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稜和李北筏兩個合計到最後,決定不等師父池鐵城到來,他們先動手。
因為剛才李北筏在外邊听到兩個鬼子軍官的對話,說明天就要把這個鐘子元送到廣州。如果今天再不動手的話,那就要再追到廣州去了。
兩個人已經從北平追到了這里,不想再追到廣州。
然後兩個人又確定了行動方桉,決定由單稜偽裝成酒店的服務生,假裝給鐘子元換床單,想辦法混進房間下手。而李北筏會在一側照應,幫她清除一些障礙和突發事件。
在單稜之前,李北筏已經提前行動,埋伏在了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從那個房間可以看到4036房間的門口。
單稜走出房間,徑直推著小車朝4036房間門口走去。
4036房間門口,兩個鬼子士兵扛著槍正站在那里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突然看到一個年輕的女服務生推著小車過來,頓時都是眼楮一亮。
「站住!」一個鬼子抱著槍攔住了單稜,明知故問︰「干什麼的?」
單稜指了指車上的床單,再指了指4036房間。
鬼子卻並沒有馬上放行,而是用槍挑了挑車上放的床單,把床單挑的凌亂不堪,嘴里還說著︰「誰讓你來的?里邊有沒有藏槍?」
說著,還伸出一只手在單稜的腰上模了一把。
單稜如同反射一般,曾的一下就跳了出去,一只手不由自主的就放到了腰後,模住了插在那里的那把槍。
遠處躲在房間門口里看著這一幕的李北筏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連忙把狙擊槍的槍口對準了另外一個鬼子士兵。
但好在單稜只是模了一下,然後馬上就把手放回了小推車的扶手上。
而佔了便宜的鬼子士兵則是哈哈大笑︰「不要怕,不要怕,我已經搜過了,你身上沒有槍,不過等你出來以後我可以送一把槍。」
另一個鬼子也是哈哈大笑。
單稜紅著臉,咬了咬嘴唇,說了一句︰「太君,該給鐘先生換床單了。」
兩個鬼子哈哈笑著,倒也沒有再難為她,讓開一條路,單稜連忙推著小車從中間逃也似的過去了。
她沒有馬上推門,而是先禮貌的輕輕在門上敲了兩下︰「鐘先生,該開夜床了。」
不一會兒,里邊傳出一個**人的聲音︰「進來吧。」
她這才輕輕扭開房門,推著小車走了進去。
外邊的客廳里沒有人,聲音是從里邊的臥室里傳出來的,單稜隨手把房門關上,然後看了一圈,把眼楮轉向了臥室。
臥室的門開了一條縫,從這邊恰好可以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坐在床沿上,一邊抽著煙,一邊看著她。
眼神里充滿了戒備。
很顯然,這個漢奸平日里也生活的提心吊膽,以前看來沒少有人來刺殺他。
單稜沒有急于動手,畢竟外邊一牆之隔就是鬼子,如果動靜太大自己也不好月兌身。
她只是瞟了一眼,便推著小車走到了臥室門口︰「鐘先生,該給你開夜床了。」
鐘子元沒有說話,也沒有起身,依然是用戒備的眼神看著她︰「怎麼以前沒有見過你?平時打掃這個房間的張姐呢?」
單稜沒有慌亂,微微一笑︰「鐘先生,你記錯了,平時為你打掃房間的不姓張,是李嫂,李嫂今天孩子發高燒,沒有來上班,所以由我來為你開夜床。」
一句話,頓時讓鐘子元放下了戒備,笑著說︰「哦,我記錯了,是李嫂,不是張姐。」說著起身離開了床沿,但他沒有馬上離開臥室,而是走到床頭,拉開抽屜在里邊翻找著什麼。
這是最好的下手機會!
單稜眼神里閃出一絲殺意,她的手模住了身上的匕首,準備捂住鐘子元的嘴,然後從後邊給他一刀。
但她拿著匕首剛要走過去的時候,房外卻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鐘先生在里邊嗎?」
有人來了!
單稜連忙把匕首又收了起來,與此同時,正彎腰在抽屜里找什麼的鐘子元也直起了身子,轉過身。
單稜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彎腰先把零亂的床鋪整了整,把床上的床單抽了下來,然後換上新的床單,接著是毛毯,然後把床單和毛毯掖到床墊下邊,再把靠著枕頭的一角拉開一個斜角。
整個動作流暢而熟練,旁邊看著的鐘子元不住的點頭︰「小姐,你年齡不大,可是業務看起來比李嫂還要熟練啊!」
單稜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這時候,外邊的房門開了,剛才說話的人走了進來,是一個穿著制服的鬼子軍官,腰里挎著軍刀,插著手槍盒子,戴著一副眼鏡,一進來兩只眼楮就緊盯著在那里整理床鋪的單稜。
單稜不慌不忙,繼續整理床鋪,開完了夜床之後,把收下來的舊床單放回小車里,然後又在床鋪上用浴巾挽了一個花放在那里。
她整個動作流暢而澹定,看不出一絲的破綻,但鬼子軍官卻一直盯著她。
鐘子元疑惑的問了句︰「中川少左?」
那個中川少左卻並不說話,依然緊盯著單稜。
單稜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問題,不過她知道自己今天恐怕無法完成任務了,她故作鎮定的整理完臥室,然後按照順序準備進入衛生間整理。
可是她剛一只腳踏進衛生間,身子就定住了。
中川少左從後邊用槍頂住了她的後心,冷冷的說了句︰「美麗的小姐,你是誰派來的?」
單稜腦袋轟的一下,知道不妙了,但她依然強作鎮定︰「少左,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是嗎?」中川冷笑一聲,一只手用槍頂著她的後心,另一只手卻從她的後腰里抽出了那把手槍︰「一個服務生開夜床也要帶著手槍嗎?」
鐘子元頓時臉色刷白,腿一軟就坐在了床沿上,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漂亮嬌柔,業務熟練的女服務員竟然是要殺自己的殺手。
單稜的身子僵在了那里,她知道自己已經完全暴露了,可她根本沒有機會反擊,敵人的槍就頂在自己的後心上,只要自己稍有反抗,子彈就會打穿自己的心髒。
而且,現在也沒人能幫自己,北筏師兄在外邊根本不知道里邊發生了什麼狀況。
即使知道了,也不一定能突破外邊的兩個鬼子士兵那一關。
至于自己的師父水母池鐵城,更是還不知道此刻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