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這個年紀了，見過很多事情了，大蛇丸不在乎很多東西。
比如說，對、錯，
比如說，什麼正義、什麼是邪惡，
這些很多人所執著，並且思考、用盡各種手段彰顯自己是正義，又或者是正確的事情，大蛇丸都不在乎。
一心做好研究，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長生’、‘永恆’……這是他所喜愛，並且不顧一切想要去達成的。
但這是在此之前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大蛇丸給自己內心所喜愛的內容，增加了一項——‘自來也和綱手’。
或許是在他們剛認識，並且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
又或許是在他們三個沒有放棄彼此，在雨之國戰役後被冠上‘三忍’稱謂的時候，
甚至于，是分別多年再次相見，一如既往的那份信任。
這一項不是情誼，僅僅只是自來也和綱手，他認為更多的是習慣。
習慣，比起思想更難磨滅。
對于大蛇丸而言，這兩人的特殊亦是較為沉重的，至少截止目前而言，他並不清楚自己該如何處理。
若是他們能放手，能像別人一樣，因為自己的研究而產生厭惡，他反而可能會覺得輕松。
這樣，就是他們先拋棄了自己。
而不是自己拋棄了他們。
……
……
「雖然我急著離開，但不代表著，你們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追著我。」
當大蛇丸兩條化作小蛇的手臂即將觸踫到天道佩恩的那一刻，一股強大的‘氣勢’以其為中心，朝著四方擴散。
輕而易舉的，那兩條張著蛇口，亮著獠牙的小蛇直接被震開。
甚至于，直接被震成肉泥！
「小心！」
本來還急迫追擊著天道佩恩的自來也和大蛇丸在瞬間頓住了腳步。
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們膽怯、退縮了。
「長門！」
自來也很突兀的喊了一聲。
而隨後，本來在天空之中，正轉過身打算離開的佩恩，頓住了。
「你是長門吧？」
自來也繼續喊著，沒有朝前邁步。
「雖然你的模樣變了。」
「比起長門，你更像是彌彥一些。」
「但是，你就是長門吧？」
他的語氣很肯定。
「自來也老師，好久不見。」
直至此時，長門才透過佩恩的視野，輕聲跟著往日的老師打著招呼。
這像是老熟人敘舊一般的語氣，在此時此刻很是突兀。
「我並不想殺你，自來也老師。」
長門居高臨下看著下方的自來也，「你跟他們不一樣，你明白戰爭的痛苦，並且約束著自己。」
「這個世界需要更多像你一樣的人，所以，我不想殺你。」
「停下你的小動作。」
本來，正朝著身旁的大蛇丸隱晦傳遞戰術的自來也停下了動作。
他的目光看向身後，人間道和修羅道、餓鬼道。
他們已經追上來了，正停在不遠處。
「視野共享嗎？真是麻煩啊……」
自來也無奈的說著，隨後，又認真嚴肅起來，「長門，我記得，你們當初的理想不是這樣的。」
「如果當初，不是因為你們口中的理想，我不會指導你們成為忍者。」
「但現在，你是否背棄了曾經的自己。」
「與其說是背棄，倒不如說，我是更加堅定了。」長門的情感透過佩恩的聲音傳遞出來，帶著沉重，又有堅持，「不要試圖用言語拖延時間了，老師。」
他哪能看不出來，這是在拖延時間？
但這沒有意義。
打，他們打不過自己。
留，也留不住。
但被叫破了真名，于師于徒，該有的禮數，他還是想遵守的。
「鳴人是你師佷！」
眼看著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停，自來也有些急了，「他跟你們當初一樣，都只是個孩子！」
「你當初體會過的痛苦，難道還要帶給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嗎！」
「忍界的這些個事兒，跟他沒關系！」
「抱歉，老師，有些事情想要完成，總是得有人犧牲的。」長門並不因為這種感情牌，而有所動搖，「如果有需要犧牲，就算是我自己，我也心甘情願。」
他是認真的。
比起那些，口中叫囂著讓別人犧牲，但自己卻心安理得活著的人。
他是願意自我奉獻的。
長門這一生，只為了修正這骯髒而又扭曲的忍界！
「瘋子！」
自來也實在忍不住了。
他現在一心只想救回鳴人，根本不想跟這個逆徒扯些忍界大道理。
「瘋子，哈……」
佩恩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龐扯了扯，張開嘴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這忍界，誰不是瘋子？」
「我不是。」
平澹的聲音由遠及近，下一刻，本來還悠哉悠哉于半空中的佩恩 地一頓，抬手朝著空無一人的眼前推開。
「神羅……」
「——」
無形的斥力彷若一度撐天的高牆，朝著四面八方推開。
但 地，一道渺小的身影出現在這高牆之前，同樣抬手，揮劍斬出。
耀眼的劍身落下，與那推出的高牆踫撞，尖銳的鳴叫聲宛若指甲劃在黑板上的聲音，隨後，于戰場上至今無人可破的神羅天征在這一刻從劍身處被斬開。
籠罩在木葉上空的陰暗天幕，被拉開了。
「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
怪異的名字從佩恩的口中響起，他面無表情的緊盯著下方的身影。
這個名字，于忍界之中起名的方式格格不入。
不管是哪個國家，都沒有听說過有這樣起名的文化。
但這個名字，卻在近幾年伴隨著宇智波一族的崛起，聲名赫赫。
‘一個像是人形尾獸的金發少女’——這是每一個見識過阿爾托莉雅力量的人，對其的評價。
而另一邊，自來也的臉上有了喜色。
這個少女的出現也就意味著，宇智波一族的支援，到了！
「你們宇智波也要插手這件事情嗎？」
佩恩輕聲開口，心思有了變化。
「木葉，是宇智波的盟友。」
阿爾托莉雅以簡短的言語，表達了宇智波的態度。
但下一刻，佩恩做出了讓在場所有人都沒有預料的動作。
在空中，他很直接轉過身，再一次朝村外飛去。
他跑了。
事態發生了變化，不能再悠哉悠哉了。
但既然事態發生了變化，就已經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了。
追擊的人變了，結果，也會發生改變。
「嗖——」
幾乎是同時，在佩恩的身影飛走的那一刻，地面上，阿爾托莉雅的身影同樣沖出。
「小心！」
于此同時，本來還在自來也和大蛇丸身後的修羅道三人很直接穿過了兩人，朝著阿爾托莉雅追擊。
隨即，三人宛若紙片一樣，被斬成兩段。
干脆利落的動作，讓自來也和大蛇丸本想動作的身影止住了。
三下兩下斬落三具傀儡，阿爾托莉雅不言不語，朝前追擊著，雙手斜著緊握著長劍，神態都未發生過變化。
根本不是同一個層次的。
至少，現在只想離開的長門無心控制這三具傀儡戰斗。
但這樣的心態，對于在戰斗直感上已經登峰造極的阿爾托莉雅，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