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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萬毒門之變

上官策、法相這邊忙著護送大巫師等人撤離,李青雲一頭扎入茫茫南疆尋找獸神的存在。

只是南疆何其大,獸神行蹤又飄忽不定,對方好像沒有什麼固定目標,簡直是想到哪里,走到哪里,對于不熟悉南疆地形的李青雲來說,無疑大海撈針。

半月過去,獸神沒找到,人家的腳步卻已經踏入中原。

而且現在的獸神完全得勢,幾乎控制了南疆所有野獸、妖獸,更有無數的異族,所過之處血流成河,一時間是天下皆顫,涌聚于青雲山。

面對殺之不盡的獸潮,李青雲不在像無頭蒼蠅一般繼續尋找,而是迅速回到青雲門,他知道不管獸神要干什麼,都繞不開青雲門,只要回青雲門,他們總有相見的時候。

而且得到南疆五族的傳承,上面的巫術他暫時沒精力學習,但關于八凶玄火陣的修煉卻迫在眉睫。

誅仙劍陣有無與倫比的殺伐之力,但獸神號稱不死不滅,李青雲也無法保證誅仙劍陣就能滅了他。

到是八凶玄火陣能明確封印對方,李青雲還是要學習的。

李青雲在回山,正道三大宗門和無數小修門派都在商量如何應對這千年未有的大劫。

而在魔教,卻是另一方變故。

魔教萬毒門的總壇所在,是在中土西南方向處一個名叫毒蛇谷的地方。按照地理位置來說,毒蛇谷和鬼王宗的狐岐山、合歡派的逍遙澗,正好形成一個大的三角形,彼此牽制,互相對峙著,構成了當今魔教之中原本相當牢固的勢力平衡。

但眼下此刻,這份平衡卻已經到了及及可危的地步,尤其是原本在魔教勢力最大的萬毒門中,隨著老門主毒神老人的去世,圍繞著新門主的繼承權問題,萬毒門中已經亂成一片,總壇所在的毒蛇谷也已經是劍拔弩張,情勢一觸即發。

從名義上來說,得到了毒神臨終遺命,而擁有正式繼承人地位的是毒神的關門弟子秦無炎,很可惜的是,在魔教之中,特別是在萬毒門這樣一個尚武成風,實力重于一切的門派中,光靠毒神留下的遺命是無濟于事的。

就在毒神剛剛去世後不久,他的另外幾個弟子就趕回了毒蛇谷,來勢洶洶,擺出了一副要爭奪門主之位的態度。

而秦無炎雖然深得毒神真傳,一身本領遠遠勝過幾位師兄,但一來他在萬毒門資歷不深,門中重要的一些高手供奉此番幾乎全部站在他幾位師兄那邊;二來上次在死澤之中,輕松在李青雲手中離開,這讓魔教猜忌不已,讓他好長一段時間都在有色眼楮中渡過。

好在隨著他的經營,更多的人選擇相信他是真有實力從李青雲手下離開,這反而成就了他在魔教的威望,從而獲得不少人支持。

不過秦無炎不傻,沒有急著跳出來,所有的一切都在暗中默默進行著。

他的忍耐很快就得到了回報,本來齊心協力,結成聯盟回來搶奪門主寶位的三位師兄範雄、程無牙和段如山,才發現這個原本最忌憚的小師弟竟然以不受信任為由,將門主之位傳了下去,他自己更是表示一點都不想坐這個位置,並且當場交出了掌門印信,放在毒神靈位之前,說明只有成為門主之人方能得到之後,這三個毒神傳人的聯盟便迅速開始瓦解崩潰了。

萬毒門門中的高手供奉和門中弟子,此刻也分作了三派,以百毒子為首的一派站在大師兄範雄一邊;而當年與李青雲有殺徒之恨的吸血老妖和他的好友端木老祖一起,站在了老二程無牙背後;至于剩下的老三段如山,雖然道行在毒神四個弟子中排名最後,但其人向來精于心計,早就暗中圖謀,此番卻以他的勢力暫時最為強大,萬毒門好些個久不出世的老妖怪都被他拉攏了過去,門下弟子也有將近一半站在他這一邊。

而眼下的毒蛇谷中,正是祭祀毒神頭七的最後一天。毒神去世的消息已經散布出去,靈堂之上白幡如山,卻難得听到一兩句哭聲。大多數萬毒門弟子雖然頭戴白綾,身披麻布,但臉上卻連一絲傷心痛楚的神色也沒有,相反,許多人倒是怒目而視,與另一派的人對峙起來。若不是顧忌著靈堂之上最後的一點面子,只怕這里早就變做了武堂而非靈堂了。

毒神的四個弟子,俱都身披重孝,跪在眾人之前,但除了秦無炎之外,其他三人都只磕了三個頭就站了起來,往旁邊一站,身後同樣站過去許多人,彼此對峙,而無數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望著靈堂里那個棺材前面的供桌上,擺放著的一個綠色小盒,上面寫著四字──

萬毒神印。

正是萬毒門自古以來門主才能擁有的印信。

供桌上擺放著水果三牲,桌子前方地面上是個銅盆,燃著火焰,秦無炎磕完頭後,和三個師兄不同,默默跪到一旁,拿過紙錢一張張放入銅盆,燒給死者。

而他的三位師兄都沒有正眼看他,反正無論哪個人最終做了門主,這個廢人也逃不過被毒死的命運。

他們的注意力,更多的還是在那個小盒之上。

一臉橫肉、面目表情凶狠的範雄忽地冷哼一聲,走上一步,向那供桌走去,但早有防備的程無牙和段如山幾乎同時都閃了出來,段如山冷笑道︰大師兄,師父頭七尚未過完,你想干什麼?

範雄雙眼一瞪,面上凶光閃現,道︰我是大師兄,這位子當然要由我繼承。

程無牙呸了一聲,道︰你從哪里看來說,這個位置就是大師兄坐了?

段如山也譏笑道︰你是想說長幼規矩罷,真要說規矩的話,師父臨終也是傳位給小師弟,哪里輪得到你?

範雄眼中凶光閃閃,霍地回頭向秦無炎看去,秦無炎頭也不抬,低聲說道︰「三位師兄,你們剛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立刻將印信交了出來,並說明了我對這個位置不感興趣。你們你們入門比我早,人望比我高,自然便該你們坐這個位子,師父年紀大了,想來是走的時候有些湖涂,所以才胡亂說的。究竟誰坐這個位置,你們決定好了,就別把我扯進去了罷。」

他說話語氣之中,低沉顫抖,似乎還有些心虛害怕的感覺,哪里還有從前深沉囂張的樣子。

範雄冷笑一聲,不屑地轉過頭來,再不看他一眼,道︰「那你們究竟打算怎樣?」

段如山嘿嘿冷笑,道︰「不用多說了,還是和我們約定的一樣,師父頭七先過,讓他老人家走好之後,我們明日再在這靈堂之上決定到底是誰坐上這個位置!」

範雄狠狠瞪了段如山和程無牙一眼,而他的兩個師弟看他的眼色也不會善意到哪里去。

片刻之後,範雄霍地轉身,大步走出靈堂,一大堆的人隨即跟著他身後也走了出去。程無牙和段如山隨後也都帶著人馬走了出去,靈堂之上,很快只留下秦無炎一個人默默跪在地上守護著靈柩。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秦無炎手中的一疊紙錢都放到銅盆中燒的乾淨了,他才緩緩抬起頭來,白綾之下的他的眼楮,漠然而沒有光彩。

「師父……」他的聲音輕的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師父啊!你看到了麼,這些人就是你的徒弟、你的手下啊……」

秦無炎冷漠的嘴角,慢慢泛上一絲冷笑,冰冷而不帶有絲毫感情。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沉浸在無形的緊張氣氛中整整一天的毒蛇谷似乎也慢慢的進入沉眠,幽暗的燈火緩緩熄滅,除了那個清冷孤寂的靈堂。

靈堂的門依然向外打開著,淒冷的夜風呼呼吹過,把靈堂上依舊燃燒的蠟燭吹得明滅不定,在地上投射出詭異的影子。門外遠處,寂靜之中,仿佛有什麼聲音在低聲輕語,似哭泣,似低笑,又似乎根本就是風吹樹動的聲音,讓人听不真切,只覺得心中有些發冷。

從靈堂上那幾根還在苟延殘喘的殘燭照到屋外的光亮中,這個山谷的夜晚,屋外還飄著澹澹的薄霧,如輕煙一般,在黑暗和陰影處,飄過來蕩過去,變幻著各種形狀。

而靈堂之上,徹夜守靈的人,依舊只有一個秦無炎。

他仍跪在靈前,低著頭,眼光飄忽不定,似乎在看著某個不知名處。在他面前的那個銅盆中已經滿是燒化的紙錢變的黑色紙灰,隨著不時吹進的夜風而顫動著,偶爾有一兩片散落的紙灰被風吹起,離開銅盆,緩緩飄蕩在屋子之中,然後多半都悄悄的落回在靈柩前方的供桌上,飄落在供奉的三牲盤中。

冥冥中,可還有一雙眼楮,正望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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