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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公堂會審,五百年前

「不可能!」

「你胡什麼?」

何長生整個人跳起,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對面。

他對自己牌山一清二楚,鐵棠抓到的牌別說天胡,連兩句話都沒有,絕不可能起手就胡牌。

天胡!

是麻將中的一種和牌形式。

是指莊家利用最初模到的14張牌,直接和牌的情況。

只有莊家能夠達成,是相當少見的和牌方式,概率約為30萬分之一。

噠!噠!噠!

鐵棠手指劃過,14張麻將牌一一倒下,清一色萬字。

【11+123+456+789+999】

「九蓮寶燈!」

「九子連環!」

「天衣無縫!」

何長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他非常確定,鐵棠從他身前模到的麻將牌,絕對不是清一色萬字。

對方肯定出千了。

作為牌場老將的何長生,僅是想了片刻,立即就有了答桉。

清一色九蓮寶燈,還是天胡!

這種出千手法絕不是小身替。

小身替僅僅只能替換一張手牌,鐵棠的這副牌,顯然已經徹底改頭換面。

那麼,就只剩一種可能了。

何長生看著鐵棠,感覺後生可畏,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的出千手法,卻依舊想不通對方是怎麼做到的?

「燕歸巢是吧?」

「九蓮寶燈+天胡,普通人打一輩子都不可能胡出這種牌型。」

鐵棠含笑點頭︰「不錯,總郡捕好眼力。」

他當然是出千了。

而且出得是大千,尋常手段小身替、十五張,乃至十六、十七張的手法,都改變不了局面。

所以鐵棠直接使用了極為夸張、正常情況下不可能成功的手段。

燕歸巢!

所謂燕歸巢,便是將自己手中十四張手牌,直接和自己身前上一層牌山,全部調換。

一口氣換十四張牌!

牌山是鐵棠自己碼的,自然早就做好了手腳,準備了一副清一色九蓮寶燈的天胡牌型。

可這種出千手法,難度堪稱登天。

眾目睽睽之下,你能以小身替換一張牌,都已經算是高手中的高手。

想要在三位神巫秘境面前,直接替換十四張牌,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何長生也會燕歸巢的出千手段,但他從來沒用過。

因為動靜太大了。

他只要一用,就要被當場斷正,絕對不可能逃過其他三人的眼楮。

何長生都不敢做的事情鐵棠怎麼做到了?

這個疑問,充斥在三人心間,各自都向他投去了好奇神色。

鐵棠頷首,微微一笑,將自己身前牌山推到,並不解釋。

正常情況下。

他當然做不到這種出千手段。

可如今三位神巫秘境全都封印了巫力、元神、神識,僅剩一雙肉眼加自身的一些特殊手段。

等于自身大半絕學、巫法、神通都被封禁,所能動用的實力不多。

鐵棠看起來與他們沒有分別。

不過他乃是絕巔之境,七十二竅法大圓滿,獲得了無敵際遇,得到了先天不敗神通,不再限制之內。

剛剛他便是以飛身托跡這門大神通,隱于身前青冥之間,瞬間將十四張牌全數調換。

先前他的身影虛虛實實,看不清晰,其余三人只以為他在施展什麼手段,卻並不知曉具體。

而鐵棠則是全神貫注,將十絕之中的武道天眼、玄冥天耳運用到極致,不斷觀察三人。

在尋找到三人抓牌、碼牌失神的一瞬間,立刻施展飛身托跡,調換手牌,才能有這副封頂天牌出現。

「繼續吧,勝負還未分!」鐵棠沒有解釋,只是開始重新洗牌。

他雖然自模了一次天胡,也的確是最高番數的天牌。

可仔細算下來

每家出88番,他獲得264番,其實也只是堪堪將自己的戰績打正。

何長生那邊即便扣除88番,同樣還有500多番,依舊是高山仰止的存在。

不過何長生卻是嘆了一口氣,搖頭說道︰「不打了,我認輸,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換舊人。」

「總郡捕,繼續打下去,你們若是全力盯防,我也未必還有出手機會。」

鐵棠知曉自己實力,先前是三人沒有準備,如今有了猜測,哪怕他施展大神通,也未必能瞞過這些神巫秘境。

「算了,今天夠丟人了!」何長生推到牌山,起身站到一邊。

他的心思很復雜。

一方面他的確技不如人,只要找不到鐵棠的出千手段,哪怕知道出千手法,也只能干瞪眼。

繼續打下去未必能贏。

一方面他也有憐才之心,更知曉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再加上巡檢司上頭琢磨不清的態度

先前。

他是為了巡檢司爭取人才。

而今。

他卻是在為自己鋪墊人脈。

以鐵棠的資質天賦,加上自己先前對方的看重,已經在鐵棠心中留下了好印象,如今沒到消耗這些人情的時候。

真正算起來,其實無論鐵棠人在巡檢司還是監察殿,對他都沒有太大影響。

這些念頭一起,何長生就知道自己輸了。

李清婉見他認輸,心中立即就有了一些猜測。

「想不到老何也有低頭的一天,難得啊,看來巡檢司似乎不太看好鐵棠?

而監察殿似乎也沒有太過欣喜?」

仇正陽與何長生對望一眼,兩看生厭。

「一位肉身絕巔,誰都想搶,上頭的意思我早就想到了,無非是兩方沒有協商好,指不定動手了還沒分出勝負。

如今多半還在爭執,干脆就將鍋甩到了我們頭上。」

仇正陽難得點頭贊同︰「何老粗說得不錯,一位肉身絕巔,無論加入哪方,對日後各種大比,都有絕對優勢。

他們不想錯失這種人才,又不想背鍋,只能將棘手難題交給我們了。」

何長生今日這場牌局,並不是突然起意,而是早有預謀。

如果能贏,那就最好。

事後鐵棠就算強行要加入監察殿,那自己也不用背鍋。

如果輸了,那也沒什麼。

反正黑鍋早就掉下來了,你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那我的身份背景難道真的有問題麼?」鐵棠也看到了打牌期間,仇正陽的神色變化。

仇正陽微微皺眉,揮了揮手︰「此事明日再議,你先回去吧,明日我會再派人通知你。」

「下官告辭!」

——

翌日。

有衙役前往封診司,通知鐵棠去往清水縣衙公堂。

王安道、天問等人都有些奇怪,清水城有郡衙,有監察郡邸,去縣衙公堂又是為何?

難道那位甩手掌櫃知縣,另有要務?

鐵棠卻沒多想,跟著衙役一起前去。

他如今人在清水城內,被一眾神巫秘境時刻關照,加上自己實力大進,且有先天不敗神通兜底,也不怕尋常的一些陰謀詭計。

不過當他來到清水城縣衙之時,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清水城作為郡城,即便只是縣衙,也比其他城池修建得更大、更寬,極為富麗堂皇,仿佛在彰顯朝廷的實力。

此刻在如此寬敞的公堂之上,卻是坐滿了大大小小、品級不一的官員。

原本知縣正首的位置,卻是被仇正陽佔據,旁邊坐著清水郡郡丞、總郡捕何長生。

清水郡郡丞,是一位年約三、四十的男子,文質儒雅,實力高深,鐵棠一眼看不透。

除了他們之外,整個清水城大大小小的官員,幾乎來了五、六成。

包括兩位郡捕、兩位監察副守、清水城知縣、縣丞、總捕頭、縣捕等等。

眾人一看到鐵棠進來,紛紛交頭接耳,似乎對他褒貶不一。

啪!

仇正陽一拍驚堂木,一眾官員全都安靜下來。

「賜座!」

「鐵棠已經前來,今日作為旁觀,與我等一起考證五百年那樁懸桉。」

五百年前?

有我什麼事?

鐵棠呆了呆,還是在衙役端來的高椅之上坐下,一人佔據了整個南面,也就是公堂山水朝陽圖的前方。

而在他兩側,則是密密麻麻的一排排官員端坐。

這種架勢,說起來是旁觀,實際卻也有一絲審訊的味道,如同他一人面對所有官員。

閻肅最先下場,站起來朝著仇正陽一拱手︰「大人,鐵棠身份不明,不符合監察使要求,當駁去他考取監察使的請求,並大力嚴查。」

鐵棠納悶了。

我怎麼就不符合要求?

他知道考取監察使,首先得自己身份清白,其次需得上查十代。

三代之內,無人作奸犯科,犯下罪名。

七代之內,無人燒殺婬掠、屠城滅國、極盡人道之惡事。

十代之內,皆為人族,未曾有過飛升、入冥等叛族舉動。

難道說十代以內有哪位老祖出了問題?

閻肅一下場,與司家等世家交好的官員,紛紛出言相助,一時間公堂之上成了菜市場,吵鬧不堪,唾沫紛飛。

本來考取監察使的事情,與他們無關。

不過鐵棠自身是絕巔之境,又有總捕頭的身份,如今還要捅破潛規則,轉向監察殿。

兩相結合,是歷史上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他是第一例!

大概也會是最後一例。

無論是寒門絕巔,還是總捕頭‘投敵’,都是數百年不遇的奇事。

這兩個加起來絕對是千年,乃至萬年難遇。

司家等一眾世家,在查到鐵棠祖上身份有問題之後,就像蒼蠅聞到腥味一樣,蜂蛹而來。

他們眾人集體發力,聯合清水郡大小官員,要給鐵棠來個公堂會審,徹查身家來歷。

仇正陽、何長生迫于各方壓力,直接將事情報了上去。

上頭一听。

還有這好事?

有人接鍋,他們是一百個願意,左右審查身份背景也不是壞事,遲早也是要查清的,就放手讓他們去鼓搗。

到時出了問題,這些大大小小的官員要麼是功,要麼就是過,反正跑不了他們。

公堂上亂成一團,只有鐵棠還不知道到底何事。

很快。

仇正陽給了他答桉。

「啪!」

驚堂木重重落下,神巫秘境的氣勢爆發,直接將一眾雜音全部壓下。

仇正陽看向身旁︰「何總郡捕此事你來說吧。」

何長生手捧一束卷宗,站起身來,高聲宣讀。

「鐵棠、運城本地人氏,自幼無父無母,身份清白。

其父母閑居深山荒野,被惡獸捕食,具是良民。

上數六代,皆無不妥。

直至第七代祖上,因涉及瀚海城屠城一桉,由今日一眾官員會審,判定鐵棠身世背景,是否符合考取監察使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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