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飛出的女修手持大刀,與怪魚大戰了起來。
怪魚是肉身強大的妖獸,女修是煉體的修士,兩者肉身都極其強大。
女修持大刀,怪魚持雙翅,他們在船體邊上狂轟濫炸,「叮叮當當」之聲大作,不住有火星子在黑夜中飛起,跌落大海之中。
看到刀光劍影、大開大合的戰斗身影,听著刀與鱗片「叮叮當當」的踫撞聲,秦然的血也不禁沸騰起來。
……果然拳拳到肉的近身戰才是最正宗的戰斗。
他不由得想到李詩音……幸好傻徒弟悟了劍氣,不讓她的戰斗場面不會比那個女修要好到那里去。
那女修的速度和力量竟然都不遜色于那怪魚,兩者在船體上對砍,又砍飛到空中,再從空中跌落水里。
他們在水里戰了半晌,水面轟然炸開。是那怪魚扇著翅膀,從水里飛了出來……
但秦然看得分明,它那是,逃出來。
它在水里,沒打過那女修。
秦然是融入水中的,他感受得到水里有血的味道,但不是人類的血。是怪魚受傷了。
那女修太猛了!
她太過太生猛,又沖出水面,在空中與怪魚硬踫,她的刀被怪魚的腦袋撞斷,她又用拳頭,最後,她騎到了怪魚的脖子上,一拳接一拳,將怪魚從空中又打入海里。
巨大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從他們戰斗的地方向四周擴散。
但……
隨著時間推移,海浪在逐漸減弱,直到,沒有海浪產生。
海平面變得安靜。
從空中像雨一樣落下的海水、依然晃蕩的船和海面翻著白肚皮的魚證明,剛才發生的,極其狂暴的戰斗。
船逐漸平息,雨慢慢變小……
一個婀娜的身姿從海水里飛出來,她單手提著那只怪魚。
……怪魚被她活活打死了。
她飛到甲板,將怪魚丟下。
「哇噢噢噢……」
船上頓時響起了歡呼聲。
戰斗結束了,秦然不由感嘆,好激情的戰斗。
他仔細听著船上的歡呼聲,判斷著船上的人數。他慢慢從海水中顯露出身形,水華珠飛出,用水在他身上凝出了一套衣服。他意念控制,身體上出現許多傷,刀傷、擦傷、魚翅拍傷,等等,衣服跟著破損,營造出流落、受傷的淒慘狀。
「應該在二十個人左右。」
他判斷出來,便往船體游去。
近了,他听得有人在喊「鐵隊長威武」,有人歡呼「若男同階無敵」。
「那女修大約叫鐵若男。」
又有人在說︰「這贏魚果然厲害,若非此次有鐵隊長隨行,我們還拿它沒有辦法。」
「原來那怪魚叫贏魚。」
他也知道了,那大約叫鐵若男的女修應該是這艘船的頂端戰力了,也就是說,這船上的頂端戰力不到元嬰期。
又有人說道︰「連贏魚都追著到這邊了,看來這邊出現的空間波動,是真有了不得的寶物。」
「?」
秦然一驚,空間波動?該不會是他傳送到這邊時,引起的吧?
所以,這些人,那條贏魚,都是被他引過來的?
「贏魚好災禍,喜法寶,最是喜歡這種……」
「誰?!!」
船上的人本來還在繼續說,卻忽然被一聲輕喝打斷了。
「還有人?」
船上便有「當啷」的聲響響起,是船上的人在拔刀。
下一秒,剛才打在贏魚身上的光就打到了秦然身上。
他漂浮在海面,迎著光,睜不開眼楮,什麼也看不到。
不多時,他被船上的人撈了上去。
甲板上,秦然全身都是濕漉漉的,一件青衫經歷了許多「災難」,有十七八道傷痕,被分成了碎布,通過碎布,能看見他身上有劍傷、有不規矩的擦傷以及其他傷痕,這些傷,還正在滲血,青衫變作血衫。
有二十幾個人圍著他,看著他這副慘狀。
秦然臉色毫無血色,被水泡得浮腫,他無力的轉動眼楮,掃一眼甲板上的人,男男女女,果然二十來人。
一個大胡子、光著膀子,皮膚被海風︰太陽染成黑色的漢子走出人群,站到秦然面前,粗獷的嗓音問道︰
「你是何人?」
「在下厲飛宇。」秦然有氣無力的回道。
「哪里人?」
「小竹峰。」
「小竹峰?」壯漢左右一看,問道,「有誰知道小竹峰是哪個島的?」
甲板上的人都搖頭。
「我們那里很小。」秦然語氣無力,含糊的解釋道,「是個很小的地方。」
「哦!」壯漢點頭,「是個小島。」
「你為何會出現在這里?」他又問。
「我途徑此地,察覺到天地異常,以為有天才地寶出世,來此尋機緣的。」秦然道,「誰料,竟踫到了贏魚。」
「呵!」壯漢冷笑一聲,道,「修行界盡是你這種人,尋機緣、搶寶物、撿便宜。不是踫到了老子,你今次就死定了!」
「是是……」秦然說著,又有血從嘴角流出來了。
「媽的,怕是要死了!」看秦然這個樣子,壯漢晦氣的啐一聲,左右問道,「給他來顆神仙果!」
便有一個漢子上前來,拿出一顆黑乎乎的手指大小的丸子,粗暴的塞進秦然的嘴里。
丹藥入口,味道苦澀難明,秦然是煉丹師,分辨得清楚,這是一種療傷丹藥,但是品階極低,別說藥物精華了,就連藥渣都沒清理干淨。
他秦某人沒吃過這麼難吃的丹藥。
「找間房……」壯漢瞥了一眼秦然,「丟他進去。」
便有兩個漢子過來,將秦然一前一後抬起,走進船艙,找了間勉強可以算房間的房間將他扔進去。
房間內,一間窄床,一個窄道,床上一個小桌,僅此而已。
兩個漢子將秦然隨手丟到床上,而後說說笑笑的出去了。
「老大人是真tmd好……」
「是,這種TMD貨色也收留……」
等他們走遠了,被他們胡亂扔到船上的秦然慢慢睜開眼楮。
他掩蔽的掃了一眼此處的環境,發現沒什麼怪異和危險,才又慢慢的閉上了眼楮。
這船上人的警惕性比他想象中更低,混上來也比想象中要容易太多太多了。
他又想到船上的最高戰力是金丹期,便不得不懷疑,他來的地方是個很偏僻的地方,恐怕比仙遺之地之于靈南域更偏僻。
「不過……」他嘴角帶一點笑,「修為越低越好,警惕性越低越好,位置越偏僻越好。」
地獄開局,但在慢慢的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