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表哥也是東躲西藏,元兵一直沒有放棄對我的抓捕,不過現在好了,我已經神功大成,近日打听到你被張三豐送到了峨眉派,便一路從江西到四川想要尋你,路上又听說你們六大派圍攻光明頂,這就馬不停蹄的跟了過來。」沉行知聲情並茂的講述著,听起來他這些年過的也不好。
周止若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她覺得自己這個表哥還是可以了,這麼多年過去還沒有忘記自己,還千里迢迢的來找自己。
「當年大周國被滅,我被安排到漢水打漁人家隱姓埋名,十年前巧遇武當張真人,便被他引薦入了峨眉,這些年我一直努力習武,以求有朝一日能殺了元庭的狗皇帝,為全族上下報仇,可惜我資質有限,峨眉武功也只學了皮毛」周止若也對沉行知說起了自己的經歷。
她在外人看來冷若冰霜,就連峨眉派的師姐妹也覺得她不近人情,但殊不知那只是周止若沒有傾訴的對象,現在沉行知的出現,讓周止若有了傾訴的對象。
沉行知看過倚天劇版,好幾個版本都看過,可當活生生的周止若站在自己面前時,他才發現周止若並不是一個前期只想著談戀愛,後期黑化只想著光大峨眉,要當天下第一的女強人。
「方才我已見你出手,峨眉劍法確實稀松平常,一套劍法花里胡哨太過雜博了,內功火候更是不足,而且我發現一個問題,你們峨眉的內功好像並不適合女子修煉。」沉行知打算指點周止若,不管是出于賺取命運值,還是作為表哥這都無可厚非。
「都怪我太笨,其實峨眉武功很厲害的,創派祖師郭襄可是武當張真人一般的人物,就是師父滅絕師太也是江湖絕頂高手。」周止若听到沉行知對自己的評價羞愧的低下頭,但她終究久在峨眉,只承認是自己太笨,還在極力維護峨眉。
沉行知笑了笑,對周止若倒是多了幾分好感,他剛才其實也不是說周止若武功太差,而就是在說峨眉武功不行。
郭襄雖然一生堪稱傳奇,有黃藥師這樣的外公,有郭靖黃蓉這樣的父母,少女時代還被楊過呵護有加,後來奇遇不斷更是在覺遠和尚彌留之際學到了一部分《九陽真經》,可她這人就是典型的小時了了,一輩子都沒有將這些轉換成自己的東西。
沉行知正是知道這一點,于是對周止若解釋道︰「郭襄也算一代傳奇,但她和張三豐比還是差遠了。她的武功雖然博采眾家之長,可並沒有將之真正熔于一爐,所以峨眉武功有太多別的武功影子,這樣反而似是而非了。」
「難道汲取眾家優點還不好嗎?」周止若第一次听到有人這樣說峨眉武功,她還不是很理解。
「汲取優點當然是好事,可再好的優點,那始終是別人的東西,不能變成自己的都是鏡花水月,這就是峨眉武功的弊端。你的資質其實一點都不差,只是這些武功不適合你罷了。」沉行知不是一味的打擊周止若,也在適時的鼓勵她。
周止若聞言若有所思,這些問題她從來沒想過,就連滅絕師太也不曾想過,這就是對武學理解的層次差距。
「你將手伸出來,我看看你的內功究竟有什麼問題。」在周止若思考時,沉行知又繼續說道。
周止若已經認可了沉行知,她對這個唯一的親人已沒有絲毫防備,毫不猶豫的就伸出了白皙的手臂。
沉行知看到周止若小臂上真有一點守宮砂,這東西的原理沉行知也不清楚,他也沒興趣知道。
接著只見沉行知用兩根手指搭在了周止若手腕上,就像郎中號脈一樣。
「哈哈,原來如此,峨眉派一群女人,竟然練的是至陽至剛的內功,我倒是有些明白了,郭襄為什麼要在峨眉開山門,恐怕她是想用佛法化去這內功修煉帶來的弊端,怪不得滅絕脾氣那麼暴躁」沉行知通過內視明白了峨眉派內功的特性,一下子倒是讓他想通了很多事情。
周止若是一頭霧水,她越發覺得自己這個表哥了不起,就模一模手腕,就知道自己練的什麼內功?連這內功的弊端也都知道了?
看到周止若一臉好奇,沉行知就解釋道︰「你們峨眉派的內功,應該就是郭襄得自覺遠大師處的部分《九陽真經》,這套武學走的是至陽至剛的路子,據傳乃是達摩祖師從佛經中所悟,其武學理論和從道藏所悟的《九陰真經》如出一轍。九陰真經追求的是陰極生陽,最後陰陽交融生生不息,而九陽真經追求的是陽極生陰,最後同樣是陰陽交融生生不息。只是峨眉派都是女子,來練這至陽至剛的內功,自然進度緩慢事倍功半。」
「表哥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峨眉內功確實叫作《峨眉九陽功》,九陰真經我也听說過,不過好像已經失傳了。」周止若對沉行知也有些崇拜了,她感覺這表哥好像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沉行知臉上一直帶著笑容,他也沒隱瞞周止若,直接回答道︰「因為表哥我修煉的就是《九陰真經》。」
「啊!那表哥豈不是天下無敵了?」周止若表現得更加驚訝,《九陰真經》在這個時代已經徹底淪為傳說武學了。
「也沒那麼夸張,只能說少有敵手,至少武當張三豐肯定比我厲害,因為我還沒有將九陰真經練到陰極生陽的境界,而張三豐已經領悟了陰陽交融生生不息的太極之道,有機會咱們還要去拜訪一下他。」沉行知還是很謙虛的,他估計自己拋開越女劍法單論內力的話,應該和玄冥二老聯手差不多,但要低于張三豐。
周止若倒是覺得沉行知弱于張三豐情有可原,畢竟張三豐都一百多歲了,自己的表哥才二十出頭。
「峨眉九陽功你已經練了多年,如果現在改修九陰真經,陰陽兩股內力互沖,對你來說並非好事,不如你還是繼續修煉《峨眉九陽功》,我再另外傳授你一套劍法,這樣你以外功來中和九陽內功至陽至剛之氣,應該也能讓你武功突飛 進。」沉行知可不是找周止若來閑聊的,這其實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這樣也行?」周止若今天算是長見識了,許多武學理論他都是第一次听聞。
「當然可以了,《九陰真經》至陰至柔,所以黃裳就以至陽至剛的外功武學來配合內功。《九陽真經》其實也有內外全套的,內功叫《九陽神功》,外功部分可能已經遺失了,不過我這里有一門武功正好與之配合,並且非常適合女子來練,我現在就教你。」沉行知現在確實堪稱武學宗師,在不借助系統的情況下,一些武學他自己就能補全。
周止若不免也有些期待起來,她連忙問道︰「表哥要傳授我什麼武功?」
「越女劍法。」
听到越女劍法之名,周止若下意識的有些失望,因為越女劍法至今都還存在,而且如今已經淪為江湖地攤貨,基本上和強身健體畫等號了。
沉行知大概猜到了周止若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他也不解釋,直接伸手對周止若說道︰「把你的劍借我一用。」
周止若有些不解,表哥腰間明明有配劍,怎麼要用自己的?
不過她還是很爽快的將自己配劍遞給了沉行知。
下一刻沉行知直接拔出周止若的劍,而後將一套《越女劍法》(嘉興劍客版)演示了出來。
周止若才看了幾招,立刻面露驚訝之色,她發現沉行知這套《越女劍法》身形靈動飄逸,劍招更是精妙絕倫,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這是唐代的一版《越女劍法》,乃是身法配合劍法,很適合女子使用,其中還保留了一些古劍法的要旨,可不是江湖中流傳的那種不入流的劍法。」一套劍法很快被沉行知演示完畢,他這才對周止若解釋道。
說話間沉行知就將配劍還給了周止若,他見周止若還沉浸在越女劍法中,便開口問道︰「學會了多少?你演示一遍我看看,正好給你指正一下。」
周止若聞言點了點頭,她調整了一下氣息,就開始按照記憶中的招式演示起來。
這一看沉行知也是大為驚訝,他發現周止若的資質確實可以,只看了一遍便已經學了七八成的樣子,這悟性比穆念慈可好了太多。
「表哥看我哪些地方不對?」周止若很快將一套劍法走完,她迫不及待的詢問沉行知。
沉行知猶豫了一下說道︰「算了,你就這樣練吧,我先前還有些低估了你的悟性,這套劍法你雖然還不算完全掌握,但我看得出來,你已經在努力的讓它變成你自己的東西了。我若強加給你我的理解,那樣反而是害了你。」
周止若听到沉行知這樣說,她也顯得很高興,不過她沒有一點驕傲,而是謙虛的說道︰「也是剛才听了表哥的那番話,是你說的那些點醒了我,還是表哥教的好。」
沉行知輕輕的拍了拍周止若肩膀,他與周止若這種狀態,倒是很像真正的兄妹,這種尺度也是他有意把握的。
「你出來也有些時間了,先回去吧,別讓旁人察覺到異常。」沉行知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便打發周止若返回營地。
「表哥不跟我一起?」周止若再次意外,她以為沉行知出現,以後就會和她在一起了。
「暫時不了,你也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此番六大派圍攻光明頂,實乃元庭在背後操控,既然我們已經到這了,那就陪他們玩玩。你想做什麼就大膽去做,表哥會一直在你身邊全力支持你的。」沉行知語重心長的對周止若說道。
「那好,我先回去了,免得她們生疑,表哥你一個人也要小心哦。」周止若對沉行知揮了揮手,少女姿態十足。
沉行知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看到周止若這樣他也很高興,但在周止若面前,他一直保持著一個兄長的姿態,感覺略微有些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