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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自作多情

對于楊慶種出來的草莓,賈母嘗了之後很是喜歡,為此又賞了他好些銀子,並六只養了兩年半的老母雞,又讓尤氏和秦可卿多多上心,給他挑一個稱心的媳婦兒。

尤氏笑著答應了,秦可卿卻有些悶悶的。

雖然她心里清楚自己不可能和楊慶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知道他早晚也要娶妻,但眼睜睜看著他投入另一個女人的懷抱,還是讓她開心不起來。

「女乃女乃,楊總管那里送來雞湯。」

瑞珠的聲音響起,讓秦可卿回過了神。

吃的時候,她讓晴雯留下說話。

「女乃女乃,這份雞湯是我們爺親手做的。」

看著瑞珠出了屋子,晴雯才小聲對秦可卿說道。

「好吃,我很喜歡。」

這湯不咸不談,味道很好。

只是聞了一下,秦可卿便感到食欲大振,待湯入口中,她更是美目一亮,隨後又忍不住眯了起來,細細體會這份飽含愛意的美食。

「沒想到楊總管還懂做飯……晴雯,你回去後,告訴他我很喜歡,希望以後還能吃到他做的菜。」

晴雯應了一聲,等秦可卿喝完了一碗雞湯,又吃了幾塊雞肉,這才把第二層食盒打開,露出了楊慶精心制作的甜點。

「這是什麼點心?」

看著六個散發著濃香的蛋撻,秦可卿感覺自己又餓了。

「爺怕你先吃蛋撻,就不想喝雞湯了,所以讓我等你先喝完雞湯,再把這個拿出來給你吃。」

晴雯解釋了一下。

「蛋……撻?」

念了一句,秦可卿也不顧體面,直接拿了一個在手上,又看了焦黃的多層酥皮一眼,便往唇邊送去。

「好吃!」

秦可卿一連吃了三個,這才跟晴雯打听,楊慶是怎麼做的這種點心?

晴雯一一說了。

當听到楊慶為了這些點心,還特意在院子里做了個小烤爐後,秦可卿絕美的面龐上,終于露出了極為燦爛的笑容。

「晴雯,你平日里一定要好好照顧他,別讓他太累!」

「嗯,我知道了……」

見到秦可卿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兒模樣,晴雯便知自己此前的猜測沒錯——這位寧國府女主人肚里的孩子,正是自家那位爺的。

夜里。

秦可卿微微蹙眉,有些擔憂地問道︰「晴雯那丫頭知道我們的事了?」

楊慶寬慰道︰「放心,她早已認準了我這個人,決不會把我和你的事說出去……還有你那兩個丫鬟,我看她們對你很忠心,可以試著透露給她們,省得咱們以後都要這般小聲說話。」

秦可卿嗯了一聲,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這事太危險了,一個弄不好,她和楊慶、還有肚子里的孩子都會出事。

楊慶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說道︰「可兒莫要擔心了,以我的能力,就算真的出事,我也會帶著你們母子遠走高飛。」

被他強大的自信心感染,秦可卿輕松了不少。

她心中暗暗想著,哪怕以後真的有事,大不了一家三……四口一起上路,這樣到了下面也是一家人,不會孤零零的。

楊慶沒有再勸,讓時間來給秦可卿答桉,等她將來見到兩個兒子在東華門外唱名,然後跨馬游街的時候,想必會把此時的擔心,付之一笑吧……

***

隨著一起上下學,賈寶玉和秦鐘的關系越發親密了。

賈寶玉已經和襲人試過,如今有了秦鐘,便有了一種別樣的快樂。

他們兩個除了對方外,還有兩個看中的,一個叫香憐,一個叫玉愛,都是長相嫵媚的小男生。

只因這兩個此前被偶發龍-陽之興的薛蟠用過,秦鐘和寶玉便沒有輕舉妄動。

不過他們四個,在私底下還是搞了一些小動作,讓某些人瞧見了之後感到很不爽。

這日上午,義學的校長兼老師賈代儒有事回家了,只留了一句七言對聯,命學生們對了,明日再來講解。

今日學里的事,就由自己的長孫賈瑞管理,就是原書中覬覦鳳姐,卻反被她整死的那位。

秦鐘見老師不在,便偷偷使了個暗號,約了香憐出來,想和他說些體己話,沒成想剛問了一句‘你家大人管不管你交友?’,就被一個叫金榮的學生打斷了。

金榮原先也是薛蟠的人,此時見他們兩個鬼鬼祟祟,也想加入進去拔個頭籌。

秦鐘二人自然不答應,于是吵了起來,去找負責管理學中事務的賈瑞告狀。

這賈瑞也是個爛人,平時以公報私,勒索學中子弟請他,後又討好前來找樂子的薛蟠,助紂為虐。

賈瑞此時還怨香憐不在薛蟠跟前說他好話,而且也知道秦鐘的跟腳,所以就只是教訓香憐,讓他很不痛快。

偏偏金榮十分得意,說話越發的不中听。

秦鐘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心想自己姐姐是寧國府的主母,上面又有楊總管罩著,憑你這個破落戶兒也敢欺到我頭上?

于是他帶著小伙伴香憐,和金榮等人打了起來。

那邊陪著賈寶玉過來的茗煙,一見到自己主子的好哥們兒受欺負,當即也大叫一聲沖了過去。

一片混亂的時候,賈菌這個年紀雖小但又十分淘氣的小子,被金榮那幫人飛來的硯台濺黑了書,于是也掄著書匣子也加入了戰團。

見金榮隨手拿到一根毛竹板子,動了兵器,那邊的茗煙也搖人幫忙,讓跟著賈寶玉過來的另外三個小廝鋤藥、掃紅、墨雨,趕緊上來助拳……

場面越來越大,賈瑞頓時就控制不住了。

好在賈寶玉的僕人李貴等听到動靜,進來把眾人喝住。

賈寶玉很不爽,他不怎麼為難人,但也不願意被人欺負,便嚷嚷著要去找賈瑞的老子賈代儒討公道。

李貴想把這事壓下去,畢竟要被這事被賈政知道,那自己也要吃掛落。

只是賈寶玉正在氣頭上,不听他勸,旁邊又有茗煙這個小狗騲的挑唆,把李貴氣了個半死。

無奈之下,他只好搬出賈政和王夫人,這才把茗煙嚇住。

賈寶玉氣還沒消,不想就這麼算了。

而秦鐘頭皮蹭了一塊,也哭著說自己不想和金榮一起讀書,還說要把這事告訴自己的姐姐和楊總管。

听到這倆人的名字,金榮一下子就蔫了。

秦可卿如今是寧國府的話事人,而楊慶更是把囂張的薛蟠收拾得直叫哥,哪里是金榮能吃罪得起?

賈瑞也連忙打招呼,逼著金榮道歉。

賈寶玉不答應口頭上的道歉,要金榮跪下來磕頭才作數。

金榮能怎麼辦?秦鐘和賈寶玉身後,就是寧榮二府,他心里再不忿,也只能乖乖照辦!

晚上回去,他把這事說給母親胡氏听了,次日胡氏和金榮的姑姑璜大女乃女乃閑聊的時候,又提起了這事。

璜大女乃女乃金氏听得怒火中燒,但也無能為力。

雖然她常在尤氏和王熙鳳跟前行走,但現在管理寧國府的人,是秦鐘的姐姐秦可卿。

這個女人前些日子因為丈夫病倒,就打死了與此事相關的賈薔和另外幾個小廝……

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些人並不是被直接打死的,但還是讓很多人心中凜然,再也不敢認為秦可卿軟弱可欺。

而那個楊慶……璜大女乃女乃可不敢找他理論,雖然有傳言說他很好說話,也願意講道理,但他收拾那些管事的手段,還是讓人听了不敢和他親近。

「架也打了,氣也出了,你倆以後怎麼辦,還去上學麼?」

秦鐘知道姐姐懷孕,也沒敢和她說學堂里發生的事,和賈寶玉一起,來楊慶這邊說了。

「怎麼不去?不去倒像是我們怕了他一樣!」

說著,賈寶玉還拉住秦鐘的手,讓楊慶感到很不自在。

「去就好好讀書,不懂的來問我……寶二爺就算了,有政老爺教他。」

楊慶邊說,邊批復了一個條子,讓俞安拿走。

賈寶玉不依道︰「哥哥,我怎的就算了?我不是跟你學畫麼,到時跟鯨卿一起過來。」

楊慶抿了口茶,「你還是先中個秀才再說,要不然政老爺豈會放過我?」

賈寶玉聞言,不禁一嘆︰「唉……這經濟文章我實在不喜歡。」

楊慶搖頭失笑︰「這芸芸眾生,有幾人能隨心所欲?那金榮難道喜歡給你們磕頭,璜大女乃女乃難道願意咽下這口氣?情勢所逼,不得不為耳!」

賈寶玉以前跟楊慶辯論,總是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此時見他又要說教,頓時就告辭一句,拉著秦鐘離開了。

他們離開後,楊慶接待了賈芸。

香皂鋪子原屬于賈蓉的那一半干股,如今到了秦可卿的手上。

于是王熙鳳就「順理成章」的知道了賈璉的小金庫。

兩人都不想讓別人知道這筆銀子,于是把那一半的干股,又對半分了一下。

王熙鳳雖然讀書不多,卻也無師自通了日拱一卒的道理,便沒有繼續強硬下去。

果然,賈璉在少了一半的利潤之後,也沒有和王熙鳳鬧翻……畢竟四分之一的干股,也有三千兩之多的利潤,夠他在外面養女人了。

王熙鳳又忍不住恨起了楊慶,除了怪他弄出香皂這東西,讓自家丈夫有閑錢來給她戴綠帽子以外,還怪他那晚的摟抱,讓自己每次想到,都會從心底涌出一種古怪的滋味。

***

進入農歷七月,天氣越發的熱了。

賈蓉那邊有人細心照料,倒是不怕熱著……呃,都植物人了,就算是火燒也感覺不到吧?

「女乃女乃,這個西瓜好甜呀!」

在這樣的熱天,找一個陰涼的地方,吃一口泡了井水的西瓜,實在是很大的享受。

這種後世培育出的西瓜,自然也是楊慶那兒送來的。

他現在已經把自己的院子,改造成了一個小小的生態園,不但有各式應季的瓜果蔬菜,還有十幾只生蛋的母雞……看起來是一派田園風光。

為此,楊慶又雇了兩個婆子,讓她們負責清理雞糞,並用來給那些瓜果蔬菜施肥。

作為職工福利,她們也能摘一些回去吃。

「瑞珠,你覺得楊總管怎麼樣?」

秦可卿簡單綰了烏發,身著鵝黃色單衣,一邊慢悠悠地搖著團扇,一邊輕笑著和自己的丫頭說話,詢問她對楊慶的看法。

瑞珠覺得楊慶有能力,又對秦可卿十分忠心,是她以後可以倚仗的好人。

這也不是她一個人的看法。

尤其是在賈蓉出事後,楊慶那邊無論是收支帳目,還是各種會議、內外事務,都會以文件的形式,往蓉大女乃女乃那里匯報,而且完全尊重她的批復和意見……

這讓兩府的人看了,都忍不住稱贊他的職業操守,說他決不會像那些豪奴一樣監守自盜,是寧國府以後幾十年里最好的管家。

他們哪里想得到,楊慶已經把秦可卿這個女主人給偷了,寧國府以後就是他的掌中之物。

「既然你覺得她不錯,那我過了年後,把你嫁給他可好?」

慎重起見,秦可卿想要再試一下瑞珠。

「女乃女乃,我是你和大爺的通……怎好再嫁給他?不成,不成,以後我就陪著女乃女乃,哪兒也不去!」

瑞珠見過楊慶,對他很有好感,所以听了這話後,便有些心動……不過,她到底還是放不下秦可卿,不想離開她。

秦可卿莞爾一笑,拉著瑞珠坐到自己身邊,問道︰「大爺如今都那樣了,你難道要和我一起孤零零的,這輩子都不找個丈夫?楊總管是個好人,你跟了他,這輩子都會享福的。」

瑞珠感動地反握住秦可卿的手,對她表明心跡︰「小姐,我自小和你一起長大,早已和你分不開了……之前那事,我都想著實在不行的話,就陪你一起去了……」

听了這話,秦可卿薄施粉黛的俏臉上,不禁露出了動容之色,然後在她耳邊說了一些悄悄話。

瑞珠沒听幾句,便睜大了眼楮,一臉的不可思議。

當天夜里。

看著從窗外進來的楊慶,瑞珠白皙的小臉上,幾乎是瞬間就布滿了紅暈。

「可兒,你都把我們的事和瑞珠說了麼?」

楊慶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樣,拿起秦可卿剛喝了沒多久的剩茶,往嘴里灌了一口。

「楊楊楊……楊管事,我……」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真正面對楊慶的時候,瑞珠還是感到特別緊張。

畢竟,眼前這個高大強壯的男人,可是膽大包天,連主母都敢偷的狠人啊!

「記得第一次見面,瑞珠你也是這副慌張的模樣……哈,我長得很凶麼?」

楊慶邊說,邊走到偷笑的秦可卿身邊,替她做了個檢查︰「平時也不要老歪著,起來走走,讓他們兄弟倆胎位正了,以後生產的時候,你也少受點苦。」

秦可卿柔柔地‘嗯’了一聲,安心地靠在他懷里,任他用手來感受自己肚里的動靜。

見他們這副老夫老妻的樣子,瑞珠張了張嘴巴,一時間無話可說。

楊慶目光銳利,語氣卻十分親和地說道︰

「瑞珠,我知道你和可兒的感情十分深厚,所以讓她把這事跟你說了,希望你能幫我們保守秘密,我們自不會虧待于你。以後你若是想出府了,可兒也會給你月兌籍,認你做義妹,幫你挑一個好人家。」

瑞珠當即跪在楊慶腳邊,指天發誓道︰「我這輩子都是小姐的丫鬟,若是把她和楊總管……的事說出去,就讓我不得好死,死了也在十八層地獄受苦!」

楊慶挑起她的下巴,看著她臉上羞不可抑的表情,打趣道︰

「好一個忠心耿耿的俏丫鬟,怪不得你家女乃女乃成天惦記著要把你送給我。」

秦可卿輕輕打了他一下,嗔怪道︰「我何時要把瑞珠送你了?你房里的晴雯,她那模樣比我也不差,過兩年你娶她吧,別惦記著我的人。」

楊慶拉起小鹿亂撞的瑞珠,笑問︰「你女乃女乃今日可曾說要把你許給我?」

瑞珠看了秦可卿一眼,低頭道︰「沒……沒有!」

「唉,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楊慶感嘆一聲,往後一倒,做出傷心的模樣。

秦可卿和瑞珠對視一眼,都沒忍住笑出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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