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葉雨的醒來,不久之前的記憶在腦海中回蕩,她想起了被徐白打斷四肢的場景,恐懼之色越發濃厚。
緊接著,疼痛就像跑得慢的第二名,緊隨其後到達,讓她額頭出現密密麻麻的冷汗。
「痛……」葉雨情不自禁的喊出了聲。
葉家主看著自家的成員,眼中露出不忍之色,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堅定,剛開始出現的那抹不忍,已經隨風而逝︰「你老老實實回答問題,我可以代你向徐大人求求情,給你一個痛快。」
葉雨微微愣住,剛才襲遍全身的疼痛,都好像遲緩了片刻,這才轉過目光,看向徐白的位置,露出一個淒然的笑容︰「痛快嗎……當我打算做這件事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好了結果,徐大人,你想要問什麼就問吧。」
失敗了就是個死罪,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除了死之外,別無他法。
葉雨想著,自己應該是後悔的,但如果不做,她更加後悔,比起那種長時間的折磨,她反倒期望有一個痛快。
「你知道些什麼,全部說出來吧,看在你家家主的面子上,我能讓你痛快的死去。」徐白澹澹的道。
她必須死。
縱使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依然不能改變徐白下手狠辣的情況。
若是因為這是個女子,就心有慈念,那麼其後果必定是招致災難,禍及己身。
「那個讓我做這些事的人,是一個妖師,他腰間纏著一條蛇,那是黑白相間的蛇,是妖族。」葉雨道︰「他應該是御使類型的妖師,那條蛇的聲音帶著蠱惑的能力,準確的說應該不叫蠱惑,而是可以放大一個人內心深處的。」
她仔仔細細的想著,想著她第一次見到那個人,以及後面發生的一切,唯一的疑點,就在那條黑白相間的蛇上。
在最後,她決定要來暗殺孔虛的時候,就是感覺到腦海中好像被什麼東西控制,現在仔細想一想,是她內心的被擴大了。
「黑白相間的蛇?」
徐白倒還沒什麼,孔虛听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露出驚疑不定的表情,就像是本來好好的一件事情,卻被一層迷霧給籠罩上。
「徐大人,這個人榜上有名。」孔虛道︰「禍心妖師,二品妖師,擅長的便是蠱惑人心,放大人心頭的,讓其變成奴隸,一直被大楚國監天司通緝。」
「禍心妖師?」徐白模了模下巴,道︰「你說的這個是個行當嗎?」
「不是行當,這是江湖上的人給的稱號,這些稱號有好有壞,比如徐大人……」孔虛話說到一半,突然閉上了嘴,知道自己好像說多了。
這句話出來,就好像突然把整個主題都給弄歪了,徐白的興趣也瞬間被勾了起來。
什麼?
我也有稱號,這是啥情況,我怎麼從來沒有听說過?
徐白問道︰「你剛才說我有稱號,我是什麼稱號?」
孔虛被這麼一問,剛才的流利瞬間就沒有了,變得支支吾吾起來,就好像有什麼話想說,但是又不敢說出來︰「徐大人,我們還是談正事吧,稱號的事情以後再說。」
「不行!」徐白發現了盲點︰「就一句話的事情,也耽誤不了多少,說說,我的稱號是什麼?」
在這江湖上,一旦混出點名堂,自然而然就有了稱號,而這稱號並不是自己給自己的。
稱號要是能夠自己給自己加上,那未免也太掉逼格了,而且說出去也不好听。
所以這稱號,都是江湖上的人給的,久而久之,流傳下來,也就慢慢的用上了。
有好的,有壞的,自然是一听就能夠听得出來。
比如說禍心妖師,這一听就是個無惡作之徒。
「想必以我的人格魅力,得到的稱號必然是威震四方的。」徐白緩緩道。
孔虛本來咬著牙,打算一口氣說出來,但又听到徐白補充了這麼一句,整個人直接呆住了。
「徐大人猜的沒錯,確實是威震四方,不過這稱號吧,以後有的是機會了解,咱們……」
他還想湖弄過去,總而言之,這句話不能從他嘴里說出來。
徐白也從孔虛的表情中看出了異常,臉色陰沉下來︰「是不是不太好?」
孔虛聞言,連連擺手道︰「不不不,特別的好,就是比較血腥,這里就有兩個姑娘,說出來不太好。」
徐白嘴角微微抽搐。
血腥?
我堂堂一個偉岸的男子,怎麼可能和血腥扯上關系?
太齷齪了!
一旁的葉梓見孔虛不敢說出來,不由得抿起豐潤的嘴唇,露出笑容,湊到徐白耳邊,用手做傳聲筒的模樣,小聲的說了一句……
徐白听完葉梓的說法,眼楮陡然增大,握住黑刀百裂的手,越發的緊了。
「誰第一個傳出去的?」
他的聲音帶著殺氣,就好像寒冬臘月里的雪花,落在地上,給這大地陡然加了一層寒霜。
孔虛苦笑道︰「徐大人,這稱號是自然而然就出來的,我們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說出來的。」
徐白深吸了一口氣,道︰「血屠刀客,他娘的,這個名字一點詩情畫意都沒有,還特別沒有文化,要是讓我知道是誰第一個取的,我把他的頭給擰下來。」
眾人︰「……」
這一看,徐白此刻的氣勢,和這個稱號倒真的是很匹配。
「公子,有了稱號,其實是江湖上對你的認可,這是一件好事,證明公子的實力已經不容小覷了。」葉梓輕柔的給徐白按著肩膀,讓徐白放松下來。
要論會說話的,還是葉梓會說話,三言兩語,就讓徐白稍微舒服了一點。
「你們趕緊給我來個痛快吧。」葉雨也趁著這個機會,開口道︰「該說的我已經說了,其他的我一概不知,確實什麼都不清楚。」
她此刻還承受著四肢盡碎的痛苦,所以沒辦法才說的出來。
要讓他們再這麼聊下去,估計還得拖不少時間,還不如來個痛快的好。
說著,葉雨閉上了眼楮。
徐白還沒有動手,一旁的葉家族就轉過身,對徐白說道。
「徐大人,她是我葉家的人,我想送她最後一程,可以嗎?」
這句話說得有理有據,還打了感情牌。
徐白饒有興趣的看著葉家主,伸出右手,一只紙鶴飛出,落在葉雨頭頂,化作灰盡。
尋蹤覓跡沒有效果,他才道︰「葉家主不愧是生意人,算盤打得很精啊,行,你動手吧。」
剛才葉家主說的這句話,其實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嫌疑被洗月兌,甚至給自己博個好名聲,畢竟她能夠大義滅親,落在外面也沒有什麼說法了。
「多謝徐大人。」
葉家主走到葉雨面前,抬起手就準備下手。
葉雨原本緊閉的眼楮突然睜開,看著葉家主,道︰「家主,我自己是個罪人,但我現在也明白了,家族的發展模式有問題,若是長此以往,永遠都只是依附。」
「這不是你應該擔心的問題,走好吧。」葉家主搖了搖頭,一掌拍在葉雨的頭頂。
下一刻,葉雨腦袋一歪,失去了生命氣息。
葉家主看著葉雨的尸體,又看向徐白。
她當然知道如今的形式,總是依附于人。
但她現在已經找了一個新對策,只要徐白到了京城,葉梓能夠融合曲目,達到二品的陰縴曲便能夠改變這個局勢。
所以,她所有的寶,都在徐白身上了。
「三日之後的樂水節,我與徐大人同去。」葉家主道︰「也是為了表我的忠心。」
徐白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能夠多一個人,也就多一個力量,他當然不會傻乎乎的拒絕。
「三天之後,我的傷也應該好了,到時候也與徐大人同去。」孔虛跟著道。
徐白繼續點頭。
這孔虛的算卦能力挺不錯,等他傷好之後先算上一卦,再去看看那個所謂的樂水節。
到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解決完了,徐白也沒有停留,他還得抓緊時間回去肝陰縴曲,就帶著葉梓和四品傀儡走了。
三天的時間,他估算著應該能夠把手中這本功法肝完,畢竟之前也肝了一些。
回到房間之後,葉梓專心的給徐白鋪床,而徐白則是一邊看著手中的進度條,一邊想著。
……
轉眼間,三天已過。
徐白的房間中,他正在專心致志的看著手中的書,進度條在緩慢的長著,距離圓滿只剩下最後一點點。
葉梓守在一旁,乖巧的沒有說話。
大概過了有一柱香的時間,眼前的進度條終于達到圓滿。
澹藍色的煙霧出現,緊接著,在半空之中匯聚成了一行文字,出現在徐白眼前。
【你觀摩陰縴曲,領悟陰縴曲。】
文字簡單,出現之後,就化為虛無,緊接著一道道信息鑽入他的腦海。
但這些信息才鑽入到一半,就停歇下來,新的澹藍色煙霧出現。
【發現可融合選項,正在融合中……】
【陰縴曲+顛倒紫霄罡風陰陽亂=顛倒紫霄罡風陰陽曲。】
【融合成功。】
……
徐白嘴角微微抽搐。
這金手指,還真是夠擺爛的,名字都不好好取了,又是隨意改了一個字。
不過還好,至少是改了的,不像之前連改都不改。
徐白升了個懶腰,將陰縴曲遞給葉梓,道︰「你留著慢慢學。」
說著,他就看著面前的澹藍色文字再度化作信息,鑽入他的腦海之中,緊接著他體內的真元力又有了一些增長。
最新的面板出現。
【姓名︰徐白。】
【境界︰三品散人。】
【弈刀五式( 7階)︰滿級。】
【顛倒紫霄罡風陰陽曲(7.5階)︰滿級。】
【回風流雪(5階):滿級。】
【行破三轉(5階)︰滿級。】
【斗轉星移(4階)︰滿級。】
【金剛心魔體(4階);滿級。】
【強腎采集術(5階)︰滿級。】
【百毒真解(3階)︰滿級。】
【機巧傀儡術(6階)︰滿級。】
【不滅體(殘)(5階)︰滿級。】
【悟性︰滿級。】
……
徐白︰「……」
好家伙,這久違的0.5階又出現出現了。
這也恰好給了他一個證明,證明現在的功法已經在里面算是很好的了,畢竟融合了一個六階的,才7.5階。
雖說沒有較大的提升,但他內在卻發生了很多的變化。
腦海之中,神魂壯大了,與此同時,徐白能夠感覺得到,自己對周圍的感知也變得更加強大,如果有人隱匿在周圍,他很容易就能發現。
不僅如此。
最關鍵的是,他會了葉梓的能力。
手指微微一動,拔出了腰間的黑刀百裂。
下一刻,黑刀百裂化作滿天的碎片。
這些碎片在半空之中揮舞著,施展著弈刀五式。
而且施展出來的碎片,帶著陣陣悠揚之聲,不僅能夠給碎片加速,而且還能影響到對手。
葉梓用手捂著嘴,滿臉驚訝。
公子他……好像在神魂方面的造詣已經比她強了。
「公子,你是那些轉世的老怪物嗎?我听說有些老怪物能夠轉世的……」葉梓小聲都囔了一句。
不過話還沒有說完,頭就被徐白敲了一下。
葉梓捂著腦袋,滿臉委屈。
「什麼老怪物,有你這麼說你家公子的嗎?」徐白笑道。
得到神魂方面的彌補,他現在也挺高興的。
葉梓轉了轉眼珠子,癟嘴道︰「公子,葉梓是不是沒用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工具人這個特點。
「有用。」徐白道︰「你彈奏,再加上我的碎片彈奏,能產生的疊加效果更強。」
葉梓聞言,松了口氣。
只要有用就行,她就怕自己沒有地方能夠幫到徐白。
「好了,現在可以動身了。」徐白站了起來,走到門口。
既然進度條也肝完了,而且時間已經到了,那麼接下來,就去看看對方到底在葫蘆里賣了什麼藥。
葉梓飛快幾步,就跑到門口,將門打開,跟在徐白身後出了門。
……
前院。
孔虛和葉家主已經在那里等候多時,孫老這段時間也恢復得七七八八,站在院子里等待著。
當他們見到徐白到來時,齊齊打了聲招呼。
「以後,都不能叫我血屠刀客這個稱號,知道了嗎?」徐白非常鄭重的說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眾人連連點頭,表示絕不會提出這個稱號。
徐白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時,葉家主開口了。
「徐大人,樂水節是晚上的時候開始,我們現在就過去嗎?」
樂水節,是風鈴府一年一度的節日。
作為崇尚音律的風鈴府,音律對于他們來說是融入了日常生活的,上到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或多或少都懂一點,甚至于在日常生活中,還有不少人陶醉其中。
有的東西一旦人多了,便會形成一個節日,用以慶祝。
每到樂水節,尋樂江上便會出現一艘艘樂船。
所謂樂船,其實就是很大的船只,只是因為攤上這個節日的原因,所以便有了這樣一個雅號。
樂船上,載歌載舞,樂在其中。
不僅是達官貴人,就連尋常百姓也在這一天會登上樂船,交流交流音律,或者說听一听美麗的樂曲。
這是一件雅俗共賞的事,在風鈴府一直傳著,就連不少外地人都流連于此。
「當然是現在就去。」徐白道。
留在這里也是沒什麼事做,不如早點趕過去,看看那邊有沒有什麼情況發生。
葉家主明白過來,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徐白看向孔虛,問道︰「對了,能不能算出什麼東西?」
孔虛轉頭道︰「徐大人,我剛才就已經試過了,沒有根據的話,很難算得出來,也許今天晚上找到一些線索,我能夠從中算出眉目。」
徐白沉吟片刻。
今天晚上或許真的有所發現,等到有發現的時候,再讓孔虛算一下,看能不能夠算出東西。
「走吧。」徐白想到這里,道。
接下來,由葉家主帶頭,開始朝著尋樂江趕去。
……
葉家距離尋樂江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他們足足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才到達目的地。
這條江很大很寬闊,而此刻,原本罕有人至的江面上,已經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船只。
大的船只能夠容納上百人,小的船只能夠容納五六人。
百姓是想要趕熱鬧去大的船只,或者是想要僻靜去小的船只,這里都供選擇。
不僅如此,江邊上人滿為患,已經有不少人提前到來。
那些大小船只,也有人在布置。
各種各樣造型精美的燈籠掛在上面,甚至貼上對聯,或者拉上彩條。
一副喜樂融融之感。
「公子,那便是最大的樂船,知樂船。」葉梓臉上蒙著面紗,伸出白皙縴細的手指,指著一個方向。
徐白順著葉梓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江面最中心,有一個能夠容納上百人的船只正停泊著。
船只的正中央,掛著一個牌匾,上書「知樂船」三個字。
「這麼大的船,是誰造出來的?」徐白眯起雙眼,來回打量著,問了一句。
「是林家,風鈴府第一家族。」葉梓解釋道︰「據說他們的家族,和京城里面的不少達官貴人都有交集,林家極擅長戰鼓,家主已經到了三品樂師,是樂師分支的鼓師。」
徐白聞言,點了點頭。
這些東西,他也就當听個消息,至于其他的,他不感興趣,現在只對那些妖師感興趣。
「對了。」徐白好像想到了什麼,問道︰「怎麼沒見你們用過樂器?」
他突然想起來,其實葉家也是樂師的一個分支,怎麼從來沒有見葉梓用過樂器,就只看到葉梓用白光做成絲線彈奏。
現在,徐白陰縴曲已經圓滿,自然也是了解的,如果有了樂器,威力會倍增。
「公子,葉家的樂器方法,都在下冊的陰縴曲中,所以我們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葉梓說道。
下冊已經遺失了,她們當然找不到,所以也就只能用上冊的方法。
徐白嗯了一聲,不再多說,專心看著江面。
此刻,人已經越來越多,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逐漸下山。
天色漸漸晚了起來,這里卻如同白晝。
各種各樣的燈籠高高掛起,就連尋樂江邊兩側,也並排著掛了一 的燈籠,如火的光芒將著江面照得發亮。
像這種盛事,自然是要有人主持的。
不多時,在徐白的目光中,最大的那艘知樂船中,走出一個中年男人。
此人穿著一身綾羅綢緞,顯得富貴逼人,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一副非常和善的樣子。
當這人出來之後,周圍的熱鬧景象稍微一頓,眾人的眼神都順著這個人的身影,看了過去。
「各位,不管是本地人還是外地來的,都歡迎大家參加,我風鈴府一年一度的盛會。」穿著綾羅綢緞的中年男人大笑道︰「我林勇為林家的家主,來主持這場盛會,現在有請我們的府令。」
周圍有兩個小廝,拿起一條紅布,站在船的兩側。
紅布被拉得筆直,而在紅布後面,風鈴府的府令穿著官服走了上來,右手提著一把剪刀。
按照常規,說了幾句場面話。
此時,人群已經激動萬分,畢竟一年才能參加一次,當然非常激動。
「好了,我看大家都已經激動得不行,那我就宣布,樂水節開始。」
府令用剪刀將紅布剪斷,下一刻,樂水節便正式開始了。
當紅布被剪斷,歡呼聲此起彼伏,各種各樣的喧鬧之聲也相繼而出。
樂水節,開始了。
「公子,若是想要去最大的知樂船,得先過那個小船。」葉梓指著知樂船旁邊。
在知樂船不遠處,是一個只能容納幾十人的船,陸續有人登上去,又有人下來。
「有趣。」徐白笑道︰「看來是要經過考驗才能上去,考的是什麼,音律嗎?」
葉梓輕輕的道︰「公子猜得不錯,自然是要考音律的。」
這時,葉家主道︰「我和葉梓應該沒有問題,徐公子和孔虛公子還有孫老,就麻煩你們暫時當成我們的僕人,這樣才有借口上去。」
這些能夠通過考驗的,自然也是些達官貴人,當然會帶著僕人上去,也沒有人會阻攔。
徐白略微思考了片刻,點了點頭。
其實對于他來說,考音律已經沒有問題了,畢竟連陰縴曲都已經滿級了。
但這個時候,稍顯低調一些比較好。
連徐白都沒有問題,孔虛自然也是沒有問題的。
一切都安排好了,眾人才乘著一條小船,朝著知樂船旁邊的船行去。
這一路上,徐白的神魂在感知著周圍的變化,但沒有任何情況發生。
並未有異常,也沒有那些鬼鬼祟祟的妖師們,仿佛一切都沒有出現。
但那條蜈蚣說的話卻猶如還在耳旁,今晚絕對會有要事發生。
小船離那艘船越來越近,轉眼之間,已經到了。
當徐白踏入才發現,周圍已經人滿為患,這艘船的每一個地方,都放著一盞燈。
每盞燈的燈座里,都有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各種題目。
「公子,若是想要答題,便拿著那些題目到船上的僕人面前,只需要告訴他們答桉便可,至于是否是對的,船上的僕人已經背下來了。」葉梓湊到徐白面前,小聲道。
徐白搖了搖頭,道︰「音律,怎可是一個答桉就能夠概括的?」
葉梓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也只能這樣了。」
徐白思忖片刻,暗道確實如此。
如果真的要做到盡善盡美,花費的人力物力太大,而且很難。
畢竟光憑這些僕人,又怎能懂得高深的音律。
如果要讓那些懂音律的人來當評判,那又太少了,這里人這麼多,場面會特別亂的。
不多時,葉家主便找了題目,走到一個僕人面前,一一作答,順利的過關。
畢竟好歹也是風鈴府家族,葉家主的身份自然被很多人知曉,周圍時不時的投來目光。
在僕人的帶領下,徐白等人來到小船與大船的交接處。
交接處有一個向上的樓梯,順著這個樓梯,就能夠登上知樂船。
徐白正準備上前,可沒想到,還沒等他走上兩步,周圍就傳來一陣聲音。
「葉家主,今天你帶的僕人可夠多的。」
徐白聞言,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轉頭順著那道聲音看去。
一個穿著絲綢的女人緩緩踱步而來,頭發高高盤起,上面插著玉簪。
葉家主見到這個女人,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她看了一下徐白的臉色,不準備和這個女人多說,就想帶著徐白上去。
穿著絲綢的女人卻根本就不打算放過葉家主,兩步走到葉家主面前,攔在中間,抬起右手,動作優雅的指著葉梓。
「听說你葉家的葉梓回來了,怎麼就把她帶上船了?像這種不講家族利益關系的人,我覺得應該被趕下去。」
葉梓︰「……」
講真,她想過有其他情況,但辦法沒想到是因為她的原因。
葉家主咬牙湊到劉家主面前,道︰「我勸你趕緊讓開。」
要是換作平時,葉家主還真的要在這里說道說道,但現在不一樣了,身後還跟著一個徐白。
如果徐白因為這事登不上船,到時候怪罪下來,誰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劉家主也沒想到,葉家主會是這個狀態,她本身也是過來隨意說兩句,折辱一下葉家主的,畢竟兩家本身就有不少的怨氣。
至于是什麼怨氣,這些家族之間的事情很復雜。
她只是听說逃跑的葉梓回來了,所以就順著跑過來陰陽一下。
可沒想到,卻換來了這樣的答桉。
都是當家主的,自然也是有一些智商的,所以在一瞬間,劉家主仿佛想到了什麼,眼神看向葉梓旁邊的男人。
下一刻,劉家主抬起手,指著徐白,滿臉都是震驚。
「血屠刀客!」
這句話帶著震驚之色,但周圍吵吵鬧鬧的,也沒人听得清。
還是那句老話,作為這些大家族的人,自然是早就知道徐白長什麼樣子了的。
剛才劉家主並沒有關心徐白這邊的情況,現在看清楚徐白的樣子之後,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而當這四個字出口的時候,劉家主倒不覺得有什麼事,可葉家主心里已經明白,這個家伙徹底得罪徐白了。
果不其然,徐白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你大爺的。
還給我提這個稱號是吧?
冷冰冰的眼神直直的看著劉家主,如果不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他很可能會給劉家主幾個嘴巴子。
劉家主快便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畢竟徐白臉色擺在那里。
「劉家主,今晚之後,我希望你還是懂點意思,你也看到了,徐大人現在是站在我這一頭的。」葉家主見到劉家主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覺得心頭好笑,便上去嘲諷了幾句。
接著,眾人便扔下呆傻的劉家主,朝著知樂船走去。
……
徐白上了知樂船,這才發現,這座船比之前看到的還要大。
雖然很大,但能夠上來的卻不多,所以顯得異常空曠。
三三兩兩的人群,在互相交流著,顯然也有不少人互相認識。
「徐大人,接下來該怎麼辦?」孔虛悄聲問道。
他們確實已經來了,但卻沒有下一步的計劃,畢竟這里看著一切如常。
徐白眯起眼楮,道︰「靜觀其變,在此之前,要熟悉熟悉這里的情況,到處走走。」
先熟悉了這里的情況再說,至于之後,要看發不發生什麼異常的事,再順藤模瓜。
眾人點了點頭,這里徐白才是主心骨,他們按照徐白的方法,開始在船上到處走著。
這座船總共分為三層,他們現在是最底層。
而接下來,徐白似乎真的有點低估自己在江湖上的名號了。
這船上能夠上來的,大多是精通音律,而能夠在風鈴府精通音律的,自然也是達官貴人。
能夠成為達官貴人,當然也會關心周圍的時局變化,所以徐白長什麼樣子,他們都是清清楚楚。
緊接著,還沒等徐白他們走出上百米,他就被周圍的人包圍了。
「見過徐大人。」
看著這些人諂媚的表情,好像一個個舌忝狗,在竭盡全力的巴結他。
徐白突然覺得,有的時候當個名人,好像也不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