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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徐白︰真的嗎,我不信(8000)

骨刀切進肥肉里,鮮血四溢的灑出。

鮮紅的血在水中擴散,還沒等徹底擴散開來,水里的靈魚就仿佛聞到了世間最好吃的美味,飛快地搖晃著尾巴,風一般的涌了過來,將那滴鮮血分食殆盡。

的肚子上多了一塊血淋淋的傷疤,他提著手中自己的肉,用骨刀一下一下削著,削得薄如蟬翼,削下來的肉順著力道,落入一個個水坑之中。

「嘩!」

水面開始劇烈的震動,一道道跳動的水珠不斷起伏,那些靈魚們爭先恐後,前挨後擠的,紛紛爭搶著。

從最遠處走到最近處,手中那塊肉已經沒有了肚子上的傷疤,已經結痂,鮮血也不再流淌。

他挪了挪肚子上的肉,用肥肉蓋住傷口,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唉,已經沒有墳了,可我要用肉養這些靈魚,難不成我要變成了老道士一樣的人,真正的殺人吃肉嗎?」

一邊哀嘆著,一邊轉過頭來,那雙藏在肥肉里的眼楮,盯著徐白的方向。

透過朦朧的黑暗,徐白知道,對方發現自己了。

面前這一幕可謂是極度怪異,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用自己的肉養魚的,這里面的邪勁兒,讓人看上一眼,都覺得心里慎得慌。

不過現在被發現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走出去看看便是,看看這個家伙到底是搞什麼東西。

徐白把窗戶的縫隙合上,接著來到門口,將門打開。

沒有離開,還守在原地,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剛剛走出來的徐白。

「兄弟,這大晚上的不睡覺,卻偷看我養魚,你知不知道對于我們漁客來說,這是一件非常不尊重的事情。」

漁客?

徐白手指摩擦的下巴,听著好像是一個行當,但他現在有點發現,面前這個身材肥胖的人,好像對他沒有敵意。

無論是最開始發現他,還是現在和他說話,沒有一句話帶著敵意,就好像是尋常的聊天似的,

「大半夜的听到外面有動靜,所以忍不住好奇心,觀看了一下。」徐白放下手,笑道︰「如果有冒犯的地方,還請見諒,不過我看你喂魚的方式,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再這麼下去,你就是一身的肉也不夠喂啊。」

陷入沉默。

那張肥胖的臉上帶著一抹淒楚之色,就好像想到了痛苦的回憶,陷入了一種糾結之中。

他抬起手,用力地捶著自己的頭,錘得冬冬直響,在夜色中回蕩。

滿頭的頭發被他錘動,顯得散亂,隨風四處飄蕩著。

「我也知道,但我能有什麼辦法?」

「我不可能學他們吃人的,吃了人之後,我還是個人嗎?」

「我只能去墳地里面找那些枯骨,吸收枯骨中的能量,再用自己的肉喂魚。」

雙腿一軟,直接坐倒在地,雙目變得茫然,在那里自言自語著。

「我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也許當我喂不起它們的時候,我也會變成那些吃人的怪物。」

「這世道太難了,太難了,有人在堅持,但都很難。」

「我都快要堅持不住了,我也不知道再過多久,就會和他們一樣,嗚嗚嗚……」

說到最後,盤縮著肥胖的身軀伏在地上,痛苦的哭了起來。

這哭聲就好像夜鴉鳴叫,難听而又刺耳。

那些水坑里靈魚從水面冒出頭,睜著錚亮的眼楮,盯著徐白的方向。

那詭異的魚眼中,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徐白真元力運轉,妖異的花紋遍布全身。

不對勁。

就在剛才,那些魚盯著他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一股徹骨的寒冷。

目光回轉到地面,還在哭著,但哭聲已經越來越小。

當哭聲微弱到耳朵听不見的時候,抬起了頭,那雙眼楮所淌的淚,是血色的。

「你能幫我嗎?」問道︰「我不想再這樣下去,我不想為了資源,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同類相食者。」

徐白皺緊眉頭,沒有說話。

果然如他所料啊,這些人為了資源已經變了,變得更加瘋狂,也變得更加不顧一切。

這里的所有人都有問題,包括面前這個。

「你要我幫你什麼?」徐白眯起眼楮,道。

雙手雙腳並用,從地上爬了起來,眼中帶著一絲瘋狂之色。

「我不想殺人的,我也不想害你,我這靈魚能夠代替資源,只要它能夠一直這麼繁衍下去,我們就不會缺資源。」

「我們?」徐白道︰「你的意思是想把靈魚分我?」

用力的點了點頭︰「當然,我會把靈魚分你一半,這樣就算資源少一些,我們也不至于因為資源而死,但是你要給我一點東西。」

在說話的時候,他正在緩緩靠近徐白,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就抖動一下,看起來就像一座龐大的肉山在滾動。

徐白雙目逐漸變得平靜,問道︰「你想要什麼?」

「你的骨頭!」舌忝了舌忝嘴唇,眼中露出貪婪之色︰「我試過了,我試過很多次,你看這些東西。」

他飛快地轉身,跑到一座屋子前,雙手撐在屋子上,這個屋子在他的撐動之下,頃刻之間倒塌了。

在這堆廢墟里面不斷翻找,一張張人皮被他翻了出來,飄落在地上。

他一邊細細的說著,一邊給徐白展示。

「你看這些,都是普通人的皮,他們被拆了骨頭之後,根本就沒辦法靠靈魚補起來。」

「我在想著要是行當之人,靈魚是能夠給他補起來的,這樣我就有了一個完美的計劃。」

「你讓我拆你的骨頭,我吃掉你的骨頭之後,再喂養靈魚,成熟了,我們一人一半,你的骨頭也能長起來,這樣就能夠循環。」

的眼神越發瘋狂,貪婪之意越來越足。

徐白看著那一張張人皮,足足有上百張,語氣變得冰冷︰「這就是你所謂的不食同類?」

沒想到在這樣一座破屋子里,竟然還隱藏著如此齷齪之事。

比起老道士的直來直去,面前這個肥胖得像個球一樣的,更顯得幾分陰森。

听到徐白說的話,滿臉恐懼的搖了搖手,開始給徐白解釋。

「我沒有吃他們的肉,我也沒有殺他們,我只是用他們做一下實驗。

「但是普通人的身體實在是太脆弱了,他們死了之後,我只是把他們喂給了靈魚而已。

「我甚至把他們的皮留了下來,每日每夜都用香火祭拜,他們要是知道能夠為了解決資源而死,想必也是很自豪的。」

徐白道︰「要不你干脆自己解決吧,你不是說讓我幫你嗎?」

「不不不。」飛快的道︰「我現在有了新的方法,我們合作吧,只要我們合作,都能夠在這資源枯竭的世界活下去。」

他露出一副討好的笑容,就好像要求著徐白合作似的。

那些水坑里,靈魚探出的頭越來越多,靈魚的眼楮中帶著的寒光也越來越足,仿佛下一秒便會從水坑中躍出,將徐白撕成碎片。

徐白抬起右手,金色和灰白色在身後不斷交織著︰「我看你還是死了算了。」

話音落下,本來一臉討好的臉色變了,變得陰沉而又詭異,他的雙目之中,變成了永無止息的瘋狂。

快步朝著徐白走來,一邊走,一邊說著。

「我給你機會了,我給你一個共同富貴的機會,你卻不要,那就別怪我。」

「我要把你綁起來,天天取你身上的骨頭,再用靈魚喂你。」

「你放心,等你嘗到好處之後,你會感謝我的,因為我讓你在這資源枯竭的世界活下去,這便是莫大的好處啊!」

隨著的前進,那些水坑中的靈魚終于有了動靜。

一條條靈魚從水坑里面跳了出來,在半空中劃過優美的軌跡,但是卻並沒有再次落入水坑之中,而是仿佛一張張古老的相片,定格在半空。

「寶貝們,抓住他,這樣你們也有吃的。」轉過頭,對著那些靈魚說著。

話只說到一半,因為在他前方不遠處,突然爆發了恐怖的光芒。

刀芒如烈日,灼燒萬里。

金色和灰白色,在刀芒之中若隱若現,混亂的氣息加強了刀芒的恐怖。

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這一刀的刀芒給淹沒。

沒有慘叫,甚至沒有痛苦的叫聲,一切都平澹如水。

在刀芒之中,變成了一片黃土,最後黃土化作灰盡,消失在天空中。

徐白卻沒有停下來,他轉過頭,看著那些被定格在半空之中的靈魚,緩緩道︰「原來,你們才是真正的念神。」

半空中,靈魚的眼中泛著詭異的光芒,隨著徐白的轉身,這些魚沖天而起,在天空之中不斷交融。

每一條魚互相踫撞,化作一團團暗紅色的血肉,這些血肉沒有掉落下來,而是不斷的融合著。

融合的血肉形成了人的軀體,徐白這個角度看去,這人和剛才的一模一樣,只是沒有皮膚,全是血肉和筋膜。

靈魚念神的雙目沒有任何感情,有的只是一片令人汗毛直立的瘋狂,就好像要將一切理智吞噬。

它抬起肥厚的、由血肉組成的、沒有皮膚的手掌,對著徐白狠狠的扇了下來。

在靈魚念神身後,是一座巨大無比的人頭山。

人頭一顆接著一顆,由骨頭互相連接著,每一顆人頭的臉上,都帶著同樣的瘋狂。

它們張開嘴,發出無聲的咆孝,隨著靈魚念神的這一掌,朝著徐白壓迫而來。

肉掌、人頭山。

二者結合起來時,即使徐白如今的實力,也感覺到一絲壓迫感。

他沒有絲毫,沒有掉以輕心,緩緩抬起右手,對著天空劃過。

刀劍三絕——斬人!

一刀出,破壞力驚人,天崩地裂。

大地在顫抖,刀芒將整片黑夜映照成了白晝,在刀芒之中,靈魚念神的肉掌正在逐漸化作灰盡,而隨之而來的人頭山,卻狠狠的壓了下來。

就算是斬人,也僅僅只是將在人頭上毀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帶著哀嚎和詭異,狠狠地砸在徐白身上。

徐白只感覺全身上下受到重大的壓迫,同時他身上的骨頭都傳來了疼痛。

這人頭山,竟然在往他的血肉里面鑽,其目的竟然是想要滲透到他的骨頭里,吃掉他的骨頭。

皮膚上的花紋越來越亮,人頭山發出慘烈的哀嚎聲,越是往里面滲透,越是在逐漸化作灰盡。

「想吃我,但你沒這個牙口。」

徐白臉上一片平靜,體內的真元力卻猶如受到烈日的灼燒,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在蒸發。

他再次抬起右手,對著面前的人頭山 去。

璀璨的刀芒再度浮現,天空又一次陷入一片白茫。

剩下的人頭山正在逐漸消失,最後一顆人頭消失之後,一切陷入平靜,黑暗在月光的照射下,徐白雙手背在身後,面色澹漠。

他沒有因為解決掉一個大麻煩而掉以輕心,因為在他耳邊,傳來了一陣叮鈴鈴的聲音。

回過頭去,眼神順著聲音傳遞的方向,看到在大門口的位置,正有十來個人徐徐走來。

為首的人穿著一身白衣,手中拿著鈴鐺,一邊搖晃,一邊走近。

他們的頭上戴著高高的帽子,臉上用紅色的油彩,涂抹著花紋。

「怪事一樁接著一樁,看來是不想讓我休息了。」徐白暗道。

他沒有收起天變,身上的花紋和斬人沒有再次使用,體內的真元力正在飛快的恢復。

現在的情況是他孤身一人,而且面對著神秘莫測的念神,他必須要提高警惕。

搖著鈴鐺的人呈一字長隊,一直走到徐白面前,才停了下來。

這時,徐白才發現,面前這些人不一樣。

準確的說,除了最開始帶隊的是人,身後全是紙人。

紙人沒有畫上五官,全身蒼白,甚至連衣服都沒有畫上去,就是一個粗制濫造的形體。

這種感覺,讓人覺得就好像是趕工做出來的一樣。

唯一稍微精致的是,這些紙人臉上都畫著奇怪的油彩花紋。

隨著最前方帶路的人搖晃鈴鐺,這群紙人走路的步伐整齊劃一,他們身上傳遞出一股令人汗毛直立的冰冷感。

紙人?

徐白瞬間就想到扎紙人這個行當,畢竟柳絮和這個行當有著無法割舍的關系,所以徐白對這個行當也有所了解。

「唉……」

一聲幽幽的嘆息,從最開始帶路的那個人嘴里傳出,他收起了鈴鐺,緩緩走到徐白面前,突然彎下了腰。

「謝謝這位兄台,替他徹底解月兌。」

白衣高帽,再配上手上的鈴鐺和臉上的花紋,雖然這個人在對徐白彎腰,但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驚悚感。

徐白笑眯眯的道︰「你和很熟悉?」

「是的。」白衣高帽人嘆了口氣︰「準確的說,我和這座山上的所有人都很熟悉。」

「他們死了之後,都是我負責給他們收尸的,可惜了,這次沒有收到。」

「收尸?」徐白澹澹的道︰「究竟是主動替他們收尸,還是他們被動被你收尸?」

「當然是他們被動。」白衣高帽人笑道︰「我是扎紙人,同時也是收尸人,如果你死在這座山上,一定要記得在死之前,呼喚收尸人三個字,畢竟人死之後,也是一個很好的資源。」

徐白本以為接下來會打一架,但在白衣高帽人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沒有戰斗發生,甚至連沖突都沒有。

白衣高帽人搖晃著鈴鐺,在前面帶路,那些紙人邁著僵硬的步伐跟著,漸行漸遠……

徐白的視線落在最後一位紙人身上,他看到在那半透明的白色紙張中,似乎有一具尸體在微微晃動。

他也算是了解了不少新奇的事,又哪能猜不出白衣高帽人的想法。

「尸體也是一種資源,人死之後放在紙人里,當做資源使用,這世界資源窮盡,但他們都在掙扎,也不止同類相食這一條路啊。」徐白心中想道。

第一個遇到的老道士,走的是同類相食的道路,第二個遇到的,這是走養魚的套路,而這第三個收尸人,卻是專門與尸體過不去。

當一個世界逐漸走向窮盡的時候,人作為這個世界的萬物之靈長,必然要在夾縫中求生,也就誕生出了這無數種求生之法,雖然很殘酷,也很惡心。

徐白沒有去阻攔這個人,因為他在這個人身上,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壓力,這個人的實力絕對不低,相反,還比剛才殺的那個人要強。

他並不是沒有把握,他只是不想在戰斗方面浪費時間,他的目的是進度條。

「先找一找,看看這里有沒有什麼好東西。」

思及此處,徐白不再多想,轉身在各個房間中尋找起來,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之後,徐白從一個破舊房屋里走出,手中拿著一本書。

書上印有字,上面寫的字他完全看不懂,畢竟這是萬國爭霸時期的字跡,他看不懂也是正常的。

但這一點都不要緊,因為上面有進度條,這就已經足夠了。

有進度條證明可以肝,能夠肝進度條的,都是好東西。

「終于算是有點收獲了。」徐白將這本書放入懷中,又看了一眼周圍的夜色,同時抬頭看著天空中的月亮。

那月亮仍然掛在原來的位置,沒有絲毫的變動,如他所想的,一切的時間都定格了。

但他們卻能夠在這定格的時間中隨意活動,這種怪異的感覺,讓他有些琢磨不透。

「把這座山探索完了再說。」

走到現在,他才走到半山腰的位置,還有一半的路程沒有探索,他現在想的,就是先把這座山探索完了,再去另外的地方。

想到這里,徐白也沒有繼續停留,抬腳朝著一個位置走去。

順著這條山路,一路直行往上,這一路上倒是沒有任何危險。

大概又走了將近半個時辰左右,徐白停下腳步,看著前方的山路,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前方不遠處的山路里,看起來和平常的山路沒什麼不同,但如果把目光往兩邊看,便會發現這條山路的兩邊擺著兩排蠟燭。

蠟燭已經被點亮了,在黑暗的環境中,帶來了唯一的一絲暖和,但這暖和卻被黑暗籠罩著。

黑暗在暖和之中,有一絲陰森。

「又是什麼苟活的方法?」徐白來了興趣。

第一個是吃人,第二個是養魚,第三個是收尸,他現在很想知道這第四個是什麼。

懷著這樣一種興趣,徐白展開了自己的神魂。

神魂開始不斷擴散,沿著這條山路往上面而行。

在神魂的感應之下,徐白看到山路上全都是蠟燭。

不僅如此,這蠟燭燃燒得很慢,蠟燭的燭身就好像不知名的材質做成,非常耐燒。

神魂沿著這條山路直行,終于,前方的蠟燭漸漸變少,而在蠟燭的盡頭,竟然是一座孤墳。

確實是一座孤墳,孤墳外面什麼都沒有,周圍也沒有其他墳地。

「有意思,沒有房子了就給我來一座孤墳,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有什麼東西。」

徐白抬起腳,緩緩步入兩旁有蠟燭的山路,隨著他第一腳踏出去,周圍的燭火一陣晃蕩,有幾支蠟燭差點被帶起的風給吹滅了。

好在蠟燭的火光非常頑強,慢慢的又恢復正常,徐白一步一步的往上走,這一路上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竟然很順利的來到那座孤墳前。

孤墳就這麼一座,周圍空蕩蕩的,全是荒山野嶺,而在孤墳前,立著一塊碑,碑上沒有字,有的只是干了的黑色血跡。

「無字之碑,荒野孤墳,這里面葬著誰?」

徐白並沒有感覺到危險降臨,他甚至覺得,這里竟然讓他產生一種安全感。

這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反而顯得很怪異,就好像你身處一個危險的世界,一個怪異的東西能夠給你帶來安全感,那會讓這種怪異的程度更加深重。

「要不刨開看看?」徐白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並且很想去試試。

這座碑上也沒有什麼字,更是沒有進度條,否則徐白甚至敢把這座碑給背走。

這個想法出現之後,徐白越發控制不住。

反正也是在遺跡里,他也沒什麼講究,說干就干。

抬起手,微微彈指。

下一刻,一陣刀芒閃過,這座孤墳直接炸成了漫天的灰盡。

當面前這座孤墳被炸開之後,孤墳底下是一具上好的棺材。

即使上面覆蓋滿了泥土,也能從泥土的縫隙中看到,漆黑的棺材材質相當上乘。

直到面前這座孤墳被炸開,仍然沒有任何異常,甚至沒有感覺到一絲冰冷,這種感覺,好像真的是一座安全屋似的。

「得罪了。」

不管怎麼說,也是在干挖墳的買賣,所以徐白在動手之前,還是說了一聲告退。

隨手凌空一推,面前這具棺材的棺材蓋,就直接飛了起來,重重的落在地上。

這時,徐白才終于看到棺材里的情況。

棺材里,躺著一具穿著道袍的枯骨,道袍的材質肯定是極好的,因為並沒有腐爛的痕跡,但尸體只剩下枯骨了,證明在這里埋的時間很久。

枯骨的兩只手臂緊緊交錯,交疊在小月復的位置,從手骨的縫隙里,能看到有一封信。

徐白模了模下巴,最後伸出手,將那封信拿了起來。

這個過程他十分警惕,本以為會發生一些怪異的事,但一切如常,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信的材料顯然也很不錯,即使隔了這麼長時間也沒有絲毫損毀,最多只是變黃了一些。

徐白又說了一聲告罪,這才將信紙打開。

「我真是傻了,這個時期的字我又不認識。」徐白打開這封信之後,才想起這個時期的字,早就已經非常遠古了。

他正準備把信重新放回去,可沒想到,當他看到信上面那些看不懂的文字時,突然間神魂一蕩。

這些文字就好像有靈性一般,直接在他的神魂中回蕩,讓他能夠看懂。

準確的說,他仍然看不懂,但這文字像是直接在神魂中傳遞,能夠傳遞出本來的意思。

「好高明的手段,此人活著時,必然是個神魂高手。」

徐白心中嘆息一句,閉上雙眼,感受著腦海中的信息。

一行行文字浮現,逐漸清晰,變成了他能認懂的文字……

【我乃師國公主,自幼學于三生觀,後者若見信,證明我二人有緣。】

「師國公主?」徐白撓了撓頭。

這個國家的名字,他從未听過,現在想來應該是萬國爭霸時期的國度,到現在,估計早就淹沒在歷史的車輪中了。

堂堂一代公主,竟然埋葬在這個地方,而且只有一座孤墳,不免有些淒涼。

當一個時代到了末期之後,不管是什麼身份,就只剩下這麼一座孤墳了。

懷著這樣的心情,不免有些感慨,他繼續看了下去。

【天地大變,資源枯竭,萬國爭霸,想不到我短短的一生中,竟然經歷了如此波瀾壯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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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輩出者眾,驚艷世間者多,但無人能與天地抗衡,從一個盛世再到末世。】

【我見證了無數殺戮,無數人間煉獄,突然感覺到深深的無力。】

【我快死了,但我不想做任何傷害別人的事情,人若是只為了活著,便傷害自己的同類,與野獸無異。】

【我將自己埋葬此處,斷絕所有生機,同時布下永不磨滅的燭火之陣。】

【國師在瘋掉之前,曾經對我說過,若是有人能夠闖過燭火之陣,便是我的有緣人,我不知道有緣人是什麼,但我已經死了。】

【或許,有緣人也只能得到一具尸骨。】

燭火陣?

有緣人?

徐白不禁想到,在山路上遇到的那兩排蠟燭。

那是一個陣法?

他感覺這一路上,一點阻礙都沒有,難不成是時間太長,所以效果消失了?

他可不信什麼有緣人,都死了這麼久,這公主就算再有緣,也只是一具白骨罷了。

「唉,好歹是一個國家的公主,可惜了。」徐白又嘆了一句。

信上面的內容還沒有完,還在繼續著。

【我拜師三生觀,學三生道陣,曾經有幸利用此陣,看過未來。】

【在未來,會有一個年輕人來到我的墳前,年輕人外著鎧甲,內著道袍。】

【他是一切的歸宿,也是一切的起始,當時我曾經感覺到,也許他是能夠解決資源枯竭的存在。】

【但後來我才知道,他並不是,至少他並不是我們那個時代的。】

【我馬上就要死了,但我很希望他能夠來一趟,至少能夠向這天下證明,我是對的。】

……

到這里,信上的內容就沒有了。

雖然上面的字不多,但徐白的腦海中已經勾畫出了一幅圖。

天地大變,資源枯竭,一切陷入人間煉獄。

師國公主自絕于此,將自己埋葬,同時布下了燭火陣,留下這封書信。

這些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書里面提到那個外著鎧甲內著道袍的男人。

徐白低下頭,看著自己這一身行頭,嘴角微微抽搐。

「難不成,我就是這個有緣人?」

這上面說的很明顯,就是他。

畢竟只有他有這個打扮,而且上面提了一句未來,更是提了一句,不是萬國爭霸時期的人物。

除了他之外,別無他人。

徐白思忖片刻之後,將這封信又放回棺材里。

接著,徐白用很平靜的語氣,說出了六個字。

「真的嗎?我不信。」

當這六個字說出口之後,周圍點亮著的蠟燭,突然間忽閃一下,變得極度昏暗,但很快又恢復正常。

徐白繼續說著……

「什麼狗屁有緣人,在你侵入我的神魂,告訴我這封信的內容時,我就發現你是活的。」

「如果我沒有神魂方面的功法,也許已經著了你的道。」

「讓我仔細想想,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應該是我踏上這條兩旁有蠟燭的山路開始的。」

「從那個時候起,你就開始影響到我的神魂了,如果我相信了,下一步會不會被你拖入棺材?」

隨著他一句話一句話的說出來,蠟燭的光芒忽閃得越來越快。

當最後一句話說完時,周圍的蠟燭陡然熄滅。

徐白轉過頭,看著身後的山路,原本有兩排蠟燭的山路,此刻一片黑暗。

身後,突然吹起一陣陰風,徐白感覺到,後脖子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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