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帝逝世,周邊的小國不敢怠慢,各自都派了人來大周奔喪。皇帝去世,太子著手處理皇帝喪事的一切事宜。大周看似風平浪靜的朝堂,內里卻已經是暗涌重重。新帝未立,除了太子之外的兩位王爺也在所有人的觀察之中。
帝後一同逝世,舉國同哀七日。太後將聖旨供奉于金鑾殿龍椅之上,動用了龍虎衛還有御林軍日日夜夜的守候。眾人得太後旨意,國喪過後,新帝登基。
國喪期間,宮中處處皆白,宮人臉上不得著笑意。後宮的女人們都身穿孝服,日日去皇帝靈前跪拜,還要給太後請安。
如今皇上和皇後都已經逝世,後宮之中最大的人就是太後,太子妃和鎮江王妃都在後宮把持著後宮的穩定。而朝堂之上,則是分為了三派。一派支持太子,國之根本就是國儲,太子作為國之儲君,理當繼承大統。另外兩派自然就是六王厲冶和七王厲徵。
支持六王的人以厲冶手中的兵權還有在朝中所受到的倚重為由,要將厲冶推上王位。支持七王的人自然就是拿著皇帝對七王的看重來說事。
三方各執一詞,每每上朝便是這副樣子,而身在爭論中的三個主人翁都沒有現身過。反倒是御諸墨,每日去靈前拜祭的時候老是會被大臣們擋住,說著新帝到底應該是讓誰當更好。
現下,便就是貢蓀家的宜宣侯在御諸墨跟前,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絲毫沒有注意到御諸墨已經是黑掉的臉色。
「夠了!」御諸墨黑著一張俊臉冷冷的呵斥道,目光環視周圍還想上來同自己說話的大臣們,渾身散發著嗜血的氣息,冷冷的說道︰「這天下還是厲家的天下,先帝留有遺詔。你們還這般糾纏不休!都想要謀朝篡位不成!」
御諸墨的口氣冷得跟冰一樣,他身邊的黑衣衛們听到他的話說完之後,齊刷刷的就抽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刀,一個個神色肅然,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大臣們都被黑衣衛冷冰冰的樣子給嚇住了,尤其是宜宣侯,他當然知道御諸墨剛剛是在敲打自己,警告自己不要太過放肆。看到一臉冷寒的黑衣衛,宜宣侯不由得後退了幾步,有些驚恐的說道︰「王……王爺……」
御諸墨看了宜宣侯一眼,冷冷的說道︰「本王還沒有那個權力去更改新帝人選!」
御諸墨此話一出一干大臣都白了臉色,難道先帝有了繼承大統的人選了麼?听著鎮江王的口氣,一個兩個都不敢輕舉妄動了。這是黑衣衛們那些白晃晃的劍光讓人不覺心中一寒。
看著御諸墨冷若寒霜的臉,還有身邊讓人覺得惶恐驚慌的黑衣衛們,大臣們都慌忙不迭的告辭離開。宜宣侯也不敢多留,他當然知道御諸墨這人說得出必然是做得到的。急急忙忙的告了辭趕緊離開。
看到大臣們都離開之後,御諸墨這才示意黑衣衛們將劍回鞘。
烈火也是一身的黑衣守在御諸墨身邊,他本來就是御諸墨身邊黑衣衛的統領,平日里無事都隱藏著跟在御諸墨身邊。這樣的時候,便是青葉帶著另一隊黑衣衛去守著王妃,而他來守著王爺。
「烈火,今晚你親自帶著人去金鑾殿守著。」御諸墨想到了什麼似的,對烈火吩咐道。
「是。」烈火素來都會執行御諸墨的命令。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主子的命令只能听,不能質疑。他將這一點貫徹的極其之好。
御諸墨點點頭,目光看向那一邊妃嬪們跪在先皇的靈前叩拜的地方,眸子變得幽深。烈火觀察到御諸墨的出神微微提醒道︰「王爺,六爺昨夜的帖子。」
「回了。」御諸墨想也不想就說,語氣中的冷然讓烈火為之一愣。王爺從來不曾對六爺如此態度。
烈火有些為難,方才他才想到主子的命令不可違背。但是六爺的帖子……「主子……」
御諸墨看著烈火冷笑道︰「怎麼?本王的話你可以不听了麼?」
烈火惶恐,雙手拜叩,低頭認錯︰「屬下不敢。」
御諸墨冷笑一聲,冷冷淡淡的說道︰「自己去青葉那里領三十板子,好好長長記性,本王的話你到底是應該听著還是應該懷疑。」
御諸墨的話冰冷刺骨,就好像是冬日的一盆冰水,凍結了烈火的情緒。烈火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退下。站在一旁,不再說話。
看著周圍陰陰沉沉的天氣,御諸墨心中有一種預兆,這種預兆給他的感覺十分不好。慢慢思忖,良久之後,看著皇宮東華門的方向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帝後一同逝世,實際上也給太後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太後年事已高,本就已經是天命之年,又失去了兒子兒媳,如此重擊之下,身體便也垮了。好在身邊有太子妃和鎮江王妃悉心照料,這身子才漸漸轉好。
蘇傳榮如今是跟在了慕沁安的身邊,慕沁安原本不知,所以不打算讓蘇傳榮留在自己身邊。豈料,慕老王爺竟然主動告訴慕沁安,讓慕沁安留住蘇傳榮,所以這會子,蘇傳榮也跟在慕沁安的身邊照料著。
看到紅妝端來了太後每天都要服用的藥,慕沁安揮了揮手,示意紅妝把藥放在桌上就可以離開。紅妝看著慕沁安有些憔悴的臉色,有些擔憂的說道︰「王妃,您要注意您的身子。」
慕沁安小產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身邊的兩個侍婢是肯定知道的。所以紅妝這話慕沁安自然也是知道,紅妝是擔心自己小產過後太過勞累,身子會落下病根。
「本王妃無礙。倒是你和連翹兩人要多多注意。」慕沁安不放心太後宮中的人,只怕有人會怠慢太後,這樣的時候慕沁安不敢冒一點點風險,只能讓自己身邊的侍女親自處理。
紅妝禮了禮身子,乖順回答︰「紅妝遵命。」
「下去吧。」慕沁安揮揮手,讓紅妝下去。太後喝藥的時候不喜歡有多余的人在場,慕沁安也不覺得紅妝在場會好。
「是。」紅妝應了聲就退了出去。
慕沁安剛剛拿起藥的時候就听到有腳步聲匆匆過來,慕沁安一回頭就看到了蘇傳榮,他神色有些焦慮,慕沁安眉頭一皺,蘇傳榮在宮中帶了幾十年了,不管遇到什麼事他都鎮定得很,就算是先帝去世的時候也僅僅只是紅了眼眶。這行色匆匆的樣子,又是為了哪般?
「王妃。」蘇傳榮看著慕沁安手中的藥,有些疑惑的問道︰「太後尚未用藥?」
慕沁安點點頭,今日用藥的時間確實是遲了點。
「蘇公公,這是有事要見太後娘娘?」慕沁安看蘇傳榮著急的樣子,也猜測到了蘇傳榮並不是為了來找自己,而是來見太後的。
听到慕沁安的話,蘇傳榮遲疑了一下,點點頭。看到蘇傳榮的動作,慕沁安點頭,說到︰「本王妃要給太後侍藥,蘇公公隨本宮進來吧。」
蘇傳榮點點頭,跟在了慕沁安身後。
慕沁安走進去的時候獨孤霧正在幫太後舒氣,太後看到慕沁安進來,身後還跟著蘇傳榮的時候臉色微變。慕沁安敏銳的注意到了這一點,她不動聲色的擋了太後的目光,將自己手中的藥遞上,輕聲說道︰「太後,您該用藥了。」
太後也點點頭,獨孤霧接過藥,一點點的喂給太後。這個過程中,整個殿中沒有一點聲音。慕沁安守在一邊等著太後把藥喝完。喝完之後,她便拉著獨孤霧要一起告退。
蘇傳榮竟然上前一步,攔著慕沁安和獨孤霧說道︰「太子妃和王妃留步。奴才有話要說。」
不知為何,慕沁安心中有感,蘇傳榮接下來說的東西想必不是自己想听到的東西。但是蘇傳榮膽敢在太後面前攔住自己和獨孤霧,自然也有太後的意思。
慕沁安轉過身,看著太後,又看了看獨孤霧說道︰「太後娘娘,請問是何事?」
與其等著別人相問,不如自己先把話挑明。慕沁安素來都是如此,搶佔先機,不管後果如何。
獨孤霧一直不言不語,但是看著慕沁安的樣子她心中也隱隱燃起一些不知名的不安,不知為何,她的感覺就是這一件事事關了這後宮一個重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很有可能就要大白于天下了。
蘇傳榮看到太後點點頭了之後,說道︰「太後娘娘,冷宮那位,歿了。」
太後的臉色一白,露出一種認命的表情,慕沁安則是十分驚訝,而獨孤霧還是一頭霧水。
「歿了也好,來世再也不要嫁入帝王家。」太後低低的喃呢,卻被慕沁安听得一清二楚。
慕沁安的思維頓時千回百轉,冷宮的那位?難道是上一次自己和貢蓀流撞見的那個人麼?她努力的想了一下,那一個冷宮中的女人似乎已經是和太後一般大的年紀了,難道……難道那個女人就是亙帝(太後的丈夫)最為寵愛的清妃?!
如此想著,慕沁安就月兌口出︰「那一位是清妃娘娘?!」
當年的亙帝並不是很喜歡當時身為皇後的太後娘娘,反而是喜歡另一位妃子,就是清妃。據說,清妃天資明秀,敏慧沖懷,深得亙帝的喜愛。並且,太後和清妃同時誕下麟兒,亙帝喜愛清妃勝過太後,當時甚至是想要把太子之位給清妃的孩子。但是不知為何,最後太後還是當上了太後,而清妃,最後不知所蹤,據說是死了,最後呢,她也成為了宮里的禁忌。
還有一種說法就是,傳說清妃原本應該是慕老王爺的妻!
獨孤霧疑惑的看著慕沁安,清妃?!她自然也知道,琳瑯老王妃也提過一點,但是並不是全部都知道。
太後好像一點都不驚訝慕沁安會知道清妃的存在,而她也證實了一件事,那就是冷宮里的那個女人確確實實就是清妃。
慕沁安轉念一想,但是,清妃為什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呢?
太後好像看出了慕沁安的疑惑,她笑了笑,滿是滄桑和歷經風霜的疲倦︰「清妃,清妃。她是哀家的表妹。」
慕沁安和獨孤霧大驚!清妃竟然是太後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