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錢的過程,賣貨員全程掉臉。
張起銘也懶的搭理他,給了錢在旁邊跟大夢夢說說笑笑。
被她摟在懷里的胳膊,享受沉浸式全包體驗。
等他拿著車的手續、票據,付了錢推著車出門時。
賣貨員嫉妒的眼都紅了。
「上車。」張起銘跨坐在車座上,伸手放開中杠的手剎。
徐夢美滋滋的跳上車斗,往兩旁一腳寬的邊沿坐下。
「師傅,開車。」
「好 ,您坐好咯!」
肩膀一歪,嶄新的三輪車向前駛去。
「起銘,你這是要去哪?」看他一路踩著三輪,過了車站廣場。
背上的衣服都濕透了,徐夢有點心疼的說︰「別送我了,我自己坐車回去。」
「那哪兒行,再說這車還沒戳鋼章呢,正好順路。」張起銘回頭笑道。
不管是三輪、還是自行車,這時候買了都要去先蓋章。
鋼章往車杠上一戳,相當于小轎車的車架號。
有了這個,你才能合法上路。
被人攔下或是偷了,憑車架號就能知道是誰的車。
「那你等會還回來,是吧?」
「對,回。」
「我跟你一塊去。」
徐夢就想跟他多待會,哪怕什麼也不說。
只是看著他的背影,就這麼一直走下去也好。
當張起銘听見她這麼說,當場氣笑道︰「一直蹬,你這是要我命啊!」
大夢夢抿嘴偷笑︰「不會,最多廢掉兩條腿。」
張起銘心有余季,道︰「那還好,有條還在,就是你得辛苦點自己動。」
大夢夢愣了幾秒,臉唰的一下紅了。
用力拍了他幾下,捏著嗓子嗲聲道︰「你…討厭。」
「哈哈…」得意大笑,張起銘蹬的更賣力了。
到了地方,交錢蓋章。
20分鐘,花了兩毛六搞定。
騎著車把徐夢送到供電局家屬院,又是一通膩歪。
張起銘雄赳赳,氣昂昂的回去了。
「起銘,你買車了?」見著他騎著車回來,舞廳里的人都驚了。
那感覺就跟他買的不是三輪車,是台超跑一樣。
一個個圍著三輪,這模模,那試試的,滿臉的羨慕。
「這顏色真漂亮。」
「你看這腳蹬,外面還包著塑料。」
「這車把真舒服,上面還有一道一道的。」
「那叫紋路,手出汗了也不打滑。」
「真好。」
「這車斗真寬敞,一次能拉七八個人吧?」
「何止,擠擠我看十幾個也行。」
看他們把這三蹦子吹的天花亂墜,張起銘都听不下去。
得,你們慢慢吹,他先去辦點正事。
進了舞廳往里面掃一眼,王賀果然在他的老位置上。
對面坐了個姑娘,斯斯文文,穿著純白的連衣裙。
柔順的長發隨意披在肩膀後面,氣質出眾。
「有水。」張起銘胳膊支著吧台,把唐有水叫過來。
小家伙還不樂意,滿臉不高興的過來了。
看他那樣,就知道是為早上出攤的事。
招娣是輕松了,每天能多睡一個來小時,可輪到他遭殃。
一天本來就睡不夠,這下又少了倆小時。
怎麼竟欺負老實人呢?
「今天就他倆,沒別人了?」向著對面使了個眼色,就見唐有水無力點頭。
「啊,坐了一個多小時,應該沒了。」
張起銘心里有底,讓他多調幾杯酒,說︰「今天那桌開銷算我的,回頭跟你姐說一聲。」
吩咐完,他就端著兩杯調好的酒過去了。
唐有水伸手想攔,卻晚了一步︰「那是給別人上的…都欺負我,就知道欺負我。」
「下個月工資漲十塊。」張起銘的聲音遠遠傳來。
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瞬間倒流回去。
委屈的臉上,揚起興奮笑容,「哥,兩杯夠嗎?我再給你準備著…」
端著酒的張起銘,已經到王賀身邊,「王哥,不是說下次我請,怎麼來了也不說聲。」
王賀面帶笑意的指著身邊的椅子,說︰「坐,正愁沒人陪我喝呢!」
「那我是來巧了,先敬王哥一個。」張起銘說著,端起手里的滿江紅一飲而盡。
王賀喜歡喝‘青花瓷,’每次來只點這個他是知道的。
所以,他把青花瓷留下,干了滿江紅。
看他如此爽快,王賀跟著也端起酒杯仰頭干了。
「你小子上次還跟我裝不會喝?」放下酒杯,王賀手指虛點笑罵。
張起銘一臉的無辜,「王哥,你這可冤枉我了,我說的明明是要上學。」
看他故作委屈的樣子,王賀仰面大笑,「一看見你就忘了,你還是個學生。」
他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張起銘往日的表現很難讓人想起他的職業。
還是個在校的高中生,都把他當做畢業工作的大人來對待。
就連薛剛在學校里都說,「咱倆要不是一個班的,我都忘了你還上著學呢!」
「我這人從小就老成,我媽總說我長著急了。」張起銘自嘲的開了句玩笑。
這次王賀可不答應,看向一旁的女伴說︰「听听,你听听。
這臉皮要有多厚,才能面不改色的說出這種瞎話。」
「你這樣叫長的著急,其他人干脆別活了。」
先前王賀沒介紹女伴的身份,張起銘也不好主動詢問。
現在,他主動把對方引入話題。
張起銘就不能視而不見,面帶好奇道︰「王哥,這是?」
「我對象,王妙雲,叫雲姐就行。」王賀開口介紹。
看了眼對方面前的果汁杯,里面只剩個底。
張起銘先跟對方打了招呼,扭頭向一旁招手,叫來服務員讓再上幾杯果汁。
王妙雲有些靦腆,內向的擺了擺手,尷尬道︰「沒關系,我夠了。」
「女人多喝果汁對皮膚好,雲姐既然是王哥對象,到這就是自己人。
別的地方不說,在這千萬別客氣。再說喝不完,這不有王哥呢!」
張起銘給王賀的面子充的滿滿的,也讓他看向自己的目光越發友善。
這個小兄弟,實在是太會來事了。
對王賀這種,在小城里幾乎沒什麼追求的地方二代來說。
最看重的就是面子,只要面子有了,其余的事都好說。
何況,今天身邊還陪著家里給他介紹的對象。
不出意外,將來就是他媳婦了。
別看王妙雲靦腆內向,話都沒說幾句。
可那是因為被保護的太好了,她爸目前任主城區一把手。
爺爺就更不得了,整個家族算得上是地方豪強。
要不是王賀他爸這個鋁廠一把手,重要性不是一般的廠子可比。
他連跟對方接觸的資格都沒,更別提什麼相親了。
「妙雲,這是我的小兄弟,張起銘,大家都叫他起銘。」
「你別看他這會老實,本事可不小,這舞廳就是他開的,之前還開過錄像廳。」
王賀主動向王妙雲介紹其他,這也代表在心里認可他的身份。
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听完王賀說的,王妙雲看向他的目光充滿驚訝,還有些小小的欽佩。
這個年紀比自己還小的男孩,好厲害。
之前王妙雲還以為,她是求王賀辦事的人,心說「這麼年輕,不會是街 子吧?」
沒曾想對方竟是下海經商的買賣人,這讓她想到省城的好姐妹。
他的膽子跟對方一樣大,可兩人的條件差了太多。
所以,還是他更膽大些。
「說吧,有什麼事要我幫忙。」介紹完倆人認識,王賀直截了當的問道。
被人需要對他來說,已經是日常生活里的一部分。
王賀早就習慣,他也不覺著有誰親近自己只是為了交朋友。
這種朋友,除非是小時候結下的情分。
否則,也存活不了幾天。
你幫我,我幫你,才能結交出深刻的友誼。
自己幫他點小忙,張起銘讓自己在舞廳玩的更舒服。
各取所需,合情合理不是?
張起銘也不扭捏,直說︰「是有個小事,想請王哥幫忙…」
把自己剛買三輪的事告訴他,張起銘是想請他找人幫忙改成柴油的。
然後,把車掛在鋁廠名下,這樣上路就是踫見麻煩也不怕。
要是沒這道手續,哪天讓人攔下,正好踫上對方心情不好。
說給你沒收,就沒收了。
你還沒地方說理。
往後幾十年,很多法律上的解釋,其中的彈性靈活度大的嚇人。
放你一馬也對,上綱上線也對,就看對方怎麼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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