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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剛與匪盜交上手後,立刻察覺到不對勁。

這群人明顯受過專業訓練,手上都有功夫,不像是一般落草為寇的匪徒。

其次,匪盜求財,一般不會殺人,尤其王剛一行人不是商賈,隊伍也沒女卷,強盜殺人得不償失。

最後,王剛和廖師傅出手很有分寸,幾乎沒下殺手,可這群人失去戰斗力後,立刻選擇了自殺。

匪盜就是因為不想死,才選擇落草為寇,絕不會失敗就自殺。

這群人明顯是有人豢養的死士。

王剛能看出來,廖師傅自然也看出來。

他蹲在尸體旁邊,仔細檢查過後,臉越來越黑。

「這群人明顯是沖盛家來的,身上還有弩箭。」

廖師傅拿出一把弩槍,遞給王剛看。

弩箭是軍用管治品,比鎧甲管治的還要嚴格,這群人身上有弩箭,身份肯定不一般。

「他們有弩箭,為何剛剛不用。」王剛奇怪道。

打過仗的人都知道,弩箭的威力比刀槍強很多,堪稱戰場絞肉機。

剛剛這群人若是動用弩箭,王剛和廖師傅可能不會全身而退。

「有而不用,只有一個解釋,他們要抓活口。」廖師傅皺眉道。

王剛恍然,這群人是沖他和盛長柏而來的,還要活捉他們,剛剛自己沖鋒在前,反而讓對方投鼠忌器,不敢動用弩箭。

「對方難道是我父親的政敵派來的?」王剛猜測道。

他與盛長柏都只是孩子,不可能有仇家。

唯一解釋,對方是沖著盛而來,想抓他兒子威脅。

盛官雖小,只是六品的揚州通判,可他做官的地方實在太好。

揚州自古以來都是富饒之地,腰纏十萬貫,騎鶴上揚州,可不是一句空話。

盛能在揚州當官,一當就是好些年,不可能沒人眼紅。

偏偏盛最大的優點就是滑不留手,最喜歡左右逢源,誰也不得罪。

相反的,誰也不得罪,其實就是誰都得罪了。

若是盛背景深厚,倒也無事,偏偏他最大的靠山王老太師去世了,他想在揚州把這個官當好,可不容易。

原著里,盛沒幾年就被調往汴京,明升暗降,當了個不輕不重的虛職,遲遲得不到晉升。

「師傅,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王剛看著一地的尸體,也有些頭疼。

廖師傅道:「先把盛家死去的僕人安葬,然後我們再商量是去是回。」

盛家這次只死了一位僕人,其他人連受傷的都沒有,大家合力挖了一個坑,把人埋了,至于那些匪盜,他們沒敢動。

王剛叫人把匪盜的尸體,全都聚攏在一起,就堆在路邊。

盛長柏哪里見過這些,當場就吐了。

「三弟,人死為大,要不我們也將那些匪盜埋了?」盛長柏提議道。

王剛搖頭道:「這些人不能埋。」

「為什麼?」盛長柏不解。

廖師傅解釋道:「三少爺是想用這些尸體,震懾其他人。」

盛長柏驚訝的啊了一聲:「還有其他匪徒?」

王剛臉色陰沉的看向遠方,說道:「誰知道呢。」

「既然如此,我們還是趕緊返回揚州吧!」盛長柏有些懼怕道。

王剛搖頭道:「我們出來兩天,距離揚州已遠,反而離金陵不到一天路程,所以我們只能向前,不能回頭。」

盛長柏急道:「你不是說前面還有危險嗎?」

王剛說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恐怕歹人也想不到,我們不回反進。」

廖師傅點頭道:「你說的對,現在返回危險太大,不如一條道走到黑。」

王剛想了想說道:「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的,我打算兵分兩路,讓一些僕人拉著空馬車繼續走官道。

我們換上僕人衣服,走小道去金陵。」

廖師傅聞言,不由多看王剛一眼。

臨危不亂,遇事果決,還能冷靜的想到解決辦法,廖師傅對王剛這個學生,非常滿意。

至于盛長柏,到底還是太過年輕,閱歷不夠,現在只能听王剛安排。

按照王剛的安排,他先是找了兩個身材差不多的僕人,換上他們的衣服,然後讓所有人帶著空馬車,堂而皇之的繼續走官道。

王剛和盛長柏換好衣服後,則在廖師傅的保護下,走羊腸小道前往金陵。

不過在出發前,王剛拿了一些銀子,分給家僕,並且叮囑若是再遇到賊人,直接逃走保命即可,他們在金陵衙門匯合。

盛家僕人的賣身契都捏在盛手里,他們也不敢不听王剛的話。

看著僕人們拉著空馬車離開,廖師傅也叫王剛和盛長柏上路。

「我們距離金陵不足一日路程,不過走小道的話會浪費些時間,期間還要翻山越嶺,你們要做好準備。」

王剛當然沒有問題,只是苦了盛長柏,常年養在宅子里,哪吃過這種苦。

不過為了生命安全,盛長柏再苦也得忍著,況且王剛身為弟弟都沒喊苦喊累,盛長柏也不好意思。

這個時代的路況很差,官道還好些,夠寬敞,夠平坦,可是野道就不行了,不僅道路泥濘,而且曲折離奇,盛長柏走了一段就有些受不了。

好在廖師傅帶著兩人走了一個時辰就停下來,三人來到一個碼頭。

盛長柏看到不遠處的船,不解道:「廖師傅,我們不是走小道去金陵嗎?怎麼繞到碼頭來了?」

王剛笑道:「走小道,我是故意說給那些僕人听的,實際上我們走水路進金陵。」

盛長柏一听,就明白王剛玩的是暗度陳倉的把戲,連自家僕人都騙,那些真正的歹人更不可能找到他們。

廖師傅出面,找了一艘商船,讓船老大把他們藏在船艙里,然後偷偷進去金陵。

金陵地靠長江,走水路比走陸路更快,不過半日就到了金陵城。

王剛三人下船後,直奔金陵府衙,準備報官。

他們是朝廷命官的家卷,直接報盛的名字就進入府衙,歹人再猖狂也不可能在衙門行凶。

很快就有一位官員出來接待了他們,是江寧府的知州,馬國維。

「盛賢佷,你們沒事吧!現在的賊盜太猖狂,竟敢襲擊官員家卷。」

馬國維一到,就表現的非常憤慨,並且表示會派衙門的人嚴查此事。

「馬大人,我們半路與僕人分開走,他們有沒有來衙門?」王剛抱拳對馬國維問道。

馬國維嘆氣道:「賢佷的僕人全遭了難,遺體放在益莊里,凶手還沒抓到。」

盛長柏一听就激動的站起來,沒想到那些僕人真遭了難!

「馬大人,凶手身份查到了嗎?」王剛再問道。

「那些人來如雨,去如風,身份神秘,恐怕不容易查呀!」馬國維嘆氣道:

「我已經派人通知你們父親,他應該很快就會趕來金陵與你們匯合。」

王剛眼楮一眯,看馬國維的眼神開始改變。

「這兩天你們就住在衙門里,有什麼需要盡管提,我派人幫你們準備。」馬國維拍著胸脯說道。

「不敢勞煩馬大人,我父親給我們定了行館。」王剛客氣道。

馬國維笑道:「我和你父親同朝為官,又同屬江南一路,二位賢佷不必跟我客氣。」

盛長柏不解的看向王剛,當初他們不是商量好,在衙門里叨擾兩日,以防萬一嗎?

王剛開口道:「馬大人,我們畢竟不是衙門的人,住在這里容易招惹閑話,還是住出去的好,行館離衙門也近,若是我父親來了,還請馬大人通知一下。」

馬國維看王剛執意要走,也不好再挽留,他派人親自送出衙門,然後才回去辦公。

王剛出了衙門,立刻拉著盛長柏的胳膊,飛速離開。

「三弟,行館在那邊,我們走錯了。」

王剛急忙說道:「我們要馬上離開金陵,一刻都不能耽擱。」

盛長柏大吃一驚,不解道:「為什麼呀!」

王剛嚴肅道:「這個馬大人有問題,他可能就是幕後真凶。」

盛長柏徹底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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