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不讓叛軍踏入城門半步的北山妖帝，毀滅天君。」
涂山戰場
右腳輕踏在石寬廣闊的背部，隨手擦掉嘴角溢出的鮮血，王權然不禁用力深吸一口氣，視線很是深邃。
相比兩人開戰前的雲澹風輕，王權然現在很是狼狽。
用來束發的紫金玉冠不知何時已經徹底碎裂，及腰發絲雜亂無章的鋪灑在背後，嘴角還沾染著鮮血。
母親生前制作的純白道袍如今只剩下一道道布條碎片，而穿過這些布條碎片，王權然稜角分明的肌肉上有著各種各樣的淤青。
現如今的王權然看上去與經歷了家暴的男人幾乎沒什麼區別。
但作為對手的北山妖帝更為夸張，渾身上下滿是鋒利的劍傷與焦黑的燒傷，一雙引以為傲的鐵拳此時也呈倒四十五度彎曲。
不僅如此，現在石寬已經鼻青臉腫，毫無強者風範的趴在地上。
現在的他已經被打到失去了意識，哪怕被王權然踩著都沒辦法反擊。
「我去，秦老大厲害啊，活生生錘廢了那個大塊頭！」
見王權然已經打敗了石寬，一旁模魚的涂山雅雅頓時雙眼一亮，下意識的發出了感嘆。
北山和南國是對抗人族的主力，為了將他它們收入妖盟，涂山紅紅當初可是廢了不少力，而且它們還時不時的反抗一下。
現如今，見對方最尊敬的北山妖帝被活生生打廢，涂山雅雅不知為何就是忍不住想笑。
「妖皇看守邊境，所以不能殺，但可以勒索，這次事後就讓北山交贖金吧，剛好趁這機會讓小暇和老爹把五大神藏都聚齊。」
抬頭注視著場上戰成一團的人妖雙方，心念一動，王權然體內的五大神藏瞬間綻放出不同顏色的光芒。
與此同時，他身上的各種傷勢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跟北山妖帝硬踫硬，就連我都有點吃不消。」
感知著腳下的獨特觸感，回想著先前的戰斗，王權然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啥。
石寬本就是個六邊形戰士，再調動北山一方天地之力，實力之強根本難以想象，簡直是王權然見過最強的敵人。
「天君敗了，涂山紅紅佔下風，毒皇佔上風，總的來說人族優勢大，我們該怎麼辦。」
眼睜睜的看著北山妖帝調動天地之力，再被活生生打廢，一時之間諸多妖怪紛紛面面相覷。
現如今打敗北山妖帝後，王權然已經騰出了手。
若是他再去幫助東方孤月打敗毒皇，到時候人族三大頂尖戰力圍攻涂山紅紅這個僅剩的妖皇，這特麼還怎麼打？
「這是遇到誰了？逼得小暇都用王權劍意了？」
似乎是感知到了什麼，轉頭環視著西方，王權然的心中滿是詫異。
王權然跟著大部隊走之前曾給了月啼暇一道王權劍意做保命之用。
作為劍意的主人，王權然自然能感覺自己留下的後手被激活。
這後手只是用來以防萬一的，但王權然還真沒想到能派上用場。
要知道以月啼暇現在的實力，哪怕是黑驢阿柱都已經殺不掉她了。
眼下兩族的頂級戰力大部分都集結在涂山邊境，王權然不知道還有誰能把月啼暇逼到用出後手的地步。
「石寬敗了，人族大勝！」
「人族大勝！」
可沒過多久，人族一方在見到北山妖帝被打敗後紛紛好似打了雞血一般，呼喊而出的聲音很快就是將王權然拉回現實。
雖然外界傳言秦然正面打敗過毒皇，但那一戰大部分人都沒能親眼所見。
親眼見證的只有赤霍石堂西門吹沙，東方姐妹外加面具團三人組而已。
可這次不同，親眼看到召集天地之力的石寬被王權然打廢，說出去都是倍兒有面子。
因為這是人族第一次眾目睽睽之下戰勝妖皇，而且還是調動一方天地之力的妖皇。
「殺掉石寬！」
「殺掉石寬！」
這一刻，半空中陡然間生出一道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黑氣，緊接著大部分人頓時怒上心頭，紛紛喊著要殺掉石寬。
從御妖國覆滅起，迄今已經有了足足三百多年。
當初北山十不存一的人類好似喪家之犬一般被攆回中原，隨後又繼續被追殺。
現在場上這些道士中，就有一部分是當初那批人的後代。
九世之仇猶可報，更別說才過去短短三百多年。
現如今見到石寬這個推翻御妖國的罪魁禍首已經沒有任何反擊能力，他們紛紛高聲大喝喊，讓王權然做掉石寬。
很快，一傳十，十傳百，參戰的大部分人族都怒喝著讓王權然弄死石寬，替人族先祖報仇。
「不行，石寬不能死啊！」
而見到這一幕，楊家家主楊一方，霹靂聞老家主，黑劍張老家主以及王權守塵一行人迅速飛到費管家的身旁，神色很是慌亂。
‘秦小子，石寬不能殺！’
而這一眾道盟老前輩交頭接耳過後，最終只得出一個答桉，緊接著便是迅速給王權然開始傳音，讓他收手。
作為道盟高層，他們知道從道盟秘傳中零零碎碎拼湊出的一些信息，所以他們無法像其他人一樣感情用事。
至于石寬到底該不該死？
站在人族的立場上，他率領妖怪推翻北山人族的統治，導致北山人族十不存一，任憑僅存的人族被妖王追殺而不管不顧，所以絕對該死。
但站在這個世界的立場上，人族能奴役妖怪，妖怪也能反過來殺人，兩者別無二致，都是自然。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句話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上天是公平的，不會因為你的身份就偏袒你，而是會公平的把世間萬物都當做芻狗一樣對待。
但石寬身為妖界四大妖皇之一，他有護佑一方眾生，杜絕圈外進犯的職責。
不管是哪個妖皇，一旦身死，他們所在的那方妖國就會有缺，同時對圈外的防範也會減弱。
一眾老家主也很想要石寬死，但他們不能被區區仇恨左右，而是要站在這個世界的立場來思考。
最終只能得出一個答桉，那就是石寬不能死。
「額……」
妖皇不能殺這個道理王權然很清楚，但一方是高聲大喝讓自己殺石寬的道士，一方又是自己老爹在內的一眾老人傳音，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放棄吧，我累了！」
良久，王權然雙眼一亮，終于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下一刻，只見王權然 地噴吐出一口鮮血，呈木字形倒在石寬的身旁裝死，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經的模樣。
「秦然消耗過大昏迷了！」
而見到王權然倒地，其他人也沒有多想，只當是王權然法力消耗過度，緊接著便是操起手中的法寶開始硬剛妖怪們。
畢竟正面與調動天地之力的妖皇硬踫硬，法力消耗過度很正常。
「不要緊，他已經替道盟爭光了！」
「大家加把勁，殺掉這群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