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建慶窮則思變,準備出來另謀出路,這很正常。
不正常之處在于玉芬在縣酒廠,效益那麼好的企業,而且她在酒廠妻以夫貴,廠里人都高看她一眼。
不可能放著這麼好的工作不干,要跑到滬海來做生意吧?
另一個不正常之處,就是建慶跟玉芬本來沒什麼交集。
別看是一個村的,因為兩千多口子的大村子,有時候往往村東頭的人村西頭的人都不是很熟。
如果不是因為大哥跟富貴過命之交,玉芬從小住在大倉家里跟英子一起睡,建慶跟玉芬可能連說話的機會都不多。
就是因為玉芬是英子最好的閨蜜,家里的兄弟姐妹跟玉芬算是比較熟,但是建慶他們肯定跟玉芬玩不到一塊去。
大了以後各人干各人的工作,更是很少有交集了。
真不知道他倆這次是怎麼搞到一塊兒去的?
而且大哥知道建慶手里沒錢。
要是想到滬海這樣的大都市來做生意,別說手里沒錢,就是縣城里的富豪,手里那點錢拿過來滬海做生意都顯得寒酸。
最讓大哥有些生氣,而且有些擔心的,就是建慶兩口子到了滬海還瞞著自己和英子。
咱們可是兄弟,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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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了滬海,那是必須要過來投奔大哥的。
來了要住在家里的。
而且大哥擔心的是,既然建慶瞞著大哥,說明他們的生意,有些來路不正。
不然的話建慶絕對會來投奔大哥,而且還會讓大哥幫他參謀。
還有你們不是要找地方當倉庫嗎?他也會讓大哥幫忙找地方的。
這一切都瞞著大哥,只能說建慶跟玉芬干的這事問題很大。
「不行,這事我不能不管。」大哥說道︰「我不知道便罷了,現在知道了建慶來了滬海。
而且要跟玉芬做生意,那我必須要過問。
鬼鬼祟祟的不干好事,咱們家絕對不允許出現這樣的先例。」
英子有些默然。
她知道大哥還是有些封建家長那些思想的流毒。
他作為家里的老大,哪怕建慶不是自己親生的弟弟,只是叔伯弟弟,出現問題當大哥的也必須要給予矯正。
可現在畢竟是二十世紀末了。
絕大多數的人家里,即使是親生的兄弟,長大了,各自成家立業,誰也管不著誰。
何況是叔伯弟弟呢!
建慶孩子都兩歲了,大哥還是抱著封建家長的思想要去管教他。
這,合適嗎?
大哥看著英子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她心里在想著什麼。
「我想管建慶,也是為他負責。」大哥說道︰
「鬼鬼祟祟瞞著咱們,說明他們是在干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咱們知道了,那是必須要阻止的。
畢竟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長久不了。
而且如果更嚴重一點,涉嫌違法亂紀,真要出了事,那可就神仙都沒辦法了。
建慶兩口子到了滬海瞞著咱倆,說明他還是怕我。
只要對我這個當大哥的還有畏懼之心,我覺得他就歪不到哪里去。
不管怎麼樣,先把他們要干什麼弄清楚。
其實前年他讓我給西北那邊的快運打電話,他用車運煤的時候照顧一下。
當時我就勸他別干販煤那事。
當然我沒說倒煤就倒霉,我只說販賣煤炭髒兮兮的。
去西北那邊的煤場買煤,到處都是煤末子,嗆得人鼻孔眼都是黑的。
回來你們經協那邊的煤場,也是整天飄煤末子。
再說我也勸他說,往廠里放煤欠款太嚴重,到時候回款也是個問題,太難干。
可他當時雄心勃勃啊,覺得領導看重他,把他委以重任。
而且一開始就給了他幾十萬的本錢。
他覺得自己大展宏圖的機會來了,根本就沒听我的。
其實當時我要是態度再強硬一點,而且聯合二叔,堅決不讓他販煤的話,也能給他打住。
可我覺得兄弟們都大了,每個人都該放出去歷練。
哪怕受挫踫壁,踫的頭破血流,總是人生閱歷,對他的成長有好處。
所以雖然明知道倒煤會讓他倒煤,但也就听之任之了。
可是這次的事情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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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鬼鬼祟祟瞞著咱們了,萬一要是犯法的事,那可就麻煩了。」
英子點點,有些憂慮地說道︰「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
除了擔心建慶,還擔心玉芬。
你看我跟玉芬本來是最好的閨蜜,從小無話不談。
可是自從俞培華給她染上病,那事她跟我說了以外,後來關于家庭的事,我發現她開始對我報喜不報憂。
要不然來到滬海以後,我才突然產生一個可怕的想法。
也許玉芬早已經知道了俞培華在外面又安了個家的事。
只不過出于某種原因,某些想法,她選擇了裝傻。
而且對外,可能在任何人面前,她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包括對我。
在我面前一直表現出對家庭很滿足,很幸福的樣子。
可她現在突然放著好好的班不上,跑到滬海來拖拉著不回去。
而且我明明白白听到她在跟建慶商量資金和找倉庫的事情。
說明她短時間不準備回東昌了。
這說明什麼?
我大致猜到兩點︰
首先就是她想獨立,經濟上,人身上都要獨立。
第二就是她想跟俞培華保持距離。」
「也許,他倆已經有了私下協議。」大哥接過英子的話茬說道︰
「就是兩個人保持表面的夫妻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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