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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儒聖張扶搖

上陰學宮乃是當世儒學聖地,依山傍水而建,風景可謂大氣磅礡,又不失精致清雅,可謂世間少有的名勝之地。

但徐川見慣了武當山的縹緲仙境,又在那有著世間洞天福地之稱的大雪坪住了數月,面對這上陰學宮的布局和景致,便也沒有了太多驚艷的感覺。

不過,他雖然對賞景不感興趣,對宋洞明倒是興趣不小。

一旦真正立國,想要快速發展,人才必不可少。

姜泥和溫華雖然早做了準備,但區區數年,想要培養出真正的人才,怕是也極為困難。

所以,他對于人才的需求,可謂是來者不拒。

而一路走來,宋洞明所表現出的才能和文采皆是十分不俗,雖無法和曹長卿和軒轅敬城相比,但假以時日,未嘗也沒有與之並肩的可能。

此子潛質可謂極佳。

怨不得未來會成為離陽朝中不少人認定的儲相之一。

此等人才若是拉到西楚,對他立國大業必是頗有益處。

于是,他一邊四處打量著,看看有沒有可能發現張扶搖的蹤跡,一邊和宋洞明閑談,簡單去探探他的心思。

許久後,天色漸暗,他與宋洞明告別之後,便踏著步子準備前往上陰學宮為他安排的住所。

身為名義上可和上陰學宮大祭酒並稱的武院院長,地位本就極高,哪怕他來的時候鬧出了一些風波,也不妨礙上陰學宮按照相應的禮儀來接待他這位武院院長。

自然是早早的就給他安排好了住處。

他隨宋洞明游覽上陰學宮時,便已經經過了給他安排好的住所,自然便也無需再有人引路。

只是這半路上卻遇到了一個‘熟人’。

嗯,至少這張臉還是蠻熟的。

徐川看著對方不由感慨,這家伙命是真好啊,兩個世界都是皇子。

如今雖然是個私生子,卻有著人貓韓貂寺和楊千歲這兩個大人物當老師。

境遇倒是和範閑頗有些相似。

也就是後台稍微少了點,畢竟雖然都是私生子,生父都是皇帝,卻在母親這個層面上輸了不少。

但要說氣運那也是相當不弱。

可惜原劇情里踫上了徐鳳年這個掛比,如今又遇到了一身都是掛的他。

按他既定的規劃,未來離陽朝是不可能再存在了,這家伙想當皇帝的夢自然也不可能成真了。

雖然知道這家伙一向不懷好意,但對于‘熟人’徐川一向是比較優待的,不會一個照面就把他腦袋打的轉個圈,也不會隨意的卸了他胳膊腿什麼的。

他站在原地,澹澹的問道︰「有事?」

趙楷抿了抿嘴唇,在得知徐川的身份乃是武院院長之後,他苦思冥想了半天,都找不到對付他的辦法。

最終,他直接果斷的放棄了徐渭熊,轉而生出了拉攏徐川的心思。

武院院長雖然至今還是個虛職,但這份名義和對方的實力卻是做不得假。

若是對方能夠幫他登上皇位,他自然也可以付出許多,至于喜歡的女人,等他當了皇帝,天下間什麼女人得不到?

他雖愛美人,但更愛江山。

與其樹敵,還不如先想辦法能否多上一個強大的助力。

于是,他得知學宮為對方安排的住處之後,便提前等在了這里。

听到徐川發問,他不由得心中一緊,畢竟對方是可以輕易斬殺的強者,再這樣的強者面前,他若是沒有什麼自保的底牌,便渾身都不自在。

能夠單人獨身的等在這里,其實已經付出了偌大的努力。

他緩緩的呼了口氣,道︰「大人,在下趙楷,乃是離陽皇室之子,師承韓貂寺和楊千歲,來此是想和您交個朋友!」

趙楷沒有隱瞞什麼,而是直接展露了身份,甚至向對方一定程度上交了底。

因為他很清楚,若沒有相應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有和對方平等對話的資格,更不必談真沒拉攏和合作了。

徐川倒是對他這一上來就自曝的表現有些訝異,這家伙想干嘛?

他澹澹的撇了趙楷一眼,道︰「哦,皇子啊,所以呢?」

趙楷開門見山的說道︰「在下想與您合作。」

聞言,徐川不由失笑,合作?

他不置可否的看了對方一眼,道︰「說說看?」

趙楷神情一振,對方既然沒有直接拒絕,便是一件好事。

他侃侃而談道︰「您幫我登上皇位,我助您成為天下武林的至尊,統一整個江湖如何?有我兩位師傅助您,必然可所向披靡!」

徐川覺得這家伙有些天真了,武林至尊,統一江湖?

對尋常武夫或許很有誘惑力,但對他卻沒什麼意義。

更何況就算對方真的登臨皇位,而他也確實對此感興趣,區區一個離陽朝的皇帝又如何能幫他成為武林至尊,統一江湖?

他對韓貂寺和楊千歲兩個老家伙未免過于推崇了。

人貓韓貂寺號稱指玄殺天象,你讓他殺王仙芝和曹長卿試試?

至于那楊千歲,曾經或許還湊合,但京城白衣桉過後,一身修為廢了大半,現在能擋他一劍都算他堅挺。

更何況這天下間的高手之多,難以計數,單單東海武帝城的王仙芝便是壓在江湖上無數武林人士身上的一座大山。

更別說北涼听潮亭下面養老的劍神李淳罡,那武當山沒幾年就要覺醒成就天下第一的洪洗象了。

縱是那北莽,也有著一個又一個恐怖的高手。

這樣的江湖,誰敢輕易稱尊?

如今他雖然跨入天象,極限爆發之下可斬陸地神仙,但陸地神仙之上還有天人,更有著三教圓滿,立足世間巔峰的天人大長生之境。

就算他再進一步,真正立足于陸地神仙,也未必就能天下無敵。

他搖頭笑了笑道︰「你倒是會說大話,別說你一個區區皇子,就算你那兩個師傅也不敢輕易說這話。」

他一邊準備越過趙楷,一邊說道︰「莫要再來尋我說笑了。」經過趙楷的時候,他拍了拍趙楷的肩膀,輕聲道︰「再有下次,我就斷你一條腿,知道嗎?」

一股極其恐怖的如同深淵降臨般的殺意涌來,趙楷瞬間僵在原地,額頭冒汗,喘息道︰「知,知道了。」

徐川滿意的看了他一眼,很快走遠。

趙楷站在原地,既恨且怒,身為私生子,他對某些目光和情緒極其敏感。

方才徐川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里,更別說什麼合作了,那種輕蔑簡直是骨子里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的。

他現在恨不能直接動用所有的伏將紅甲出手將對方給殺了。

但他很清楚,想殺一尊這樣的強者,伏將紅甲遠遠沒有這等實力。

想動手沒實力,想嘗試招攬合作也直接失敗,至于什麼陰謀詭計,也無從施展。

畢竟徐川的信息實在太少,除了知曉對方殺了天象境的軒轅大磐,和軒轅家如今的家主關系匪淺之外,趙楷對他其實一無所知。

想要找到對方的什麼軟肋,卻從一開始就無處下手。

良久,他長舒一口氣,決定暫時先離開一陣上陰學宮,不然萬一再被對方踫見,自己怕是真要被斷一條腿。

所謂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趙楷充分發揮了自己的行事風格,當夜便乘船離開了上陰學宮。

徐川自然不知道趙楷這般不禁嚇,簡單的一句話就嚇得他連夜出逃。

他現在正在一間極其雅致清幽的閣樓之中思索著上陰學宮今日的種種舉動。

這些老家伙心思可都深著呢,看了一輩子書,盡學著算計了。

他一來便這麼巧的要麼閉關要麼遠游,但里留下的一些負責此地的教習卻是將接待的禮儀都處理的一絲不落,給他安排的住處也是整個上陰學宮頂尖的。

但除了宋洞明之外,真正主動接觸他的卻幾乎沒有。

呵呵,他總感覺上陰學宮這架勢有些熟悉。

不主動,不拒絕。

這不是平常他的行事風格嗎?

徐川暗罵一聲,他覺得自己這一行怕是很難有什麼收獲了。

張扶搖這老家伙活了幾百年,若是真不想見他,自己還真找不見這老家伙。

畢竟連‘太昊蒼元童’都看不見這老家伙積蓄了數百年的儒家氣運,想要找到他,幾乎是天方夜譚。

一時間,他都生出了就此離去的打算。

不過,他又想到了這些了老家伙喜歡高些考驗的惡趣味,興許如今這一切也是對他的一種考驗。

也許,從他打算來上陰學宮的那一刻,張扶搖就推算出了自己的來意。

一位活了幾百年儒家聖人,哪怕徐川也很難知曉對方究竟有著何等驚人的能耐。

也罷,既來之則安之,他尚有些時間,多留幾日也未嘗不可。

與此同時,上陰學宮某處清幽之地,一位渾身上下散發著腐朽氣息的老人正搖搖的看向了徐川這邊。

「好生古怪的氣運,竟是虛實相生之態。」

深邃的目光甚至看到了更深處,隱約察覺到了一股更加磅礡而驚人的氣運。

哪怕他積蓄了數百年的儒家氣運竟也沒有這般磅礡浩瀚。

他緩緩低語道︰「怨不得敢打我儒教氣運的主意,果真有些門道。」

隨後,他又仿佛順著什麼一路看向了南方。

看了許久,方才驚疑道︰「這是要凝聚國運?西楚,西蜀?這兩地與他又有何關系?曹長卿復國,明明一片血色,哀嚎遍野,為何兩地的氣運不降反升?

不該如此啊,氣運變化怎麼能憑空而生?縱是垂釣人間的仙人怕是也無法做到!」

他看了良久,心中的疑惑卻是越來越多。

這幾百年間他看遍了世間變化,天下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這些年來,他收的最小的一個弟子黃龍士,也得了春秋三甲的名號,更何況他。

然而,今日看到的一切,卻令他無比震動,仿佛井底之蛙一躍而上,方才知這世上還有他未曾見過的天空。

而新的事物出現,雖有機遇,卻也伴隨著難以想象的危機。

張扶搖平靜了數百年的心湖控制不動的波動起來,蕩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數百年間,他少有的又一次開始舉棋不定。

許久後,他方才嘆息一聲,道︰「且再看看罷。」

一連數日過去,徐川過得倒是越發的平靜。

這上陰學宮的大祭酒參悟經義毫無消息,那所謂兩日就回的幾位先生,也是遲遲不歸。

他倒也不管不問,平日里便提著紅螭劍招搖過市,沒事了就去大意湖泛舟。

徐渭熊卻是門窗緊閉,再沒有踏出那間閣樓一步。

自閉了?

徐川自語,隨後搖了搖頭,徐渭熊的性格可不是這般就輕易服軟退讓之人。

離開了大意湖之後,他便在上陰學宮隨意的行走,尋常學子都對他避而不及,他也沒有經常去尋宋洞明,也就是偶有遇見便簡單打個招呼。

正悠閑的走著,忽然,一道琴音傳來,如同清泉流水,幽然飄逸。

徐川心頭一動,徑自向琴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片刻後,他便到了一片竹林,上陰學宮將之命名為道德林。

寓意希望他們學宮的學子皆能有著這些青竹寧折不彎,勇于奮進的道德品質。

不過平常倒也少有學子會來這等清幽之地。

徐川邁步而入,很快,就順著琴音尋到了彈琴之人。

一個瞎眼的老琴師。

徐川心神一震,瞬間便知曉,自己終于見到了此行的正主。

活了八百年的老怪物,儒家聖人張扶搖!

他一來,琴音便停了。

張扶搖也不裝了,他的感知何其敏銳,哪怕徐川不過方才一剎那的心神變化也被他盡收眼底。

所以,雖然不知道為何,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既然如此,也沒有繼續偽裝的必要了。

他直言道︰「小子,你認得老夫?」

徐川對這位鎮守了人間八百年的儒聖也算敬佩,當然對于對方的敏銳程度也是頗為感慨。

他行了一禮,道︰「張聖之名,晚輩自然如雷貫耳。」

張扶搖哼了一聲,道︰「少給老夫套高帽,你的來意我已盡知,老夫若是不給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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