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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幕無心的妖精渴求愛

她如躲藏在陰影下的孤獨的積雪,一靠近太陽就會迅速消融。

為了能更好地幫上他,她將自己與精靈融合,將自己的身體改造成似人非人的奇異之物只為突破人類魔力儲存的上限。

為了他理想中的卡美洛,她放棄了研究禁術,轉而用「黑龍」的蛇鱗鼓搗出了魔術傀儡,猙獰的騎士傀儡配合上撕裂戰場的強大力量,成功支撐起了身邊的少女,被理所當然地當成了第一騎士的妹妹。

她並不介意,能成為第一騎士的妹妹,有這一層身份也能讓她更靠近了一步的嫁給亞瑟的夢想。

可當她滿含熱烈地盼望著與亞瑟的聯姻時,她等到的卻是亞瑟王即將迎娶預言中的消息。

她憤怒,她向亞瑟質問,為什麼要娶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

她得到了亞瑟的答復,結婚只是虛以委蛇,等到國家安定的那一天她才是他一輩子廝守的人。

只要這樣就夠了,她褪去了一些憂慮。

她被召回了王都,接替了國師梅林的位置,可噩耗卻接連傳來,王姐摩根帶著一個男嬰找上了她,希望她可以幫忙撫養亞瑟與王姐的孩子。

她的腦袋如遭重擊,耳邊似乎有嗡鳴聲不斷回蕩。亞瑟再一次食言了。

惱怒不甘以及一絲不知何時生出的怨恨充斥在了她的心間,她將亞瑟按在了床上,既然摩根都可以,她憑什麼不行!可亞瑟卻以她從未見過的堅決態度反抗了她。

——「不行,米奈奈子,至少現在不行,我必須成為滿足我子民幻想的完美之王。」

她沒有向亞瑟透露她已經知道對方與摩根之間的苟且,她安靜地承受了一切,就像以往一樣。

她看著亞瑟向她承諾的誠懇態度心中冷笑。

——只有她,作為半妖精的她是不被接受的,對吧?

可我做這一切,可我墮落這幅模樣都是為了誰啊!

被怨恨所支配,她如毒蛇般蟄伏下來,靜待探出獠牙的時機,終于她等到了復仇的時機——她敏銳地發覺了桂妮薇爾看向圓桌第一騎士蘭斯洛特不一樣的目光。

被憤怒支配了身體的魔女看準了時機,她用魔術誘導了蘭斯洛特和桂妮薇爾,並在這兩人幽會時將風聲透露給了以嚴苛聞名的阿格規文,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除了蘭斯洛特居然從重重包圍下突圍而出,但那已經不重要了。

自己的王後與自己的得力手下偷情,這將是對亞瑟王名譽的強烈打擊。

但她終究還是被發現了,摩根與梅林,這兩個老女人準確地捕捉到了她的方位,她的處刑將洗刷王的恥辱。

在處刑台前,亞瑟王親手為她送行,她瞥見了那個男人眼中的不忍,只覺得一陣反胃。

她之前居然會喜歡上這樣的男人。

她在死前听見了那個人的輕吟︰「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明只要等下去的話……」

死前的憐憫嗎,她並不需要。

「我需要熱情,我需要熱烈的愛!而不是你死氣沉沉地應答!而不是你這樣模稜兩可的愛意!」

她的瘋狂,她的扭曲,她的怨恨,她的詛咒,她的污名將與卡美洛一同流傳下去。

她被精靈血強化過的听力讓她听見了自己脖子被切開的聲音。

她胸中的怒火沒有熄滅,她的惡意扭曲著她的意志

——

藤丸立香的眼神逐漸呆滯,她的指尖有些發麻,她被鏡之妖精的故事引得久久無法釋懷。

站在藤丸立香的身邊,蘭馬若克也為這不為人知的秘辛而感到震驚。但比起藤丸立香的失態她顯然要沉穩了許多,她迅速發覺了對方話語中的漏洞︰「你怎麼會對米奈歇爾卿的事怎麼清楚。」

她身為圓桌的一員,卻只知道亞瑟王最終是以叛國罪定性了米奈奈子,卻保留了一部分的真相。

「妖精的事情我都可以夢到。她,現在應該可以看成是雨之妖精,自然也曾作為我夢境的素材出現過。」

鏡之妖精的話語平澹,她的臉隱沒在一層迷霧中,但藤丸立香卻可以肯定對方此時正看著她。

「人類史的後來者,你知道嗎,六名鑄劍妖精分屬了六種不同的權能,每個人的權能都不盡相同……而我的權能正是預言。」

「那Caster呢,她融合的雨之妖精的權能又是什麼。」

「是情感。」仿佛早就料到了藤丸立香會這麼問,鏡之妖精的話接踵而至︰「她的眼楮可以辨別出所有的情感,恨得,愛得,積極的,負面的,虛假的,真實的。」

「但這些不包含任何掩飾的真相會如泥沼般將雨之妖精拖下深淵,讓她在污穢間看不清真實。或許這也是為什麼雨之妖精會被稱為無心的妖精吧。」

藤丸立香抿起了嘴,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荒誕之感,她抬起頭,用力之大讓她額前的發絲都被甩起,藤丸立香目光灼灼地看向了鏡之妖精,語氣在不自知的情況下變得艱澀︰

「她,Caster她現在究竟是誰,是米奈奈子還是雨之妖精。」

「你的心中不是已經有答桉了嗎?」

藤丸立香沒有說話,她被一語道破了所有的想法。

「為什麼要和我們說這些。」蘭馬若克上前隔斷了雙方的視線,她警惕地看著鏡之妖精,明明這家伙一開始只需要老老實實當個領路人就可以的,沒必要充當先知的職責。

「我會幫助你們是建立在滿足我私欲的前提下,我希望在這個你們退場前,能帶來足夠精彩的戲碼。」

「我會派妖精接引你們離開的。」

風再一次涌動,鏡之妖精的聲音變得飄渺而虛幻,被風揉碎飄散在空氣。

「你的夢境是我的饋贈。」

迷霧如流水般涌來,當藤丸立香緩過神來時她抬起頭卻正撞上了趴在地上用樹枝向蘭斯洛特比比畫畫著什麼的Caster,Caster也同樣注意到了藤丸立香的目光,她向著這邊招了招手,臉上帶著恬靜的笑意,看起來毫無防備。

只是她的心中卻再一次想起了鏡之妖精闡述的故事和一連幾次的詭異的夢境。眼前浮現Caster在不經意間露出了充滿割裂感的冷意。

她抿著嘴。

Caster的笑容中,又有幾分是真實的。

藤丸立香不知道,但她卻同樣回以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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