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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拳敗四聖(上)

月余過去,天下形勢驟變。

因擊敗宇文化及而聲勢大振的蒲山公李密,先是兵敗于邙山,接連丟掉洛口、金墉、虎牢,與王伯當一起退守河陽,自此再無爭霸天下的本錢。

而寇仲因和翟讓女兒及舊部一起,燒掉了李密大軍安置在老君觀左近翠雲山谷的糧草,在此役中居功至偉,名動天下。

但王世充沒有容人之量,登基後大封親卷,惹得許多將士不滿。

對于寇仲,他更是心生忌憚,竟然與李世民一起合作,要致他和徐子陵于死地。

其實,在下這個決心之前,他也是有很大顧慮的。

畢竟他戰前曾被晁公錯和李密聯手刺殺,還中了李密一記摧心斷脈的「地煞拳」,若非寇徐二人的長生真氣續命,早就撲街了。

所以,他就更為忌憚令晁公錯都甘做縮頭烏龜的楊慶,生怕他從巴蜀回來後,會干掉自己,給他兩個兄弟報仇。

李世民打消了他的顧慮。

在與師妃暄討論分析後,李世民清楚地意識到,楊慶這位聲望直追寧道奇的大高手,確實不會參與到天下的爭奪之中,更不會為寇徐二人保駕護航。

這就是一次試探。

而試探的結果,顯然在他的意料之中。

就在寇徐二人打退追兵,準備去彭城、梁都一帶建立「少帥軍」的時候,楊慶依然與石青璇同游于巴蜀的奇山秀水之間,而婠婠領導的陰癸派,也全無一絲想要幫忙的跡象。

可師妃暄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李世民和其他許多勢力一樣,對楊慶領導下的新聖門,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種厭惡與抗拒。

她還不知道,以後大家只會更離不開新聖門。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不用多久,人們便沒法拒絕新聖門那仿佛雨後春筍般出產的各類新事物,比如白糖、玻璃、新式織機、各種高產的農作物等等……尤其是真金白銀的支持。

榮鳳祥這個洛陽首富,已經成了新聖門的代理人,正在按照楊慶的要求,推動制定行業標準。

錢獨關是賣布的,那白清兒就負責招攬流民,開墾荒地,種植優質棉花。

當然,玻璃作坊的差事,她得繼續擔著。

單婉晶除了負責東溟派本身那點兒的軍械生意,也開始鑄劍為犁,生產新式農具。

在楊慶的指點下,東溟派的鋼鐵冶煉技術,已經取得了不少的進步,只怕琉球那點人口,很快就不能滿足規模生產的要求,要把廠子搬到中原來了。

以私鹽發家的嶺南宋閥,在見了白糖成品後,還是沒能拒絕生產甘蔗原料的合作要求。

宋缺本人對魔門很是厭惡,但他若是不歡迎楊慶對魔門的正向引導,那他的這份厭惡,就會顯得十分可笑了。

至于祝玉妍,她名義上是聖門的領導者,實際上卻不管事。

她听信了外孫女婿的話,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武功修煉中去,打算在統一聖門時,親手擊敗石之軒這個令自己愛恨交加的男人,為以前的種種恩怨做個了斷。

聖門內外所有事務,則由楊慶和婠婠兩個人主持。

對于派內的闢守玄和林士弘師徒,以及其他的一派六道,楊慶並不會阻止他們參與天下之爭。

只要他們願意奉上典籍,配合陰癸派的工作,那楊慶最多就是頒布一份「蕩魔檄」,把他們趕到域外去禍害別人……

總而言之,新聖門將會在一年後全面開花,以一個嶄新的、積極的形象,出現在世人面前。

***

洛陽,榮府。

許開山體格高大,模樣英偉,一身華服。

此時坐在偏廳內的椅子上喝茶,頗有種 虎臥荒丘的氣勢。

他是大明尊教的大尊,平時在外行走,都是用北馬幫幫主、以及「狼盜」崔望這兩個馬甲。

自楊慶出道、陰癸派劇變以來,許開山便有些措手不及。

因為新的話事人,不但拿捏了他們最親密的盟友闢塵,還對以前雙方的合作條件並不滿意,有心終止合作。

可如果真的終止了合作,那大明尊教在中原的擴張,勢必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無奈之下,他只得會同「善母」莎芳一起,在榮姣姣這里和楊慶會面,商討新的合作條件。

莎芳明面上是回紇首領時健俟斤最寵愛的妃子,實際上負責大明尊教的一應教務,尤其是傳教這一重要工作。

她的年紀已經不小,但模樣極美,面如滿月,體態豐腴誘人,氣質高雅,身穿紫金百鳳衫、杏黃金錢裙,頭結百寶花髻,長裙前裾拂地,後裙拖曳尺余,雙垂紅黃帶,一派雍容華貴的範兒。

三盞茶的時間過去。

廳外人影一閃,楊慶出現在他們二人面前。

許開山和莎芳未及打量楊慶模樣,就見對方一言不發地向自己殺來。

兩人再蠢,也知道中計了。

但他倆一個練成《御盡萬法根源智經》上的可怕武功,一個學會了鎮教秘典《娑布羅干》中的《藥王經》與《光明經》,哪會怕蛐蛐楊慶一人?

許開山轟出蘊含無數股拳勁的重拳,莎芳手中銀棒「玉逍遙」揮出十五道凌厲的勁氣,同時迎上楊慶的「觀音亂」奇招!

轟轟轟!

氣勁轟鳴之音,連串響起。

偏廳內的所有精美布設,幾乎是在一瞬間,便被四散的氣勁轟爛,連後面的窗戶也爆開了。

恰在這時,響起了一聲嬌笑。

婠婠如暗夜幽靈般穿窗而入,臻至十八重的天魔力場,立即將大明尊教的前二把手籠罩在內。

許開山和莎芳頓時心神俱震。

雖然在別人看來,他們一個堪比邪王,一個不遜陰後,但真正的實力,卻遠沒到那個級數。

在楊慶和婠婠的默契配合下,他們兩個只能左支右絀的被動防御。

「菩薩滅!」

灼熱的螺旋拳勁,如同火山噴發般,轟入許開山的右臂,將他渾厚凝練的真氣直接打散。

許開山虎軀狂震,口中噴出一股蘊含真力的血箭,射向楊慶的面門。

楊慶一拳轟爆血箭,同時欺身而上,口中哈哈大笑道︰「大尊若是技至此耳,便沒有資格同我聖門合作!」

許開山心知莎芳被妖女纏住,無力支援自己,此時已經到了生死關頭,是以再不保留,拼著承受永遠不能痊愈的內傷,豁起了十二分功力,為自己爭取一條生路。

可惜他太垃圾了,光是威力無窮的螺旋拳勁和寶瓶氣勁,都是他所不能承受的……好吧,縱觀整部大唐,螺旋勁都沒有掉過價。

另一邊,婠婠也以無上魔功,輕松寫意地破了莎芳的二十八式「逍遙拆」。

彭、彭兩聲。

大明尊教的大尊,二號人物善母,幾乎是同時撲在廳外的小院中。

闢塵和榮姣姣站在一邊,用敬若天神的目光,看向那對情意綿綿的聖帝聖女。

片刻後,榮府密室。

婠婠使用秘法,封住了許開山和莎芳兩人的經脈和穴竅。

這樣一來,莎芳想要像原劇情中那樣自斷心脈,也是做不到的。

也不會做。

在原劇情中,她被石之軒輕松制住,逼問《御盡萬法根源智經》在哪兒的時候,許開山還好好活著。

所以她就算自盡了,還能指望這位大尊替自己報仇。

但許開山如今卻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她死了也是白死。

楊慶拿起莎芳那根精致的銀棒,仔細觀摩了一番之後,對許開山說道︰

「只要你們交出《娑布羅干》和《御盡萬法根源智經》,我和聖女便讓你們活著回到回紇。」

一直以來,許開山的唇角處,都會掛著澹澹的笑意,展示他那強大的自信。

可今晚真正面對中原最頂尖的人物後,他的驕傲和自信立刻被打得粉碎。

好在沒有原劇情中的眾叛親離,他此時倒也不想著自盡,而是打算回去後勤學苦練,卷土重來。

他沉聲問道︰「我怎知你們得到秘典後,不會反悔放過我們?」

楊慶冷笑道︰「王世充、烈瑕、明力,周老方,辛娜亞,鳩令智……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你若不想人亡教滅,便沒有別的選擇,只有交出秘笈,然後滾出中原這一條路可走。」

婠婠也用芊芊玉指戳了戳莎芳的白皙俏臉,嘻嘻笑道︰「師佷啊,這位善母應該沒什麼用,正好給你試一下新學會的‘七針制神’。」

榮姣姣很有眼力見兒地介紹了一下七針制神的效果,換來了莎芳仇恨和驚恐的目光。

許開山長嘆一聲,說出了秘笈所在,又坦然道︰「還望邪帝給我倆一個痛快!」

楊慶搖頭失笑道︰「你們這些邪魔外道,我可不舍得殺,我要你們去域外為禍一方,到時我中原王朝,便可以輕松滅掉那些不服王化的小國。」

聞言,許開山瞠目結舌,莎芳也是目瞪口呆。

榮姣姣則是一臉崇拜,美眸中的媚意大盛,恨不得立刻就與這位充滿了英雄氣概的邪帝同赴巫山。

***

隨著「辯佛」之期愈來愈近,天津橋附近的酒樓客棧全部爆滿,甚至出十倍的價格,都無法訂到一間位置好的廂房。

而楊慶與師妃暄經常會面的那間小酒館,這些時日也住滿了人,沒辦法再到那邊會面。

于是,兩人就換成了會通橋附近的一家茶鋪。

楊慶又拿出一塊靈玉遞給師妃暄,同時關心道︰「月余不見,妃暄清減了。」

自己不要,只會便宜了那些妖女……

師妃暄也不矯情,道了一聲謝後,便收起了刻著觀音菩薩形象的靈玉。

隨後用感慨的語氣說道︰

「楊兄信心十足,給妃暄的壓力太大了!」

楊慶在決戰之前,仍有閑心去巴蜀游山玩水的消息,早已傳遍整個江湖。

不過,根據各地賭場的賠率來看,大家似乎還是對四大聖僧更有信心。

楊慶打趣道︰「早知道會這樣,我便邀請妃暄你一起去巴蜀游玩了。」

師妃暄莞爾一笑︰「楊兄和青璇小姐乃是天生一對,妃暄才不想打擾你們!」

楊慶抿了口茶,忽然問道︰「妃暄是否已經臻至‘劍心通明’?」

師妃暄輕點螓首︰「妃暄能夠更進一步,還要多謝楊兄的幫助。」

楊慶故作可惜︰「若我當年修煉的是種魔大法,妃暄你的仙胎定會會成長得更快。」

師妃暄終于沒忍住,撲哧笑道︰「楊兄心里打的什麼壞主意,妃暄可是一清二楚。只怕到時給楊兄練成了魔種,妃暄就再也無法反抗,成為你的人了!」

這一笑,她那動人的絕美嬌顏,便如迎風怒放的雪蓮一樣,教人再也移不開目光。

楊慶也不禁多看了幾眼,然後換了個話題道︰「妃暄能否說說你小時候遇到的趣事?我很好奇!」

師妃暄嗔道︰「你就不問一下四大聖僧的消息嗎?」

楊慶理所當然地說道︰「我只對妃暄你感興趣……你的愛好是什麼?平時讀什麼書?鐘愛什麼顏色、喜歡吃什麼素齋?小時候學劍,會不會因為吃不了苦,被梵齋主說教?若是我和你同游三峽,一定會問你這些問題。」

听到他又提起自己與侯希白同游的事,師妃暄頓時哭笑不得,「若楊兄有空,妃暄便陪你同游一次三峽吧!」

楊慶這才心滿意足地喝完了杯中剩余的茶水。

***

李密大敗虧輸,那麼和他勾結的獨孤閥,自然就不能再留在洛陽。

除了獨孤鳳以外,他們舉家逃往長安投奔李淵去了。

至于獨孤鳳跟著楊慶,會不會讓李淵覺得他們獨孤家不忠誠不老實,這倒是不用擔心。

因為獨孤閥已經放出風聲,說獨孤鳳把自己輸給了楊慶,已經不是獨孤家的人了。

所有人都覺得有趣,畢竟王薄在曼清院宴請群雄的那天晚上,這位獨孤小姐還說人家淳于薇想漢子,想通過輸掉比武倒貼給楊慶。

卻沒想到真正想漢子的人,竟然是她自己!

「哼,所有人都能笑我,就你不能!」

獨孤鳳趴在楊慶肩頭,用力地擰著他的耳朵。

「好,我不笑……鳳兒你想吃點什麼,我帶你去……」

楊慶還沒說完,就被背上的少女打斷道︰

「你還是把心思放在明晚的比武上吧,萬一你輸了,人家可不會陪你一起東躲西藏,到時最多給……」

「給我生幾個孩子?」

「才不是……人家最多給你點盤纏,省得你連客棧都住不起。」

楊慶憋著笑說道︰「不,我就要你給我生十個八個孩子。男孩子的話,就教他們種魔大法,讓他們去勾搭靜齋的仙子,為我這個當爹的報仇;如果是女孩,就教她們天魔大法,讓她們專門去和靜齋作對!」

獨孤鳳笑得前仰後合︰「嘻嘻……我要把你說的這些話告訴師仙子。」

楊慶故作不滿︰「哼,要是你敢通風報信,可別怪為夫執行家法!」

獨孤鳳有些好奇︰「咱們楊家的家法都有些什麼?」

楊慶笑道︰「我想一下……有了,就罰你背我繞城一圈。」

獨孤鳳嬌嗔道︰「我還沒去通風報信呢!」

說完,緊緊摟住他的脖子,認真叮囑道︰「明晚絕對不許輸給那四個老和尚……你是鳳兒的丈夫,一定要兌現諾言,成為古往今來武功天下第一的大英雄、大豪杰!」

楊慶嗯了一聲,保證道︰「我會在五百招以內擊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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