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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漢王去哪了?

眼看著朝堂上逐漸嘈雜了起來,負責維護秩序的王忠重重地揮舞手中的鞭子喝道︰「肅靜!」

原本康慨激昂的群臣逐漸安靜了下來,不少人將目光投向蘇澤,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現在該你上了。

股票這東西是你蘇澤鼓搗出來的,你和咱們承諾過不砸盤,咱們是相信你才會買股票的,之前也听你的通過了無煙煤不允許私下開采的決策,現在陛下要朝令夕改,你蘇澤得給咱們一個交代才行。

文臣這邊還稍有克制,武將那邊可就炸鍋了,他們不少人是看到漢王買的才會跟著去買的,要不然他們是不會給蘇澤買單的,大家總不能看著白花花的銀子打水漂吧,那都是辛辛苦苦賺來的血汗錢。

不少武將直接急了,先前說打倭國的時候武將無人發聲,都沒太當回事,現在急了之後一個個的也紛紛站出來幫腔。

你蘇澤不是想針對倭國嗎,現在咱們如了你的意,你也得給咱們把股價給抬上去,不說抬上去起碼得穩住才行啊!

「陛下,臣請為先鋒,征伐倭國!」

「臣附議!」

「倭國不臣,我大明應當興兵討伐,以壯我大明國威!」

先別管打不打倭國,總之先跟著喊兩句把蘇澤給哄高興了才行,不然這孫子還真有可能撂挑子不干。

永樂朝武勛領頭人英國公張輔牙都酸了,你女乃女乃的,這是做啥子嘛,可底下人都開始這麼喊了,張輔也不情不願地站出來說道︰「臣附議。」

好家伙,這一下子甭管到底要不要跨海遠征倭國,起碼文武百官都暫時口頭上都認了要打倭國了,起碼風向是這樣的。

蘇澤這次真的愣住了,就連他都沒想到區區希望煤業的股票會讓這些朝堂上的狗東西這麼上心。

殊不知文官也好,武將也好,大家看中的不是股票值多少銀子,而是在于股票是朝廷承認的官員合理收入,而不是以前他們私底下偷偷模模置辦的那些私產,是能傳家的。

文武百官們看中的是股票的附加價值,而不是它本身值多少銀子,起碼現在朝廷是不追究他們買股票的錢財來源的,那麼股票就相當于他們的合法產業,只要陛下不翻臉,那股票這東西便是可以傳家的合法財產。

這也是他們為何只對希望煤業的股票如此上心,卻對那些漲瘋了的清風縣股票不聞不問的原因。

這些古人其實還沒搞懂股票到底是個什麼玩法,可西山的煤礦他們是看見了的,只要煤礦還能挖出來煤,那他們手里的股票就能換銀子。

每年都能靠著手里的股票去分銀子,可能每年能分到的銀子不多,但好歹是個保障,背靠皇室,只要大明還在,那他們的子孫後代就能跟著皇室分一杯羹,相當于領著朝廷的俸祿了,旱澇保收。

蘇澤沒想得那麼遠,他只是想靠著股票實現原始資本的積累,而這些朝堂上的人精已經在為子孫後代著想了,他們也害怕日後家道中落,子孫後代的生計問題,因此想要為子孫後代謀取個保障,就算日後做不了官,可好歹還有個念想。

因此他們巴不得希望煤業的股價能漲到天上去,越值錢說明他們手里的股票價值越高,除了目光短視的人才會想要撈一筆銀子,其他人就算看到股價飛漲如今也是不動如山。

被群臣目光灼灼的盯著,蘇澤有些微微的不適,硬著頭皮不情不願地站了出來,心中還隱隱有些擔憂。

這尼瑪不會日後被反噬了吧,若是日後股價跌了,他們該不會找老子麻煩吧?

一個兩個蘇澤倒是不怕,坑了就坑了你們能把老子怎麼滴,可現在情況似乎有些不對了起來。

「陛下,臣以為楊大人所說不妥,此時不適宜允許民間私自開采。」

他沒說以後不允許,只是說現在不允許,這也算是提前打了個預防針了,免得日後有人找他麻煩。

「首先並不是各地都能發現無煙煤的,還需要去尋找無煙煤,西山之所以能如此快的挖出來無煙煤是因為西山的無煙煤好找,基本上是露天的,可其他地方情況不一樣,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時間去實地探測,時間上來不及,等找到無煙煤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再者,楊大人多慮了,他大概不清楚民間的百姓燒的都是柴火,就算有無煙煤他們也舍不得花銀子去買,真正需要無煙煤的是那些居住在縣城中,平日里需要燒木炭的,而這部分人其實不太多,家中也有些余錢,就算不用無煙煤也能維持生活,總不可能沒有無煙煤大家都不取暖了吧?」

「因此朝廷只需要提供些糧草就可以了,取暖問題不需要朝廷操心。」

頓了頓,蘇澤繼續說道︰「當然,接下來西山也會再多招些人,爭取年後擴大產量,讓京城周邊的百姓們也能用上無煙煤。」

說完之後蘇澤行禮回班,也不繼續多嘴了,群臣和朱棣則是細細咀嚼蘇澤的話。

朱棣想了想覺得蘇澤說的有道理,隨即說道︰「嗯,那就依蘇卿所言,就這麼安排吧。」

楊士奇還想在說些什麼,可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只是默默退了回去。

他當然知道現在允許民間開采無煙煤解決不了問題,可他有私心,他也只是某些人選出來的代言人罷了。

有人見不得蘇澤佔著金山銀山,因此想要通過楊士奇的手來做些什麼。

既然西山有無煙煤,那大明其他地方有沒有?

還是有不少人眼饞無煙煤這塊香餑餑的,他們也有自己的訴求。

楊士奇作為文官集團的領頭人物之一,背後自然也有人支持,那些人見無煙煤如此賺錢,不甘心跟在蘇澤後頭吃點殘羹剩飯,因此就想要通過楊士奇打開一個口子,允許民間開采無煙煤。

上次廷議無煙煤劃歸國有,不允許民間私自開采,不少人還沒回過神來,給蘇澤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給促成了,如今回過神來自然要開始反擊了。

楊士奇又是那種喜歡搗糨湖的人,說好听點叫不得罪人,說不好點就是喜歡搗糨湖,見陛下不松口,他也就明哲保身的退了回去,反正他對下面的人也有個交代了。

看似這是一場討論百姓供暖的問題,其實根本上還是兩個不同的利益集團的朝堂博弈。

蘇澤要暫時捂著這個口子,另一部分人不甘心跟在蘇澤後頭吃殘羹剩飯,想要從蘇澤和皇室手里搶一部分無煙煤所帶來的利益。

百姓吃不飽穿不暖,大多數時候對于某些人來說就是一個謀取利益的借口罷了,蘇澤壓根不搭理的,當他們放屁。

無煙煤沒出來的時候也沒見楊士奇站出來說百姓們穿不暖啊,怎麼,無煙煤出來了有人想摘桃子了?

蘇澤干脆直接點出來了,你楊士奇大概久居高位太久了,不知民間疾苦,百姓用的都是柴火,根本舍不得花銀子去買無煙煤取暖。

想摘桃子就摘桃子,還拿百姓做幌子,真別來惡心人!

經歷了一個小插曲,朝會繼續,之前的其實都是意外,真正要議的朝廷大事還在後頭,不過和蘇澤沒什麼關系了。

蘇澤眼觀鼻鼻觀心,老神在在的站在隊列中,時不時目光掃向紀綱,察覺到蘇澤目光的紀綱幾次皺眉,覺得有些不適。

朝會還在繼續也沒人在意蘇澤的小動作,接下來六部都匯報了一番各部堂的情況,相當于年終總結了。

到了戶部匯報工作的時候,夏元吉有些為難的說道︰「陛下,因為今年捐款的事情,涉及物資金額龐大,所以導致賬目有些混淆不明,一時半會拿不出來今年的賬目匯總,還請陛下見諒。」

御座上的朱棣點了點頭也沒在意,小事罷了,戶部每年都很拖沓,算個帳算不明白,他早都習慣了。

不過朱棣忽然想到了蘇澤的大食計數法,他知道蘇澤還是因為朱瞻基和他說起蘇澤在算數上的才能。

「朕記得蘇澤你有簡單快捷的算賬法子,戶部派人去學學好了。」

蘇澤愣了愣神出班領命,也沒太當回事,他看過大明的賬目,記賬倒是不錯,可算起帳來還真有些不方便。

夏元吉微微愕然,有些不懂陛下的意思,陛下這是嫌棄咱們戶部算賬算的慢了?

可這真不能怪他們,每年都是這樣的啊,數目太龐大,需要匯總大明各地的賦稅,賬目本就是個龐大的工程,今年又有捐款這麼檔子事,自然要麻煩許多。

陛下讓戶部差人去和蘇澤學習這讓夏元吉覺得有些不太舒服,覺得陛下這是在質疑他們戶部的專業性。

難不成蘇澤還能比戶部那些鑽研算數數十年的老帳房還厲害不成?

朱棣也就是想到了這茬,才提了一嘴,壓根沒當回事,他也沒心思質疑戶部的專業性。

接下來議的是軍備,朱棣干脆從御座上站了起來,時不時的點頭,顯得極為滿意。

其他的都是小事,那些老生常談的這麼些年他都听膩了,大明如今已經走上了正軌,很多事情其實不需要他操心,大多數時候都是太子監國,好在太子干的還不錯。

若不是朱高熾身體有問題,朱高熾還真是朱棣心目中皇帝的最佳人選,老二性子太急躁了,打仗倒是一把好手,治理國家那是不行的。

先前也讓老二監國過一次,結果老二弄得一團亂麻,還是老大站出來擦的。

也正是因為朱高熾這個太子監國在,朱棣才能放心的提刀上馬,在外御敵。

接下來就是一些瑣事了,很快,在一片萬歲聲中,永樂十六年的最後一次朝會結束了,接下來朝廷各處衙門將會休沐,迎接嶄新的永樂十七年!

早朝剛結束,紀綱就急匆匆的出了大殿,腳步匆忙的往宮外走去,他被蘇澤盯了許久,隱隱覺得有些不安,雖然不知道何處得罪了蘇澤,可蘇澤如今今非昔比了,紀綱也不願意得罪蘇澤惹得陛下厭惡,因此根本不搭理蘇澤的挑釁,徑直往宮外走去。

蘇澤當然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了紀綱,紀綱前腳剛走蘇澤就緊隨其後,結果還沒走兩步就被人給圍住了,一時竟月兌身不得。

不知道的還以為蘇澤一躍成為朝堂新星了呢,可實際上這些人都是想從蘇澤這里得到個承諾,大家伙都怕啊,就怕蘇澤吃飽了砸鍋,委實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蘇大人,你可得給咱們一個準話,大家是相信你才會買那勞什子股票的,可不能朝令夕改啊!」

「就是啊蘇澤,咱們可都事事順你心意了,你也得給咱們點甜頭嘗嘗才行,不能光讓馬兒跑不讓馬兒吃草啊!」

「蘇大人,股價還能不能往上漲一漲啊,差人差事你說話,咱們雖然官不大,可聚在一起也能成事,只要你別砸鍋,咱們都听你的,以後再也不罵你了!」

這些官員緊緊圍著蘇澤,變著法的恭維蘇澤,話里話外就一個意思,這希望煤業的股價你可得給咱們穩住啊。

這些人大多都是官職不高,這次買希望煤業的股票花了不少銀子,不說耗盡家財,起碼也有些傷筋動骨了,因此他們最為關心股價,這些天沒事還親自去交易中心湊熱鬧,一個個的都指著股票養老呢。

蘇澤見一時月兌身不了,有些無奈的說道︰「諸位,咱們改天再聊行嗎,我還有事,勞煩讓路。」

那些人不依不饒,說什麼都不讓蘇澤走,蘇澤也惱了,從腰間取出了一個錘子,板著臉說道︰」諸位莫不是以為蘇某好欺負不成,再不讓路蘇某可就不客氣了!」

嘩啦啦,人群散開,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蘇澤,臉都綠了。

尼瑪啊,誰特麼上朝還帶個錘子啊,你蘇澤還是個讀書人嗎?

讀書人講究個以理服人,君子動口不動手,可蘇澤倒好,他是能動手絕不吵吵。

蘇澤冷笑一聲,看也不看他們大步離開,這些狗東西懂個屁,他拿錘子是準備揍紀綱的,不帶個錘子萬一待會兒紀綱反擊怎麼辦?

君子不立危牆這個道理蘇澤還是懂的。

劉觀原本老神在在的在外面等著蘇澤出來,想著和蘇澤緩解一下關系,大家也沒什麼大仇,說開了就得了,犯不著弄得個你死我活的。

以前劉觀其實不太把蘇澤這種驟然富貴的幸進之輩放在眼里的,可最近劉觀听到了些風聲,陛下有意要給蘇澤和郡主賜婚。

這可把劉觀給急壞了,既然有這風聲那說明不是空穴來風,沒人敢拿皇家女子的聲譽做文章,那蘇澤若是真的娶了郡主,那豈不是日後愈發得陛下信重了?

郡馬,駙馬雖然手里沒有實權,可也得分情況,蘇澤肯定不會是那種沒有實權的郡馬,因為陛下是在給太孫才會賜婚,而太孫又和蘇澤關系親近,蘇澤肯定會受到重用的。

就算永樂朝不會被重用,太子上位和太孫上位呢?

眼瞅著現在和以後都有可能得罪不起蘇澤,劉觀自然要法子暫時低頭和蘇澤化解恩怨,雖然到現在他都沒明白蘇澤為何盯著他不放。

劉觀看到蘇澤出來了,連忙擠出個笑臉迎上去道︰「謹言啊」

劉觀話還沒說完蘇澤就一腳踹了過去,劉觀老胳膊老腿的哪是蘇澤一個青壯小伙子的對手,直接被一腳踹翻了。

「老狗滾開!」蘇澤罵了一句,隨即腳步飛快去追紀綱去了。

他現在忙的很,壓根沒功夫搭理劉觀這老狗,至于和解那是不可能的,蘇澤想要反貪,第一個要打的大老虎就是劉觀。

監察機構的頭子都知法犯法,還如何監察朝野?

至于不和解劉觀會不會不爽蘇澤壓根不在乎,隨便劉觀爽不爽的,和劉觀這種貪官污吏沒什麼好說的,弄死了拉倒。

蘇澤走了之後,劉觀緩了好一會兒才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蘇澤那一腳可沒留力。

劉觀爬起來之後神色難看,剛想叫囂兩句,讓蘇澤不要那麼囂張,結果抬頭看了一圈沒找到蘇澤的人影。

「噗嗤!」後面出來的人有人看到這幕忍不住笑出聲來,委實是劉觀太過狼狽了。

劉觀掃視了圍觀人群一群,神色難看的冷哼一聲,被他看到的人連忙低頭,蘇澤敢惹劉觀,他們這些人可不敢招惹劉觀,不僅不敢招惹,還得奉承著,免得被劉觀給記恨上了。

劉觀再怎麼說也還是左都御史,統領都察院,地位和六部部堂相當,整個大明比他還位高權重的其實也沒幾個人,因此大家就算看不爽劉觀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劉觀見到其他人不敢與他對視,也無人再敢嘲笑他神色才好看了些。

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扶著老腰一瘸一拐的往宮外走去,心中暗恨,好你個蘇澤,仗著陛下寵信如此囂張跋扈,簡直比漢王都要囂張了。

劉觀沉默的走在出宮的路上,心緒難寧,最近他想要和東宮再靠近些,可太子表現得並不熱情,甚至于有些冷漠。

劉觀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些什麼,以前太子還是很看重他的,可最近的風向劉觀覺得有些不對了。

劉觀表情變幻不定,若是可以,他不想投靠漢王,畢竟朝中支持太子的人還是很多的,漢王和趙王還是差了點。

可現在蘇澤巴不得他去死,蘇澤又深得太子太孫信重,他也不願坐以待斃。

自家人自知自家事,他這些年可不干淨,若是朝廷真要追責,他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也就是如今陛下還沒下旨徹查,不然他早就鋃鐺入獄了。

看蘇澤這態度這是鐵了心要他不死不休了,全無半點和解的可能,也不知道蘇澤這王八蛋發什麼瘋,非要盯著他不放。

劉觀深呼吸一口氣,實在不行他都想乞骸骨了,反正絕對不能坐以待斃,絕對不能落下把柄給蘇澤。

可不到萬不得已,劉觀還是舍不得手里的權勢的,因此劉觀動了投靠漢王的心思。

想到漢王,劉觀眉心跳動,心中愈發不安了。

也不知道漢王最近干嘛去了,整天連個人影都見不到,他之前也投了帖子去漢王府,可關鍵漢王根本不見他。

原本想著今日朝會後和蘇澤和解,若是和解不成他干脆投了漢王,可是漢王今日朝會都沒參加,這就讓劉觀有些惱火了,自從被蘇澤盯上,他簡直是事事都不順心。

劉觀想著想著忍不住暗罵一聲,蘇澤就是個瘋子,專干損人不利己的勾當,誰被他盯上誰倒霉!

今日不僅劉觀在找漢王,不少人心中也是疑惑無比,腦海中不禁冒出一個疑問,那就是漢王去哪了?

于情于理今日這麼大的場合,漢王作為親王都應該出席才是,可漢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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