。
「沒有。」
陳樹壓住心中的火氣，他的確沒有證據，這會不可能去說謊，說了拿不出證據那是耍人。
「沒有證據，為什麼抓他？」楚凌雲繼續問。
「我能讓他招供。」陳樹咬著牙回道。
「砰。」
楚凌雲又是一腳踹了過去，冷冷笑道︰「屈打成招吧？」
巨大的屈辱，讓陳樹眼楮通紅。
「陳樹，就算我殺了你，處座也不會對我怎麼樣，但處座待我不薄，我不想讓他為難。」
「我現在，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想對付我，沖著我來，以後再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保證，處座絕對保不住你。」
楚凌雲說完，收回手槍，向著林石走去，拍掉林石身上的泥土，笑道︰「沒事了。」
林石這會只有感動，他不知道楚凌雲怎麼知道陳樹抓的他，但他剛被抓，楚凌雲便過來救他，分明是提前就關注了他。
有這樣的朋友是他的幸運，這一刻，他突然感覺自己很愧對楚凌雲。
陳樹突然想通了。
楚凌雲的警告他听懂了，楚凌雲說的沒錯，真殺了他，處座就算想幫他報仇也奈何不了楚凌雲。
陳土木、文鼎，張將軍，朱將軍一眾軍中大老，和楚凌雲全有著密切的關系。
處座若是動了楚凌雲，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這麼多軍方大老，處座也抗不住。
更不用說，處座對楚凌雲關系最好，根本不會為自己報仇處決楚凌雲。
楚凌雲殺了他，最多影響他和處座之間的關系，本身不會有任何的事。
「走吧。」
楚凌雲拉著林石向外走去，出去之前對泥鰍點了下頭。
泥鰍則有些興奮，他明白組長的意思。
等楚凌雲和林石出去後，泥鰍立刻命令道︰「除了陳樹，其他的人給我打。」
泥鰍的手下立刻上前，抓住程一舟，馮群等人就是一頓胖揍，泥鰍不打陳樹，一是他沒有這個資格，二是陳樹剛被組長教訓的很慘。
外面很黑，天空很暗。
正如林石被抓時候的心情。
但林石明白，這不過是黎明前的黑暗，黑暗過後太陽升起，馬上就是一片光明。
楚凌雲把林石送回國際飯店。
「不要說是陳樹抓的你，就說一伙土匪盯住了你，被人救下來了。」
下車之前，楚凌雲對林石叮囑道，如果說是軍事情報處抓的他，他回去之後很容易引起周圍同事的疏遠和非議。
軍事情報處專抓漢奸和特務，為什麼會抓林石？
哪怕他被放了出來，這些人也會添油加醋，這年頭的八卦之心同樣不少，古人便有三人成虎，現在更嚴重。
「我明白，我不會說的。」
林石重重點頭，楚凌雲沒有解釋為什麼他會出現，可林石明白，楚凌雲一定關心著他。
上海站的人盯住他之後，楚凌雲可能就知道了。
楚凌雲沒有出手阻止，是為了更好的教訓上海站，為了他，楚凌雲可是親手揍了上海站的站長陳樹。
打的那叫一個慘，一點面子沒給。
「你現在也有錢了，別不舍得花，請幾個身手不錯的保鏢，安全最為重要。」
楚凌雲笑了笑，林石手中有不少的錢，他拿走了多少磺胺楚凌雲很清楚。
這些磺胺很多會流到紅黨那邊，但紅黨肯定會給他足夠的錢，否則他解釋不清楚。
而且林石現在又開了商行，請保鏢完全沒問題。
「我知道，你放心，這次回去我就多找幾個保鏢。」
若是有保鏢，今天上海站的人不會那麼順利得手，楚凌雲說的沒錯，安全第一，他現在不能出事。
他能給黨和組織做出更多的貢獻，一旦死了，磺胺的貨源也就等于斷了。
「行，天快亮了，回去吧。」
楚凌雲帶著林石下車，林石則抬頭看向天空。
黑暗終于過去，天空帶出了一絲明亮，這些亮光會越來越多，最終照耀整個大地。
林石回到酒店，楚凌雲看著他進去，身影消失後，上車離開。
陳樹不敢再動林石，他已經警告過陳樹，若是再動，楚凌雲絕對敢殺了他。
就像他說的那樣，哪怕殺掉陳樹，也沒人能對他怎麼樣。
除了幾位軍方大老，楚凌雲的師兄已和老頭子完全和解，老頭子給了他職務，雖然不高，但卻是好的開始。
人家老子鍛煉兒子，哪怕職務再低，任何人也不敢輕視。
常大公子同樣是楚凌雲的護身符，況且這次陳樹確實不佔理，想對付楚凌雲，拿他最好的朋友開刀。
此乃大忌，禍不及家人，陳樹的人緣又那麼差，根本不會有人幫他說話。
雖說如此，但直接殺死陳樹，後患也大。
首先會引起處座的忌憚，站長這樣的人，楚凌雲說殺就殺，處座會怎麼想？
楚凌雲現在還離不開他的支持，不能做出讓處座對他印象不好的事。
況且想對付陳樹，楚凌雲有的是辦法，直接殺掉屬于下下之策。
這次兩人徹底翻臉，楚凌雲不會放過他。
陳樹的性子必然會報復，他不報復還好，報復的話，只會更加倒霉。
楚凌雲和謝鎮南也有矛盾，但那種矛盾屬于公事，謝鎮南犯了事，被楚凌雲查到，純粹的公事公辦。
謝鎮南很聰明，知道自己報復不了，主動示好，邀請楚凌雲吃飯，解決矛盾。
那種矛盾好解決，這次和陳樹卻是誰也無法調和的矛盾，或者說仇恨。
將陳樹揍的那麼慘，又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陳樹心中估計把楚凌雲當成了頭號敵人。
泥鰍和沉漢文等人，收繳了上海站所有人的武器，依次撤離。
「泥鰍，組長竟然把陳樹揍了，我不是做夢吧？」
出來的時候，沉漢文還有點激動，組長威武，陳樹可是所有站長之中影響力最大，也最強勢的一個。
這樣的人組長說打就打，而且見了血，絲毫沒有留一點的面子。
不愧是他的偶像，太厲害了。
「這有什麼，你跟了組長這麼久，還不了解他的性子嗎？」
泥鰍翻了個白眼，他們組長可不是膽小的人，之前沒發過脾氣，不代表沒脾氣，這次陳樹做的那麼過，組長肯定有所反應。
不過他也沒想到，組長那麼直接，打的陳樹臉面無存。
「了解，了解，但那是陳樹。」
沉漢文快速點頭，陳樹算是軍事情報處的一號人物，很早的時候便跟著處座，除了處座誰都不服。
這次的事，估計會給陳樹留下深刻的印象，一輩子的陰影。
「站長。」
泥鰍他們離開後，馮群和程一舟艱難爬起來，馮群小心的上前，想要扶起陳樹。
陳樹腦袋上的血流了不少，需要包扎治療。
「滾開。」
陳樹一把推開了馮群，他的眼楮依然通紅，奇恥大辱，這是他從沒有遭遇過的侮辱，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馮群沒敢說話，他們跟著倒霉，被戰時情報組的人揍了一頓。
還好，雖然很疼，但對方下手有分寸，沒讓他們真正的受傷，最多蹭破點皮，算不得什麼。
相對比站長，他們要好多了。
陳樹看向馮群，又看了程一舟，是誰出賣了他，把消息告訴了楚凌雲？
行動是晚上，若沒有人出賣，楚凌雲怎麼會這麼快找過來？
楚凌雲要死，這個內奸也不能活。
陳樹狼狽的回到據點，立刻把自己關在屋內，誰也不見。
馮群和程一舟不敢說話，小心的守在門外。
都說他們站長是軍事情報處最強勢的人，現在來看，楚凌雲比他們站長一點都不差，誰能想到，楚凌雲今天會突然出現，並且敢動手打他們的站長。
這次他們算是對楚凌雲有了新的認識。
「楚凌雲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的？」
馮群小聲問旁邊的程一舟，程一舟則是搖頭︰「我哪知道。」
要是知道楚凌雲會來，他們不會在這審，又或者多帶些人，上海站和戰時情報組一直互相不服，激烈競爭。
這次好了，他們上海站徹底被戰時情報組踩了下去。
這次是面子里子一起丟。
「你的人沒問題吧？」
馮群懷疑的看向他，程一舟大怒︰「你什麼意思，懷疑我泄露了消息？」
「我懷疑你了嗎，我說你的手下，有沒有可能泄密。」
人是程一舟抓的，也是他送到的這邊，要說泄密，程一舟的手下最有可能。
他倒沒想自己暴露，被人反跟蹤了。
畢竟這次行動是晚上，想跟蹤他們不容易，泥鰍也正因為知道這點，只在後面遠遠的跟著，提前在路口做了布置。
程一舟消了氣，仔細想了下，搖頭道︰「我手下沒有可能。」
「我手下也沒有可能，問題是，站長會怎麼想？」
馮群說道，程一舟頓時愣在了那。
是啊，他們說的沒用，站長會怎麼想才是關鍵？如果他懷疑有自己人泄密，別說他們的手下，就連兩人恐怕也會被懷疑。
「站長會理解的吧？」程一舟不確定的問道。
「你覺得呢？」
馮群給了他個白眼，站長的脾氣他不知道嗎，會理解才怪。
接下來恐怕他們有麻煩了，可是楚凌雲到底怎麼知道的，又這麼快找到了這，確實讓人費解。
國際飯店，林石回來，立刻被帶過去問話。
他按照楚凌雲的交代去說，是土匪綁了他，然後路上被人救了，救他的人是誰他也不知道，但他懷疑是軍事情報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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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石沒說上海站，他對上海站沒好感，又不能說是楚凌雲救的他，干脆模湖一點。
反正楚凌雲也是軍事情報處的人。
帶隊的將軍松了口氣，看來軍事情報處的人將他們保護的不錯，暗中一直布置有人手，這麼快就把人救下來了。
幸好林石沒有出事，否則他回去也是個麻煩。
這次回去，可以感謝下軍事情報處，畢竟幫了他的大忙。
武漢，處座剛到軍事情報處，齊秘書便匆匆趕了過來。
「處座，上海那邊出事了。」
齊秘書神色嚴肅，回去之後楚凌雲立刻發報，向處座匯報此事，他要搶先報告，先給處座留下是陳樹和他為敵，拿他朋友開刀的印象。
這是大忌，會讓處座對陳樹反感。
誰沒有幾個關系好的人，處座也有，要是人人這樣，豈不是要害了身邊的人？
處座的敵人一樣不少，黨務調查處的徐老鬼可是憋著勁和他對著干。
「出了什麼事，陳樹還是楚凌雲？」
上海目前有他們兩伙人，陳樹的上海站，楚凌雲的戰時情報組，齊秘書一說上海出事，處座立刻想到了他們兩個。
「您自己看吧。」
齊秘書遞上電文，倆人都出事了，而且出事的就是他們倆人，齊秘書也沒有想到，楚凌雲會和陳樹斗起來，而且斗的這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