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听了鐵柱的話,點了點頭。
又把手里的口供,仔細的翻看了一遍。
這里面的信息量有點大,如果雲逸說的是事實的話,那這牽扯就有點大了。
不到萬不得已,賈琮也不想去捅這個馬蜂窩。
不但八大鹽商里面牽扯了好幾個,連江南甄家也牽扯其中。
甄家有太上皇做靠山,賈琮真的不想招惹,不然太上皇怪罪下來,隆慶帝也保不住自己。
只是,讓賈琮無法退避的是,這里面竟然牽扯到了自己的姑姑,賈敏的死因。
這就讓賈琮有些犯難了。
姑姑的死,自己不可能無視,即便是為了林黛玉,也不能不管。
可真要是管的話,勢必會和甄家對上,真的是左右為難。
這要是讓林如海知道了,也不知道會被氣成什麼樣子。
賈琮看向鐵柱,開口問道︰「雲逸現在在哪里,我要見見他,這份口供牽扯有些大,我必須親自去確認一下,才好決定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鐵柱道︰「國公爺,雲逸關在我們的落腳處,離這里不遠,大約有一刻鐘的路程,最近這巡鹽衙門附近多了一些陌生人,也不知道是哪方的探子。
為了謹慎起見,就沒有把人帶過來,免的提前泄露了消息,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賈琮點了點頭,這些探子,估計都是那些大鹽商們派出來的,前來打探林如海的虛實的,等著林如海出殯的消息。
這些人一個個的都盼著林如海,早登極樂世界呢。
算了,不管他們了,讓他們留著這里打探吧,等哪天自己要行動的時候,再把他們清理了。
賈琮和李彪換上了夜行服,跟著鐵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一刻鐘後,三人來到了鐵柱的落腳點。
賈琮來到了關押雲逸的房間,屋里簡陋得很,一個年輕男子,一身血漬的躺在地上。
鐵柱道︰「爺,他就是雲家的二公子雲逸。」
雲逸看到有人來了,嚇得縮在了角落里,身子在不停地瑟瑟發抖,嘴里不停的哀求道︰「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們了,求求你們不要再打我了。」
賈琮一把將他在抓了起來,盯著他的眼楮道︰「我現在問你話,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回答,如若不然,後果你應該很清楚。」
雲逸點著頭道︰「我說,我什麼都說,絕對不敢隱瞞的。」
賈琮道︰「那就好,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毒害林如海,據我所知,他對你們雲家還算比較照顧的,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雲逸道︰「毒害林如海並不是我的主意,是白家的公子白若松的主意,白家在八大鹽商中很有話語權,白若松和甄家的甄應理關系也很好,在年輕一輩中很有威信。
他們覺得林如海擋了他們的財路,而且,林如海又賴在揚州不走,所以,他們這才動了殺心,讓我利用姐姐給林如海下毒,對于這些人,我根本不敢拒絕。」
賈琮道︰「林如海的夫人,到底是怎麼死的?你再給我說一遍。」
雲逸道︰「林如海的夫人,也是被他們這些人害死的,因為林如海的夫人是賈家的人,跟甄家有些親戚關系,白若松他們特意請示了甄應理。
甄應理點頭同意了,他們才動的手,這麼做也是為了逼林如海離開揚州,奈何林如海就是不走,這才又想著除去他。」
賈琮听了,心中也是暗恨不已。
賈家和甄家,既是老親,又是世交,兩家一直往來不斷,這個甄應理竟然點頭讓他們害死了姑姑,實屬不應該。
這麼做簡直一點情分都不留,枉顧兩家幾十年的交情,當真該殺。
對于這樣的人,賈琮一點好感都沒有,已經在心里為他判了死刑,無論是為了賈家的尊嚴,還是為了林黛玉,賈琮都不可能放過他。
凡是參與害死自己姑姑的人,賈琮一個都不準備放過他們。
賈家的尊嚴,不容踐踏,敢冒犯賈家者,只有死路一條。
你們不是喜歡搞暗殺嗎?不是喜歡不講規矩嗎?
其實,老子比你們更喜歡這種沒有任何束縛的做事方法。
等著吧,老子會一個一個的收拾你們,即便是你們背後的家族,也不能幸免。
賈琮問道︰「除了白家的白若松,還有誰參與了?」
雲逸道︰「還有李家的李耀金,和張家的張富來,直接參與的就他們三個。」
賈琮點點頭道︰「听說你上午去見了甄應理,你們都說了什麼?甄應理來揚州又是為了什麼?」
雲逸道︰「甄應理也知道了林如海的事情,找我去就是問問結果,其他的到也沒說什麼,他經常來揚州找白若松,具體做什麼,我也不清楚。」
賈琮又問了他幾個問題,反反復復的問了幾遍,見沒什麼差錯,這才放開他。
雲逸一臉哀求的道︰「這位大人,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了,求求你們放了吧,我以後再也不敢害人了,一定會痛改前非好好做人的。」
賈琮一臉戲虐地看了他一眼,開口道︰「你說的這些都是一面之詞,是真是假我還不能確定,等我抓到白若松,問清楚了真假再說。
若是你說的都是真的,我會考慮放你一馬,若是假的,哼哼••••••。」
雲逸信誓旦旦的道︰「大人放心吧,我說的絕對都是真的,沒有半句虛言。」
賈琮深深的看了雲逸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
三人來到了鐵柱的房間,鐵柱問道︰「國公爺,這小子怎麼處置?你不會真想放了他吧,這家伙可不是個善茬。」
賈琮冷笑道︰「放了他?怎麼可能呢?這小子已經沒有用處了,既然他壞事做盡,那就送他歸西吧,把他弄成意外身亡的樣子,不要讓人起了疑心。
另外,這小子已經說出了雲家藏匿賬本的所在,今天晚上我們三個人走一趟,先將賬本拿回來,至于其他事情,等回來再說。」
李彪道︰「國公爺,這種小事哪用得著你親自出馬,我一個人去拿回來就行了。」
賈琮笑道︰「好久沒有參與行動了,就當是活動活動手腳吧,走吧,早去早回。」
三人出了院子,有鐵柱帶路,趁著夜色,向雲家大院趕去。
很快,三人就出現在了雲家附近。
現在已經臨近子時,大多數人都已經睡覺休息了。
三人繞到了後院的位置,直接從牆上翻了進去,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座假山旁,找到了一個可以容納一人進入的山洞。
李彪望著黑乎乎的洞口,小聲的道︰「國公爺,雲逸那小子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啊?雲家的賬本真的在這里面?」
賈琮道︰「都到地方了,還糾結這個干什麼?進去看看不就知道真假了。」
鐵柱道︰「我先進去探探,等我信號你們再進來。」
片刻後,鐵柱喊道︰「國公爺,可以進來了,找到密室了。」
賈琮對李彪道︰「你守在洞口,不要進去,防備里面有陷阱。」
李彪點點頭道︰「國公爺,那你可小心著點。」
賈琮走進洞口,走了五六步,就看到了鐵柱,站在一個石門前,向自己招手。
「國公爺,這就是雲逸說的密室,我已經下去看過了,里面全是一箱箱的銀子,應該錯不了了。」
「走吧,先下去找賬本。」
說完,賈琮抬腿走了進去,再往里就是一條斜下的通道,這是一個地下密室。
來到密室,點亮了牆壁上的油燈,整個密室亮堂了起來。
賈琮看著一箱箱的銀子,也不由得咂舌,這起碼也得幾十萬兩銀子,這些鹽商們一個個的還真是富得流油。
賈琮在角落里,打開了暗格,從里面拿出了一個賬本,仔細翻看了一下,就收進了懷里。
隨後,又從里面拿出了一摞銀票,賈琮看了一眼,數都沒數,就收了起來。
拿著火折子,照了照,里面再沒東西了,這才把暗格關上。
鐵柱道︰「國公爺,這里還有幾箱子黃金呢,我們要不要帶走?」
賈琮看了看道︰「算了,我們三個也帶不走,再說我們也不缺錢,不要多生事端了,若是查抄雲家的話,我們倒是可以把這里隱瞞下來,再找機會運走,先回去再說吧。」
兩人回到上面,將石門合攏,里面光線很暗,不知道的還真的發現不了。
三人匯合以後,悄沒聲息的離開了雲家。
吩咐鐵柱,連夜將雲逸處理了,自己帶著李彪回到了巡鹽衙門。
賈琮沒有驚動別人,悄悄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爺,你怎麼才回來啊?」
襲人听到動靜,披著衣服起來,幫著賈琮寬衣。
賈琮道︰「嗯,有點事情,多耽擱了一會,你怎麼還沒睡啊?」
襲人道︰「怕爺回來沒人伺候,就在床上歪了一會,等著爺回來呢。」
自從二個人圓房以後,襲人對賈琮照顧得更加盡心了,心里、眼里全都是賈琮,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賈琮的身上。
溫柔和順,柔情似水,似桂如蘭。
讓賈琮體會到了,什麼是真正的溫柔鄉。
體會到襲人的妙處,習慣了襲人的服侍,賈琮都感覺有點離不開她了。
賈琮輕輕的把襲人摟進懷里,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溫柔的道︰「以後我晚上再出去的時候,就不用等我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回來。
萬一我有事給絆住了,趕不回來,豈不是讓你白等了一晚上?」
感受到賈琮的關心,襲人笑道︰「我本來就是服侍爺的,多等一會又算得了什麼呢,萬一爺回來了,連個服侍的人也沒有,那怎麼能行呢。爺,我們早點休息吧。」
賈琮笑了笑,俯身將她抱起來,往床邊走去••••••。
••••••
第二天一早。
賈琮吃過早飯,將雲家的賬本,仔細的翻看了一遍。
上面全都是答復關系,賄賂官員的清單,數目不是很大,作用有限。
畢竟雲家並不在八大鹽商之列,規模小了不少。
真正和官府關系密切,相互合作,相互勾結的,是那八大鹽商,那些人才是真正的有錢人。
至于如何對付雲家,賈琮將這個決定權,交給了林如海。
畢竟,林如海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來到林如海的房間,將雲逸的供詞,和雲家的賬本,一起交給了林如海。
「岳父,雲家的二公子雲逸,已經被我的人抓住了,昨天夜里突擊審問了一下,雲逸已經全都招供了,這里是他的供詞,你還是自己看吧。」
林如海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做事效率還真的夠快,一天的時間,就全都辦妥了,看來是用心了。
伸手接過供詞,仔細地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忍不住怒罵道︰「畜生,牽連無辜,當真該死。」
賈琮見狀勸道︰「岳父,暫且息怒,氣壞了身體,只會讓這些人高興,既然事情已經如此了,我們也沒有能力挽回,能做的就只能替姑姑報仇了。」
林如海強忍著怒氣,點了點頭,壓下了心中的怒火。
翻看了一下雲家的賬本,疑惑的問道︰「雲家的賬本,怎麼在你手里?」
賈琮笑道︰「那個雲逸被折騰怕了,一股腦的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我連夜去了趟雲府,把賬本取了回來,想看看有沒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林如海贊許的看了賈琮一眼,這小子還真的是雷厲風行,做事干淨利落。
「那個雲逸呢?現在如何了?」
賈琮道︰「今天早上,會被人發現意外身亡。」
林如海愣了愣,心中感嘆,這個女婿真的是心狠手辣,這動作也太快了。
「也罷,這小子也是罪有應得,其他人你打算怎麼做?」
賈琮想了想道︰「岳父,雲家要不要滅了他們,這個由你來決定。至于,參與害死姑姑的三個家伙,我不打算放過他們,我會讓他們無聲無息的消失。
明知道姑姑是賈家人,還敢出手加害,這是對我賈家的蔑視,是對我賈家尊嚴的踐踏,絕對不容放過,就連他們背後的家族,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