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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偷會王熙鳳

和尤氏商量了一些送禮的事後,秦可卿就在她那里用飯,飯後又聊了一會,至戌初二刻,也就是晚上七點半的時候,她才帶著兩個丫鬟告辭。

此時外面還飄著小雪,但秦可卿如今不怕這點寒冷,反而有心賞玩,把手伸出傘外去接雪花。

到了自己屋里,秦可卿愕然發現,從不在她這里過夜的賈蓉,居然醉醺醺地過來了。

「你倒是好自在!」

賈蓉斜靠在炕上,哼唧道︰「他中了風,怎得不見你傷心難過,還有心養只貓玩!」

秦可卿不想接這個話茬,自顧自地吩咐寶珠去打熱水來給他洗臉,吩咐瑞珠去拿姜湯來給他醒酒。

等兩個丫鬟出去,賈蓉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說道︰「明日薔哥兒過來,你好好伺候他。」

听了這話,秦可卿如遭雷擊,不敢置信道︰「你怎能讓我去、去……」

賈蓉哼了一聲,冷冷道︰「你能伺候老頭子,難道就不能伺候薔哥兒?」

沒了賈珍管束,賈蓉愈發放飛自我,和族弟賈薔的關系愈發密切。

而因為他不行,處于忍受的那一方,所以竟被賈薔拿捏,答應了讓秦可卿去伺候他這個小叔子。

秦可卿神色堅毅,斷然拒絕道︰「我不曾做出沒倫理的事,也不會做這等事,老太太也斷不許咱們家出現這樣的丑事!」

前一句表明她沒有和賈珍惹上關系;中間一句說她決不答應去伺候什麼薔哥兒;而最後一句,則是隱含威脅。

「不答應就不答應,你叫這麼大聲作甚?我又沒有逼你!」

說著,賈蓉就起身往屋外走去。

他向來是個軟弱的人,見一貫溫和的秦可卿突然強硬起來,頓時就不再堅持。

說到底,秦可卿背後也是有人的,要是把她逼急了,讓她去賈母那里訴苦,那賈蓉或許只是受一頓嚴厲的責罰,但賈薔恐怕就會把命給送掉了!

對賈蓉來說,還是賈薔這個枕邊人最重要,為了一個‘也就那樣’的秦可卿,不值得冒這麼大的風險。

恨恨地看著賈蓉在雪中抖索的背影,秦可卿對他已經是徹底絕望,和楊慶在一起再無內疚了。

除夕。

越是臨近過年,府中的事情就越多。

賈家有官職誥封的男女,去了宮里朝賀行禮之後,就來到了寧國府這邊祭拜先祖。

作為「八公」獨佔其二的最頂級勛貴之家,賈家宗祠的輝煌氣派,自然不用多提。

賈敬也提前幾日回府了,他既是進士出身,又是長房一脈,所以歷年拜祭都少不了他的主持。

可惜他放棄襲爵,又不去做官,只是一心修仙,寧國府也因此少了許多收入,多了不少燒汞煉丹的支出……

祭拜完畢,賈母又去看望了一下賈珍,命賈蓉好生照料,不可懈怠。

之後,她和旁支的同輩老妯里們、還有家中的女孩子們,就在尤氏的安排下,去早已備妥的上房稍坐,秦可卿給她們奉茶。

賈母拉著越發美艷的秦可卿在自己身邊坐下,把她夸得天上少、地上無,一邊伺候的王熙鳳听了,心里含酸不已。

敘完話,賈母又拒絕了尤氏留飯,讓人備轎回榮國府。

賈敬此時也去了榮府,和賈赦等領諸子弟去賈母房中行禮。

到了晚上。

楊慶諸事忙完,回到自己的院子,和晴雯她們一起守歲過年。

楊慶給她們包了紅包,每人十兩銀子,就當作是年終獎了。

其實賈府中一等大丫鬟的月例,也不過是一兩銀子。

所以收到了這麼大的紅包後,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晴雯小聲道︰「爺,這也太多了!」

「你們做得多,我自然就給得多,這有什麼!下個月我就給你們漲月例,一人二兩。」

楊慶這麼說自然是有底氣的,畢竟他除了月例和賈蓉平時的打賞以外,還有每天簽到得來的銀子。

尤其是今天除夕,簽到系統竟然一次性給他發了三百兩黃金和五千兩白銀的巨額年終獎。

「姨娘也就二兩……」

晴雯跟楊慶學了算術,很快就算出自己一年能得二乘十二,共二十四兩的例錢,再加上年終紅包和楊慶平時給的,那她一年到頭,豈不是能得四五十兩的銀子?

柳兒和翠兒也有些發懵,她們兩個之前也就拿幾百錢的月例,卻沒想到在楊慶這里竟然有了姨娘級別的待遇。

「這銀子是正經來路,但你們也不要告訴其他人,悶聲發財就好了,不要讓人眼紅惹出麻煩來!」

楊慶囑托幾句,讓她們三個也上桌吃飯。

夜里,寧國府燈火通明。

楊慶賭了幾把,輸了七、八兩銀子之後,便模去了秦可卿那里。

她已經有準備,提前讓瑞珠、寶珠同其他丫鬟去隔壁屋玩牌了。

「你送我美玉,我卻忘了給你挑選禮物……」

秦可卿把玩著楊慶給她帶上的那塊養顏玉墜,美眸中閃過懊惱之色。

「對我來說,可兒你就是世上最大的寶物。而你已經將如此重寶都送給了我,自然就不需要再挑其他禮物了!」

雖然楊慶這麼說,很讓秦可卿感動,但她還是要送楊慶一個東西。

最後,秦可卿給了楊慶一根她在出閣前用的玉簪。

楊慶鄭重收下,然後同她去榻上說話。

秦可卿感嘆這世間之事,實在太過奇妙。

半年前她嫁進寧國府,本想著賢惠持家、相夫教子。

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料到,自己在這府里的第一個年節,居然不是和名義上的丈夫一起度過,而是在這張婚床上,和其他男人一起守歲……

***

新年尹始的十幾天內,賈蓉都是在應酬中度過。

酗酒、湯藥、熬夜聚賭、跟小廝胡混……這些都讓賈蓉的身體越發不行了。

十五元宵這天,他甚至在赴賈母家宴的路上暈倒,好在邊上由他的小廝扶持,要不然就要破相了。

楊慶也跟著去了榮國府。

其實,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了,這府里的各個管事他都熟悉。

今天,他就到了賴大家吃飯。

雖然此前鬧出好大矛盾,但現在已經塵埃落定,雙方還是要向錢看,共同分取賈家的銀子。

酒足飯飽,賴大又安排一個十六歲左右的丫鬟,帶楊慶到一旁的客房里歇息。

楊慶推辭了,他還要去其他管家那里敘話,畢竟以後肯定都是要打交道的。

很快,楊慶來到了林之孝家。

林之孝接待楊慶很熱情,因為雙方沒有利益糾紛,可見的將來還會有合作機會。

楊慶已經在賴家用過酒飯,所以就同林之孝喝了點茶,說了一會子話。

到了時間,楊慶便提出告辭,但他剛邁出屋門,就看到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兒正睜著一對大眼楮,呆呆地仰視著他……可能是從未見過楊慶這麼高的人吧,所以有些被嚇住了。

「紅兒,這是東府的楊管家,快叫人!」

林之孝平時行事都是謹小慎微,用王熙鳳的話來說,就是他家兩口子都是‘錐子扎不出一聲來兒的’。

當然了,謹慎歸謹慎,該拿的好處,他們還是要拿的。

「林管家,小丫頭不懂事,你別嚇著她!」

楊慶說著,便從袖子里中掏出幾兩碎銀子,塞到了林紅玉手上。

這丫頭終于反應過來,滿臉笑意地道了聲謝,然後躲到林之孝背後去了。

楊慶也不在意,擺擺手就走出了林之孝家。

沒走多久,有個丫鬟找了過來,問他是不是楊管事?等楊慶應了,她就說賈璉和賈蓉這對叔佷在西邊某間廂房等他,讓他趕緊過去。

說著這丫鬟就邁開腳步,卻被楊慶一把拉住︰「你到底是誰?大爺和璉二爺怎會著你過來找我?」

這很奇怪,如果賈蓉找他,直接吩咐俞安便是,哪會安排一個不認識自己,而自己也不認識的丫鬟過來?

況且眼前此女美貌過人,穿著也不尋常,哪里會是一般的丫鬟?

平兒被楊慶拿住手臂,仿佛被鐵箍兒禁住一樣,一絲一毫也動彈不得,忍不住叱道︰「快松手,莫要被別人瞧見!」

楊慶聞言放手,篤定道︰「既怕別人看見,那這事便見不得人,而我和蓉大爺、璉二爺之間沒有什麼不能說的,所以你不是他們指派來的!」

平兒恨恨瞪了楊慶一眼,嗔道︰「讓你去,你去便是了,又不會害你!」

楊慶笑道︰「在我過去之前,你得把自己的名字告知于我,到時我就算被害,變成了冤死鬼,也好知道找誰去報仇。」

平兒怕他不去,便小聲道︰「我叫平兒,是璉二女乃女乃的丫鬟……我並沒有騙你,你快過去,莫要讓那人等得心焦!」

楊慶搖頭道︰「既然知道你的根腳,那我更不能過去了,萬一璉二女乃女乃說我欺負她,那我就算是跳進黃河,也難證清白了!」

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平兒忽然有點想笑,卻還是強行忍住,道︰「女乃女乃找你,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些事兒,並沒有要害你,你還是快過去吧!」

楊慶點了點頭,就在平兒以為他要過去的時候,他又開口道︰「我可以過去見璉二女乃女乃,但你也要跟過去做個人證。」

平兒笑道︰「我本就打算過去。」

楊慶又豎著兩個指頭說道︰「第二個要求,你得把手怕借給我,我到時有用。」

平兒遲疑了,手帕這種東西是很私人的,但要是不給他,他不去見王熙鳳怎麼辦?

畢竟在正常情況下,楊慶就是不該單獨去見王熙鳳的,去了反而會出事。

所以他只要不去,誰也拿他沒辦法。

但王熙鳳又確實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向楊慶打听,非得單獨見他一面,把話說清楚……

「給你,這下可以過去了吧!」

平兒拿出手帕,讓楊慶伸手來接。

楊慶皺眉道︰「這帕子應該還沒用過吧?」

平兒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小聲道︰「沒用過,不髒!」

兩人一前一後隔著十幾步遠,做賊似的來到一間廂房外。

「冬冬冬……」

平兒敲門的時候,是前二後三。

里面的人听到了這種敲門聲,連忙過來開門。

門才開了一半,王熙鳳便瞪大了一雙丹鳳三角眼,想要叫出聲來。

楊慶見了,立刻把身前的平兒擁住,用她的手捂住王熙鳳的丹唇,接著和她們一起撞進房里去,順便還用腳關上了門。

「不要叫,叫了就會把人引過來!我是楊慶,覺得外男不便與女乃女乃見面,這才問平兒姑娘要了一方帕子蒙臉……」

經過解釋,王熙鳳和平兒主僕二人雖然冷靜下來,但仍因楊慶和她們的接觸感到羞惱……更多是惱。

王熙鳳冷笑道︰「都偷偷見面了,還用帕子遮住臉做什麼?!」

平兒侍立一邊,默然不語。

雖然知道是情急之下的迫不得已,但她還是覺得自己的腰有些癢。

楊慶嘆了一聲,摘下了蒙面的帕子︰

「二女乃女乃,你這話就讓我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平兒姑娘知道我本不想過來,但我還是來了……冒這麼大的險,我圖的是什麼?蒙住臉,我為的又是什麼?還不是二女乃女乃你的清白!」

王熙鳳依然冷冷道︰「這麼說,你把手踫到我的……還保住了我的清白?」

‘踫到了什麼?’平兒有些好奇。

「……既然如此,恕我先行告辭。」

楊慶再不多話,略施一禮後就要離開。

王熙鳳同平兒使了一個眼色,平兒立刻會意道︰「楊管事,既然來了,那就把話說完再走吧!」

楊慶停下腳步,背後長了眼楮似的說道︰「既然二女乃女乃讓平兒開口挽留,那我們就快點把話說清楚,省得待會兒有人來找。」

王熙鳳的兩彎柳梢眉高高吊起,丹鳳眼也盯著楊慶寬闊的後背,語氣略帶不滿地問道︰「你知不知道後街那個香皂鋪子?」

楊慶依舊背對著她們二人,說道︰「知道,我還買了一塊給我的丫鬟用,她年紀小,洗衣服不輕松,用了這個香皂,就省時省力多了。」

王熙鳳哼了一聲,道︰「二兩銀子一塊,你用來洗衣服?看來你當上管事後,得到了不少好處嘛!」

楊慶語氣澹澹道︰「兩府不管是哪個管事,都是從府里往外掏銀子,而我除了處理各種事務以外,還給府里掙了不少銀子,所以有點好處,不是應該的麼?」

王熙鳳聞言,竟然和楊慶有了共同語言,畢竟她放印子錢、弄權收好處費……除了自己想掙銀子外,也是想著把府里維持下去……

「那我就直接問了,璉二爺是不是在這個香皂鋪子里有干股?是不是每月都能從那里得到四、五百兩銀子?」

「二女乃女乃,你都知道的這麼清楚了,還叫我過來做什麼?難道你以為他們兩位爺,會把這私銀交給我管?」

說完,楊慶往門口走去。

但未及開門,他就听到外面動靜,立刻轉身撲向王熙鳳和平兒,把她們主僕兩個連同自己,一起躲進牆邊放著的大櫃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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