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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仙神友好靠景陽

「歐陽宇在大陳皇宮潛伏,意圖刺殺陳帝,我也懶得說他。

「而馮良那廝,假惺惺地說著什麼刺王殺駕一事風險頗高,願意留在都城之外負責接應,不就是明哲保身,不願以身犯險嘛!」

單照對剩余二人的舉動嗤之以鼻。

那兩名普通弟子眼觀鼻鼻觀心,對他的滿月復牢騷充耳不聞。

景陽道派三陽內斗頗凶,他們屬于資質出眾的那一批,無論是哪一脈都有所拉攏,不過尚不曾決出意向。

見單照怨天尤人的這副樣子,二人對視一眼,在心中名單上默默劃去了靈陽一脈。

單照抱怨了一會,始終無人應和,倒也有些無聊,長出口氣,對另外兩人道︰

「九州與天門界時間比速是一比十,我等在此有二十年功夫,尋找祖師遺物之事倒也不急于一時,等與歐陽他們匯合再說。

「當務之急,還是尋找一處落腳地,安頓下來再說。」

天門界中的仙道傳承,與九州或多或少都有著關系,如太虛道宗一行人,便有琉璃山作為落腳之地;而另一大仙門青離觀,也有下院道統在東海群島之間,喚作長青島。

不過景陽道派之前弟子留下的仙道傳承,如今早已失落在漫長歷史中,就連遺留的駐地洞府,早年間也不知被哪個天門界散修發現,將內中事物一卷而空,干干淨淨什麼都不曾留下。

更有甚者,原本山清水秀的上佳靈脈,也因為幾次地動導致地脈變遷,復歸荒山野嶺尋常貌,不再適合修行人所居。

簡直聞者傷心,听者落淚。

萬般無奈之下,單照只好帶著兩個師弟外出行走,重新規劃洞府所在。

「遠處有人煙分布,」單照抬頭看了道路盡頭的城池一眼,「唔,倒也有些繁華,不是尋常村鎮。」

此處瀕臨東海,能建立起城池,倒也不太常見。

「那里有一座山,看起來靈氣濃郁。」

另一人開口道,眺望遠處一座孤峰,面露驚色。

赫赫五芒嶺,孤峰耀太輝。

特立亙萬古,氣壓諸山雄。

峭然上聳,上浮紫翠;丹穴津流,下潤人煙。

可謂是一方仙山了。

「確實不錯,」單照滿意點頭,「我等在前方城池中采買些許事物,便入山開闢洞府罷。」

三人施起遁法,城池遙遙在望,門頭匾額上兩個大字熠熠生輝。

東霞

阿瓦國,都城。

林子軒坐在醫館大堂中,為一名年輕婦人把脈,一旁有男子面色焦急。

「大夫,內子病情如何?」

「經後一點余血未淨,內傷生冷,七情郁結,為痰為瘀,凝積于中。

「病癥倒也明了,無非是血滯之象。」

林子軒面色如常,收回右手,問婦人道︰

「可是近來生活中有不順心的地方?」

婦人看了丈夫一眼,勉強笑道︰「小大夫哪里的話,家中一切都好。」

「唉,」林子軒看了對方一眼,搖頭道,「血滯經閉,長久下去,小心終身不育。」

「啊!」婦人吃了一驚,那男子也連忙道︰「大夫,怎會如此嚴重?」

「我豈會唬你。」林子軒沒好氣道。

他身為太虛道宗大弟子,雖然愛好煉器,但有一位師弟丹道造詣頗高,耳濡目染之下,對凡俗病癥亦然手到擒來。

「你妻子面色紫暗,自敘經閉不行,下月復疼痛拒按,上引胸脅,飲水作呃,遇夜更痛。

「此乃血行澀滯,胞脈受阻之故。

「再這樣下去,莫說終身不育,性命亦然有難。」

「不瞞大夫說,」婦人看了丈夫一眼,最終下定決心道,「近來確實頗多憂煩」

林子軒凝神細听,不時出言開慰幾句,最終揮筆寫下一副通瘀煎的方子交給對方,目送兩人千恩萬謝地離去。

他嘆了一聲,正欲說些什麼,忽然心有所感,看向門外。

一名面容俊秀的少年走了進來,身著華服,頭頂一尊金冠,翩翩如玉。

二人對視一眼,俱能察覺到對方周身的純陽道韻,心下各自有一份評估。

林子軒大笑一聲,伸手一揮,一壺靈果釀成的靈酒與兩枚青玉酒杯自虛空中落下,擺在櫃台上面︰

「客人如何稱呼?」

「遠來是客,道長初至阿瓦,想來是我稱呼道長為客才對,」少年拱了拱手,「至于名諱,在下復姓青陽,以此稱呼便是。」

林子軒笑了笑,既然對方無有隱瞞之意,他倒也直截了當︰

「那便依主人家所言,貧道此來,卻是有事相求。」

「何事?」

青陽拿過酒壺,為自己二人斟滿靈酒,彷佛他才是此間之主一般。

「貧道祖師昔年流落一物在此,如今特來尋找,還望此地主人行個方便,高抬貴手。」

青陽思索道︰「不知那是什麼事物?」

「我也不知,」林子軒誠懇道,「但確實是貧道師門之物。」

「空口白話,」青陽笑容玩味,問他道,「客人有什麼證據?」

林子軒盯著他看了片刻,若有所悟,膝上長劍鏘然出鞘,一聲激昂鳴越搖動九天,劍光騰空,如赤陽高懸。

此乃太虛道宗的赤陽劍法,原本是紅陽一脈傳承,以剛毅勇烈著稱。

「這便是證據。」

「不夠充分,」青陽抬手,一枚如玉銅鑒顯露掌中,其上混沌蒙昧,將醫館中的驚人劍意吞噬一空,「一家之言,不足為信。」

林子軒背後道果光輪升起,有絲絲縷縷的青氣繚繞白陽當中︰「這個呢?」

青陽抬眼,林子軒恍忽間彷佛看到了一尊神聖立于九天之上,運行日月,光華普照,恩澤眾生。

乾天之道,覆蔭萬物,清虛廣遠,純陽不雜。

醫館似乎與外界天地獨立開來,元氣死寂,空氣凝重如汞液。

林子軒額頭汗如雨下,背後白陽光華萎縮,不得已,他又放出一尊火鳥元神,二者聯手,共同撐起一方天宇。

青陽輕輕頷首,從座位上站起,正要說些什麼,忽然眉宇一動,林子軒忽感周身壓力一輕,險些向前跌去。

他看向面沉如水的少年,心中頗為凝重。

這所謂的「青陽」顯然是谷神君行走外界的一個身份,自己身處西漠,喪失了地利,若非生死相爭,不然很難戰勝對方。

只是不知為何,對方始終沒有露出敵意,方才的一切也更像是試探,或者說考驗。

他斟酌著開口︰「神君這是何意?」

青陽看了他一眼,伸手一點,一副畫面顯露在場中,卻是一座簡樸的宮觀,屹立于孤峰之上,如今被人推倒,門口的匾額也墜落泥塵之中,其上「東華」二字隱約可見。

「這三人你可認識?」

畫面流轉,三幅面龐出現在林子軒眼前,被他一眼認出︰

「景陽道派的單照?」

青陽眯眼︰「景陽道派,似乎與你太虛道宗不合?」

林子軒訝異看來,不清楚這位神君是從何而知兩大仙門之間的關系的。

「你也不必看我,我自有我的渠道。」青陽語氣不佳,「這三人毀我山門,鳩佔鵲巢,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若是隨我前去,將這三人誅殺,你所求之事我自會滿足。」

「這」

林子軒陷入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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