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都是真的?」
林天耀這時候也冷靜了下來,語氣也變得緩和了許多。
「我可以拿我警察生涯來擔保,絕不會有半點虛言!」
蘇夏說完這句話時,林天耀再次呆住了。
他曾經也是一名警察,知道蘇夏的話意味著什麼,那自己的警察生涯起誓言,對他們來說,是最大的誠意。
蘇夏見林天耀的神情有些變化,也不再想剛剛那樣奮力掙月兌了,便慢慢的將手和腳松開。
「這件事情我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不過我得先把高奇給抓住!」
蘇夏想起來,高奇剛剛已經逃跑了,連忙站起身,打算追出去。
「蘇哥,你們沒事吧,高奇剛剛在下面,已經被我和小雷制服了!」
吳術快步跑上來,臉上笑吟吟的說道,高奇腿上挨了一槍,所以沒逃過早就埋伏在下面的兩人。
蘇夏點了點頭,這時,外面傳來了警笛聲,蘇夏這才松了口氣。
最終,在S市警方的護送下,高奇和林天耀被送到了專案組,接受最後的審訊,然後便是移交檢察機關。
這次的審訊,蘇夏由于和高奇有同門師兄弟的原因,為了避險,並沒有參與到案件的審訊。
負責審訊的是曲祺然和吳術,蘇夏則是在一旁的房間,隔著玻璃,觀察著里面的動向。
高奇知道警方這邊早就掌握了充分的證據,自己根本就沒有狡辯的余地。
高奇交代了自己作案的全部過程,他被警察從周軼的實驗室中解月兌出來,便開始踏上求醫的路程。
後來到國外去,遇見一名心理學大師,學習催眠和治療心理疾病的辦法,然後回國,創立了那家心理治療機構。
可是周軼當初的實驗已經成為了一個揮之不去的陰影,就如同潘多拉的魔盒一般,不斷的吸引他,讓他有了將實驗繼續下去的想法。
他在自己機構中看病的心理疾病患者中不斷尋找目標,只要是符合條件的,都會帶到S市的實驗室,對他們進行實驗。
不過他的手法比起周軼,更為的殘暴,目的居然是為了讓這些病人死亡。
對此高奇說他們的病狀很嚴重,只有自殺式的死亡,才是他們最後的解月兌。
這一度讓蘇夏很是憤怒,一個心理疾病的病人,就這樣被他給宣判死刑了!
蘇夏很想沖進去質問高奇,但最後還是被攔了下來。
最後,曲祺然審訊結束,拿起手上的口供以及認罪書,遞到了高奇面前,讓他簽字。
高奇只是抬眸,看了一眼曲祺然,旋即便搖了搖頭。
「我的那位師弟在哪兒,你讓他進來吧,我想在最後,跟他聊聊天,雖然師出同門,但是我們還沒好好聊過天呢。」
高奇說完,靠在椅子上,一副無所謂了的樣子。
曲祺然有些著急,都這個時候了,他還不肯簽字。
蘇夏穩定了一下情緒,看了一眼旁邊的鄭宇和陳功,得到兩人準許的眼神後,蘇夏進入了審訊室。
「小曲,吳術,你們都先出去吧,這里交給我了。」
蘇夏走上前,拍了拍曲祺然的肩膀,然後說道。
兩人沒有辦法,只好離開了審訊室。
高奇見曲祺然走後,撇了撇旁邊的監控和單向玻璃,眼神示意蘇夏。
蘇夏只好把審訊室的門給鎖上,然後將監控給關了,又將單向玻璃的窗簾給拉了下來。
現在兩人的對話,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了。
「師哥,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我不會做記錄,算是咱們師兄弟的秘密了!」
蘇夏坐回椅子上,看著高奇說道。
「這麼多年過去了,原本以為我和林牧會是他最後的學生,沒想到還有個你,倒真是意外。」
高奇臉上笑了笑,看著蘇夏的眼神也和善了許多。
「事情的前因後果我都已經清楚了,老師做的固然是錯誤的,所以我後面會跟上級反應這個情況的。」
蘇夏以為高奇只是想要一個公道,便開口說道。
誰知高奇听後,只是很淡定的搖了搖頭。
「蘇夏,這些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我想要告訴你的是,作周軼的學生,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高奇看著蘇夏,開口說著。
「共同特點?我們好像沒什麼共同的特點吧。」
「呵呵,真的沒有嗎?你之前也患有PDST吧,也就是創傷後壓力心理障礙癥,作為他學生的共同點,那就是都有心理疾病,或者是重大的心理創傷!」
高奇的臉上帶著微笑,看得蘇夏直發毛。
蘇夏這時候也才想起來,當初著急母親被殺,始終無法走出來,每天渾渾噩噩的。
周軼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找上他,並且不斷的給他鼓勵。
听高奇這麼說,蘇夏倒也覺得不無道理,周軼接近自己,原來是帶著某種目的的。
不過周軼也算是他的人生導師了,蘇夏倒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後悔的地方。
「其實我當初在陳碩哪里看到你的病例時,對你的心理疾病很感興趣,看來這點我和周軼還真是一樣的想法,不過陳碩極力阻止,這才讓我斷了這個念想!」
蘇夏听完高奇的話,覺得後背一涼,這麼說還是陳碩救了自己。
當時幾乎可以說是自己心理最脆弱的時候了,如果被高奇給盯上,說不定現在早就被他給控制了。
「我希望老師曾經帶給你的傷害,不會追隨你進入地獄吧!」
蘇夏輕飄飄的說出這樣一句話,旋即便站起身,眼前的惡魔,殘害了太多的人命了,下地獄都不夠解恨!
高奇听完蘇夏的話,只是拿起放在旁邊的筆,在認罪書和口供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蘇夏見他簽完,拿起紙和筆,頭也不回的就打算離開審訊室了。
「曾入過地獄,你才會看的清晰地獄的模樣!」
就在蘇夏即將踏出審訊室的時候,身後的高奇卻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
蘇夏停頓了一下腳步,沒有轉過身去看他,而是徑直離開。
鄭宇和陳功早已在外面焦急的等待著,生怕蘇夏作出什麼沖動的事情。
「陳局,鄭隊,幸不辱命!」
蘇夏笑著將簽完字的認罪書和口供遞了過去。
陳功臉上都是歡喜,大手一揮。
「今晚給你們專案組開慶功宴,大家全都到場!」
整個專案組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蘇夏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走到了窗邊,看著刑警學院的方向。
其實他知道高奇這句話的意思,他是在暗喻自己老師曾經的理念。
只有受過創傷的人,才能更好的學習心理學,因為他們可以和病人產生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