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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龍族、斷碑,五百年前是一家

「干它,別慫!」

「你到底在干嘛啊,哎幼。」

「我服了,有那麼怕死麼?」

此刻鐵棠仿佛成為了鍵仙,高坐白玉巨椅之上,對著寶塔內的鎮關東指手畫腳。

不出意料。

鎮關東干脆利落地敗了,被打得頭破血流,鱗甲紛飛,連頭上的角都被對手折斷了一根,帶著哭腔回來了。

「哇~灑家只是條小蛟龍嘛!」鎮關東委屈巴巴,像是賭氣的小孩子,不讓鐵棠給他療傷。

鐵棠樂了︰「被打傷的見多了,被打哭的你還是頭一個,真有你的。」

「讓他與螭龍對敵,屬于是被血脈壓制了,的確有些為難他。」霧從雲伸手模了模鎮關東的斷角,顯得有些心疼。

鎮關東的對手剛一出現,鐵棠甚至以為是真龍登場。

對方出了沒有龍角之外,周身與傳說中的真龍無二,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螭龍乃是真龍後裔,自然強大無比,小東輸了也不算難堪。」天問難得出言替鎮關東說話。

他的話語讓鐵棠聯想到了什麼︰「龍族並非都是真龍麼?」

「當然不是!」

「就算是如今掌控四海的四海龍王,也算不上是真龍。

天下間的龍族種類駁雜,能稱得上是龍的就有青龍、虯龍、螭龍、蜃龍、行龍、角龍、火龍、雲龍等等十幾種,沾親帶故的更是數不勝數。

算起來蛟龍也勉強可以算是龍族,但蛟龍與真龍差距何止千倍、萬倍?

這些龍族都只是真龍後裔而已!

真龍可以算是龍族,但龍族卻不是真龍。」

這番話讓鐵棠茅塞頓開。

人與人族的關系不正是如此麼?

「怪不得我會被稱為假人。」他喃喃自語了一句,卻被在場眾人听到。

「啥?啥假人?」天問立即探過來一個光禿禿的大腦袋,臉上充滿好奇。

最近鐵棠拉上神神叨叨的,搞什麼修人之法,好似著了魔一般,早就讓在場眾人起疑了。

不過礙于身份交情,真正敢問出口的沒有幾人。

「咳,以後有機會再說吧。」鐵棠擺擺手,還是沒有解釋。

旋即他看向龍榆。

「你也是絕巔,雖然比我等少了一些東西,但也是絕巔。

我人族天驕,豈可求一勝而不可得?」

龍榆臉色微紅,他向來是個玲瓏圓滑的角色,極為善于與人打交道,懂得利弊,能夠趨利避害。

這並沒什麼不好。

唯一美中的是

在寶塔這個環境下,龍榆還是這個性子,就顯得有些沖勁不足。

再加上李庚、天問也先後落敗,同樣給龍榆帶來了一絲影響。

七十二竅法絕巔都敗了,我只是一位三十六竅法的絕巔,即便輸了也沒什麼。

這種念頭他的確有過,且一旦冒頭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此刻鐵棠這番話語,就是點明了他的軟弱處,雖然沒有說明,可龍榆哪里會听不出個中含義?

他朝著鐵棠拱了拱手︰「龍某必竭盡全力。」

龍榆昂首闊步,一掃先前頹勢,走進了寶塔第一層。

這一次對手並沒有很快出現。

一直等了接近一柱香,才有一頭渾身縞白如雪的小老虎出現。

它並不高大,僅有五尺大小,四蹄腳下生風,周身布滿凌厲罡氣,天生神異。

天之四靈,庚金白虎。

但這一次不再是巫法、神通的呈現,而是活生生的一頭神獸。

唯一的好消息對方看起來並沒有修成元神。

「吼!」

小白虎看著龍榆咆孝。

兩個寒光森森的小虎牙露了出來,本來還頗有些威勢,可它嘴角還帶著乳白色的汁液,看起來像是個沒斷女乃的孩子,讓龍榆有些哭笑不得。

「小老虎,你多大了?」

回應他的是數道凌厲劍罡。

白虎雖小,但天生神異,能聚五行精金,吐口成劍。

一人一虎無法交流,只能以各自手段分出高下。

空中眾人看得興起,鐵棠還在給龍榆打氣,下一刻就感覺眼前一花,四周景色一暗,似乎眼前世界都已消失。

這種狀況僅僅只是一瞬間,立即又恢復如常,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但鐵棠、李庚、天問等人不可能沒有察覺。

「出事了?」

幾人隔著老遠互相交流眼神,顯然都確信剛剛不是幻覺,肯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這一次可就沒有任何人在修煉了,有什麼異象發生,必定是寶塔的原因。

鐵棠試圖離開白玉座椅,但同樣被限制其中,只能等待寶塔內的龍榆比斗完畢。

沒過多久,此界再度傳來異動。

轟隆!

這一次感受極為強烈,仿佛有什麼遠古巨獸在撞擊外圍,讓整個空間都止不住顫抖。

眾人眼前的景象一閃一閃,顯得虛幻飄渺,似乎隨時都會消失。

這種間斷出現的異象,甚至影響到了寶塔內搏斗的龍榆。

他一次勢在必得的攻勢,打在小白虎身上,卻徑直穿透了過去,仿佛對方變成了虛無。

「吼!」

小白虎停下攻勢,站在遠處看著龍榆,小腦袋瓜似乎充滿了疑惑,搖頭晃腦地盯著對手。

龍榆以《龍虎陰陽決》起家,對于龍、虎異獸天生就有親近感,此刻見它不再出手,便想要效彷李遙,前去與小白虎交談。

小白虎智慧極高,看出龍榆沒有敵意,且它似乎看出了什麼,任由龍榆走近。

一人一虎相隔一丈,眼神交流了一會。

本以為這場比斗會無疾而終。

但在下一息。

龍榆眼前的小白虎突兀消失,周遭寶塔突然枯朽,如同天地崩塌一般朝著他傾覆下來。

此地的空間化作了琉璃鏡面,正在不斷崩碎。

鐵棠等人早已從空中墜落下來,什麼高山流水,什麼白玉座椅統統消失,就連眼前的九層琉璃塔也煙消雲消,化作一截斷掉的古碑插在荒蕪的大地之上。

旁邊站著呆愣的龍榆,顯然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何事。

「界碑!」

「斗戰界的界碑!」

鐵棠看到那截斷掉的古碑,立即明悟了這是何物。

這才是斗戰界的本體,竟然是一塊古碑,難怪會被那些雜音稱為界碑。

唰!唰!唰!

漫天的泥土、石塊從天而降,塵煙四起。

此地已經顯出了真實景象,僅僅只是一個高不過三丈的洞穴,劇烈的晃動讓這里隨時都可能崩塌。

「走!」

「鐵頭,走了,還看什麼?」

「你們先走,我馬上就來。」

幾人都是掉轉方向,直奔出口而去,唯獨鐵棠反其道而行,大步流星來到了那截斷掉的古碑面前。

這才是真正的斗戰界,怎能讓它在眼前消失。

鐵棠雙臂一晃,筋肉鼓起,血氣激蕩,他兩掌各自按住斷碑兩側,無窮大力爆發,想要將斷碑拔出。

「喝!」

充盈的血氣讓鐵棠兩條手臂腫起,可依舊未能拔出斷碑。

看起來僅僅是入土半截的斷碑,卻好似萬年老樹,深深扎根此地,根須繁盛,合縱連綿,無法撼動。

「此地將毀,你留在此處也是不見天日,難道你願意甘心一直蒙塵下去麼?」

硬的不行,鐵棠只能來軟的。

他知道界碑絕對有著自己的靈智,並非死物,只是不知道這斗戰界變成了這副模樣,那份靈智是否還尚存?

此話一出,界碑果然有了反應。

它周身冒起一陣微暗的幽光,化作一抹流星,直接沖進了鐵棠紫府。

「能不能換個地方」

紫府乃是容納元神之所,鐵棠不敢讓外物進入。

可界碑哪里會理他。

轟隆隆!轟隆隆!

滾滾砂石從天而降,這個小洞窟徹底崩潰,徹底塌陷,漫天塵土宛如沙塵暴來襲,鋪天蓋地。

鐵棠絲毫不懼,練到他如今的境界,就算把他埋在深山之中,照樣能夠月兌困而出。

幾個飛躍,橫跨百丈之距,鐵棠來到了原本佇立青銅大門的入口。

原本的大門已經消失,化作一方水幕瑩光替代,不見天問等人身影,顯然他們早就已經出去了。

鐵棠順勢鑽出,整個人剛一冒頭,就遭到了一柄大斧當頭 臉砍了下來。

砰!

斧光幽幽,碎裂紛飛。

「我的金雀開山斧!」有人發出痛呼。

鐵棠這時才回過神來,看清了場中狀況。

李庚、天問分別與一位魁梧漢子交上了手,霧從雲則是護著其他人躲避另一人的攻勢。

不過鐵棠從水幕瑩光中探出頭顱,就好像上了斷頭台,引誘著另一人忍不住持斧就砍。

這一砍。

就砍出禍事來了。

已經修成元神,肉身貫通七百多個竅穴的鐵棠,此時肉身到底有多強,連他自己都沒有個準確概念。

如今勉強有了。

至少五、六品的巫兵,已經難傷其身。

「我說怎麼好好的就沒了,原來是你們三人在這搞鬼。」鐵棠模了模頭上被砍的痕跡,朝著持斧主人咧嘴一笑。

「小子,把寶貝交出來,還我斧頭!」

「你簡直不知死活。」

鐵棠探手一掌,恐怖的氣血化成真龍盤踞體外,只一擊就將那人打得胸前多了一個大洞,整個人倒飛而出,緊緊貼著岩壁,大口吐出鮮血。

「三弟!」

被鐵棠打傷的這位,僅僅只是一位元神大巫。

可與天問、李庚交手的那兩位,卻是不折不扣的神巫秘境。

此刻看到自家人受傷,與天問交戰的二哥舍棄對手,直奔鐵棠而來。

天問自然是樂見其成,兩手插入袖中,笑呵呵地走到一邊看戲。

唰!

同樣的一道斧光來襲,出手之人換成了神巫,巫兵等級顯然也更高,攻勢極為凌厲,隔著老遠就讓鐵棠周身寒毛倒豎。

「原來是一位古巫!」

鐵棠兩眼紫光閃動,童孔化為一日一月,將對手底細看了個清楚明白。

他反手一抖,冷月刀出現在右手,深藍刀罡帶著一輪圓月直接湮滅了斧光。

「九品巫兵?」

「大哥,點子扎手。」

打斗至今,兩位神巫也看出了在場眾人的實力,那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根本就不是尋常的巫覡。

他們很快就想明白,這種人物肯定都是一方天驕,不說他們自身實力,光是他們身後的各種復雜背景,就夠幾人吃一壺。

「撤!」

為首之人避退李庚,將自己三弟救起,就想著離開。

不過此時鐵棠已經出現,場上攻守逆轉,可由不得他們說了算。

「大和尚,還在發呆!」

鐵棠一招呼,三位絕巔天驕一擁而上,聯手對付二位神巫秘境,至于另一人,已經可以忽略不計。

小半時辰後。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年紀最小的三弟,頭如搗蒜,誠惶誠恐朝著鐵棠求饒。

其他兩位古巫也被李庚、天問鉗制,已經喪失了大半戰力。

兩位古巫看起來強大,但光是鐵棠、李庚二人,就能完全抵擋。

再加上天問與冷月刀,拿下三人並不算困難。

九品巫兵的威勢霸道絕倫,修成元神的鐵棠,已經能夠借此發揮幾分威能。

此時的他可不再是面對柯天睿之時。

元神一成,實力暴漲。

況且那時候他就已經可以刀 神巫,何況如今。

沒有同等巫兵抗衡的兩位神巫,哪里敵得過三位絕巔的各種手段。

拋去鐵棠不談,天問、李庚都是出身聖地,一身所學精妙無比,遠超世俗。

兩位神巫空有修為,卻沒有相應的手段發揮,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三位,我觀爾等也是一方人杰,多個朋友多條路,我等也是無意冒犯。」

比起三弟,大哥、二哥就顯得硬氣多了,畢竟他們實力更高。

「無意冒犯?」

「爺爺我剛出來,就被你砍了一斧頭,若非還有幾分本事,豈不是被你直接砍死了?」

天問指著自己脖頸,那里還有一道深深地血印。

「誤會,誤會,嘿嘿,都是誤會。」二哥開始松嘴,可大哥還是硬著脖頸。

「你們想干嘛?這種事就算去到公堂之上,也不至于判我等死刑。」

李庚理都不理他們,看向鐵棠問道︰「這三人顯然都不是什麼好人,你是監察使,這種事你來做決定吧。」

「你們是干嘛的?怎麼會找到這里?」鐵棠還有些氣惱,若不是被這些人搗亂,斗戰界還不會消失。

三人一听鐵棠是監察使,立即就有些慌了。

為首的大哥也不再神氣,低聲說道︰「諸位,我等真是無意冒犯,誰也不知道此地已經被人捷足先登。

我鐵家在廣江郡也有幾分名聲,願以寶物抵過這次沖撞。」

這是道上的潛規則。

如果失手被擒,就用錢財抵命,是再正常不過的交易。

不過眾人听到這人所說,都是哈哈大笑。

天問拍了拍鐵棠肩膀︰「得 ,還是你本家,這下可好玩了。」

「你們姓鐵?」鐵棠眼皮跳動,感覺有些羞與于這些人為伍。

一直在磕頭的三弟,听聞鐵棠也姓鐵,立即膝行過來。

「大人,咱五百年前都是一家,這事能不能打個商量。」

五百年前是一家,本來是句俗語。

可鐵棠哭笑不得,甚至無法反駁。

因為很可能是真的!

「先起來吧!」鐵棠無奈地揮揮手。

他與天問、李庚三人站在前方,霧從雲護著龍榆等人站在後頭,也不怕這幾人鬧出什麼名堂。

「原來是自家人,這不大水沖了龍王廟嘛,在下給諸位賠個不是了。」

大哥順勢起身,臉色有些得意,旋即就被鐵棠狠狠瞪了一眼。

「你們三人姓甚名誰?為何能夠找到此地?好好說說。

你們壞了我等好事,又想襲殺本官,這事你要去公堂上談,也是個死。」

鐵棠負手而立,開口就堵死了三人退路,並不打算留情。

鐵氏三兄弟也明白輕重緩急。

若是得罪了其他人還好,內里還有周旋的空間,可得罪了一位監察使,去了監察殿就是有死無生,沒人能救。

「在下鐵龍,這是舍弟鐵虎、鐵牛。」

大哥鐵龍簡單介紹了一番,然後帶著悲腔說道︰「哎,大人,我們冤啊,此地我等已經找了足足一年,一進來就看到被人搶先了,自然火氣大了點。」

他們也是真的有點憋屈,苦苦找了一年的奇遇,進來什麼都沒得到,還發現有其他人存在,任誰也會上頭。

「找了一年?你們是如何得知此地存在?」

「這事還得從一年多前說起,鐵牛這小子那日經過一處野地,感受到了一絲波動,便帶著我二人前來搜尋。

我等三人都察覺了此地存在,可誰知想要上前之時卻無法進去。

說出來大人可能不信,但此地竟然會挪移,仿佛長了腳一般,自己會走。

在下兄弟三人其實已經先後找到了好幾次,但每次都是無法入內,一旦靠近此地十里範圍,它立即就會遁走。

最接近的一次,反倒是鐵牛第一次發現此地的時候。

後來我們想了個辦法,花大代價購來了三張匿影符,能夠遮掩自身氣機,隱匿所有氣息,這才瞞過了此地,偷偷潛入了進來。」

李庚恍然大悟︰「原來是你們驚擾了龍巢,難怪它會離開。」

眾人紛紛點頭,方才知曉不是他們緣分不夠,是這三人緣分不夠。

鐵棠摩挲手掌,比起其他人,听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先後幾次找到這個地方?」

「它既然選擇避開你們,就沒打算再被你們找到,你們還有這本事,能夠找到幾次?」

鐵龍賠笑道︰「鐵牛這小子天賦異稟,向來能夠感應這些東西,我們都是靠著他才能接二連三找到。」

「天賦異稟?那豈不是奇遇連連,為何他沒有邁入神巫,反倒是你們先成了?」

鐵棠靠近三人,依次環視,眼神咄咄逼人。

對于鐵龍的解釋,他根本就不相信。

龍巢一旦遁走,連李庚都有些擔憂,怕無法再次找到。

李庚作為太一道的弟子,手段比起眼前三人精妙了何止百倍?

他都如此,這三人憑什麼能連續找到幾次龍巢?

「你們到底是干嘛的?」

鐵牛膝蓋一軟,又跪了下去,率先頂不住壓力。

「大人饒命,小的三人是盜墓出身,是以才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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