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楊愷都沒有急著去找周余達,反正對于他來說,周余達其實並不是一個必殺的目標。他留在這里,只是要順道多殺幾個漢奸而已,不一定非是周余達。
既然周余達現在不容易下手,那可不能便宜了別的漢奸。
反正上海灘的漢奸有的是,而且這一次,楊愷決心了要在上海灘鬧出個大動靜,讓這些漢奸們都聞風喪膽,所以他換了一個方式,不是暗殺,而是明殺。
于是這幾天,楊愷帶著單稜,開始出入上海灘的各大公共場所,刺殺那些為日本人賣命的漢奸走狗。上至市長,下至流氓,只要是讓他們遇到了,那就是一個死。
今天是大漢奸XXX為日本人賣命,在演講會上被人當場槍殺。明天,小流氓XXX欺壓百姓,侮辱婦女,被人割了命跟,暴尸街頭。上午,鬼子憲兵隊隊長被人割了腦袋,掛在了憲兵隊的大門口。下午,就是華東軍司令一家被滅了門,
一時間,上海灘里風聲四起,大家都知道上海灘最近出來了一對雌雄殺手,男的英俊瀟灑,女的貌美如花,他們嫉惡如仇,專殺漢奸流氓。一時間,上海灘的漢奸流氓們一個個人心惶惶,他們不知道這對雌雄殺手下一刻的目標會不會落到他們頭上,連街上的小偷都少了不少,生怕為了一個錢包丟了自己的腦袋,那可太不值當了。
而上海灘的老百姓們則是一個個拍手稱快,他們早就受夠了鬼子和漢奸,流氓們的欺壓,今天,終于有人站出來幫他們報仇,幫助他們鏟除這些漢奸和鬼子了。這對雌雄殺手在他們心目中簡直就成了關二爺再世,甚至有人在家中都供奉起了他們的畫像,都說只要雌雄殺手在上海灘一天,這上海灘的鬼子和漢奸們的日子就長不了了。
而這一段時間,最痛快的就是單稜了,她從來沒有體驗過這樣快意恩仇的日子。以前跟著師父池鐵城的時候,她從來都是只能躲在角落里暗殺目標,甚至還經常會為了接近目標,或者給師父創造下手的機會,而不得不出賣自己的色相,用自己的身體來引誘目標,盡管她一直有戒備的保護著自己,但這樣的方式她一直覺得很羞恥。
而現在,她跟著楊愷根本不用那麼多的伎倆,想殺誰就殺誰,即使是鬼子的憲兵司令,他依然可以帶著她赴龍潭闖虎穴,在鬼子的眼皮子地下槍殺對方,然後從容而去。
這簡直就是李白詩里的大俠啊!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單稜覺得,這些日子才是她有生以來最暢快最過癮的日子,與這些日子相比,此前她的那些暗殺生涯簡直就像是躲在老鼠洞里偷偷模模,不堪一提。
「哥,剛才我又殺了六個鬼子,太過癮了。」單稜激動的擦著手里的狙擊槍,難以掩飾的興奮心情,對楊愷說。
楊愷笑笑︰「這算什麼,等有一天你跟我去了真正的戰場,那里有成千上萬的鬼子等著你去殺,那時候你才知道什麼叫過癮。」
單稜听了這話卻並沒有接話,而是問了一句︰「哥,那我們明天殺哪個?」
楊愷說了句︰「明天我們該去找周余達了,殺了周余達之後我們就必須馬上離開上海,回部隊上去了。」
單稜愣了一下︰「為什麼?這里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回到部隊上去?」
楊愷說︰「因為我是一個戰士,當然要到最大的戰場上去殺敵人。」
「可是這里不比戰場上好嗎?在這里我們同樣可以殺鬼子,殺漢奸,我還可以每天和你在一起,可是如果回了部隊,我們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天天在一起了。」單稜撅著嘴說。
是啊,等到部隊上就不能像現在這樣,日日,夜夜和單稜在一起了。
部隊上有領導,有戰士,還有……孫小娥。
楊愷不說話了。
單稜放下槍,像一只乖巧的小貓一樣,湊過來討好的說︰「哥,咱不回部隊了好不好?就留在上海灘,或者你想去哪個城市我就跟你去哪里好不好?」
楊愷無言以對,單稜看他不說話,就輕輕用身子在他臉上蹭了一下,然後柔聲在他耳邊說︰「哥,只要你答應我,你以後要什麼都行,好不好?」
……
楊愷抓住了單稜的肩膀,認真的說︰「傻丫頭,部隊我是必須回去的,這里雖然好,但暫時我還不應該屬于這里,現在我必須回到部隊去,等趕跑了鬼子,那時候我才能考慮自己的事。」
單稜不說話了,兩只眼楮一直盯著他,看的楊愷心里直發毛。
這天晚上,單稜出奇的主動,一直到楊愷堅持不住舉手投降,這才放過他,趴在他的胸膛上很快睡去。
可是半夜楊愷醒來,卻發現這丫頭坐在床頭抽煙,煙灰缸里已經扔了一大堆煙蒂。
「丫頭,怎麼不睡?」楊愷從背後伸出手,抱住這個年輕而富有活力的身體說。
單稜身子顫栗了一下,把手里的煙蒂摁滅在了煙灰缸里,說了句︰「沒事,做了個噩夢,就睡不著了。」說著扭頭在他額頭吻了一下︰「親愛的,你先睡吧,明天你還要殺周余達呢。」
這一夜,楊愷睡得格外的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大亮了。
而身邊的單稜卻已經不知去向,他最初以為她是出去買早點了,可是洗漱完以後,卻還是遲遲不見她歸來,這時候才終于意識到不對勁了。
再想想昨晚上單稜的異常,以及昨天兩個人的對話,再看看房間里,那把這些天來和單稜形影不離的狙擊槍已經不在,楊愷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他沒有再等單稜,收拾了一下房間之後,獨自一人朝周府走去。
半個小時後,他已經站在了距離周家不遠的一個公用電話亭里,拿起電話,他撥通了周府的電話。
「周公館嗎?我是長崎大左的副官,長崎大左的公子近日沒有見到周小姐,十分想念,想請周小姐吃個便飯,半個小時後請周小姐在家等候,我們會派車過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