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一族搬遷所使用的馬車,是由大名府方面提供的,極為寬敞。
幾乎每輛馬車,都好像是一個小房間一樣,不單單有著矮桌、軟墊鋪著小床、茶具、暖爐……
正常家里應該具備的東西,這些馬車上幾乎都有。
雖然是一次長久的行程,但有著這些生活物件,于著寒冬之中趕路,卻也不顯得淒涼或者是艱辛。
車隊的第一輛馬車,也即是鼬所在的馬車上。
坐在矮桌後面,面對掀開簾帳走進馬車內的阿爾托莉雅和左助,他作為族長,對于這種不守規矩的做法,本能感到不滿,並且做出訓斥。
「嗚……」
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原本左助上了馬車後,欣喜四處打量的目光變得害怕,繼而嘴角一癟,發出被嚇到的嗚咽聲。
同時,他的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蓄滿淚水,滴答滴答順著臉龐往下掉落。
隨後,左助被鼬的冷臉嚇到的情緒,極為明顯的擴大,直至化作洪亮的哭鬧聲。
「真是被你們寵壞了!」
鼬對于左助這嗚哇嗚哇的哭泣聲,冷臉上浮現出了僵硬之色,手掌抬起想要幫他擦眼淚。
但這力氣剛剛傳遞到手臂,想要抬起,卻又頓住了。
因為他忽的意識到,左助的表現有些太過于……嬌生慣養了。
「不許哭!」
他嚴厲而又認真的呵斥著。
也不知道是平日里跟左助接觸得太少,亦或者是常年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模樣。
鼬僅一句,便嚇得左助嘴巴一閉,只敢瞪著眼楮,可憐巴巴的望著。
「……你可真行,好好說話不行嗎?非得把你弟弟嚇哭了。」
阿爾托莉雅在馬車兩旁的軟墊上坐下,無奈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現在怎麼辦?」
「我現在可不敢帶著你弟弟回去,到時候母親責怪起來,我不知道怎麼應付。」
「要不然,你自己送回去?」
送回去……
鼬的目光投向正癟著嘴,但又不敢出聲,紅著眼眶的左助。
「……過來坐下。」
他無奈嘆氣一聲,喊了左助一句。
左助本來還有些害怕,但鼬的眼神注視下,卻還是乖巧的邁步朝他走近,而後落座。
不過整個過程,他的動作都顯得小心翼翼。
這讓鼬又是嘆息一聲,「哥哥也不是故意要嚇你的,但你應該清楚,我們現在所有人都在朝著新的家遷移。」
「而如果這個過程中出現危險的話,很多你認識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就需要面對危險。」
「最後,他們很可能會犧牲。」
一邊說著,他一邊用紙巾幫左助擦去臉龐上的淚水。
「犧……犧牲?」
左助喃喃的重復著鼬口中的詞匯,眼中盡是茫然。
「就是在也見不到他們了。」
鼬只能用這左助可以理解的言語解釋。
不過眼下的這種情況讓他頗為感慨,認真開口提議道,「不過你也是時候該學習,如何應對你未來的人生了。」
「總不能每天都一直玩耍,做些……浪費時間的事情。」
「等到了新的族地,我會親自教導你修行上的事情,我不能再讓母親慣著你了。」
說到這里,鼬又看向阿爾托莉雅,「你也是,不能老慣著他。」
「我在左助這個年紀的時候,對于忍者、查克拉、戰斗……很多事情都已經有了概念,我雖然明白,你們想要給他一個正常孩子應該有的童年。」
「但再慣下去,可就真的趕不上族里其他的孩子了。」
以前忙著從木葉離開的事情,倒是沒有太留意左助的情況。
現如今,鼬終于是留意到了,自己的弟弟好像被寵壞了。
他這個做哥哥的很忙,日常連陪伴左助的時間都很少,更別說去教育他、指導他。
同樣,家中負責擔當嚴父這個位子的父親也離開家中,趕往戰場。
這種情況下,左助被母親嬌慣著,如今都還未開始有所鍛煉。
而阿爾托莉雅,大概是抱著一種自己未曾有過,所以不想讓這個從出生看到牙牙學語,再到現在活蹦亂跳的孩子,面對與自己一樣的艱辛生活的想法,對他完全不似當初指導自己那般嚴厲。
「真的嗎?哥哥要教我變成一個忍者嗎?」
不過原本還在因為鼬的冷臉而傷心的左助,反而是對母親不太贊同的鍛煉修行,很感興趣。
一下子,就沖散了那股害怕和小心翼翼。
他很是期待的問著,抓住鼬放在桌子上的手腕,「可是母親說,要等我到了五歲的時候,才開始教我。」
「她說太早開始接觸這些的話,對我不好。」
「難道我現在就可以開始,變得跟你們一樣強嗎?」
看著左助這期待的樣子,鼬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氣,「當然,作為宇智波的一員,你有著其他人都羨慕的天賦。」
「哥哥當初在你這個年紀,已經開始鍛煉,並且學習提煉查克拉了。」
「作為我的弟弟,你絕對可以做到。」
他很有自信,自己的弟弟不會比自己差。
雖然說,沒有任何證據,但他心中莫名就是有著這份了解。
「太好了!」
左助對此很是開心,「那我們什麼時候能到新家?」
鼬將計劃之中抵達的時間告訴他。
而左助坐在他旁邊,已經完全忘記剛才哥哥的冷臉和呵斥,滿臉期待和高興的想著到了新家以後,哥哥要親自教自己成為忍者的事情。
「可是……你真的有時間嗎?」
不過就在這時,另一邊的阿爾托莉雅表示懷疑,「我們不是抵達京都城,穩妥下來之後,便要出發前往邊界嗎?」
這個問題,她並未沒有避諱左助。
瞬間,原本興高采烈的左助安靜下來,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盯著鼬,等待著他的回應。
而鼬的臉色亦是僵住。
剛才見到左助嬌氣流淚的樣子,他一急之下,竟是忘了還要前往戰場的事情。
不過面對左助直勾勾的眼神,鼬心中各種思緒浮現,最終平靜開口,承認了前往戰場的事情,「確實,到時候我應該是沒有時間教導你。」
但還沒等左助臉上給出其他如失落、生氣的情緒,他就再一次開口,「沒辦法,那不如就在這一路上教你吧。」
回去以後沒有時間,但這路上還是有些許空閑的。
只要每天快點把族人們傳遞過來的訊息看完做出批復,就能夠抽出時間教他。
「誒?」
左助的嘴中發出茫然的聲音,臉上的神情就像是多變的天氣一般,極為豐富。
眼眶周圍還有著淚痕,嘴上因為听見可以開始修行的笑容,在得知哥哥到了新家以後,還有著其他事務而頓住。
可失落的神情還未完全展開,面對鼬一句在這路上就開始教導的言語,他又有些錯愕。
「今天有些晚了,那就明天開始吧。」
鼬輕聲說道,「從明天起,我開始正式教導你如何成為一個忍者。」
「如果母親反對的話,你就說,這是我作為族長下達的命令。」
「不過你每日從你們的馬車過來的時候,不允許私自行動,每一次都需要由姐姐帶著你。」
隨著在位時間越長,鼬越能理解父親當初的不易。
不管是常年不在家,又或者是被母親嘮叨從小鍛煉自己的事情,甚至是他竭力反對與木葉動用武力的事情,他都一一能夠理解。
所處的地位不同,考慮的事情亦是不一樣。
就如一開始,自己只想要讓家人安好的願望一般。
不知不覺間,這個願望也已經膨脹龐大了數十倍,變成了希望家族安好。
若自己不是身為一族之長,或許陪著左助玩鬧,嬉戲,甚至是教導他,都是一件極為正常的事情。
更不會因為他吵著鬧著要與自己做同一輛馬車,就變了臉色。
可惜的是,自己現在是族長,一言一行都會給族人造成影響。
同時,自己亦是失去了陪伴家人的時間,失去了作為一個哥哥對于弟弟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