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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兩場婚禮,花痴的到來

西陵,那永遠神聖巍峨的桃山之上,西陵掌教熊初墨近來很是憤怒以及迷惘。

神國在魔宗山門上方現世,想要讓魔宗宗主飛升神國,這無疑狠狠的打了西陵的臉。

這也便罷了。

魔宗宗主竟以詭異的手段破碎了神國,打斷了飛升。

這在世人眼中自然是顛覆性的。

難道昊天也有力不能及的時候?

這對最為信奉昊天的西陵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他們賴以橫行人世的威望在那一瞬間降低到了谷底。

之後,那人更是當著無數人的面,斬殺了自神國而來的黃金巨龍。

一想到此刻,熊初墨便下意識的生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惶恐。

這樣的情緒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他的身上了。

後面直到羅克敵率領神殿騎兵聯手夏侯所率領的玄鐵重騎雙雙落敗,他也沒有太多震驚的情緒。

畢竟便是集合了世間最強悍的兩大騎兵,也仍舊是凡間之力,豈能與一個擁有抗拒昊天之力的魔宗宗主相抗衡。

從長安開始,西陵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從那人手中失利。

但其實直到此刻,熊初墨才真正正視起了那個名為徐川的新任魔宗宗主。

當然,雖然對方已經足夠令他正視,他卻依舊不認為對方是不可招惹的存在。

畢竟,對方雖然破入了六境,可他自身亦是六境天啟之境的強者。

他有所忌憚的乃是當日第一次出現在世間的那枚不可思議的金印。

他一身天啟之力皆來自于昊天,如果昊天都無法與那枚金印抗衡,他又如何敢輕易出手?

此刻,他已經在思考著要不要讓躲藏在桃山後崖的那些老家伙們繼續出面了。

左帳王庭一戰,裁決專門向他請求出動了一位半廢的天啟境界的道人。

自夫子上桃山已經過去了許多年,當時的他其實並不認為需要出動天啟境界的強者去對付徐川,不過他也想看看桃山後崖的強者出手,夫子會是什麼反應。

令他沒想到的是,天啟境的道人當場戰死,唯有裁決大神官重傷歸來。

不過夫子對此事似乎並無反應,這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桃山後崖的那些道門強者出面,一名剛破入六境的魔宗宗主便不足為懼。

甚至,如果以那批半廢的道門強者說不定可以試探出那枚金印的具體情況,有朝一日,他未必不能將那枚金印奪下。

有了那枚金印,他這個昊天之下的西陵掌教,也許可以有更多的可能。

正思考著這些事情,殿宇外,一名神殿執事匆匆而來,道︰「稟告掌教,葉紅魚已在殿外。」

熊初墨眸光微微一動,頷首道︰「讓她進來。」

那名執事恭謹低頭退下。

很快,一襲紅裙,滿面清冷的葉紅魚便入殿踱步而來。

看著風華絕代的葉紅魚,熊初墨金色面具之後,神情帶著幾分復雜。

心中微微感慨道︰可惜,年紀已經這般大了。

當葉紅魚隔著珠簾站定,他所有的情緒便都化作了漠然。

葉紅魚微微躬身,道︰「參見掌教師叔。」

熊初墨平靜道︰「荒原一行,你雖然破入知命,卻又重新跌落洞玄,若無機緣,此生無望再入知命,你可知曉?」

葉紅魚默然不語,此刻她想到了徐川當日在她面前刻下的三道劍痕。

其中蘊含的玄妙一道比一道更加深奧。

若是能看到第四道劍痕。

她必定有望重新踏入知命。

顯然,只要她願意,那便是她的機緣。

只是,西陵桃山有她未盡之事。

現在的她,還不能離開。

熊初墨見葉紅魚不言,微微沉吟,轉而問道︰「魔宗山門中,你與魔宗宗主可有交集?你認為他修為,實力,為人如何?」

葉紅魚神情浮現一抹復雜之色,隨即緩緩開口道︰「我認為他很危險,若有可能,西陵當盡早除之。」

熊初墨不置可否,這不是他想听到的東西。

葉紅魚已經浪費了他最後給她的仁慈。

他從神座之上起身,高高在上的俯視著葉紅魚,澹澹道︰「西陵面對那人數次敗落,威望大減,羅克敵日前從荒原歸來,提出用一場婚禮,來令世間諸國重新感受到西陵的強大,而要令諸國皆至,婚禮雙方身份必須足夠貴重。」

他聲音微微一頓,隨即漠然宣判道︰「身為裁決大司座的你和我神殿統領的身份最為合適,所以,一個月後,會在桃山為你們舉辦婚禮,你下去準備一下吧。」

葉紅魚眼神中依舊平靜,但其中的光澤卻有了幾分暗澹。

這對她無疑是一個噩耗。

但身處西陵,面對掌教的命令,她幾乎沒有拒絕的可能。

葉紅魚心境有些紛亂,她筆直白皙的長腿有幾分微不可察的顫動。

如今看似無望知命的她,或許在西陵眼中也只有這個世人皆知的身份和容貌才值得重視了吧。

她沉默了許久,只能平靜的說道︰「是。」

她轉身離開,往日高挑的身姿忽然間顯得有幾分柔弱。

熊初墨眸光中有幾分難以言說的嘆息,可嘆息的背後,卻盡是漠然和冷酷

出了大殿,葉紅魚有些恍忽的走在熟悉的桃林,迎面一位身穿金甲的男子緩步而來。

他便是羅克敵。

也是掌教為她親自賜婚之人。

羅克敵臉色仍有幾分蒼白,但他卻依舊是知命。

僅此一點,便已經在西陵眼中的分量遠遠超過了她這個看起來永生無望知命的道痴。

她沒有多看他一眼,只是沉默著,一步步向著自己的住所走去。

羅克敵也沒有主動尋她說話,只是以一種極為赤果果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的較好的身軀。

那目光中的熾熱和貪婪幾乎透過了她那一身紅色的長裙看到了她長裙覆蓋下的嬌女敕誘人的軀體。

葉紅魚強忍著渾身的不適,快步離開。

羅克敵則站在原地,看著她嬌挺有致的背影露出了一抹褻瀆的笑容。

臨近住所,葉紅魚壓抑著內心的憤怒和委屈走的越發快了起來。

卻忽然有一道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

是一個女人,一個長的十分好看,仿佛一朵嬌艷的鮮花般的女人。

葉紅魚冷漠的看著她,道︰「陸程迦,如今,便連你也敢擋在我的身前了嗎?」

一縷縷道意蓬勃而出,化作一柄柄鋒芒逼人的道劍,似乎一言不合便要直接出手。

陸程迦眉頭微皺,道︰「我不是來尋你打架的,我只想知道隆慶為什麼沒有回來?」

「隆慶?」葉紅魚嘴角浮現一抹諷刺的笑意,漠然道︰「回不來,自然是死了。」

隨即,一柄無形道劍毫不留情的刺向陸程迦,陸程迦惶然間下意識避開這一劍,葉紅魚便已然邁步離開了此地。

陸程迦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喃喃道︰「死了?不可能,他不會死的,他怎麼可能會死?」

很快,她所有的軟弱的情緒被她盡數壓下。

「便是死了,我也定要帶回你的尸體。」

她仿佛承諾一般的說著。

片刻後,她策馬離開了西陵,向著帶給她無盡恥辱的荒原疾馳而去

大河國墨池苑。

王書聖看著眼前這個溫婉可人的徒弟眼神中有著壓抑不住的憤怒。

「山山,你可還記得為師對你的教誨?你怎麼能與魔宗妖人之間不清不楚,那人甚至還是魔宗宗主,你可知,這將會給我們墨池苑帶來何等的災難?」

莫山山安靜的站在對面,長而疏的睫毛平靜的遮住眼簾,眸光依舊沒有什麼焦點,卻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倔強。

她語氣平靜,卻頗為堅定的說道︰「他不是什麼妖人。」

听聞此言,王書聖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憤怒,起身便抬起手來準備給自己這個不知廉恥亦不知輕重的徒弟一巴掌。

一旁的天貓女和酌之華連忙上前阻攔,酌之華更是急聲道︰「師傅,山主她不是這個意思,師傅息怒,息怒啊。」

說著,她連忙轉頭對著莫山山說道︰「山主,快給師傅解釋幾句,師傅也是擔心你。」

莫山山神情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微微有幾分嘆息。

她看著滿臉憤怒的王書聖,輕聲道︰「師傅,如果我的舉動為墨池苑帶來了什麼災難,我會一力承擔,西陵若有什麼不滿,自可尋我便是。」

說罷,她微微躬身行了一禮後道︰「師傅,徒兒先告退了。」

隨即,她便直接轉身離開。

王書聖渾身顫抖,一把甩開了酌之華和天貓女,怒聲道︰「給我站住。」話落,一縷符意升騰而起,化作一道囚籠向著莫山山籠罩而去。

然而,莫山山周身同樣升騰起一股符意,輕易便破去了那符意囚籠。

「好好好,長大了,翅膀硬了,敢跟師傅動手了,既然如此,你便莫要後悔?」

看著莫山山離開的身影,王書聖怒喝著。

隨即,雙手一揮,發泄似的 里啪啦的打翻了一地茶盞。

酌之華和天貓女嚇的閉口不言,很快便悄然離開。

一片狼藉的書堂中,王書聖沉默的站了很久

數日後,西陵的一位執事送來了葉紅魚和羅克敵的請柬,同時還有一紙責問的書令。

大抵便是責問莫山山與魔宗宗主有所瓜葛,但看在莫山山已經是神符師的份上,只要莫山山公開宣布與魔宗勢不兩立,並且成為神殿客卿效忠西陵,便不再追究此事。

不然,神殿大軍將在葉紅魚與羅克敵完婚之後,由神殿騎兵統領羅克敵親自率領前往大河國,踏平整個墨池苑。

這一日,王書聖拿著那紙書令來到了莫山山的閣樓外,平靜的說道︰「神殿已經發話,只要你公開宣布與魔宗宗主勢不兩立,並且入西陵接受冊封,成為神殿客卿,便不再追究當日之事,不然,便將擇日派大軍屠滅我墨池苑。」

閣樓內,莫山山坐在書桌前,神情有些惘然,散亂的目光不知看向了何處。

「勢不兩立。」

她輕聲低語,看著面前聖人無名四字默然不語。

閣樓外,王書聖面色越發難看,他壓抑著語氣呵斥道︰「難道你要為了一個男人,絲毫不顧墨池苑的死活嗎?」

閣樓內,依舊一片沉默。

王書聖神情冷了下來,他難以想象,自己一向乖巧的徒弟,為什麼不過是出了一趟門,便變得如此不可理喻。

既然如此,便不要怪他。

他緩緩道︰「既然你不願與那人撇開關系,又不願成為神殿客卿,為師尚有一個法子可以消弭這場災禍。」

閣樓靜悄悄的一片,似乎在等待著他說出這個方法。

王書聖冷然道︰「退出修行界,嫁作大河國國主之妻,成為一國王後,神殿自然不會再追著此事不放。」

這其實也是修行界與世俗間的某種默契,對一名墨池苑弟子出手和對大河國的王後出手可是截然不同的含義。

這會極大的挑動世間諸國敏感的神經,哪怕西陵也不會輕易破壞這種默契。

吱呀一聲。

閣樓大門打開,莫山山走出門外,看著王書聖平靜的說道︰「我不願嫁,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會親上西陵,宣布退出墨池苑,一應行為皆與墨池苑無關,師傅應該放心了。」

王書聖一怔,看著莫山山秀美的容顏,有幾分說不出的酸澀在心底蔓延開來。

他語氣復雜的說道︰「上西陵,便等若送死,一個男人罷了,如何值得你如此?」

莫山山搖了搖頭道︰「我上西陵,只是為了墨池苑,若是為了他,我本不需要再回來。」

王書聖嘴唇微微顫抖,他嘆息一聲,斬釘截鐵的說道︰「此事,由不得你!」

話落,他似乎早有準備的拿出了一張張符紙,上面畫滿了神符。

一瞬間,神符被他強大的念力激活,一道道洶涌的符意升騰而起,在莫山山方才提起念力落下符筆剎那,將她直接鎮壓。

所有的念力被盡數鎖在體內,此刻的莫山山,與普通人幾乎無異。

王書聖漠然道︰「二十日後,你會與大河國國主成婚,再過十日,我會帶上你這個大河國王後前往西陵,參加道痴的婚禮。」

說罷,他看著莫山山語氣柔和幾分,道︰「不要怪為師,這都是為了你好。」

莫山山神情依舊平靜,只是看著眼前這位曾經尊敬的師尊眼神中有幾分悲哀和難過

荒原深處的天棄山脈,花痴陸程迦連續奔波了數日,終于來到了這里。

身騎白馬入荒原,晝夜不歇馳騁千里。

不得不說,為了隆慶,她當真是傾盡了所有。

此刻,她的臉上布滿風霜與塵埃,憔悴不堪,她沒有找到隆慶的尸體,但她知道有人一定知道隆慶在哪。

所以她穿著素色的衣裙,跪在的那座巍峨的大雪山之外,希望能夠見到那人一面。

大雪山中的明宗大殿之中,有荒人將消息傳給了徐川。

徐川緩緩睜開了雙眼,整個人與往日相比似乎大有不同,靜靜體會著自己此刻的變化,他臉上浮現一抹得償所願的微笑。

憑借著自己身後的底蘊,他一舉便將元始真解修行到了第五重的地步。

在體內凝聚了十二萬八千枚世界之種。

此刻,單憑軀體本身的力量,便可稱知命無敵,無限的接近了六境。

現在,他只需要等待荒人將新的山門修築完成,便自然可以以天書明字卷激活出一個史無前例的塊壘大陣,以此凝聚的幾乎浩瀚無窮的不平意迅速強大自身神意,然後完成世界之種的蛻變,踏入元始真解不可思議的第六重境界。

對此,他相當期待。

不過听聞花痴跪求于大雪山下,他微微訝異,便踏出了這座大殿,在那名荒人崇敬的目光中,三兩步之間仿佛漫步于虛空之中,瞬息間便出了明宗山門,來到了花痴陸程迦的面前。

此刻她神情憔悴,卻依舊美的仿佛盛放的鮮花一般。

徐川目光平靜的看著她,澹澹道︰「何事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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