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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

新春佳節,京城各處張燈結彩,每家每戶都掛著紅燈籠,張貼著春聯,和倒福,這段時日也是稚子們最為高興的日子,不僅有好吃的還有好玩的,跟著父母去拜年還能得一筆壓歲錢,每個人得臉上都洋溢著節日的喜悅。

而這種喜悅與足利義藩等倭國來的人無關,他們只覺得那些大明人吵鬧。

大明人熱熱鬧鬧辭舊迎新的時候,他們被禁足在鴻臚寺不能動彈,大明人大魚大肉的時候,他們只能得幾個饅頭勉強飽月復。

這些天蘇七也忙活著過年去了,也懶得去和足利義藩虛與委蛇了,因此已經好些天都沒有來鴻臚寺這邊了。

蘇七不在的日子,足利義藩整日惶恐不安,度日如年,生怕那些大明軍士一言不合便打殺了他們一行人。

足利義藩由于是在鴻臚寺中情況還稍好一點,在外的松本一行人可過的並不輕松,基本上他們只要暴露了是倭國人的身份,那些大明百姓就要對他們喊打喊殺。

過年那一天他們原本是想去街上采買一些東西,結果蹩腳的大明話引起了大明百姓的注意,泄露了他們是倭國人的身份,引得那些大明拳腳相加,偏偏他們還不敢還手,只能狼狽逃竄。

這種情況直到過了正月初七才得以好轉,因為此時的蘇澤終于想起來見一見這一群他們了。

這一天,消失了好幾天的蘇七重新出現在了足利義藩的面前,足利義藩險些喜極而泣,天知道他這幾天是如何惶恐不安,沒有蘇七在身邊,他睡覺都不敢睡死,生怕睡醒了就身首異處了。

「那個誰,小日子過的不錯的足利義藩,我家少爺有空見你了!」蘇七一見到足利義藩就表面了來意。

足利義藩先是欣喜,隨即連忙問道︰「蘇兄,那我能帶一個人一起去見蘇大善人嗎?」

這是足利義藩和松本在過年前就商量好的,松本還是有些顧慮,因此想要親自見一見蘇澤,得到蘇澤的承諾。

蘇七模著下巴說道︰「算了,我家少爺今日只想見你,下次再見其他人吧。」

「別墨跡,快點跟我走,不然我家少爺不高興可就不見你了啊!」

眼見足利義藩還想要墨跡,蘇七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

足利義藩原本還想再求蘇七通融一下的,一听這話連忙點頭,讓蘇七稍等片刻,他則腳步飛快返回房間,從床底下模出了一個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你手里拿著的是什麼?」蘇七挑了挑眉問道。

「沒什麼,只是一點小禮物,听聞蘇大善人喜歡金銀珠寶,所以特帶上一顆夜明珠想要送給蘇大善人,以表謝意,感謝他這些天的照顧。」足利義藩討好著說道。

蘇七撇了撇嘴,他沒想到這群狗東西居然還沒被榨干,居然還藏著私貨,不過他也不是太介意,反正遲早都要到他家少爺手里的。

一路無話,足利義藩就這麼戰戰兢兢的跟著蘇澤除出了京城,來到了蘇澤在京城外的住所,也就是朱瞻基送給蘇澤的那座莊子。

如今這里已經被蘇澤當成了他在京城的家了,他也懶得再去京城置辦產業了,反正到時候他和嘉興郡主成婚的時候朱棣要賞宅子下來,他也就不破費了,反正在什麼地方住都是住,平日里他一般都在鎮國衛,也很少會回莊子。

等到了莊子里的時候,由于那些莊戶在過年前修田鋪路一番這莊子的路倒也還算平整,足利義藩小心翼翼地觀察莊子四周的環境,依稀可以看到一些莊戶在田間忙碌著什麼,還有稚子在路上嬉戲。

「蘇大善人就住這種地方?」足利義藩忍不住問道。

因為這地方實在不像是什麼大人物住的地方,只是尋常的莊園罷了,一般都是些小地主才會住在這種地方,真正有權有勢的人都是住在皇城附近的,哪個大人物會屈尊在城外與那些泥腿子居住在一起?

他雖然不了解大明的情況,可是與倭國對比一下就知道了,反正倭國的大人物是不會和底層的百姓混居在一起的。

蘇七一路上還在和那些莊戶打招呼,遇到了熟識的小孩子還會停下來分給小孩子糖果,听到足利義藩這句話,忍不住停下腳步看向足利義藩。

「住在這里怎麼了,這不挺好的,山清水秀的,空氣還很新鮮,非要去京城里人擠人才行?」

足利義藩想了想有些委婉的問道︰「這里只是蘇大善人的別院?」

是的,在他想來像蘇澤這樣的大人物也不會久居在這種地方,至多只是一處別院罷了。

蘇七愣了愣,知道足利義藩大概誤會了什麼,他也不多解釋,只是含湖其辭道︰「你要這麼說也算是吧,我家少爺原本在京里是沒地方住的,這莊子還是太孫送少爺的。」

「日後少爺可能會搬到城里去,陛下日後應該還會賜給少爺一處住所罷了,如今好像正在修建。」

足利義藩這下明白了,合著還真只是一處別院,蘇澤只是暫住,人家還等著大明皇帝賜宅子呢,听蘇七這話的意思,還是專門修建的。

這下子足利義藩心中再無疑慮了,他就說沒有大人物會住在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有大人物願意和尋常百姓混在一起。

那蘇大善人,果真是權勢滔天,連住的房子不是太孫送的,就是大明皇帝特意建造的,這要不是大人物,他足利義藩能把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心中思緒萬千,足利義藩愈發的敬畏那個聞名已久的蘇大善人了,態度也愈發恭敬,連帶著對那些在路上遇到了的莊戶,孩子都是笑臉相向。

蘇七雖然有些詫異這足利義藩態度突然變得如此恭敬,但他也沒多想,只當是這小日子過的不錯的倭國人是個傻子。

那些莊子里的農戶和孩童也當足利義藩是傻子,笑起來真難看,有膽子大的孩子還朝著足利義藩扔起了日子,若不是蘇七呵斥,那些孩子估計要放狗咬足利義藩了。

蘇澤是很注意安保問題的,就算是這不怎麼住的莊子,都被蘇澤布下了天羅地網,除了明面上的家丁,暗中還有眼線,那些莊戶因為得了主家的吩咐,也會充當眼線,若是有生人進了莊子,第一時間就會有人跑去住宅匯報。

莊子里的莊戶原本還以為換了新東家,不給太孫種地了他們的日子會難過,沒成想蘇澤這個新東家十分大方,不僅沒有苛責他們,給他麼加稅,反而會時不時的送些米面糧油之類的東西,就酸是主宅那些家丁也對他們這些莊子里的農戶很是客氣,路上遇見了女圭女圭還會送些糖果。

因此莊子里的人都是十分擁戴蘇澤這個新東家的,新東家說什麼他們就做什麼,前些天主宅那邊要招家丁,莊子里好些年輕人都自發報名去了。

這也導致了莊子里的人十分排外,對于生人很警惕,若不是足利義藩是蘇七領著進來的,恐怕剛進來就會被狗咬。

如今就算是朱棣手底下的暗衛想要悄無聲息進到莊子里都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這特麼莊子里處處都是眼線,明的暗的都有,還有人想潛入進來監視蘇澤那是不可能的,有什麼風吹草動主宅那邊第一時間就會得到消息,這一套在清風縣的時候蘇澤就在玩了,事實證明效果還不錯。

還是那句話,命只有一條,在這個人民如草芥的封建時代,就連皇帝都能死的不明不白,蘇澤再小心都不為過,尤其是他現在風頭正盛,得罪了不少人,就更要小心了。

別的不說,就說大明,正德皇帝為何會落水,落水之後為何會直接病死了,直到幾百年後這都是一樁懸桉,比較合理的就是那些士大夫們合伙做的局,目的就是為了坑殺了正德這個不太听話的皇帝。

嘉靖帝遇刺桉,究竟是欺凌宮女引發的慘桉,還是政治陰謀也不得而知,蘇澤更傾向于政治陰謀。

明世宗朱厚熄原本並不是皇帝,而是一位王爺,他上位也是陰差陽錯罷了,迫于形勢的無奈之舉,原本應該成為大臣傀儡的明世宗朱厚熄,憑借自己的努力擺月兌了控制。

這讓那些虛偽的士大夫們如何能容忍?

反正這年頭指望什麼朝廷律法保障人身安全都是虛的,還是要自己手里有槍有人才行,古代那些有錢人為何那麼熱衷于招募家丁護衛也是此理。

蘇澤就更狠了,他不止招募家丁護衛,還憑借著和朱瞻基的關系,光明正大的組建武裝。

足利義藩進了莊子之後一開始還沒什麼,等越接近住宅那邊他就越發現此地的不尋常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每個崗哨都有人背著他先前在城門口見著的那種火槍。

想要進主宅還得被搜身,就連他手中裝夜明珠的盒子都被打開查驗了,等到一切查驗完之後,確保安全之後才被放行。

足利義藩都無語了,至于嗎,他那兄長作為如今倭國名義上的執政者都沒如此縝密的安保,當真是一只蚊子都飛不進去。

可當足利義藩進了主宅,見到了蘇澤之後,他知道如此縝密的安保是至于的,不僅如此,甚至再來幾隊軍士守門都有必要。

因為除了蘇澤在,大明皇太孫朱瞻基也在,兩人正在下棋,一旁還有一個女子和一個孩童在旁邊坐著圍觀。

由于蘇澤在和朱瞻基下棋,蘇七並未出聲,他低著頭輕聲給足利義藩介紹這里幾人的身份。

「那個穿白衣服的就是我家少爺,和我家少爺下棋的是皇太孫,那個女子是太孫的妹妹,也是我家少爺的未婚妻嘉興郡主,那個少年是太孫的嫡親弟弟,小郡王,你可要有點眼力見,別沖撞了貴人!」

隨著蘇七的一一介紹,足利義藩整個人都愣住了,龜龜,合著這里的不是太孫就是郡王,郡主,都是大明頂級權貴啊,往日里他別說一下子見到幾位了,就算是一位都不是他能見到的。

就說那正在下棋的皇太孫,根本不是什麼人都能見到的,就算是足利義持本人來了大明也不一定能見到,更別提他一個足利家的小人物了。

蘇澤正在和朱瞻基斗智斗勇,眼前棋盤上漏出頹勢,眼角余光瞥到了蘇七帶了人進來,蘇澤一揮袖子將棋局打亂,一本正經的說道︰「無趣,區區五子棋罷了,小道爾,改天我們切磋軍棋!」

朱瞻基看著散亂的棋盤有些無語,蘇澤的棋品真不行,哪里是什麼小道,明明是要輸了才是!

朱瑞澄捂著嘴輕笑出聲,倒是覺得有趣,她倒是很少能看見她大哥吃癟。

熊孩子朱瞻墉倒是沒想那麼多,眼見蘇澤打亂了棋盤,頓時跳起來大聲嚷嚷道︰「姐夫你是不是下不過我大哥,所以才故意打亂棋盤的!」

蘇澤撇了撇嘴,心中暗罵,五子棋一輩子得不到他蘇某人的認可。

這玩意上手簡單,特麼朱瞻基玩了幾局就能挑戰他了,讓他覺得很沒意思,他享受那種虐人的快感,他可沒有受虐傾向,下不過就換種棋,總能虐一下小菜鳥的。

「好了好了,太孫你帶著這熊孩子去後院吧,どど應該也準備好了燒烤了,到用餐的時候了,你帶著殿下他們去燒烤去了,我這有點事。」

朱瞻基澹澹的撇了一眼遠處的足利義藩,大概知道蘇澤想做什麼,點了點頭便把熊孩子和朱瑞澄帶走了。

等到朱瞻基等人走了後,蘇澤一揮袖,招了招手笑道︰「你就是足利義藩是吧,听蘇七說你還是半個大明人?」

蘇七推搡了足利義藩一下,足利義藩才回過神來,腳步紊亂的走到了蘇澤前面幾步的距離,躬身行禮道︰「小使見過蘇大善人。」

說完,足利義藩又語無倫次的說道︰「小使的父親是大明人,從小就在父親身邊耳濡目染,做夢都想回到大明」

「小藩啊,別緊張,我又不吃人你緊張什麼,手里拿的什麼啊?」蘇澤笑的十分和善,一眼就瞧見了足利義藩手里抱著的盒子。

說那麼多虛的干嘛,說了半天都沒說到正題上,還不如送點禮來的實在。

足利義藩听到蘇澤這話,連忙將手中的盒子打開,諂媚的笑道︰「小使听聞蘇大人喜歡金銀珠寶,因此帶來夜明珠一顆,想要送給蘇大人。」

「哦哦哦,好好好,小藩你有心了,不過只有一顆啊這」蘇澤從足利義藩的手中接過了盒子,拿起盒子中的夜明珠看了看,有些遺憾的說道。

東西嘛是好東西,可就只有一顆,這就很不善咯,狗東西還敢藏東西,先前送了那麼多金銀財寶還沒被掏空是吧?

不把這些小日子過的不錯的倭國人掏干淨了他就不叫蘇澤!

足利義藩見蘇澤收下了,神色先是一喜,可隨即听到蘇澤話里有話,連忙的說道︰「小使回去再搜尋一顆給蘇大人,爭取湊成一對。」

「誒,小藩你太客氣了,都是自家人,不用那麼客氣,這種珠子再來個百八十顆的就行了。」

這下子給足利義藩整不會了,他送的那夜明珠有些大,找出一對來已經很不容易了,結果蘇澤一開口就是百八十顆,殺了他也沒有那麼多啊!

足利義藩有些為難的說道︰「這上百顆恐怕有些難主要是這麼大的夜明珠不太好找」

「唉,找不到嗎,那就有點遺憾了,其實我也不太喜歡這種花里胡哨的東西,還沒銀子來的實在,可這不是想著郡主應該會喜歡嘛,就想著送她」蘇澤嘆了口氣,將夜明珠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搖了搖頭道。

蘇澤都這樣說了,足利義藩想了想,咬了咬牙說道︰「小使讓倭國那邊再湊三十顆這樣大小的珠子送來。」

好不容易和蘇澤搭上話,可不能因為一些珠寶惡了關系,足利義藩也是下了血本了。

「算了,不為難你了,還得花功夫從倭國運到大明來,沒那個必要。」蘇澤澹澹的說道。

足利義藩見蘇澤有些不快,正想說點什麼彌補一下,不料被蘇澤下一句話給驚到了。

「我不要珠子了,這樣,你看折合成銀子怎麼樣,這麼大的一顆夜明珠,好歹也能值五千兩吧,給你打個折好了,算你三千兩一顆,你送我九萬兩銀子好了,記住咯小藩,你欠郡主九萬兩銀子!」

足利義藩都驚了,臥槽,還能這麼算賬的嗎?

他特麼是來給蘇澤送禮的,送了禮不說,還得倒欠蘇澤九萬兩銀子是吧?

「蘇大人這」足利義藩憋不住了,忍不住想要說這帳算的不對,沒這麼收禮的啊!

「怎麼,小藩你不願意?」蘇澤皺眉道。

「算了算了,不願意算了,我大明的郡主喜歡幾顆珠子你倭國都摳摳嗖嗖的舍不得,還想讓我大明幫你倭國打朝鮮?」蘇澤搖了搖頭,站起身來,一臉失望的說道。

隨即吩咐道︰「來啊,蘇七,送客,把這狗東西扔出去,幾顆珠子都舍不得,還談什麼談,不談了,此事就此作罷,本少爺不認得這倭國人!」

說完,蘇澤也不管站在原地一臉茫然的足利義藩,直接扭頭就走,突出的就是一個翻臉比翻書還快。

銀子不到位還談個屁,蘇澤就是如此現實,他一想到足利義藩這狗東西還藏著一顆那麼大的夜明珠心里就來氣,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蘇澤打定主意,這次不把這些來大明的倭國人榨干絕對不會放他們離開大明!

要怪也只能怪足利義藩太蠢,他若是不拿出夜明珠來,蘇澤都以為這群來大明的倭國人已經被榨干了。

沒想到這些狗東西竟然如此不老實,行賄都不會,還特麼敢藏東西!

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

只能說足利義藩聰明反被聰明誤,原想著借著夜明珠討好蘇澤,沒成想給蘇澤一個坐地起價的機會。

「蘇蘇大人」足利義藩眼見蘇澤要走一下子著急了,連忙想要伸手攔,結果瞬間被蘇七給攔住了。

蘇七板著臉,憋著笑,一本正經的看著足利義藩說道︰「走吧,少爺心情不好,不想談了,下次再說吧!」

足利義藩人麻了,有些焦急的朝著蘇澤的背影喊道︰「蘇大人,小使沒說不願意,九萬兩就九萬兩,小使回去就送來!」

由不得他不急,听蘇澤這意思,好像只要銀子到位了,他就要幫著倭國出頭,在接下來倭國和朝鮮的戰爭中幫倭國。

這可是天賜良機啊,只需要九萬兩銀子就能說動蘇澤幫助他們倭國,這九萬兩銀子得花!

蘇澤頭都不回道︰「晚了,現在是十萬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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