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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霸王硬上弓

李詩音結丹,是丹峰的大事,丹峰因此歡騰了一整個下午,直到月亮初升,才慢慢散去。

前來祝賀結丹的都是修士,自然少不得切磋較量。這個要切磋,那個要較量,再一個要請教劍法。李詩音倒也來者不拒,跟大家伙都打了一圈,甚至那個半歲大小的嬰兒都御著劍氣跟她打了一架。

切磋,自然談不上什麼輸贏。但,畢竟都交手了,相互之間的強弱各自心里還是有數的。

對于此時的李詩音來講,道劍門大部分修士的實力都已經是一個可以看得見的數值了。就算有比她強的,也大約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趕上去。

而只有路君行,依舊讓她覺得深不可測。

「路師兄實在是太厲害了。」小木屋屋脊上,李詩音仰躺著,頭枕在秦然的大腿上,看著星空,如此嘆道。

「路君行越強,對你的好處就越大。」秦然一只手搭在她身上,一只手抓著她柔順的頭發揉捻著,「前面有個目標,那你就永遠不會缺少前進的動力。最害怕的是,這道劍門、這仙遺之地沒有比你更強的。這才是恐怖的事情。」

「仙遺之地沒有,其他地方有啊!」李詩音笑道,「仙遺之地在靈南域只是個偏僻的小地方。說不定我和路師兄在這里很厲害,等出去了,其實很弱呢?」

「其他地方啊?」秦然抬頭看向黑暗中,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還記得蘇長卿和白若曦他們嗎?他們是靈南仙宗的天驕弟子。這個世界,以他們的實力為標桿,他們就是最強的那個檔次了。」

「記得啊,白若曦教的我飛仙問道和戰靈訣嘛!我怎麼會忘記呢?」李詩音回想起那一對驚才絕艷的師兄妹,在她修行初期帶給了她極深的影響,她想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對師兄妹,「我現在大約跟白若曦差不多厲害,或許要厲害一點點。離蘇長卿還是有很遠的距離。呀!那路師兄豈不是跟蘇長卿一樣厲害?」

她反應過來,頗有些震撼。

「路君行就是典型的受制于資源了。」秦然道,「要是他也以道經為根基,那他確實就跟蘇長卿一樣厲害。」

蘇長卿是什麼人物?不修劍道也能領悟劍氣和劍意。能以金丹修為與即將合道的噬極魔柳周旋,甚至能阻止噬極魔柳已經在肆掠的柳絮。

「師傅……」李詩音兩只手抓住搭在自己身上的師傅的手,抱在懷里數著師傅的手指,她柔柔問道,「你是不是在擔心我離開道劍門、離開仙遺之地,去外面的世界啊?」

她從她師傅的神情和語氣,感受出來了。

李詩音還沒結丹的時候,就算她能與元嬰周旋了,她也知道她其實跟她師傅還有些差距;但她現在結丹了,她是金丹初期,她師傅也是金丹初期,那他們誰強誰弱就說不一定了。

之前,師傅可以完全控制她,讓她走東她不敢走西,要是她敢走西,師傅就會……很生氣。蘇長卿送給他那張「仙靈帖」,他問都不問她,直接送給黃飛瑜了。但現在,她自己都感覺自己有點不受師傅的控制了。雖然,她一直不怎麼听話。

「唉!」秦然又嘆了一口氣,手穿過李詩音柔順的頭發,感受著她的頭發從手掌散落下去,又輕撫她光滑的臉蛋上,感受她臉上的溫熱。他輕輕揉捏她的臉蛋。

其實從最開始收下這個天賦極高的弟子開始,他就有想過這個問題。但他最開始想的不過是,她要走,就任她走,不過一個弟子罷了。早走,他早得清淨。只是誰又能想到這傻徒弟 會愛上他呢?

會愛上他這樣一個人。

他舍不得了。

「你知道師傅對這個世界心懷畏懼……師傅很怕死。師傅不敢離開這個熟悉的、安全的舒適區。你來之前,師傅從沒有想過要離開道劍門,甚至丹峰。」他喃喃念道,眼神迷蒙,

「但其實我早就想清楚了。來到一個新的世界,總是需要一個家的。有你之前,丹峰是我的家;有你之後,你在的地方是我的家。

「我們的未來還有很久,我知道你不會受制于仙遺之地一地,你肯定是要走出去的。你不必因為我而耽誤自己,強行留在仙遺之地,師傅不會是你的累贅……」

听到這話,李詩音頓時慌了,她急忙坐起來,抱著秦然的手問秦然︰「師傅你是要趕我走?不要我了嗎?!」

秦然搖搖頭,腦袋靠過去,額頭頂在李詩音的額頭上,輕聲道︰「傻徒弟,我怎麼舍得你呢?

「我是說,以後,等道劍門的事了了,我們可以一起出去。像你這麼笨,沒有我怎麼可以?像你這樣的笨蛋,出去外面的世界,是活不過三集的。」

「嘿嘿!」李詩音這才放松下來,額頭撞了撞秦然,又在秦然嘴上「mua」一口,然後才在秦然懷里又躺下,「師傅,我知道了。以後就是,我用劍保護師傅,師傅用腦袋保護我。我們是世界上最般配的組合。」

「師傅師傅……」她腦袋瓜里的想法稀奇古怪,「我們以後行走江湖,沒有一個好听的稱號可不行。我听北楚那些混江湖的,都會有很多威風的外號,什麼血手人屠、什麼獨孤求敗、什麼小李飛刀、什麼北楚劍神。我們也要一個霸氣、響亮的稱號。

「師傅,我們就叫雌雄雙煞怎麼樣?別人一听,就知道我們是一男一女兩夫妻,還很可怕。」

秦然連連搖頭,道︰「太難听了。還不如叫神雕俠侶。」

「我們有雕嗎?」李詩音疑問。

「我們有追風……」秦然沉吟,「不如叫玄虎俠侶。」

「我們出去玩要帶追風嗎?」李詩音問道,又急忙壓下聲音,「我是說,我們不帶七七和柳小極,還有悠悠嗎?」

「追風長得好看,可以給我們撐牌面。」秦然正色道,「追風還很厲害,要是有人打劫,就讓追風去對付。我們怎麼可以輕易出手?」

「但是追風吃得多。」李詩音又提出質疑。

秦然遲疑了︰「好像也是……」

「還有還有……」李詩音忍著笑,又提出一個疑點,「師傅你是個大壞蛋,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俠?」

「我是大壞蛋,你是小壞蛋!」大壞蛋秦然捏住小壞蛋李詩音的鼻子,一臉正經的胡說八道,「而且你不懂,我這個叫著混沌正義。雖然我陰險狡詐、殺人如麻、罪惡滔天、罪不容恕,但我其實是個好人。我心里向往著正義。像我這樣的,還可以稱我為黑暗英雄。」

「師傅你在又亂說……」

「哥譚守護者行不行?」

「不行!」

兩人在屋頂細細碎碎的說些悄悄話,一直到夜深,到月亮從東邊升起,爬上頭頂當空,也沒有分離開。

空氣中有些奇怪情緒,他們之間有些奇怪氣氛,他們在等待著什麼……

李詩音結丹了,徹底走上了修行之路,不必再擔心什麼破身致使修為外泄了。

而且她分明記得師傅說過,待她結丹之後……

「師傅……」終究還是被愛者有恃無恐,是李詩音先說出了口,她坐在秦然懷里,抱著秦然的腰,小臉埋在秦然的脖子里,聲音比蚊子聲還要小,呢喃道,「你說……你說……等我結丹……現在我已經結丹了。」

此言一出,秦然心里開始蕩漾。但他始終顧忌著自己的靈魂和肉身沒有百分之百融合,心里還是有個疙瘩。

他想了想,出聲道︰「你今天才剛剛結丹,修為還沒有穩定。等你穩定了修為再說。」

還是再推一推吧!說不得練了《驚濤駭浪觀想法》後,靈魂肉身會完全融合。

李詩音聞言,頓了頓,又說道︰「我築基修為扎實,又閉關三月。即使剛剛結丹,金丹也沒有絲毫不穩之相。而且我今天劍斬雷劫,師傅你也看見了。」

「原來你修為如此扎實。」秦然嘆道,仿佛才知道,他繼續找借口,「雖說我們都是修士,但你我父母尚在世。應當見了父母,合了八字,再擇良辰吉日,拜了天地高堂,才可以入洞房。」

李詩音忍不了了,她的小腦袋瓜從秦然肩頭抬起來,她還摟著秦然的腰,一雙星辰眸子盯著秦然的臉,聲音清冷道︰

「師傅你見過我父母哥哥了,他們都對你沒有意見,甚至希望我們早日完婚。我早幾年前就說過,想見你父母,不是一次兩次,你都百般推辭。至于什麼八字、吉日、天地的,敵得過我手中的劍嗎?師傅你是金丹修士,我也是金丹修士。你說修士修行是什麼逆熵,是逆天而行。你尊重天地嗎?」

秦然被說得眼神閃躲,不敢看李詩音的眼楮。

「再是修士,也應當上稟宗門,通知親朋好友。」他聲音沒有什麼底氣了。李詩音不再回答,她的眼眸比月光還冷,目光中已然帶了劍氣,她沒了耐心,直問道︰「師傅你是不是不行?」

秦然刷的抬頭,這傻孩子,怎麼敢這麼問?!

「怎麼不行?我怎麼不行了?!」涉及到這種事情,但凡是個男人,都得慌。

「那我百般暗示,聰明如你,也視而不見。我多次不要臉的投懷送抱,你都是爛找借口!你不是不行是什麼?」李詩音喝聲問道,「你不行我也不介意,我喜歡的是你。但你要跟我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何況修行世界,多的是神奇功法,我們去尋一門功法、再塑肉身便是。只要你給我說清楚就好了!」

「噓……你小聲點!」秦然伸手捂住李詩音的嘴,連聲道,「行行行,我沒有不行,我可以,我健康得好。」

「好!」李詩音一把抓掉秦然的手,繼續問道,「你行,但就是不跟我圓房。那你是不是嫌棄我?是不是不喜歡我?」

秦然看著李詩音,嘆道︰「我喜不喜歡你,你感受不到嗎?」

「師傅你城府太深,你完全有可能騙我。」李詩音道,她抓住秦然的手,按在自己鼓囊囊的左胸膛上,「你听听我的心,你才知道什麼叫喜歡!」

她把另一只手按在秦然心口……她以為她會听到古井不波的心跳聲,但她听到了如戰鼓、如戰場喧囂的心跳。

她抬頭看向秦然的眼楮,看見秦然深情的看著她,柔聲道︰「我們的心跳是一樣的,你有多愛我,我就有多愛你。」

她的手不由得無力松開。

「如果你相信我,我們就再等等。性是愛的一部分……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秦然趁機說道,「我們只是差那最後一步而已。」

李詩音激動的心慢慢平復下來,她想,或許師傅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

她深吸一口氣,從秦然懷里站起來。

月光下,她背向秦然而立,向前看去,看到明明月光下,小木屋邊上秦然模樣的石雕,那是她五年前為追風雕刻出來的貓抓板。

于是她記憶開始翻滾,從她見到師傅那一刻起,快速走過這五年時間。

她的心,又沸騰起來。

「你知道了,師傅我個正常男人。一個正常男人,哪有不想跟自己心愛的女人同房的……」秦然還在那里找理由。

「秦然。」李詩音聲音平淡的喚道。

秦然瞬間停了下來。

「那一年我才十六歲,因為逃婚,來了我哥的天策軍駐地。听說道劍門在招新,我又偷跑來了道劍門。經歷重重選拔,我最終站在了道劍門問道大殿。拜師于你。」李詩音抬頭,看著碧藍的天空。

秦然也抬頭,看著身前的李詩音在月光下清冷曼妙的背影,他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那年我十六歲,今年我二十二歲了。」李詩音話里什麼深意都沒有,只有簡簡單單幾個字,「我喜歡你五年了。」

她回頭,低頭看向坐在屋脊上的秦然,她的身影遮擋了月光,秦然全然在她的影子里,「北楚女孩十三歲可以嫁人,十八歲就是老姑娘了。如果我們五年前成親,我們的孩子已經可以攆著我的腿滿山跑了……」

秦然莫名覺得眼前的女人有些陌生,且恐怖,他弱弱道︰「十六歲到二十二歲是一個女人最美好的青春歲月,倒不必浪費在生孩子上面……」

「我最美好的青春歲月都在喜歡你!」李詩音忽然俯身下來,一把揪住秦然的衣領,冷聲道,「所以我不想再等了!!」

「你要干什麼?!」秦然大驚,「你住手!我是你師傅!!」

「師傅?」李詩音不屑冷笑,她手上用力,秦然被她一把拋飛,她走上前,伸出雙手,秦然橫躺著落在她懷里,「你第一天認識我嗎?你不知道我從來都是目無王法,從來都不尊師重道嗎?

「今天你行也行,不行也行!由不得你了!!」

「李詩音!你反了天了!!」秦然在李詩音懷里大喊呵斥,但不可能有半點威懾力。

「秦然!!!」李詩音更大聲回應,顯然更具有威懾力,「我就是要逆天而行!」

說著,她抱起秦然跳下了屋脊,皎潔月光下,他們的影子一折,轉進了秦然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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