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昊話音落下時,十二尊金人的臉上紛紛露出人性化的冰冷之色,接著,身上漸漸散發出澹澹金光。
「嗡——」
剎那間,一股莫名的力量突然爆發,整個房間的空間都在這一瞬間為之震顫!
原本還想試一試這十二尊金人實力的普善,突然臉色驚變。
沒有絲毫猶豫,它立刻跪在地上,神情驚恐地磕起頭來。
「望皇上寬恕小僧,小僧知錯了!」
「哦?」
楚昊眉頭一挑,掐著時間擺了擺手。
十二尊金人身上的金光隨著他的手勢漸漸暗下。
只是區區幾息,普善就被嚇出一身冷汗。
修為越是高強,感覺就越是敏銳。
當十二尊金人身上亮起金光時,它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壽元竟在以比平時數倍的速度飛快流逝。甚至就連它懷中那顆尸棄如來的舍利子也在以極快的速度腐朽。
這個時間,只持續了十息。
但這短短十息,卻是它這輩子經歷過的最漫長的時間。
因為,在那一個瞬間,它周圍的時間都在以十倍的速度瘋狂流逝。
看起來只持續了十息,但它知道,只一瞬間它便損失了一百息的壽元。
直到十二金人撤去大陣,它才長松一口氣。用長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幸虧貧僧反應快,再慢一些,豈不是會活活坐化在此?」
楚昊看著臉上面無血色的普善,開口道︰「說吧,為何突然破窗而入?」
普善跪在十二尊金人中間,戰戰兢兢地將鬼王九尾狐盜取了黑山老妖辛苦得來的神位,被追到了無想寺,而它不想招惹麻煩,只得遠避的事情說了出來。
楚昊听它說完後,臉色微變。
「妖物竟然能夠憑借神位封神?」
普善先是點點頭,隨後又解釋道︰「皇上不必擔憂,就算有神位,也沒有那麼容易就能封神。
想要封神的第一點,就是舍去妖身,拋去數百上千年的苦修,以元神融入泥胎石像。接著由人間帝王頒布聖旨,以國運對其封神,但此舉對國運消耗極大。」
「而人間四國之中,大離距離滅國已然不遠,畢竟他們整個國家的人都被一頭紅毛猿猴用豫州鼎裝了起來,它想要以人族的怨恨憤怒來污染這尊神鼎,以此達到掌控豫州鼎的目的。」
楚昊听到這里時雙眼一眯。
「這個世界竟然存在豫州鼎?」
在他浮現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普善繼續說道︰「而周朝與大荒緊鄰,犬戎巨人每逢天寒地凍便會舉全族入侵,同時,巽朝也會時不時地騷擾周朝國境,這便導致周朝國運也開始逐年衰減。」
「巽朝因為背靠神霄派,少有妖魔作亂,所以是人間四國中國力最為昌盛的國家,但他們年初已經封過一次神,如今國運大減,想要恢復起碼需要三四年的光景。」
楚昊輕輕點頭,心中也暗松一口氣。
因為大乾的耳目已經報廢,直到此刻,他才從普善口中了解到其他國家也不好過。
只是它的話也不能全信,楚昊決定等回京之後得派人催一催左千戶,得加快對其他兩國的滲透。
不求其他,只求盡快了解他們。
在他想著這些時,跪在地上的普善卻神情一變,下意識驚呼一聲。
「不好!黑山老妖來了!」
楚昊聞言後面色微變,沉聲道︰「它在哪里?」
普善還未來得及回復,一股陰森冰冷的氣息便在驟然間籠罩整間客棧。
緊接著,黑山老妖那陰森低沉,宛如石頭摩擦的聲音從窗外緩緩傳來。
「普善,鬼王九尾狐告訴我,你從她手里奪走了神位?」
普善聞言後臉色大變,急忙化作金光飛出窗外,來到了空中。
它擔心自己如果不現身的話,黑山老妖會一口氣將附近建築摧毀,到時候引來天上的那九個道士的話,誰都不會好過。
黑山老妖見到普善的身影後,那張巨大的黑沙臉上下意識露出驚訝之色。
它倒是沒有想到,普善居然會現身而見。
而普善也在同時開口,解釋道︰「黑山老妖,你不要被她蒙騙,小僧久在人間,若是想要神位自然會親自去取,又何苦去得罪你?」
「更何況小僧是修佛的,身懷尸棄如來舍利子的事情也不是秘密,哪里豈會搶什麼神位?」
黑山老妖聞言以後冷笑起來。
「你和她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年幼噬母,殺光兄弟姐妹,一個在大婚之夜殺死新娘,吸取怨恨之氣。」
「你如果想讓我相信,便將舍利子放下,讓我檢查一下。」
早在黑山老妖說出年幼噬母時,普善和尚臉上的神情就變得極為可怕。
此刻在它說完話後,普善那原本和善的聲音也變得陰冷起來。
「黑山老妖,咱們誰也別笑話誰。你昔日只不過是冥河姥姥身旁的一個童子,趁著冥河姥姥被黑羅剎打傷,將其冥河精華采補殆盡,使得冥河干枯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
「貧僧只是不願意惹麻煩,不代表怕了你!」
「倘若你再苦苦相逼,那麼,你這具分身便只能留在人間了!」
在它說完話後,黑山老妖那張由黑沙組成的巨大人臉立刻露出獰笑之色。
「就憑你?」
話音剛落,那張臉龐便吹出一股黑風。
普善見狀冷哼一聲,接著雙手合十,垂頭誦念佛偈。
「起諸善法本為幻,造諸惡業亦是幻;」
「身如聚沫心如風,幻出無根無實性;」
下一刻,尸棄如來的法相幻影出現在它身後。
那是一尊身高百丈,雙手各捏一朵蓮花,披有黑色袈裟的大佛。
它出現後,普善身上也被金光籠罩。
黑風撞在它身上的瞬間立刻被它身上涌現出來的火焰燒成虛無。
不遠處,黑山老妖冷冷地盯著它,道︰「沒想到,你竟然已經能夠將這尊過去佛的幻影顯化出來。」
普善面色平靜地嘲諷道︰「以你的智慧,自然想不到。」
黑山老妖聞言一怔,隨後暴怒。
「找死!」
怒喝間,它整張巨臉立刻沖向普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