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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戰之前的倒數第三天,楊慶和獨孤鳳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在躍馬橋上,吸引了許多有心人的目光。

「相公,你看人家是不是有點像師仙子了?」

獨孤鳳難得穿上一件大紅色的貼身宮裝,笑盈盈地走在楊慶前面,忽然以優雅端莊的姿態轉了個圈,將自己那嬌小玲瓏又活力四射的嬌軀,盡情展示給心上人觀看。

楊慶低情商道︰「鳳兒學了彼岸劍訣,看起來就像妃暄穿著嫁衣似的……就是矮了一些。」

獨孤鳳氣惱地都起紅唇,一下子跳到楊慶懷里,扯著他臉皮不滿道︰

「幾日前,你向我求婚的時候,怎麼不嫌我矮?現在又說這種話……哼,恨死你了!」

楊慶旁若無人的擁著她道︰

「為夫何時嫌你矮了?只是簡單作個比較而已,其實我最喜歡鳳兒的身子了,嬌小可愛,愛不釋手,手無縛雞之力,力能扛鼎,鼎定天下,下里巴人,人人都被鳳兒迷住了。」

獨孤鳳被這麼有趣的成語接龍逗得咯咯直笑,抱緊了他的脖子說道︰

「到家之前,相公你一直抱著鳳兒,好不好?」

楊慶大點其頭,接著在眾人無比驚異的目光下,捉住了她的柔唇,有滋有味地品嘗起來。

「哼,魔門中人,果然是不知廉恥!」

「世風之下,人心不古啊。」

「果然是魔門行徑,任地污了老夫的眼楮。」

「大丈夫當如是也……」

「彼可取而代之!」

「……」

听到旁人的小聲議論,獨孤鳳立時大羞,小手推著楊慶的胸膛,想讓他放開自己。

楊慶卻充耳不聞,依然我行我素。

公共場合行為不檢,確實不太合適,但楊慶本就不是循規蹈矩的人,感覺來了感覺他就付諸行動,哪兒管得了那麼多。

弄了一會兒,楊慶放開獨孤鳳,然後抱著她右轉,沿著光德與延壽兩坊之間的街道,往朱雀門東邊的務本坊走去。

在這里,楊慶有一棟豪宅,是他之前給張婕妤治病,李淵為了酬謝他而送的,而尚秀芳所在的平康坊,就在務本坊東邊,隔了一條街。

年後,婠婠回到了洛陽,而祝玉妍也和白清兒一起回到了襄陽。

單美仙則帶著衛貞貞,乘船沿江一路回到余杭郡,之後再改乘飄香號回到琉球。

石青璇就留在長安,等楊慶解決了畢玄、治好她爹石之軒的精神病後,再一起回巴蜀待產。

回到務本坊的家後,石青璇、單婉晶、以及尚秀芳三女正在玩紙牌。

說起來,長安的賭坊也慢慢開始流行紙牌了,這給諸如雷九指等賭術高手帶來了新的挑戰。

獨孤鳳很快加入牌局,而楊慶坐在一邊,這個模模,那個貼貼,不時又給她們出點餿主意,引得幾位美人嬌嗔不已。

簡直就是此間樂,不思蜀……中的俏寡婦宋玉華。

次日。

李世民和王妃長孫氏一起,來到了楊慶家里拜訪。

酒足飯飽之後,楊慶和李世民兩人去了書房相談,而長孫氏則跟石青璇她們玩在一起。

長孫氏剛生了第二個兒子李泰不久,和石青璇很有共同話題。

書房內,李世民先是欣賞了一下楊慶的字畫,然後才和他談起了正事。

還是老一套,說他老哥李建成不上路子,老弟李元吉不是東西,尤其是重點說了老爹李淵不講信用,明明說好了攻下長安後,就讓自己當太子,最後卻只封了個秦王……

「天策上將」這個堪比常務副皇帝的職務,你是一字不提啊!

听了未來大唐文皇帝的一通抱怨後,楊慶感到很是無語。

更令他無語的,還是在老黃筆下,李淵提前封李世民做天策上將……

等今年年中,李世民攻下洛陽,一舉擒獲王世充和竇建德後,老李你那時又該怎麼封賞這個有著龍鳳之姿、天日之表的次子?

直接封副皇帝、加九錫,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

楊慶心中暗笑一番,對李世民說道︰

「世民你心里應該清楚,不單是妃暄她們佛道勢力看好你,我和聖門其實也很看好你。只是我有些私心,不願意直接幫你對付寇仲。不過,若是寇仲以後被你打敗,那我倒是願意出手宰了高句麗的傅采林,幫你做到楊廣辦不成的事。至于你的大哥和三弟……我今趟打敗畢玄,就是為你掃清障礙。」

李世民拱手謝了一句,又好奇道︰「楊兄是否不打算放畢玄回去?」

楊慶點了點頭︰「此事一舉兩得。既可以為中原武林除一強敵,又能令西突厥產生戰略誤判,從而加劇東、西突厥的內耗。」

又笑著說道︰「蠻夷畏威而不懷德,世民以後若是做了皇帝,切不可听信所謂的仁義道德,對他們大加優容。你下手越狠,他們反而會越尊重你……世民你有沒有想過,把那位頡利可汗擒來長安,為你跳一曲胡旋舞?」

听到後面,李世民也是大笑不止,感覺這位楊先生真是太有趣了。

幾盞茶後,李世民主動問起了魔門的事。

楊慶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把魔門的歷史,給他好好講了一遍。

得知上代邪帝向雨田練就了《道心種魔大法》,不但活了兩百多年,還臻至武道之極、破碎虛空而去後,李世民臉上的羨慕之色,根本就掩飾不住了。

武功高,活得久,還能成仙……特麼的就算當了皇帝,也沒這個得勁兒啊!

不過一問具體的修煉方法後,李世民頓時就是唉聲嘆氣。

這勞什子種魔大法,跟長生訣一樣,若沒有深厚福緣,只會把自己練死。

還是老老實實煉丹吧!

听說那位絕代劍聖燕飛,在服下「丹劫」後一路開掛、破碎虛空的故事後,李世民又把心思放在了道家的傳統藝能上。

當然,楊慶這邊他也要抓緊抓牢。

幾天前,李秀寧去拜訪尚秀芳,得知這位便宜妹妹,已被楊慶以無上玄功硬生生催拔至先天高手後,當即就驚為天人,回去後迫不及待地告訴了二哥。

李世民一听,自然是喜不自勝,不想放楊慶這個活神仙離開了。

「上古時期,黃帝問道于廣成仙師,而現在自己也可以問道于廣成仙師的徒弟,也就是楊慶嘛!」

李世民就是這麼想的。

***

轉眼間已經來到決戰當日。

這時,距離己初、也就是上午九點,尚有數分鐘的時間。

畢玄身著戰甲,手執九十九斤重的鋼矛,以不下于石之軒的快絕身法,徑直來到朱雀門樓的屋 上。

他露的這一手,頓令樓下圍觀眾人紛紛叫好。

尤以胡人的歡呼最為大聲,還以突厥語齊呼,以壯「武尊」聲威。

「楊兄怎麼還沒過來?」

侯希白站在他女神師妃暄身邊,有些好奇地問道。

跋鋒寒也很好奇,但他的注意力,更多還是放在畢玄身上。

而寇仲和徐子陵兩小強,此時已經去了獨孤閥的西寄園,還通過那口水井進入到了楊公寶庫內部。

趙德言得到他兩個故意泄露出去的消息,也已經偷偷帶著手下,在躍馬橋、無漏寺附近螳螂捕蟬。

而石之軒則黃雀在後,緊緊地盯著趙德言……

在親眼看到渾身散發著母性光輝的石青璇後,石之軒差點掉下眼淚、大哭一場,甚至就此恢復正常。

但他精神上的破綻,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功法和身體上的缺陷引起,依然需要通過攝取元精來彌補。

所以,石之軒即便是人格分裂,也沒有出爾反爾,而是真的打算幫女婿控制住趙德言,讓他盡早統一聖門、然後快點功成身退,好好去陪自己的女兒。

「嗷嗷嗷嗷——」

眼見快到約定的時間,中原的那位大宗師還未到場,不少胡人就覺得楊慶是臨陣退縮,于是歡呼聲變得更大,听起來更像鬼哭狼嚎了。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鼓點聲 然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楊慶一方所在的觀戰席上,出現了一群共有幾十位的鶯鶯燕燕,她們手執各種樂器,演奏出一曲大氣磅礡的出場樂。

「快看!」

不是誰叫了一聲,大家又往東邊看去。

只見一個小點,由遠及近,通過靈性十足的游隼借力,仿佛飛翔一般往朱雀門這個約定的戰場趕來。

幾乎是在眨眼之間,楊慶就來到了門樓上方,接著又以一個優雅至極的姿態,在音樂結束的同時,飄然落在屋 之上,與畢玄正面相對。

這個出場方式,很符合年輕人張揚的性格,頓時引起了山呼海嘯般的叫好聲。

今天,楊慶特意打扮了一下,不但把胡子修得很美觀,連身上穿的武士勁裝,也是石青璇等人親手縫制,完美展現了他的傲人身材。

至于頭發,他梳了一個秦朝將軍俑的發型,只是沒有戴上冠,而是以一條紅色絲巾系住發髻,越發顯得他卓爾不群,威武更勝畢玄。

所以,很是有不少目力過人的女俠,在見到楊慶的模樣後,忍不住生出了愛慕之心。

而畢玄的賣相,其實也相當不錯。

與丑爆了的傅采林不同,畢玄這個大宗師,絕對稱得上是氣宇軒昂,英俊偉岸。

他的模樣,看上去僅有三十多歲。渾身散發著一股邪異莫名的攝人氣勢,仿佛暗中統治草原的魔神,悄然現身人間。

而那比楊慶稍矮兩寸的高大體魄,更是直有擎天之勢,教人生出無限的崇拜之心。

「你就是楊慶?」

畢玄那充滿妖異魅力的雙眸中,投射出鋒銳如矛尖的驚人目光,仿佛要把楊慶整個人看穿。

「你就是畢玄?」

楊慶並不正面應答,而是故意爭鋒相對般,也以居高臨下的語氣,確認他的身份。

畢玄震聲長笑,仿佛遇到了久違的對手似的,十分暢快。

在死前能大笑一場,對這位武尊來說,亦不失為一種幸運。

楊慶澹澹地笑著,仿佛天空大海一般,將畢玄的無窮戰意化為無形。

畢玄滿意地點頭道︰「你很不錯!今趟本人必會全力以赴,將你這位年輕宗師扼殺于此!」

楊慶大笑道︰「本人覺得中原會更早統一,然後發兵逐個殄滅你們東、西突厥。只可惜聖者今天要死在這里,無緣得見我漢家兒郎驅逐韃虜的漢家雄風。」

這話一出,頓時引來畢玄那一方的嘲笑咒罵。

而楊慶這邊的支持者也不甘示弱,與那邊的胡人相互問候家人。

畢玄哈哈笑道︰「痛快!痛快!比起寧道兄,你楊慶更符合本人的心意!」

笑完,拿著自己的鋼矛,給楊慶介紹道︰

「此矛名為‘月夜之狼’,乃本人年輕時沖鋒陷陣所持,六十歲時舍下不用。今日特意請它出來,取你楊慶的性命!」

楊慶看了那矛一眼,也從背後披風下,拿出了一柄造型典雅的古劍,屈指輕彈道︰

「此劍名為‘色空’,乃是靜齋師仙子的佩劍。今日向她借來一用,只是為了驗證本人平平無奇的劍道修為。」

侯希白听得目瞪口呆,倒不是因為他女神師妃暄和楊慶的親密關系,而是因為楊慶竟然打算以不擅長的武功,對付老一輩的大宗師……這是何等的自負?!

而畢玄也曾對楊慶有一番了解,知道他向來以拳腳稱雄,何以此時卻以不精的劍術與自己對敵?

看來若非真的藏有後手,那就是太傲慢了!

想到這里,畢玄暗哼一聲。

他要讓楊慶這小子干脆利落地敗亡,以此告訴世人突厥不好惹,而他這個武尊,也依然無敵于世間!

盞茶功夫,一轉即逝。

跋鋒寒忽然眼神一凜,目光灼灼地看著畢玄和楊慶兩人。

因為這一老一少兩位宗師,都恰好在此時,將氣勢和戰意攀升至恐怖的頂點。

接下來的驚天動地的一戰,跋鋒寒絕不想錯過哪怕一絲一毫的細節。

畢玄踏前一步,以打磨至圓融無暇的精神異力,率先對天人合一的楊慶發起試探。

楊慶哈哈一笑,豎劍指于胸前,同樣以更高明的精神異力應付。

精神世界。

在遭受太陽真火無情炙烤的炎熱沙漠中,即將渴死的楊慶忽然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尊三十丈高的金色佛陀,而且天際還回蕩著詭異莫名的佛音梵唱。

大佛以右手覆于右膝、指尖觸地,作降魔印,對畢玄喝道︰

「西方極樂世界,世尊如來法駕在此。畢玄小魔,還不束手就擒?」

看著楊慶模樣的如來大佛,畢玄哂笑一聲……蛐蛐佛家真力而已,又豈能迷惑他這位大宗師的心神?

「小子看矛!」

畢玄大喝一聲,將手中的鋼矛射往大佛的眉心。

而大佛也作忿怒明王般,以燃起金色佛焰的右拳,重轟畢玄射來的鋼矛。

楊慶的精神異力強于畢玄,因此一擊之下,便轟碎了牙簽似的鋼矛。

巨拳去勢不止,要將畢玄轟殺至渣。

畢玄舌綻春雷,雙手環抱,催發一股霸道無匹的炎陽氣柱,與大佛的巨拳悍然相撞。

蓬!

兩人構造出來的精神世界,頓時被劇烈的爆炸崩碎。

在精神交鋒中,畢玄吃了點虧,原來踏出的那一步又退了回去。

卻也正好借力一踏,持矛向楊慶攻殺而去。

楊慶早有準備,激發出漫空劍氣,迎上畢玄的重重矛影。

叮叮當當……

激烈的劍矛交擊之聲,頓時響徹整個戰場。

而畢玄和楊慶兩人的身影,卻仿佛瞬移般忽東忽西,把功力稍低的人看得是頭暈目眩,捧月復欲嘔。

倏地,金鐵轟鳴、氣勁爆破之聲停了下來。

眾人放眼看去,只見楊慶和畢玄兩人已經月兌離接觸,分別站在了東、西兩個飛檐之上。

畢玄垂下鋼矛,好整以暇地對楊慶說道︰

「想以劍氣殺我,你尚缺二十年火候。」

楊慶微微一笑,把色空劍插在屋頂正 上,接著腳踏劍首借力,向畢玄沖去。

畢玄的炎陽奇功,他已經品鑒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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