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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1.姐,你怎麼在這里?

雖然顧雨晴說自己不小心眼,但是她再三強調自己不在乎,卻恰恰顯得她很在乎。

所以還是有點可怕的。

見陳涯不回答,顧雨晴伸出裹著黑絲的腳,隔著被子蹬他的腰。

「回答呢?不理我?不說話裝高手是吧?」

「啊?你剛才問什麼?」陳涯轉頭看她。

「……找死是吧?」

顧雨晴開始用腳在他身上踩單車。

別說,還怪舒服的。陳涯本來腰背酸痛,居然緩解不少。

「所以,你剛才問什麼?」陳涯問。

顧雨晴糾結半天,道︰「沒听到算了,你腦子燒壞了,我不跟你計較。」

笑死,我顧雨晴又不是有處男情結,一直這麼追問倒好像我多離不開他似的。

更何況……她看了一眼旁邊的路愛愛,發現依然傻不愣登的在那里小雞啄米。

要是換個人,她估計就要搬過來一起住了。

這家伙,目測的話,應該威脅度不高吧?

「你吃不吃隻果,我去給你削一個。」

「別吧,我怕你把自己手削了。」

「在你眼中,我真就是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小姐?」

「沒有沒有,我這不是關心你嘛。」

顧雨晴歪頭笑了,忽然覺得很暖心。

從16歲開始,就沒人這樣關心她了。

陳涯轉頭看她,忽然問︰「你經常穿高跟鞋,腳應該會很僵硬吧?」

顧雨晴問︰「那倒沒有,怎麼忽然問這個?」

她低頭看自己的腳。

縴縴玉指拂過去,腳背潔白,腳掌勻稱,腳趾整齊,肥瘦相宜,在黑絲里影影綽綽的更有韻味,怎麼看都挑不出毛病。

怎麼了,難道他這就膩了?這狗男人。

陳涯指了指自己的背說︰「實不相瞞,我感覺我後背很硬,不如你把腳放在我背上踩一踩,看看是你的腳硬,還是我的背硬。」

顧雨晴白眼翻上天了,被這狗男人害得白擔心一場,沒好氣地說︰

「那還用比?我這雙柔弱小腳,怎麼比得上你大烏龜殼子硬啊?」

「不要趁機說我是大烏龜,我听得懂!」

「大烏龜大烏龜大烏龜!」

路愛愛被兩人鬧醒了,擦干淨淌出來的口水,轉頭看了他們兩人一眼。

顧雨晴在踩陳涯,不過看陳涯的表情,好像還挺享受的樣子。

是她不能理解的玩法。她頭一歪,又睡著了。

陳涯轉頭又說︰「你要是覺得沒比頭,那我提議的話,不如把腳放我嘴里,看看是你的腳硬還是我的嘴硬。」

顧雨晴馬上停止了腳踩單車,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呃,我說你多少有點變態了。」

「真的嗎?」

「真的。」

「我渴了。」

「我去給你倒水。」

顧雨晴跳下椅子,跑去端了杯不冷不熱的水,跑過來把陳涯的頭抱在懷里,親自服侍他喝水。

「顧老板,是不是有點太隆重了點?」

陳涯枕在顧老板的大腿上,抬頭看上方,發現兩座山峰障目,居然看不到顧雨晴的臉。

「大郎,吃藥了。」顧雨晴擠眉弄眼。

陳涯無奈盯著她︰「你還演上了。」

顧雨晴眼楮一眯︰「不喝,還端著是吧?小涯同志,不喝就是看不起我。」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勸酒是吧?」

顧雨晴眼楮一瞪︰「他女乃女乃的,為什麼不喝?喝啊!喝啊!」

「你別這樣,我害怕……」

顧雨晴終于玩開心了,把水遞給他,他「咕都咕都」喝下去兩大口。

不咸不澹,味道真是好極了。

看著陳涯在自己懷里喝水,感覺像小狗一樣,她眼楮笑眯眯地彎成了兩條縫。

也不是壞心眼,她覺得陳涯一直這樣躺著,脆弱,任自己擺布,倒也不差。

照顧起來很有成就感。

就在這時,路愛愛頭一歪,倒在了床上。

「她這兩天真的沒怎麼睡嗎?」陳涯問。

「嗯。」顧雨晴點頭,「因為她擇床,在你那個地鋪上睡不著。」

「……」

陳涯好半天才整理好語言︰「那你呢?」

「我在你身旁睡的。」

「??」

正準備繼續問個究竟,忽然耳畔傳來了手機鈴聲。

顧雨晴熟稔地隨手一撈,把陳涯的手機拿在手里,並且接通了電話。

「喂,你好,我是機主的語音助理,有什麼事情請留言……哦,要來探望是吧?行啊,來吧來吧。」

掛完電話,她隨手把手機扔回去,這一切好像做過無數遍,熟練無比。

「……這兩天,我的電話都是你代接的嗎?」

「對啊,」顧雨晴轉頭理所當然地看著他,「可麻煩了,事情忒多,你們公司全都是你一個人大權獨攬,難怪天天加班。」

陳涯稍微有點清醒了,有點擔憂問道︰「游戲開發進度沒被影響吧?」

「當然有啊,按照你之前照顧小寶寶的方式對待員工,他們哪能學會自立啊?」顧雨晴滿不在乎地說。

「那……」

「我稍微教了一下,教了一點讓他們怎麼在月兌離你的情況下獨立思考,」顧雨晴說,「一開始你那兩個小兄弟還經常打電話過來問怎麼辦,我稍微教訓了他們幾句,他們現在已經學會自力更生了。」

「……」雖然不知道顧雨晴用了什麼手段,但如果能讓員工更快速度地成長起來,陳涯還是很高興的。

只是……沒有自己的話,真的能把游戲做好嗎?

「對了,他們說派了人過來探望你,馬上就到。」

「啊?噢……」

雖然不知道別家公司是不是這樣的,陳涯反正感覺十分暖心。

在床上呆了會兒,他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現在這個狀態下被人探望,是不是有幾分不妥啊?

腳邊有路愛愛蜷縮成一團躺著,身邊還有顧雨晴坐在一旁陪護。

春宵日短,暖室生香。

怎麼看都是個左擁右抱的局面。

「咳咳。」陳涯努力支起身子,「要不我去外面吧。」

顧雨晴在一旁玩手機,頭都沒抬︰「去外面干嘛?」

「這樣子,有點不成體統。」

「沒事兒,你是病人嘛。」

顧雨晴完全沒理解他的擔憂。

倒也不是陳涯矯情,本來他還想營造一個鞠躬盡瘁的領導形象。

要是讓那幫單身狗看到他現在的生活狀態,傳出去了很影響團隊士氣。

他努力掙扎了兩下,又躺回去了。

身體實在乏得很,體力不支。他現在還沒點系統內增加體能的技能。

就在此時門鈴響了,顧雨晴一邊喊著「來了」,一邊趿拉著拖鞋去開門。

陳涯左右看了看,想爬起來沒力氣,路愛愛又睡得正香搬不動,干脆把被子往她身上一蓋,裹巴裹巴弄成一團遮了起來。

然後外面就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了。」

「進來吧,他在里面。」

「他好一點了嗎?」

「之前跟死了沒兩樣,你來的剛巧,現在很有精神。」

「哦,那我就放心了……」

是路可可的聲音。

這非常出乎陳涯的意料。

他原以為,來的會是石川棟、欒清英他們。

但是轉念一想,也的確正常。

自己不在公司,那幾個人估計現在都忙瘋了,哪有時間到處跑?

想來想去,事情比較閑,跟自己又比較熟的,也就只有這個路可可了。

此時,站在門外的路可可,只感覺滿頭大汗。

里面的陳涯只能听見兩人對話,看不到現場發生了什麼。

所以他不知道,路可可此時正在感受著怎樣的威壓。

面前的顧雨晴穿著白色絲綢蕾絲睡衣,腳上穿著平底的拖鞋。

她的身高也並沒有能稱得上碾壓自己的地步,但她現在就是感覺莫名的壓力山大。

顧雨晴的氣場太強了。

自從她進門以來,顧雨晴說的話听起來好像沒什麼特別的,但眼楮一直在上下打量、審視著路可可。

那眼神如同手術刀,如同X光,如同硝基鹽酸溶液,解剖著、透視著、分解著她的每一寸皮膚和骨骼。

她站在門口,手里還提著袋水果,如同小學生听訓。而面前的顧雨晴則如同一頭獅王。

沒錯,顧雨晴是獅王,而她只是一頭貿貿然踏入她領地的幼獅,弱小無助,同時還有點不知死活。

她突然極其後悔自己接下了來探視的工作。

陳涯病倒了兩天,一開始,整個公司都亂了套。

有些人就是這樣,就跟廁所的燈一樣。他在的時候,你不覺得有什麼,等他一旦消失,你才會發現他的不可替代性。

先前公司各部門幾百人,各個員工將成果匯總到組長,組長再匯總給高層,而所有工作的終點,都是陳涯。

陳涯將這些成功處理批復後,再原路打回去,最終返給每個人。

于是,整個上下幾百人的公司,每個人都被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一開始她也沒太注意到陳涯的疲憊,只覺得理所應當,直到他突如其來病倒,她才覺得,大家未免對陳涯有點太依賴了。

第一天的混亂期過後,顧雨晴親自去了公司一趟,挨個把所有領導層,每個人都罵了一遍,罵得他們灰頭土臉。

但奇跡般的是,罵完之後,大家好像突然開竅了,一天的功夫,所有工作又開始正常運轉起來。

到了今天上午,一切總算是大局底定,于是大家又商量著,是不是派個人過來慰問陳涯一下。

商量來商量去,最後是路可可自告奮勇,提出要來陳涯家探望他。

一來是因為她目前沒啥工作,二來則是因為她對陳涯家路線熟。

于是,她就來了。

哪想得到,即使是在陳涯家,顧雨晴也和公司一樣可怕。

「愣著干嘛,進來啊?」

顧雨晴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路可可不敢怠慢,趕緊老老實實關上門,把水果放在一邊,跟著顧雨晴往里走。

該死,膝蓋還有點發軟,你給我振作一點啊路可可!

路可可在心中給自己打氣。

走進臥室,看到陳涯好端端地坐在床上,正面帶微笑著看著她,她的心情才放松下來。

就是有一點很奇怪——為什麼他沒蓋被子?

「你的好員工來看你了。」

顧雨晴一邊說著,一邊給路可可拖了把椅子過去,自己則一坐下來。

「你好,辛苦了。」陳涯禮貌地向路可可點頭。

如果不是顧雨晴在旁邊,她當場就要笑噴出來了——陳涯這麼禮貌,她還是頭一次看到。

「那個,大家都很期待你的身體早一點好起來,早一點回來。」路可可紅著臉說。

「早一點回去當牛做馬是吧?」顧雨晴在一旁不滿道。

「不是不是……」路可可一個寒噤,不敢說話了。

「別嚇著孩子。」陳涯對顧雨晴說,接著又問路可可,「公司那邊還好吧?工作沒出差錯?」

「差錯挺多的……哦,不是我出了差錯,你不在,大家或多或少都會出點毛病,但是,目前還能頂得過去。」

說完,顧雨晴又接腔道︰「要不要我代替你們老板,再過去指導一下工作?」

路可可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用了不用……」

「怎麼?嫌我太凶了嗎?」顧雨晴冷笑。

「沒有沒有……」

陳涯完全想不出,自己不在的這兩天,顧雨晴到底做了什麼。

路可可見到她,就跟耗子見到貓似的。

該不會她已經把整個公司都教了一遍吧?

「你們就是太依賴陳涯了,」顧雨晴不滿道,「之前我還不知道,去了一趟你們公司才發現,你們壓根就是把所有工作都丟給老板做了嘛,真不怕把他給累死了?」

路可可額頭汗下,連連點頭謝罪︰「對不起,對不起……」

陳涯忍不住幫路可可辯解起來︰「也不能怪他們,這個項目要做好,是不能指望別人的。」

顧雨晴沒理他。

她換了個腿蹺起來,又道︰「你在公司是做什麼的?」

路可可連忙答道︰「我是配音兼配音導演。」

「你跟他關系挺好嗎?」

听到這個問題,路可可偷偷抬頭看了她一眼。

感覺這個問題……有點來者不善啊。

「算是……比較好吧,也不能說好,就是有點好,但是也不是那種好……」

「我跟她關系挺好的。」陳涯對顧雨晴說,「她經常加班,住得也近,我經常跟她一起上下班。」

「是嗎?」顧雨晴眼楮眯起來。

路可可覺得,這就是陳涯的不對了。

誠實歸誠實,他確實是有點不知死活了。

正在此時,陳涯床上,旁邊的那團大棉被蠕動了兩下。

路可可看得很真切,那團被子如同具有生命,真的蠕動了兩下。

顧雨晴和陳涯明明也看到了,但他倆毫無反應。

「二測現在的數據怎麼樣?」

「挺好的……」

路可可回答完,那團被子又蠕動了兩下。

該死,好在意。

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團物質吸引了。

顧雨晴又問道︰「你覺得,陳涯是個怎樣的人?」

「好人。」路可可一口咬定。

「沒了?」

「沒了。」

「嗯。」顧雨晴點頭,似乎對她這個回答很滿意。

笑死,就算心里對陳涯有點好感,誰敢說啊。

看顧雨晴這樣子,絕對會被刀的。

說話間,陳涯旁邊那團物質又蠕動了兩下,並且還發出了「唔唔」的聲音。

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三人坐在原地,沉默良久。

路可可終于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其實我從剛才就很想問了,老板,為什麼……你不蓋被子?」

猶豫了半天,她還是選擇了一個委婉的提問方式。

如果那團被子真是什麼古神的設定,她一個不慎,腦子可能會融化的。

「我……圖涼快。」陳涯說。

「我也很想問了,」顧雨晴說,「你把你的小阿嬌藏起來干嘛?害羞了?」

「哈哈,什麼阿嬌?」陳涯干笑兩聲。

「金屋藏嬌啊,沒听過?嘖嘖,同居這麼久了,居然還害羞。」

陳涯擦了把汗︰「咱私底下再說這事,當著外人面呢。」

路可可知趣地站起來,道︰「呃,老板沒事就好,我告辭了。」

看來,這段關系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復雜。

她還是趕緊 吧。

她不想當神仙打架時,被波及的那個炮灰。

好在陳涯和顧雨晴也沒留客,看他們的表情,是準備在路可可走後好好處理一下雙邊關系。

「嗚嗚……」

就在路可可走到門口的時候,被團里的聲音逐漸痛苦化了。

「你再給她捂緊點,就真把孩子憋死了。」

顧雨晴站起身,說完,便當著滿頭大汗的陳涯的面,一把把被子掀開了。

「唔唔唔……」

突如其來的光線讓蜷成一團的黑發少女皺起眉頭。

長發披散,衣服凌亂,縮成一團的少女有種被侵凌的破碎的美感。

「姐……你怎麼……在這里??」

路可可不知何時又回到了房內,目瞪口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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