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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提親失敗?另有緣由

鐵棠打眼一看。

不但沒有絲毫生氣,反倒瞬間穩定心神。

有熟人啊,那就好辦了。

事成不成還是兩說,但至少能夠見到正主,不至于被人直接趕走。

沉建柏听到笑聲,自然知道是何人所發,回過頭去問道︰「俞邢命莫非認識此人?」

在前方屋檐上捂著肚子大笑的,正是俞秋露。

她一個飛躍,跳到鐵棠身前,對沉建柏說道︰「你要是趕別人走,那還好說。

不過這人有點東西,可不好輕易趕走咯。」

「他是」

俞秋露眼楮咕嚕一轉,壞水涌上心頭,準備嚇嚇沉建柏。

「他是監察使,找上門來怕不是你家做了什麼壞事?」

「監察使?」

「監察使?」

「這麼年輕?」

「沒見過呀。」

沉家眾人大驚,就連沉建柏也有些慌了神,滿腦袋在想自己家到底出了什麼事,是不是有人瞞著自己做了什麼骯髒活。

監察使上門,無論對哪家哪戶來說,都絕對不是好消息。

真要雞蛋里挑骨頭,沒事也給你找出事來。

這可是天大的麻煩啊!

「俞姑娘,別鬧了,鐵棠往日可沒有得罪你。」鐵棠無語,沒想到俞秋露玩心這麼重。

他抱拳作揖,朝著沉建柏鄭重說道︰「鐵某今日非是以官身上門,請沉家主放心。

我的確是來上門提親,為的是我身旁這位兄弟。」

「原來是為了這個小猴子,我說你怎麼會來沉家呢。」俞秋露見過幾次比岐,也認識他。

這時候眾人的目光,才匯聚到比岐身上,一個個瞬間安心了不少,但同時又有千百個疑惑涌上心頭。

「爹,還是先請大廳一敘。」沉家大公子出言點醒。

沉建柏一拍腦袋,回過神來,態度也來了個大拐彎,小心翼翼地賠笑道︰「是我疏忽了,大人里面請,咱們坐下來慢慢談。」

鐵棠一開始沒有表明身份,一是不想以勢壓人,以免引起對方反感。

二是因為他現在是有實權,沒名分,只能算半個監察使,還沒有正式冊封。

至少在朝廷的名義上,還算不得是一位真正的監察使。

眾人進到沉家會客廳,其他巫覡秘境散去,只留下沉家父子二人與俞秋露。

俞秋露依舊吊兒郎當地坐在椅子上,沒有半點女子的氣質,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鐵棠則是正襟危坐,與比岐坐在一起。

「小女的確年幼,先前所說不是虛言,不過大人竟然親自上門,沉某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沉某還不知道,小女如何能夠結識大人,這里面的故事還望可以詳細說上一說。」

沉建柏率先開口,他雖然有些畏懼鐵棠監察使的身份,但也不會賣女求榮。

而且他自問沒有做什麼虧心事,行得正,坐得端,無須屈尊畏讒言。

「你來說吧。」鐵棠看向比岐。

比岐也不膽怯,面對這位未來泰山,將自己與沉家姑娘結識的故事從頭到尾徐徐道來。

俞秋露听完之後,樂得直抽抽︰「撿到二十兩,只給了二兩?真有你的,這也行。」

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比岐低下頭,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二人結識的故事非常簡單,簡單到沉家父子都有些不敢相信。

沉建柏平日對自己女兒寵愛有加,加上她無法修煉,更是分外疼愛。

一應事務幾乎都不插手,任憑她到處游山玩水,逍遙自在。

可這游來游去竟然攀到了監察使這條線,完全出乎沉建柏意料之外。

他看了看比岐,神色微微有些復雜。

如果是鐵棠提親,只要自己女兒也喜歡對方,沒有意見,那沉建柏也不會拒絕。

可對象換到了比岐身上那就不是那麼好接受了。

這個小子只是區區鍛骨境的修為,弱小的可憐,自己吹口氣都能把他吹死。

要是嫁給了這種人,以後自己女兒豈不是要受到各種欺負?

想了想,沉建柏決定還是拒絕,哪怕這有可能得罪一位監察使。

可事關自己女兒的終生幸福,也由不得他不做出選擇。

「鐵大人我看這事還可以再商議商議,也許等過個幾年,再來也不遲。」

拒絕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只是沒有徹底說破,鐵棠也明白。

他挑了挑眉。

自己第一次給人提親,就要失敗了?

「咳,沉家主,這件事我看可以多考慮考慮,讓思瑩出來,問問她的想法嘛。

畢竟又不是你嫁過去,你這麼快拒絕干什麼?」

俞秋露開始發力了,這時候出言相助,博得鐵棠這等天驕的好感,那是無本買賣呀,不賺白不賺。

沉家父子也是心思玲瓏剔透之輩,瞬間從俞秋露的話語之中,听出了她對眼前二人的看重。

比岐顯然不可能是主因。

那麼。

就是鐵棠了。

不過一位監察使雖然權柄極大,可他沉家也不是吃素的,難道內里還有什麼文章?

能夠讓俞秋露這等人物都另眼先看,鐵棠恐怕還有其他身份。

「哈哈,俞邢命教訓的是,倒是沉某冒昧了,先喝茶。」

說完沉建柏朝著沉家大公子揮了揮手︰「和泰,你去叫思瑩出來。」

在此期間。

沉建柏又不動聲色與鐵棠對話了幾句,試圖套出其他一些信息。

可鐵棠性子也是直來直去,不喜拐彎,更沒有自己吹噓自己的道理。

兩人聊了半天,全是廢話。

旁邊的俞秋露听不下去了,她本來是個樂子人,但不能因為看樂子,就把正事耽擱了。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別說了,這說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耳朵都快生繭了。

鐵棠,我這次前來沉家,本就是為了郡城大比,既然你也在,干脆你自己和他說吧。」

郡城大比?

這又是哪跟哪?

鐵棠一頭霧水,不知道沉家怎麼跟郡城大比扯上關系了。

「俞姑娘的意思是」

「哦?」

「你不知道?」

俞秋露好奇地看著鐵棠,站起身來在客廳內踱步,隨手拔起了一株插花,放在鼻尖輕嗅。

「你敢去找我家大人,郡守沒有讓你來一趟沉家嗎?既然是為了大比,那霧從雲沒有不為清水郡出力的道理。」

沉建柏眉頭緊皺,對這事似乎並不好看,臉色極為難看。

「實不相瞞,郡守只讓我去尋蘇監察使,並沒有讓我來沉家。」鐵棠照實說出,他根本也不知道霧從雲是誰。

沉建柏站起身來,面孔嚴肅,揮手拒絕。

「俞邢命不必再說了,賤內久經病痛,無法再次為郡城出力,而且不是我沉某看不起自己故里。

你我皆知,僅憑郡守大人一人之力,大比之上也是無力回天,能否保住本次排名都是兩說。」

「沒點志氣~小氣鬼。」俞秋露翻了個白眼,瘋狂吐槽。

沉建柏也不生氣,他深知對方就是這個性子,喜歡過個嘴癮,實際行動卻是完全不同,待人極好。

自己既然明確表達了拒絕之意,對方絕對不會再三糾纏,更不會以勢壓人。

但是這次

他似乎猜錯了俞秋露的想法。

「我家大人說了,他掐算卦象,霧從雲這次,可以重獲新生,前提是去參加郡城大比。」

沉建柏搖頭,再次拒絕︰「卜卦之道乃是小道,即便是遠古大神通逆見未來,也未必能真正看破未來走向。

非是我信不過蘇大人,而是這種事沉某不敢拿自己賤內性命去嘗試。」

俞秋露笑了,將手中插花重新放回花瓶內。

「你剛剛說清水郡這次連能否保住排名都是兩說,那我告訴你。

清水郡這次非但不會跌落,排名還會大大提升,你信嗎?」

「虛妄之言!」沉建柏根本不信。

「喏,你身邊這位,就是本次清水郡的底牌,絕巔之境,無上天驕,七十二竅之法的大圓滿者。

現在,你怎麼看?」

絕巔之境?

這個詞匯沉建柏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听到了,幾乎是傳說中的東西。

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監察使已經登臨絕巔了麼?

鐵棠從二人的對話之中,已經品出了一番意味。

似乎這位沉家家主的夫人是位了不得的高手,俞秋露此行就是來請她出山。

可對方好像身患重疾,不想輕易出手。

「俞姑娘,既然沉夫人身患惡疾,何況還強求她出手?實在不行,我回去找天問那個大和尚。

以我二人聯手之力,同樣可以橫掃巫覡秘境。」

俞秋露撇了撇嘴,反問道︰「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天問是大雷音寺的真傳弟子。

他能代表清水郡出戰,我把頭砍下來給你當凳子坐。」

大雷音寺的真傳弟子?

沉建柏被一連串的話語沖昏了頭腦,有些失神。

不是他沒有見過世面,正是因為他足夠了解,才知道絕巔之境、大雷音寺代表著什麼。

而真正懵懂不知的比岐,听著三人對話,如同天書,一臉迷茫。

咋回事啊?

哥們今日來提親,怎麼話題都快拐到天上去了?

到底還能不能成了?

正在這時。

從會客廳外傳來一股藥香。

原本害正襟危坐的鐵棠,立刻站起身來,感覺到前方似乎有洪水 獸正在快速逼近。

略有些枯朽的女音,從門外遙遙傳來。

「絕巔之境?」

「接我一刀,讓我看看是真是假!」

唰!

黑色刀光夾雜絲絲縷縷的藥香,從會客廳外的天際迎頭斬下,聲勢不大,刀氣不顯,卻分外凝聚。

如同一柄真正的黑刀,劃空而至,要取鐵棠項上頭顱。

人未到,刀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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