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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貧道終究沒有天陽仙君那般大能,將道台中所載救世圖景轉錄出來後,恐怕會失色不少。」

雖然凌燕子說得輕松,但王景還是提醒了他一句。

「無妨,」凌燕子倒是看得很開,先解決有沒有的問題,再考慮好不好的問題,「反正在天門界,修行最高也不過結丹圓滿。對老道而言,只要內中精義不缺,有煉氣化神的層次便夠了。」

「那便無妨。」王景頷首。

道台中走了一遭,王景對天陽仙君的境界有所猜測,天門界典籍記載無誤,這一位絕對是動與天俱,靜與天游的青冥天仙,甚至可能更高。

以王景境界,轉錄出來的仙君道痕最多只有元神級數,但便是如此,對凌燕子而言也是夠用了。

「如此一來,還省下了一塊靈材,正好可以交給金烏化身,煉制一柄神器出來。」

道人心中盤算。

「再者,這日出谷作為天門秘地,又有仙君道痕在,須得掌控在手。

「,明也;日出于谷而天下明,故曰谷。這日出谷暗合金烏化身名諱,理當與我有緣。」

如今阿瓦國在金烏化身的支持下,佔據莫蘭大沙漠半壁,國中百姓無不念誦谷神君、甘淵大帝的神號。

各地部落、城邦,信仰靈光濃郁無比,幾乎要將阿瓦土地化作地上神國。

神之權柄貴在神域,如今金烏化身受限于天地,尚且不曾于陰陽兩界間開闢自身神域,只能以阿瓦聖湖之畔那一座神殿為棲身所在,根本祭壇也落在此間。

雖說金烏化身是王景造就,借助先天不滅靈光所出,合乎天門界太陽法理,不依托于信眾香火而存在。

但若是祭壇被毀,自然會有相應反噬降下,讓她從游神巔峰層次跌落下來。

「若將日出谷,不,谷祭煉成神國,憑此天然優勢,又能安全上一份。」

王景念頭至此,聖湖神廟中,金烏化身霍然睜開雙目,驚動殿中一眾祭司。

「陛下?」

常儀疑惑出言,三年過去,她在金烏化身手下頗得重用,如今已有了大祭司的稱號,與那些改換門庭的漠母祭祀區別開來。

「無事,」羽披金白的神祇澹澹出言,「本君有事外出一段時日,其間爾等各歸其位,謹守母失。」

說著身形一展,化作一只三足赤烏負日而起,飛向東天。

柔蘭國都,一處水藍色廟宇,女修陰蘭坐在神像前,黑裙幽深,面容漠然。

此時忽然抬頭注目天外,自言自語道︰

「那位神君離開了?是布下陷阱還是真的突發要事?」

沉思片刻,她喚來天水神的祭司,吩咐道︰

「傳令若葉前線,接下來一段時間保持最高警惕,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需向國都稟報,無我命令,不得隨意挑起爭斗!」

「是。」祭司滿懷敬畏地應了一聲,動用術法通傳前線。

安排下去,陰蘭不再多言,而是回首看向天水之神的神位。在神龕地底,一座白玉祭壇封存此間,其上供有一枚黃藍二色的神晶,藍色孤木難支,被地祇神力包困在內。

一道魂魄蜷縮其中,靠著天水之神的香火勉勵維持。

這便是陰蘭為何要統一莫蘭大草原,傳播天水神信仰的原因。

一開始她還想緩緩圖之,穩妥為上,逐漸蠶食漠母信仰,讓自己的愛人憑借地神所留神晶重生,登臨神位。

但不料三年前谷神君降世,打斷了這一圖謀。

如今若無天水之神的香火維持,她夫君隨時都會魂飛魄散,只余一道靈光重歸天地之間。

「如果再有一位地神或者水神蘇醒,或許可以請她們出手,將夫君魂魄剝離出來,徹底拋棄漠母神力,腳踏實地,一步一步行走神道。

「只可恨復神會那群人頑冥不靈,不願與我合作,反而投奔了谷神君。」

陰蘭氣極,不願再想此事。

「總之,一切以謹慎為上,」女修心中暗道,「如今莫蘭大漠呈兩極對峙之勢,若是大意之下再被奪取人口土地,香火銳減,夫君惡化速度還會更深。」

這也是她畏首畏尾,明明察覺谷神君離去,卻不願趁機進軍的原因。

懷疑是對方刻意布下陷阱,只待自己輕舉妄動,大意之下讓愛人復生的希望進一步縮減

東海,日出谷。

凌燕子和王景約好將來去東華觀拜訪之事後,二人便從谷中出來,與無名道人和葉緣等人匯合。

先前葉緣不願進谷,是因為他在谷外終于收集齊了所需靈植,以四十九種不同的草木靈株為源,采得一縷精純草木元氣,藉此明曉黃芽,結成虛丹。

而無名道人則主動提出要為葉緣護法,同樣拒絕了入谷一探的機會。

此時葉緣眉宇舒展,周身木氣彌漫,顯化一方青青世界虛影,四十九株靈植扎根其中,枝葉微微搖晃,如在起舞,狀極享受。

這是長青島功法中記載的一門秘術,只有結丹境界方可嘗試修行。

以修士本人為主,靈植構建大陣,雙方氣機相合,交換體內木靈之氣,是一種另類的雙修。

長此以往,葉緣本人功行見長,那些靈植也有概率生出靈智,走上修煉一途,成為草木靈修。

葉緣在長青島上可沒有日出谷如此便利的環境,黃芽結丹後當即嘗試起這門秘術,熟悉的同時也借此來穩固自身境界。

他門下那些弟子則環拱在外,努力吸收島上匯聚而來的濃厚靈氣,希冀能沾一點島主修行的光,有所突破。

無名道人守護在側,見王景與凌燕子從谷中出來,目光在王景身上停留一瞬,旋即了然︰

「恭喜景重道友,黃芽凝丹的同時還得了仙君傳法,雙喜臨門。」

「只是仙君所遺道痕罷了,」王景自謙一聲,「不涉具體修行法門。」

「那也是難得了,」無名道人澹笑道,「有此物在,道友來日若是飛升上界,元神可望。

「不過,」他頓了頓,又道,「景重道友還需注意,若是讓上界大派知曉你得了仙君道痕,難免會有人心動。」

「哦?還請道友教我。」王景聞言凝神看向對方。

無名道人來歷神秘,據說昔年未入道前,便有幸得了某一位結丹宗師的衣缽,于是踏遍山河天下,自修自悟,方有如今這份成就,位居天門界五大宗師之首。

莫非他還對九州上界有所了解?

「此事也非隱秘,道友若想知曉,我這便說與你听。」

無名道人環視一圈,伸手一點,一塊巨石從地底鑽出,表面如水流淌,片刻後凝固成形,變成了一方石桌和幾個石凳。

「景重道友、凌燕子道友,請。」

「道友客氣了。」

王景和凌燕子在無名道人邀請下落座,三人在為葉緣護法的同時,談論起九州上界來。

「眾所周知,我天門界仙道傳承,基本上都來自于九州上界。」無名道人見凌燕子和王景點頭,不緊不慢,拋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而貧道不才,昔年曾有幸去往九州,見識到了上界風采。」

「什麼?」先不論王景如何,凌燕子聞言便是一驚,訝異道,「無名道友竟有如此機緣?那為何還」

為何還返回天門界,甘願困居在此呢?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見過光明。

對修行之輩而言,在天門界修行,終生無望金丹,而九州上界可是出過天陽仙君這等天仙大能的地方,能去九州,為何還要留在天門?

「這是昔年師長之命,」無名道人笑了起來,目露懷念,「著我于兩界通道開啟之時返回天門,以待兩界融合之事發生。」

「不對,」凌燕子心中默算一番,「上一次兩界通道開啟,距今已有幾百年了。道友究竟是何時生人?」

無名道人嶄露頭角,也就是最近一甲子的事情,若按他所言,他于上上次兩界通道開啟時去往九州上界,又于上次回轉,那他怎麼可能有這麼長的壽元?

不成金丹三百壽,哪怕九州和天門時間流速有異,光是從上次兩界通道開啟算來,無名道人也該壽盡而死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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