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錘煉法嗎?」
京都城,
大名府,
遼闊圓形湖池的湖心亭中。
「是的,夏晴殿下。」
坐在阪本夏晴和阪本雨生的對面,滄田衫渾身已被汗水浸濕,渾身髒兮兮就好像幾天沒有洗澡的模樣,完全不似一個極其注重儀態的貴族。
而事實上,他確實是接近半個月的時間沒有進行過洗漱。
拋棄了普通的馬車,滄田衫在木葉雇佣了專門用于趕路的忍獸,以極快的速度趕回京都城。
回到城中的第一時間,他便被守城的士兵帶到了大名府,連家門都沒有來得及踏入一步。
「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嘛。」
阪本雨生的目光從大哥手中拿著的卷軸上移開,「這種東西,真的能讓普通人的體魄變得強大,從而超過普通人嗎?」
「應該是有用的,你沒有練武的基礎,所以不明白這其中的門道。」
阪本夏晴搖搖頭,認真記下了手中卷軸上的內容,將其置于桌面上,站起身。
「按照鼬族長的意思,這僅僅只是激發氣血的知識。」
滄田衫極為難受的用著絲綢手巾擦拭著臉上的汗水,「其他的知識,需要等那些人學成歸來之後,才能口口相傳,教導給其他人。」
「這種錘煉法在學習時,需要旁邊有人親身指導和指正,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我親眼看著一個高高壯壯的武士,不到幾分鐘時間,就像是被吸干了血液一樣,整個人枯瘦下來。」
阪本夏晴剛打算起身嘗試的動作听到這番話,直接頓住了,神色略顯遲疑,「幾分鐘?」
「當時我沒有留意時間,不過真的很快,肉眼可見一個人就瘦下來了,然後跟死了一樣躺在地上。」
滄田衫繼續解釋道,「鼬族長說,力量不可能無緣無故產生。」
「但後續可以通過藥物、食物的進補進行恢復,那個被吸干的人在藥物的作用下,很快恢復過來。」
「那些武士、力士在學習之後,似乎都有所收獲,目前來說,暫時還沒有死人,應該沒有如鼬族長所說的那般危險。」
當時宇智波鼬一直強調這種錘煉法很危險,但直至目前,那八個人都活得好好的,甚至很熱衷于鍛煉,這讓他對于一開始那番警告的話語,比較懷疑。
「是嗎?」
阪本夏晴盯著桌子上的卷軸看了有一會兒,朝著湖心亭外等候的家臣喊了一聲,「叫一個護衛過來。」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忠心點的。」
「是。」
很快,隨著家臣的回應,一個身著鎧甲的護衛緩緩走進湖心亭中。
「夏晴殿下,雨生殿下,滄田家主。」
護衛走進湖心亭後,低著頭,恭敬的喊著每一個人的稱謂。
坐在主位上,阪本夏晴將手中的卷軸丟過去,「把鎧甲月兌下來,然後試試。」
而旁邊,阪本雨生和滄田衫都未曾言語,只是默默的看著這護衛接過卷軸,細細研讀之後,在他們的眼前褪去了身上的鎧甲,緩緩擺開動作。
良久,他們便能感受到一股熱氣從這護衛身上傳出,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如潮起潮落的水流聲。
「看起來很簡單嘛。」
阪本雨生疑惑的轉過頭,看向旁邊的大哥。
他從小體弱,不懂武,只能看得清楚這表面上有什麼變化,但內在代表著什麼,就不清楚了。
「他身體內的氣血確實是在流動。」
阪本夏晴眼眸一眨不眨的盯著這護衛,「不過關于這一點,大名府古法之中的一些武士傳承里,也有記載過,認真學習的話,我也能做到。」
「這沒什麼了不起的,短暫激發氣血以提升身體機能,古時候的武士亦是能做到,但單憑這個可比不上忍者。」
「至少,這跟宇智波鼬當時表現出來的不一樣。」
他的語氣里頗為有些不滿。
激發氣血以提升身體機能,古時候的武士同樣可以做到,但這是有極限的,且……極為短壽。
一個修煉劍道多年,被稱之為‘劍聖’的武士,輕而易舉就在戰國時期被一個忍者摘去頭顱,這兩種體系之間的起點和終點都太過于懸殊,根本沒有可比性。
當時宇智波鼬于他面前表現的,根本不是這個模樣。
那更像是一尊武神、一尊怪物,舉手投足間給人一種能輕而易舉毀滅城樓的壓迫感。
且比之當時,宇智波鼬身體內傳出的氣血鼓動之聲,眼前護衛的氣血流淌就好似那涓涓細流的小溪,若不是這湖心亭足夠安靜,若不是幾人都屏氣凝神,還真不一定能听得見。
「當時,我記得宇智波鼬讓他們將氣血推動至這個地方。」
滄田衫細細回憶著當時宇智波鼬指導每一個人時的動作,輕輕伸手,點在這護衛的身上,「按照我後來詢問他們每一個人的感受。」
「他們說這里有一口枯井,要用氣血將這里沖散、打通,讓這里納入氣血活動的範圍,開發人體潛藏的力量,才能達到錘煉的效果。」
「只不過,這個過程需要堅持,且源源不斷恢復氣血的藥物進行補充。」
第一次學習時,他什麼門道都沒有看出來。
但奈何,他身份不同,完全可以在事後,對那些試驗品進行盤問,詢問細節。
而關于這些細節,他自然是記得清清楚楚。
「你試試。」
毫不猶豫,阪本夏晴冷聲命令著這護衛,「將氣血推到滄田家主剛才指著的地方。」
身處于錘煉的過程,這個護衛沒有辦法言語,但他是能夠听得見外界的聲音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還是依照著命令進行行事,嘗試著推動氣血,流淌于經絡之中,朝著身體被點著的地方。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身上被激發躁動的氣血越來越難以控制,直至……
砰——
宛如西瓜被踩碎時的‘噗呲’聲響起。
滄田衫呆呆的望著面前站著的半截身子,而自己的手臂還高舉著,手指點在那半空之中,微微顫動。
鮮血、碎塊、黏液……
各種各樣的東西在剛才那一瞬間濺撒在他的身上,讓他的身體僵住。
身上,還能感受到那些血液、碎塊上的溫度。
很燙,很黏稠,就好像是用黏稠的溫熱女乃液洗了一次熱水澡一般,如果忽略那猩紅的顏色和撲鼻的血氣味兒的話。
——
嘴里發出不知道什麼音節,滄田衫想要喊叫出來。
他甚至能感覺到剛才這護衛爆開時,還有幾滴鮮血鑽進了口腔中!
干嘔感、惡心感,滄田衫本能想要叫出聲。
但突然,他的耳邊響起了阪本夏晴興奮的聲音。
「有用,有作用啊。」
「剛才那一瞬間,他的氣血全部朝著你指的那個地方涌進去,這個地方很特殊嗎?我記得……按照人體結構圖所記錄的內容,這里應該什麼都沒有才對!」
「再叫過來一個護衛,我們再試試!再試試!」
這個聲音很興奮,難掩其中的期待。
而隨著其言語在滄田衫而耳中越來越清晰,逐漸印在腦海里被分析出對應的內容後,他內心的那種恐懼和不安,忽的減少了不少。
本來已經張開口打算喊出來的聲音頓住。
滄田衫的目光呆呆望著面前的半截身子,最終,他沒有喊出來。
「髒死了,夏晴殿下,我想我需要先清洗一下。」
滄田衫帶著嫌棄的聲音響起,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至于要喊出來,不至于要產生恐懼,死了個試驗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