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快出來看看,看我們堆的雪人像不像?」
晴雯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來,伴隨著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昨日忽降大雪,一直下了一天一夜,到了清晨方才停止,院子里的雪足足有一尺多厚。
在內地一般是見不到這麼大的雪的,幾個小丫頭們,一大清早就興奮的跑到院子里瘋玩,打掃院子里那厚厚的積雪。
賈琮見她們玩的開心,也沒有打擾她們,還是留在屋子里更舒適一些。
由于知道這邊冬天比較冷,賈琮準備的非常充分,除了砌上火炕之外,還讓商隊帶來了幾個大鐵爐子,專門配上了鐵煙筒。
爐子里的炭火燒得正旺,屋里暖洋洋的,一點都感覺不到冷意。
賈琮和韓念慈,正坐在鐵爐子邊上,研究著一個泡酒的藥方。
听到晴雯的聲音,韓念慈笑道︰「侯爺,晴雯叫你呢,快出去看看吧,不然一會就要進來拉你了。」
賈琮站起身來,笑了笑道︰「晴雯這丫頭一點也閑不住,前幾天還慫恿著我去草原上打獵呢,幸虧沒答應她,不然在外面遇到大雪,還真是夠受的。」
韓念慈也站了起來,拿過來一件紫色的貂皮大衣,給賈琮穿上。
這件貂皮大衣,通體紫色,沒有一根雜毛,是晴雯一針一線縫制出來的,那做工簡直完美的無可挑剔。
就連韓念慈見了,也是嘖嘖稱贊,說晴雯這丫頭平時大大咧咧的,想不到這針線活會做得這麼好,可用天衣無縫來形容。
韓念慈幫賈琮整理了一下領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三爺穿上這件貂皮大衣,看著更增加了幾分貴氣,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位翩翩貴公子。」
看著韓念慈那溫柔的笑臉,賈琮鬼使神差的伸手抱住了她的笑臉,湊過去親了一口。
韓念慈的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通紅,雖然兩個人也有過親密的接觸,這般的親吻卻是第一次,心里一時間如小鹿亂撞,甜蜜無比。
「侯爺,小心讓晴雯進來看到。」
賈琮哈哈笑道︰「本侯爺讓你也沾點貴氣,走吧一起出去看看,也順便透透氣,外面雖然冷點,但是空氣卻比屋里清新。」
「嗯,我听侯爺的。」
韓念慈答應一聲,轉身拿了一件雪白的狐狸皮大衣,穿在了身上。
賈琮上前幫她把圍領也給系好了,兩人一起走出了房門。
來到院子里頓時一個激靈,卻也精神了很多。
晴雯見賈琮和韓念慈一起出來了,連忙跑了過去,埋怨道︰「侯爺,怎麼待了這麼久才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里面干什麼壞事呢。」
韓念慈早就習慣了她的性子,笑了笑也不以為意。
晴雯穿著一身火紅色的狐狸皮大衣,小臉凍的紅紅的,更讓她增添了幾分的艷麗,在這雪白的天地里,就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
賈琮抓住了她的小手,冰涼冰涼的,連忙幫她焐了焐。
一臉關心的道︰「怎麼這麼涼啊,小心凍壞了。」
見侯爺如此的關心自己,晴雯心里甜絲絲的,嘻嘻笑道︰「沒事的,在外面活動著,倒不是覺得很冷,侯爺,快看看我們堆的雪人,好不好看。」
旁邊的春夏秋冬四人,全都是一身的白色狐狸皮大衣,也在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在她們身邊有個胖都都大雪人,弄的倒是有模有樣的,連五官都凋刻上了,看來還真下了一番功夫。
「做的確實不錯,挺好看的,不過這五官這麼弄不怎麼明顯,眼楮最好弄成黑的,再弄個紅蘿卜來當鼻子,就更好看了。」
夏竹疑惑的道︰「侯爺,真的假的啊,你可別湖弄我們啊?」
賈琮笑道︰「這有什麼好湖弄的,弄上看看不就知道了,看本侯爺給你們露一手。」
晴雯道︰「三爺你行不行啊?要不我們自己來吧。」
賈琮道︰「什麼叫行不行啊,那是肯定行,你們看著就行了。」
回到屋里,選了兩塊差不多大小的石炭,又拿了半個紅蘿卜,用刀削了幾下,來到雪人身邊,將紅蘿卜插在了鼻子的部位。
又將兩塊石炭,按在了眼楮上,用雪將周圍掩住,形成了兩個圓圓的黑眼珠。
賈琮倒退了幾步,打量一下現在的雪人,笑呵呵的道︰「怎麼樣,現在是不是不一樣了?」
晴雯道︰「雖然看著靈動了些,但是這個鼻子怎麼看著這麼怪呢?」
賈琮捏了捏晴雯的鼻子,笑道︰「你們要是在外面待的久了,你們的鼻子也會凍成紅鼻子的。」
晴雯一把拍掉了賈琮的手,翻了個白眼道︰「瞎說,我們的鼻子就算凍紅了,也不會那麼丑的。」
幾人說笑間,就見二丫從前面過來。
「侯爺,鐵柱隊長找您有事,在前面書房等著您呢。」
賈琮點點頭,對晴雯等人道︰「你們繼續玩吧,我去看看鐵柱找我什麼事。」
晴雯道︰「侯爺,要是出去別忘了喊我們一聲啊。」
「嗯,知道了。」
通過旁邊的月亮門,來到了前面的書房,鐵柱起身道︰「屬下拜見侯爺。」
賈琮擺了擺手道︰「不用多禮,說說吧,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鐵柱道︰「侯爺,最近幾天我們院子附近,出現了好多陌生人,應該是來監視我們的,只是不知道是哪個勢力的,我們也不好出手。」
這件事情賈琮也發現了,只是並沒有太在意,他懷疑是蠻族那邊派來的人。
或許洪泰知道了是自己殺了老奴的事情,這才派人過來監視自己,或者想暗殺自己?
賈琮琢磨了一會也沒有琢磨明白,干脆不想了,這里是邊疆,不是神京城,沒有那麼多顧忌。
「鐵柱,讓人找到他們的下落,將他們一網打盡,不管是誰的人,都給我清楚干淨,做完這件事後,將整個廣寧城給我梳理一遍,除了軍方之外的所有勢力,全部給我一掃而光。
我們會在廣寧待上幾年,我需要一個干干淨淨的廣寧城,趁著今年冬天沒什麼事,讓親衛們配合你們,將這件事給我做了。」
鐵柱起身行了一禮︰「是,侯爺,屬下尊令,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將廣寧城清理干淨。」
賈琮點點頭道︰「去吧,記住,這里是邊疆,不是神京城,沒有那麼多的顧忌,誰敢向我們伸手,就剁了誰的狗爪子,盡量查出幕後之人,將他連根拔起。」
「侯爺放心吧,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一定不會讓侯爺失望的。」
鐵柱再次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賈琮想了想,拿起筆來寫了一封手令,招來一名親兵,道︰「劉二,你將這封手令送去軍營,交給張大奎,讓他按照手令行事。」
「是,侯爺,屬下尊令。」
張大奎看了劉二送來的手令,不禁搖了搖頭,居然是讓屬下去街道上打掃積雪。
這位侯爺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還好自己提前讓人把軍營的積雪清理了出去。
當下召集千總和百戶,宣讀了賈琮的手令。
「各位,侯爺送來了手令,讓大家率領隊伍,去城里清理積雪,先從侯府周圍開始清理,然後分成兩路,一路往總兵府清理,一路往城門方向清理。」
「末將遵令!」
這沒什麼好說的,侯爺讓干那就必須得干,這位小爺可是個說一不二的主,敢不听話,肯定倒霉。
眾將立馬帶隊出了軍營,工具不夠用,只能自己想辦法去借,雖然是去干活,也沒有人有怨言。
原本冷冷清清的廣寧城里,瞬間熱鬧了起來,大街上到處都是清掃積雪的士兵。
賈琮侯府的周圍,早就被親衛們清掃干淨了。
士兵們來了以後,立刻分頭往總兵府方向,和城門方向清掃。
三天後,整個廣寧城里被打掃的干干淨淨,一點也看不出下過大雪的樣子,與城外的銀裝素裹截然不同。
隨著積雪一起被清理干淨的,還有廣寧城里的各個地下勢力。
這些人被不聲不響的清理干淨之後,隨著運送積雪的隊伍,將尸體運出了城外,真正的是人不知鬼不覺,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此時鐵柱正在書房里,向賈琮匯報此次行動的結果。
「侯爺,一共清理了大小勢力十二個,有七個是流氓惡霸組織起來的,沒有什麼背景,不過,他們按時給軍方中的一些人進貢,這些勢力一般都在廣寧的市場上活動。
另外五個勢力,一個是被蠻族人收買的,負責探听消息,一個是遼東節度使安插在這邊的眼線,一個是蒙古人在這邊的勢力,還有一個是繡衣衛的眼線,最後一個是廣寧副將的人馬。
監視我們的一共有三個勢力,一個是蠻族的眼線,一個是遼東節度使的眼線,一個是廣寧副將的眼線,雖然經過嚴刑拷問,也沒有得到有用的情報,最後把他們藏在雪堆里,運出城去了。」
想不到這小小的廣寧城,牛鬼蛇神還不少呢。
蠻族人監視自己,倒是可以理解,估計是知道自己殺了老奴,想要找機會報復自己。
可是遼東節度使熊建昌,和廣寧副將楊世軒,他們兩個派人監視自己,到底想要干什麼?
難道他們也是被蠻族人收買了?還是說為其他勢力服務?
監視自己,就是對自己有所企圖,這一點母庸置疑,看來要好好的查一下這兩個人的背景了。
若是真的有害自己的心思,不管他是誰,都必須想辦法除了他們。
哪怕就是牽連到一些無辜之人,也在所不惜。
「鐵柱,先查一下廣寧副將楊世軒的底細,派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跟什麼人有來往,都要給我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倒要看看這老小子,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
鐵柱道︰「侯爺放心,屬下一定會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給他查出來,看看他到底有什麼目的,遼東節度使那邊怎麼辦?」
賈琮想了想道︰「現在這個時候不適合去遼陽,等過完年再說吧,先將副將楊世軒給弄明白了,這麼多人消失,很快就會被人發覺,讓大家都小心一些,別被人給發現了。」
「是,侯爺,我會讓大家小心的,另外,這次行動,繳獲了不少東西,為了避免被發現,大部分物資都沒動,只將銀錢帶了回來,一共有三萬多兩銀子。」
賈琮道︰「嗯,這次行動算是比較完美,大家都辛苦了,每人獎勵一百兩,你拿五百兩,剩下的到韓姑娘那里入賬吧。」
「多謝侯爺!」
看著鐵柱離開,賈琮猶豫了一下,起身前往總兵府。
賀世元看到賈琮進來,哈哈笑道︰「你小子還真能折騰啊,居然讓手下把廣寧城的積雪,都給清理干淨了,還別說,你這一弄,大家都方便多了。
往年這個時候,大家都縮在屋子里取暖,沒人願意出來,外面全是積雪,現在好了,外面干干淨淨的,不影響大家的行動,倒是比往年熱鬧多了。」
賈琮笑道︰「世叔說的是,我們是軍隊,必須保證在城內運動自如,萬一有事情發生,也不影響我們快速的反應,再說城里干干淨淨的,看著也舒服。」
賀世元道︰「你想的倒是倒是挺周全的,怪不得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你卻輕松做到了,有這份心思,確實比大多數人強多了。」
賈琮道︰「世叔謬贊了,小佷也是本著有備無患,多做一些準備罷了,對了世叔,楊副將這個人你了解多少?他的後台是誰你知道嗎?」
賀世元疑惑的道︰「你是說副將楊世軒?這個人在我手下十多年了,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至于有沒有後台,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你怎麼忽然問起他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賈琮笑道︰「沒什麼事,就是和這人接觸了幾次,感覺有點看不透他,想到世叔跟他相處了好多年了,又是您的部下,這才過來找世叔了解一下。」
賀世元皺著眉頭道︰「看不透嗎?我怎麼沒有這種感覺,這人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也不輕易得罪人,單就為人來說,還是很不錯的。」
賈琮點了點頭,看來這個人隱藏的很深啊,連賀世元都沒有發現端倪。
要不是他的人監視自己,自己也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