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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是奇數年,而每到奇數年學術界都會異常熱鬧,因為中國科學院和中國工程院每兩年進行一次院士增選,而這一安排通常都在奇數年進行,由于兩院院士具有極其關鍵的影響力,所以每到這時候各高校和研究機構都會把這項工作當成重點來抓,尤其是那些有候選人參與增選的單位。

按照流程,增選工作開始于1月1日,這時候候選人候選人就可以單獨通過院士或有關學術團體進行提名了,也可以同時通過以上兩種渠道提名,這一流程將會持續到4月30日結束,然後進行下一環節,由中國科學院學部主席團來對候選人進行審議,公布有效候選人名單。

和以往一樣,今年的候選名單公布後,馬上引起了相關領域的重視,新聞媒體也開始挖掘,想看看今年有那些值得報道的專家學者入選,或者有那些本來應該入選名單上卻沒有的,這些都有很高的報道價值。

很快,媒體記者們就在有效候選人名單里找到了亮點,今年竟然有兩位來自民營企業的候選者入圍,一位是登海種業的董事長、玉米育種專家李登海,他作為工程院農學部的候選人通過審議;另一位則是惠農化肥首席科學家、國內緩釋肥領域領軍人物焦高亮,他入圍了工程院化工、冶金與材料工程學部候選名單。

這結果一出來,輿論頓時炸開了鍋,雖說在本次公布的工程院有效候選人名單里,也有來自企業的代表,比如南方電網的李立澄,再比如大慶油田的王玉普等人,但是這些人所在的單位都是國有企業,企業內部也有正規的國家研究機構,他們的入圍也符合以往的慣例。

可焦高亮和李登海都是民營企業出身,現在民營企業的科研工作者也能參與院士增選了麼?于是工程院、惠農化肥、登海種業的電話全都被打爆了,各大媒體的記者都想對他們進行采訪。

而報紙上也紛紛刊登出他倆的信息,焦高亮的簡歷非常亮眼,八十年代就拿到了美國加州大學這樣名校的博士學位,還曾經在歐洲的研究機構工作過,一回來就參與了雜交水稻等多項國家重點研究工作,有力地推動了這些研究項目的進度,在他最核心的緩釋肥領域更是帶領中國直追歐美,達到國際一流水平,他也憑借這一成績獲得了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

焦高亮可以說是要文憑有文憑,要成績有成績,跟其他候選者相比,差的也就是那麼點資歷了,他今年才四十五歲,確實顯得年輕了點;但這也不是問題,今年的熱門候選人里,也有多位四十來歲年富力強的候選者,所以焦高亮引發的爭議要稍微小一點,大家爭論的焦點還是民企出身的問題。

李登海的爭議就更大了,首先是文憑,焦高亮是中原大學的本科、加州大學的博士,而他的最高學歷卻僅僅只有初中而已;至于單位就更不用說了,最早是後鄧村農科隊,後來又自己搞了登海種業,基本沒在體制內待過,一個體制外的初中生入圍院士評選名單,怎麼看都覺得別扭啊?

但是人家的成績也確實出色,光國家級的科學獎項就拿了四個,八十年代末憑借「玉米良種選育及其推廣」獲國家星火獎一等獎,1992年靠「SD省220萬畝噸糧田科技開發」獲國家星火二等獎,1999年以「高產玉米新品種掖單12號選育」獲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2004年又因為「高產玉米新品種掖單13號的選育」獲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

原本掖單12號應該是三等獎來著,但是因為有了李未的支持,李登海獲得了更充裕的資金、更先進的設備、更好的化肥,所以這一品種比原歷史中要優秀很多,所以獲獎的級別的也提升了。

光憑借這些獎項,他已經完全滿足「兩次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或者一次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的院士增選硬門檻,而且他還曾經多次打破全國、全球玉米高產記錄,他培育的玉米良種種植範圍遍及全國,累計增產上億噸,如此硬實的成績,放眼全國也沒多少專家能比得上,這樣的人不入圍誰才能入圍?

看到媒體上吵得如此熱鬧,焦高亮和李登海都有點不安,于是李未便帶他們出去度假放松放松,同時給他們說了說這麼做的用意,在他們之前可從來沒有來自民營企業的科研工作者能當選為兩院院士的,李未這麼做也廢了不少功夫,比如李登海,就是請袁老幫忙提名的。

「這次評選其實不只是你們兩個的事情,改革開放也快三十年了,民營企業的規模越來越大,但大多數企業在研發領域的投入依舊不夠,許多民營企業做出來的成果也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歐美日本許多優秀的科學家都來自于企業,其中不乏榮獲諾獎的頂級專家!再回頭看咱們國內,民營企業竟然連個院士都沒有,這種情況肯定是不合理的,所以我就想打破這一慣例,樹立幾個典型出來。」

「往大里說是推動國內的科研向更健康的方向發展,往小里說也可以借此機會為惠農招募一批人才!現在好多專家不願意來咱們惠農,就是覺得一旦到了民營企業,就跟國內主流科研界月兌鉤了!要是你倆能當選院士,那這個謠言就會不攻自破,更優越的研究環境、更高的薪酬,而且同樣可以評選院士,肯定會有一大批人才被吸引過來!」

「就算要推,那推高亮一個人就行了,非要兩個的話,我看林偉民也挺合適的麼,他手上也有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啊?我一個初中生,去參加院士評選,這不是鬧笑話麼!」李登海還是有些糾結。

「李老師,文憑是文憑,能力是能力,這不是一回事!您雖然只有初中文憑,但是只要您願意,你看國內哪個農業院校不歡迎您去當教授?別的不說,我現在要是給我母校的方校長打電話,他馬上就能飛過來請您!而且這麼多年,您對中國玉米育種事業的貢獻,那也是實打實的!您參選院士,不是給您增光添彩,而是幫助工程院樹立權威性。」這就跟袁老當年一樣,他沒當選院士,大家絕對不會懷疑是他的能力不夠,而會質疑院士評選是不是有黑幕。

他倆也很清楚,院士評選並不是只有成績就行了的,借用一個網絡段子來比喻,科學家其實也跟武林高手一樣是分檔次的,愛因斯坦、牛頓這種毫無疑問是達摩、張三豐這樣的泰山北斗,接下來全真七子、江南七怪這一等級的科學家,普通人肯定知道愛因斯坦、牛頓厲害,他們當選院士理所應當,但院士的門檻肯定沒這麼高,到江南七怪的水平就已經足夠了。

可院士名額每兩年就幾十個,而武林中又江南七怪水平的高手卻遠不止這麼多,這時候選誰不選誰就不僅僅看能力了,而要綜合各方面的因素進行對比,這里面的門道可就復雜了。

比如江南七怪里面的韓小瑩和恆山的某位師太一起評選,倆人的劍術內力水平都差不多,但是江南七怪背後沒人,郭靖還沒成就大俠的地位呢,而那位師太背靠恆山,還有五岳劍派支持,那她入選的概率肯定比韓小瑩高。

然後柯鎮惡也想參選,他實力比韓小瑩強,在業界也有一定名氣,按道理說應該入選,可這時候丘處機蹦出來了,說這貨當年得罪過我,只要我丘某人還在武林大會一天,他就別想進來!哦豁,全真派勢力大惹不起惹不起,他都這麼說了,其余評委也不好得罪他,起碼不值得為柯鎮惡得罪他,那就只能刷下去了。

另外還有一些潛規則,比如一個門派有一個代表就行了,師父要是已經入圍,弟子如果沒做出突破性的成績,那就不能進去;好比岳不群已經名列武林大會了,令狐沖想進去就不太現實了,因為他會的劍法岳不群都會,而且修為也比他深,沒必要再讓他進來,除非他能從風清揚哪兒學到獨孤九劍。

再比如各地都得有代表,不能一個地方獨大,好比嵩山派的九曲劍鐘震和青城派的長青子競爭一個名額,長青子雖然是三峽以西劍法第一,但是你瞅瞅三峽以西能有幾個門派?他的實力不一定能比得上九曲劍鐘震,可這些年峨眉沒落、唐門隕落,蜀中門派在武林大會已經沒啥代表了,于情于理也應該加一個進來,于是長青子就擠掉了鐘震。

焦高亮本科是在中原大學讀的,中原大學在學術界還有那麼一點影響力,而且近期他們也沒有其他院士人選可以推舉,所以焦高亮的情況要稍微好一點兒,很多工作學校就可以幫他去做。

李登海在這方面就不行了,他一直游離于主流科學界之外,找不到人幫他運作,這時候就得李未出力幫忙了,所以李未先請袁老幫忙推薦李登海參加院士增選,然後又利用惠農長期以來和各大院校、研究機構形成的良好關系,去請人幫忙運作此事。

這麼多年,惠農一直在給大量院校還有研究機構提供資金、設備等方面的捐贈,還在不少院校設立了獎學金,對這些院校和研究機構來說,惠農可是他們的財神爺,他們早就欠了惠農不知道多少人情,現在惠農有事請他們幫忙,他們怎麼好意思拒絕?

而且看成果的話,焦高亮和李登海也確實有資格入選,所以他倆便順利通過初審,得以進入候選人名單之中。

但入圍並不代表就能入選,現在公布的名單一共有接近五百位有效候選人,而這次將要增補的名額卻只有不到四十個,幾乎是十二選一的比例,他倆想順利當選也不容易。

所以李未還要做很多工作,他一邊繼續幫忙運作,一邊利用輿論為他倆造勢,焦高亮和李登海雖然是民營企業的科研工作人員,但他們主持的實驗室都已經評上了國家重點實驗室,這也是李未大力推動的結果,國家重點實驗室的負責人參與院士評選,完全合理吧?

然後繼續寫文章分析他們的成績,把李登海的成績往出一亮,再喊出南袁北李的名號,你們看,袁老早就當選院士了,和他齊名的李老師為啥不能當選?

到了六月底,此次評選進入下一個重要環節,工程院公布了第二輪篩選名單,從之前近五百名有效候選人里面選出了一百多名候選人名單,一下就淘汰了三分之二,而剩下這一百多名候選人,最後也只有四分之一可以當選,而焦高亮和李登海依舊在列。

接下來是候選人材料公示和有關部門的審核,十月份再次進行評議,公布終選候選人名單,再經由全體院士投票,最終選出了三十多位院士增補進工程院,熬過了一關又一關,李登海和焦高亮終于最終當選。

消息公布之後,輿論界對他倆的當選並無異議,這兩位的情況已經被介紹的很清楚了,他們絕對有資格當選,甚至還有一些人專門撰寫文章,說這是具有重大意義的好事,標志著民營企業科研能力的增強,以及學術科研領域正在向更加開放的方向發展。

而在學術界,終于和李未預期的那樣,許多真正有實力的研究人員也開始正視惠農的邀請了,短期內,惠農的研究人員數量提高了一大截,惠農的研發能力也上了一個大台階。

惠農內部,有些人也開始激動起來,以前覺得自己沒在高校或者國有研究機構,院士啥的肯定跟我沒關系,但是現在既然李老師和焦老師都當選了,那我是不是也有機會啊?

這里面的典型就是在動物育種領域做出成績的何佔海,跟在大豆育種領域實現突破的林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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