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變了……」雨涼薇捂著胸口,臉色快速變青變黑,五官痛苦得有些扭曲,身體也在顫抖。
吳省良躲避著雨涼薇灼灼的目光,冷聲道:「難道你沒變嗎?如果是以前的你,會向他們供出我來?」
「你不該殺人的,而且還吞噬了他們的魂魄,阿良,你在走一條不歸路。」雨涼薇苦澀道。
吳省良一听更來氣,罵道:「我這樣做還不都是因為你!你不去勾搭那幾個公子哥,我會殺他們?」
「你不就是想讓我吃醋然後拋棄妻兒回到你身邊嗎?」吳省良越說聲音越大,「你之所以出賣我,是想斷了我的退路,讓我做不成人,只能跟你一起為妖,你這些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
雨涼薇變得有些虛弱道:「我是不想你一錯再錯。」
吳省良怒極反笑:「我現在還能回頭嗎?哦對,可以回頭,那就是殺了你!」
「你早就想殺我了吧?這種毒不是一時間就可以練成的。」雨涼薇更加虛弱,也更加痛苦。
吳省良坦然道:「準備了大半年了。」
雨涼薇淒然一笑,說道:「人心果然是會變的……你如此處心積慮,是怕殺不死我反過來報復你嗎?」
被戳穿的吳省良淡然道:「在京城模爬滾打的幾年時間里,我見慣了阿諛我詐,也見了太多妖物的狡黠多變,最終我領悟到,人,還是要靠自己,不為自己者,天誅地滅。另外更重要的一點是,妖和人,終究是殊途,不會有結果。」
「那你為何還要找我,而且還修了這麼大的宅院,那一年多的情話都是假的嗎?」雨涼薇說完劇烈咳嗽起來。
吳省良眼中現出復雜,嘆息道:「那些話都是真的。我修這座宅院也是想跟你在一起,因為,我愛你……我想忘記你,但是做不到。我三年前主動請纓修繕魚來湖,而且一再延遲回京日期,為老丈人守孝是假,為你是真。」
「但是你辜負了我對你的愛,你為了那虛無的名分,一再跟我對著干,還跑到春香樓這麼下賤的地方去取樂別的男人!」吳省良又歇斯底里起來。
「原來你並沒有真的愛過我,你愛的只是我的容貌……」雨涼薇的聲音越來越低,流出來的淚水都已經被劇毒侵染,變成了青黑色。
「有區別嗎?」吳省良反問。
雨涼薇嘴唇動了一下,她已經說不出話,掙扎了一下,死了。
吳省良看著雨涼薇的尸體,冷笑道:「我知道你的妖魂還沒有被劇毒腐蝕完全,但你支撐不了多久了,幾個時辰後你就會魂消魄散,我不吞噬你有毒的魂魄,希望你來世做個人,哦對了,你應該沒有來世了。」
說完,吳省良離開了後山的宅院
夜里亥時,木天,薛聚寶,李知三人在客棧房間里商議如何對付吳省良,薛苕則是在邊上陪著木天。
「我提議,下半夜由我和木天潛入侍郎府,收集吳省良犯案證據,一旦掌握,立馬拿人。」薛聚寶說出了自己的辦法,然後看向其他人。
「為什麼找上我?這做賊一般的行徑我不干。」木天直接拒絕。
薛聚寶笑呵呵道︰「這不是考慮到你高深莫測嘛,有你在一定能發現吳省良的把柄,我去主要是湊數,打打下手。」
「我實力強不假。」木天也笑嘻嘻回答薛聚寶,然後立馬收斂笑容,說道,「但我還是不去。」
薛聚寶還想游說木天,結果原本打著盹的薛苕睜開眼懟她老哥道︰「我夫君說不去就是不去,薛聚寶你再嘰歪看我不揍你。」
薛聚寶立馬就不說話了,抓起桌上的茶壺就開始整壺吹。
「我看,還是從長計議為好。」李知想了一下說道。
李知話音落下,一時間氣氛陷入了安靜。就在幾個人各懷心思的時候,桌上的燭火突然變成了藍色,先是微弱搖曳,然後 的一聲火苗猛躥,再然後突然熄滅了。四周溫度開始驟降,還刮起了詭異的風,吹得李知幾人頭皮發麻。
「有鬼!」薛聚寶條件反射蹦了起來,其他人听到他凳子倒地的聲音。
李知也是被嚇的夠嗆,鏘的一聲拔出了佩劍,大喊道︰「是人是鬼?」
薛苕緊緊抓著木天的手臂,臉也靠在他的肩膀上,木天听到了薛苕的心跳聲,還感受到了一片柔軟。
「咳咳,那個,大家不要怕,是雨涼薇來了。大哥,你把燭火點亮吧。」木天示意大家不必緊張,然後讓薛聚寶重新點上燭火。
薛聚寶拿出火折子,顫抖著手點了好幾次才重新點亮燭火,然後幾人就看到了龜縮在房間角落里的雨涼薇,她此時已經是淡淡
的虛影,臉色慘白,印堂處一團青黑色之氣縈繞不散,而且四處沖突想突破印堂範圍。
「不好意思,我已經無法控制妖力,驚擾了各位。」雨涼薇話音很虛弱,而且有些顫抖。
李知和薛聚寶兄妹看得驚疑不定,木天走上前細細看了會雨涼薇印堂處的青黑氣體,有些吃驚道︰「好厲害的毒,不但腐蝕,更是腐蝕靈魂。」
「是,吳侍郎做的?」薛聚寶小心翼翼來到木天身側。
薛苕在木天上前的時候就已經緊隨其後,而李知則是在原地沒有動,一臉警惕。
「我沒想到他這麼絕情。」雨涼薇神情落寞。
雨涼薇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後,薛苕和薛聚寶義憤填膺,對吳省良恨的牙癢癢,嚷著要去抓捕他,李知趕緊攔住了他們,說不能沖動。
「我現在馬上回郡守府向京大人匯報此事,然後讓大人來定奪。」李知見雨涼薇是魚妖,而且吳省良是工部侍郎,所以他並沒有馬上去抓吳省良,但後者畢竟涉嫌三條人命,還是要盡快稟報郡守的。
雨涼薇的毒如果不及時解的話,很快就會魂飛魄散,木天為了不分心,將吵吵嚷嚷的薛聚寶連同李知薛苕都趕出了房間,然後開始幫雨涼薇解毒。她中的毒里加入了很多濃縮的芒草,這種草對魚類來說是極為致命的。
「幸虧你將腐蝕妖魂的毒素凝聚控制在了印堂里,如果擴散到全身,你沒來到我這里前就應該魂飛魄散了。」木天對雨涼薇的做法還是很贊同的。
雨涼薇已經說不出話了,眼神也逐漸渙散,虛影幾乎已經透明。
半個多時辰後,木天打開了房門,中年捕快正守候在門口,因為木天幫雨涼薇解毒期間有告知他們不要進來打擾。薛苕和薛聚寶不在,而李知正在趕回郡里。
「怎麼了?」木天看中年捕快的臉色有些不對。
「大寶跟你娘子往吳侍郎府去了,我沒有攔住。」中年捕快歉意道。
木天大驚,責怪道︰「你怎麼不早跟我說。」
中年捕快道︰「您不是說不要打擾您嘛,而且我相信大寶不會亂來的,他當差多年,起碼的分寸還是有的。」
「有個屁的分寸啊!」
木天甩下中年捕快就急忙往吳省良的府里趕,很快就消失在了中年捕快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