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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朕乃宣宗正統,誰敢殺朕!

話說到這個地步,百官心知肚明,太子殿下要動手了。

有人悲戚,有人振奮。

倒是朱祁玉,事到臨頭了,看著癱坐在地上的皇兄,心里百般不是滋味,終究是親生手足,腦海里又想起了曹子建的七步詩。

然而又能怎樣?

此刻叫停的話,太子威嚴何在。

皇兄和兒子。

這不是一個選擇題。

所以朱祁玉選擇沉默,只等合適的時候,打斷兒子下一道口諭,把殺上皇這件事攬到他自己身上,當一個有擔當的爹。

朱見濟放開按劍的手,他怕一個忍不住拔劍砍了堡宗。

深呼吸一口氣,走到朱祁鎮身邊,頭也不回,「興安,請錢皇後到一旁去休憩。」

興安看了一眼李 。

李 立即和兩個金瓜護衛上前。

錢皇後抬起頭,盯著李 ,冷冷的道︰「滾。」

又看著朱見濟,「太子殿下,臣妾要陪著陛下。」

眼神決然、安寧。

朱見濟揮揮手,示意李 退下。

看著地上的朱祁鎮,朱見濟道︰「僅僅是土木堡之變,還不足以成為千古笑柄,御駕親征的君王多了去,失敗並不可怕,然而堡宗陛下,北京保衛戰你做了什麼?」

「你竟然去關城下叫門,讓守將放棄抵抗,給瓦剌當起了叫門先鋒!」

「你難道不知道,如果守將真的因為你叫門而放棄抵抗,任由瓦剌鐵騎南下,北京這邊準備不足的話,會帶來什麼後果?!」

「諷刺啊!」

「我大明君王,竟然成了叫門天子!」

「此舉,我朱家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能瞑目嗎?」

「不能!」

「很慶幸,你有一個親生弟弟叫朱祁玉,他本是一個閑散王爺,可以清閑的過一生,但家國傾亡之際,身為朱家子弟,他不得不挺身而出,一肩挑起社稷重擔,你更幸運,因為大明還有一座長城,于少保于謙!」

「君臣二人臨危受命,力挽天傾。」

「北京保衛戰關系國家命運,當初你在瓦剌大營,于少保依然決然的炮擊大營,是不對你的不忠嗎?不是。」

「于少保忠誠的是大明,更是想保留你的氣節。」

這事值得商榷。

來到大明後,才知道于謙炮擊也先大營,其實是細作先傳回了消息,說朱祁鎮已經被帶離大營,所以于謙才放心的炮擊,想弄死也先。

但這不是朱見濟想要的于謙形象。

他要樹立不僅僅是只忠誠于天子的大明長城形象。

再者,這麼說也能表達出朱祁鎮不得人心。

「當今陛下和于少保並肩而戰,眾多大明將士萬眾一心,以一腔碧血守衛京畿,殉國者無以數計,浴血廝殺近三月之久,瓦剌才兵敗退走。」

「然而當今陛下仁厚,派楊善等人出使瓦剌,將你接了回來。」

「自景泰元年至今,九年來,陛下勤政愛民,嘔心瀝血,櫛風沐雨,披肝瀝膽,廢寢忘食,才將被你折騰得元氣大傷的大明打造出中興之勢,為此耗盡心血,九年了,硬是沒有生出一子一女,尤其景泰八年的春耕祭祀前,陛下甚至累得昏迷數日,如此天子,豈非我大明之福?」

說到這里,朱見濟忍不住咳嗽一聲。

朱祁玉那個欣慰啊。

在兒子話里,他覺得自己真的就是中興明君了,渾身毛孔都是舒爽的。

然群臣卻有人在憋笑。

誠然,太子殿下作為兒子的立場美化陛下,可以理解,而且說的大多是實情,陛下這些年的舉政大家看在眼里,有中興之主的跡象。

但景泰八年春耕祭祀昏迷數日,是因為縱欲過度啊……

眾臣又很感觸。

太子殿下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大家不由自主的把上皇和陛下放在一起比較,結論無需多說,當今陛下除了玩弄娼女一事上,其他方面都碾壓上皇。

何況玩弄娼女一事,大家也能體諒陛下。

畢竟任誰在面對內有孫太後和上皇,外有于謙的情況,都會有自己的發泄方式。

天子嘛,發泄方式自然是。

理解理解。

大家都是男人。

而且陛下並沒有因此大肆選秀,只是召教坊司的女子,沒讓天下的良家女子買單,換個角度想,這也是一種仁厚。

朱見濟實在沒臉皮繼續吹噓朱祁玉了。

適可而止過猶不及。

經過這麼漫長的陳詞鋪墊,此刻在群臣眼里,自己兩父子偉光正,堡宗則是亡國君。

是時候了。

朱見濟掏出金刀,在手上把玩了一圈,「大明好不容易恢復了生機,國泰民安四夷來朝,然而堡宗你在南宮不思己過,反而心懷叵測。」

「景泰八年春耕祭祀前,你以阮浪生誕為理由,賜之金刀,不外乎就是讓阮浪著人將金刀帶出皇宮,讓那些野心家擁立你重新登基。」

「你成功了。」

「石亨半夜發動叛亂。」

「但你小看了錦衣衛,也小看了我這個大明太子!」

「你不甘心,野心家也不甘心。」

「陳友、方瑛、沉煜、梁在得到你金刀後,利用各自權勢,謀劃了一場武力復闢,關鍵時刻,依然是我大明長城于少保站了出來,率領團營和親軍二十六衛協同錦衣衛、騰驤武驤四衛以秋風掃落葉之勢,蕩平動亂!」

「今日,罪臣許彬圖謀九年挖出一條通往洪慶宮的地道,將你接出皇城,按你的授意一起南下,意欲到南方去建立一個小朝廷,和大明分庭抗禮。」

「朱祁鎮,們心自問,這是一個朱家子弟該做的事麼。」

「你難道沒想過,如此一來,天下分崩離析,黎民陷入戰火流離失所,當今陛下好不容易打造出來的中興之勢,將會瞬間冰消瓦解,直至亡國!」

朱見濟深呼吸一口氣,聲音低沉,「你難道不該死?!」

看向群臣,「諸位臣工,該殺乎?」

群臣懵逼。

臥槽,這事你來問我們。

我們怎麼說?

我們不敢說!

不管上皇做了什麼,他現在是上皇,是朱家天子,是宣宗正統,他的死活是我們這些當臣子可以決斷的麼?

萬一以後被你朱家人秋後算總賬怎麼辦?

暗暗月復誹不已。

上皇是很狗,但太子殿下此舉也不是人。

你在太廟面前數列了堡宗的罪名,帶回南宮去,然後過幾天想殺就殺嘛。

暴斃就行了。

方法多種多樣,非得在群臣面前鬧這麼一出。

我們也很為難啊。

說句實在話,不管是什麼立場的臣子,被朱見濟這麼一列罪,都覺得堡宗死有余辜。

朱祁鎮慌了。

他以為朱見濟是把他的生死交給百官來論斷。

這個操作很高明。

朱祁鎮往前爬了幾步,驚恐的看向群臣,聲音慌亂語無倫次「你們不能殺朕,你們不能殺朕,你們不能殺朕啊,朕是宣宗正統,是大明天子,你們不能殺朕……」

又看向朱見濟,「朕是宣宗正統,他們誰敢殺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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