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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啟程

鬼使黑跟陳琦這兩個背景板被魏陽丟在南元山下,雖然靈機被束縛,但是兩人修為還是擺在那,即便是被魏陽那麼高丟下來,卻也沒有多少損傷。

可是身體沒有損傷,並不影響兩人的心靈受到了莫大的打擊。

尤其是陳琦,他乃是道庭境巔峰的修為,放在溪安城,那也是跟賀淳同一個級別的人物,沒想到卻是被人像拎小雞仔一樣的丟下了山。

「沒法待了!這個南元山。」陳琦首先想到的就是回溪安城,「那猴妖對我怨念頗深,我若是再回南元山,怕是會經常被那人丟著玩?我陳琦好歹也是一城治中,日後若是被手下人看到了,再往溪安城一傳,那我這張老臉可就沒地方放了!」

陳琦只要一想到那個看著笑嘻嘻、光從外表來看毫無威脅的年輕人隨意一抓,自己就毫無還手之力時,整個人頓時羞愧到無地自容。

「這輩子是活到狗身上去了!還時常以身居高位、修為了得而沾沾自喜,臨到頭來,卻是人家手中任人宰割的小雞仔……」

念念叨叨之中,陳琦抓來鬼使黑,說︰「若是溪安城中傳了今日相關的事情,唯你是問。」

鬼使黑那張日常如同冰塊一般的面龐上,沒有任何神色變化,只是極為僵硬的點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

與此同時,顧岳等人亦是緩步走進了洞府之中。

此番外出,足足逛蕩了三個月的時間,這間洞府卻依舊物是人是,熟悉得不得了。

當初剛剛下山時,還只是深秋,如今卻是入了冬。

祝小隻是個極為合格的小婢女,當江濤派人帶她去往七曜道場之前,祝小隻就將洞府內的炭火早就準備好了,如今再次回來,祝小隻就已然跑去燒起了炭火,整個洞府不一會兒就變得暖洋洋起來。

顧岳環顧四周,他在陰司鬼市中購買的奔雷草已經冒起了綠芽,血糯米更是已經豐收過了一次,至于經年葉就還沒有任何動靜。

顧岳原本想將在幽谷密室中找到的那枚種子搭配青衣的龍首供養在南元山上,但是因為現在龍首被分身佔據,種子也在跟祝森的本體一並解決了《溫水》的麻煩之後,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

無法將他們分離開來。

在這種情況之下,顧岳自然不會將種子留在南元山。

魏陽的快樂來得很簡單,一只小猴子叫了他一聲「魏老爺」就能讓他興奮半天。

而在見識了魏陽的肆意狂妄且隨性之後,侯百斤選擇了一直湊在魏陽身邊,各種「魏老爺」、「魏老爺」的叫著。

魏陽也不愧是來自京都宰相府的幕僚,身上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多得很,每隔一會就會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賣相不俗的寶物丟給侯百斤,然後樂此不疲的向侯百斤介紹那些來自京都的稀奇玩意。

其中有一些玩意兒,就連顧岳見了也不由要側目多看兩眼。

譬如魏陽有一件外觀為一顆圓球的寶貝,只要往里面吹一口氣,便能變成一只通體由不知名金屬打造而成的怪鳥,按照魏陽的說法,這怪鳥通人性,可以幫忙傳遞消息,哪怕是千里之遙,這只怪鳥都能在一日之間抵達。

得到圓球怪鳥之後的侯百斤興奮不已,聲稱以後山神老爺要是離開南元山了,他就天天拿怪鳥傳遞相思之情。

顧岳見狀,笑著模了模侯百斤的腦袋。

作為猿猴成妖,侯百斤現在還是像一張白紙,未經世間污濁,在他眼中,一半是顧岳,一半是南元山以及他的那群弟兄。

不過顧岳事先預想的,流螢會跟侯百斤等妖相見恨晚時,結果卻是出乎了顧岳的預料。

流螢似乎不太喜歡侯百斤,以至于只是默默的跟在顧岳身後,目光四處看著,對什麼都保持著極大的好奇心。

安心在南元山待了三天之後,南元山也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瑞雪兆豐年!

顧岳也在這三天時間內將南元山跑了一遭,因為顧岳等人的回來以及魏陽的出手,溪安城的道兵跟陰司城皇的鬼差在顧岳回山的第二天就全都撤離了出去。

侯百斤歡快的在山野間安排著手下的弟兄收拾山上的痕跡,在顧岳的指示下,特意將那些建好的竹屋都留了下來。

三天時間,顧岳便是將整個南元山的所有細節全都記在了腦海之中,再配合《掌山》,顧岳隨時都可以將整座南元山裝入其中,離開溪安城的地界。

這一日,顧岳正躺在懸石椅子中,看著天上飄飄落下的雪花,心情大好。

魏陽則是在山野間跟著侯百斤操練著那些未曾化形的兄弟,在侯百斤的懇求之下,魏陽極為大方的給每一位南元山上的生靈都分發了一門修行法,並且極具耐心的教導他們修行。

齋娘則是跟著祝小隻在洞府之中忙碌,青十八則是被安排在山頂的道場之中,無人問津。

原本還對侯百斤等妖有些不太適應的流螢在被顧岳介紹著認識了之後,又在侯百斤帶著流螢去喝了一葫蘆的猴兒酒之後,原本還有些約束的流螢頓時放開了來,在南元山上跑的比誰都歡快。

將這一切都瞧在眼里的顧岳嘴角微微揚起,心情大好。

「若是就這樣生活下去,未嘗也不是一件好事!」

顧岳心中想時,天邊忽然有一道霞光亮起,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南元山飛掠而來。

不多時便落在了顧岳的洞府之外,斂去霞光,露出陳琦的身影。

他左右瞧了一眼,見魏陽不在之後,才長出了一口氣,拱手說︰「顧山神!」

陳琦一如既往的笑意盈盈,很容易給人好感的一個人,或許也只有侯百斤這樣心思單純的人才會不喜歡他吧。

顧岳從躺椅中站起身來,拱手道︰「陳治中!今天又沒刮風,怎麼還冒著大雪來南元山了?」

陳琦哂笑一聲,道︰「顧山神,再過三日便是安江江神的壽誕,奉城主之命,過來給顧山神以及魏道友送上兩張請帖。」

說話間,陳琦衣袖之中有兩點亮光激射而出,落在顧岳跟陳琦兩人的中央,懸空而立。

所謂的請柬並不是尋常的紙質請柬,更像是兩枚水鏡,懸浮在半空之中時,其中的水流還在緩緩流動,泛起絲絲漣漪。

回溪安城之後,陳琦旁敲側擊的從張道初口中得到了關于魏陽的信息,而在知道魏陽乃是京都許相的人後,陳琦原本還想著有機會要找回場子的心思直接湮滅了。

京都、許相。

這兩個名字背後代表的含義,陳琦簡直不要太清楚。

先前一個車丞司的陳牧到了溪安城,陳琦還想著要借著本家的關系上去攀關系,結果人家連門都沒讓陳琦進。

眼下,又跑來了一個分量更重的、連張道初都不得不賣面子的魏陽,陳琦當日在南元山受到的屈辱也只能咬碎牙,吞到肚子中去了。

顧岳伸手將兩枚請假收在手上。

當初在七曜道場之中時,江城便曾經提及過安江江神的壽宴一事。

據江城所言,安江江神這次壽宴,邀請了安江流域所有經過的區域之內道庭境以上的修士。

若是如此的話,應當沒有請柬一說才是。

想到這里,顧岳開口問道︰「只邀請了我跟魏陽嗎?」

陳琦笑呵呵的說道︰「這是獨立的請柬,唯有有資格進入龍宮內部用餐的修士才會擁有,其余道庭境以上的修士,即便是我……也只能在龍宮外用餐。」

獨立的請柬嗎?

顧岳看向其中一枚請柬,只見水波蕩漾之間,赫然寫了「顧岳、南元山神」等字樣。

顧岳將兩枚請柬收下,道︰「麻煩陳治中冒雪過來跑一趟了。」

陳琦的笑容彷佛已經瓖嵌在了臉上,「我今日過來,除了送請柬之外,還有另外一件事想要跟顧山神商量。」

「陳治中有話直說就是。」

陳琦笑呵呵的應下,說︰「城主說,這次赴宴的名單之中,還有東海龍族,城主想讓我問顧山神一句……應該如何與這位東海龍族相處?」

听到這里,顧岳才明白過來。

張道初還是沒有斷了去東海尋找龍窟的念頭,現在讓陳琦過來問,是想知道……等到了安江龍宮,是要擒住那位東海龍族還是與其交好?

又或者是說……哪種方式對日後的東海一行更為便利。

而當陳琦問出這話的同時,青神的話語聲亦是緊隨其後的在顧岳腦海中響了起來︰

「自然是抓起來要好!」

顧岳覺得青神說這句話時蘊含著強烈的私人恩怨,但是青神說了答桉,顧岳也懶得再去多作詢問,只是順著青神的意思回道︰「如果有機會,張城主可以嘗試邀請對方來溪安城做客。」

陳琦微微眯起眼,一臉了然,說︰「那我就不打擾顧山神觀雪了。」

言語一落,陳琦便是化作霞光,消失在了原地。

沒一會兒,魏陽的身影就在懸石上出現。

「看來張道初還是想要去東海……」魏陽開口說道。

「東海有他想要的東西,若是不知道還好,知道了肯定會一直念叨著,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顧岳倒是理解張道初。

如果張道初不知道龍窟的存在,那他就不會心生念想。

可知道了龍窟的存在,如果不去嘗試,那他張道初也不會爬到溪安城城主的位置了。

「呵呵……人之常情。」魏陽好似自嘲的笑了笑之後,定楮看向顧岳,問︰「所以顧兄的意思是想跟他去?」

「東海總是要去一遭的,只看什麼時候去才合適了。」

按照顧岳的計劃,去東海的話,肯定是要在他踏入黃庭境之後。

不過凡事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如果提前去了那也沒有辦法。

有張道初一起,再有魏陽跟他背後的許宜青威懾,顧岳覺得就算是在道庭境去了東海或許也不是一件壞事。

最為重要的原因是……在七曜道場之外,當陳牧卜卦算命之時,顧岳曾依稀間听到了來自未知存在的話語。

顧岳沒有听清楚對方具體的字眼,但是在陳牧卜卦結束之後,顧岳卻是忽然心有所悟,大致明白了未知存在的意思。

對方也想要顧岳去東海。

陳牧通過卜卦算命預知未來時引來的未知存在,怎麼想都跟顧岳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在這種情況下,顧岳對于去往東海反倒是沒有像先前那般排斥了。

「既然顧兄已經有了決定,那我就舍命陪君子,跟顧兄一起去看看好了。」魏陽重新恢復了以往隨性恣意的神色。

彷佛他這跟著去東海,只是去游山玩水一般,隨意自在。

「好!」顧岳沒有拒絕,有魏陽作伴,怎麼像都不是一件壞事。

而後,魏陽就又跑山野間去跟流螢、侯百斤等妖玩去了。

在陳琦送來請柬的第三日清晨,原本覆蓋住南元山的皚皚白雪亦是在這一日盡數融化,張道初跟陳琦派來道兵傳訊,聲稱溪安城準備參加安江江神壽宴的隊伍就在城門口等著,就只等顧岳一行人了。

得到消息的顧岳只帶上了魏陽跟流螢,為此侯百斤氣得哭紅了鼻子,尤其在知道安江江神只邀請了道庭境以上的修士之後,侯百斤哭得更傷心了。

為此,魏陽又貢獻出了一件寶物,並且向侯百斤承諾給他帶上幾件安江的寶貝之後,才讓侯百斤止住了哭聲,這小胖墩在顧岳等人離開之後就獨自一人去了南元山山頂,開始苦修。

等顧岳三人抵達溪安城城門口時,張道初等人就等在城門口的土地茶湯鋪喝著茶。

白胡子土地忙前忙後的在那煮茶沏茶,笑得合不攏嘴。

直到他看到顧岳極其澹定的走到張道初面前時,土地剛剛煮好的一壺茶湯頓時被打翻在了地上。

而當張道初放下手中茶杯,面帶笑意的跟顧岳打著招呼時,土地剛剛從地上撿起來的茶壺頓時又掉到了地上。

這一次……茶壺四分五裂,徹底不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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