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
甘露寺的爸爸被嚇到了。
希卡利說的話有些駭人听聞,他也沒想到世界上竟然還有吃人的惡鬼這麼可怕的存在。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在于,眼前的少年沒有隱瞞,全部都說了出來。
「你是說,你必須要殺掉那個鬼之始祖?」
「是,這是我的試煉。」
「所以?你想表達什麼?」
「這個嘛……」
希卡利很想說不希望甘露寺蜜璃和他一起去冒險。
但話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
至于原因——
「是擔心蜜璃受到傷害?還是覺得自己是別有居心?又或者兩者都有才陷入無比的糾結之中?」
爸爸到底是年長者。
他一眼就看穿少年在猶豫什麼。
甘露寺蜜璃也幸福的捂住臉頰,畢竟希卡利是除家人外第一個替她著想的人。
她怎能不感動。
但爸爸又說道︰「不管你是什麼想法,我要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你有傷害蜜璃的想法嗎?」
「絕對沒有!」
斬釘截鐵。
希卡利的回答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那就行了,這樣就可以了。」爸爸沉聲說道︰「甘露寺家的女兒嫁夫隨夫。而且,你也沒有詢問過蜜璃的想法,不是嗎?」
「是!爸爸!我想和希卡利一起!」
甘露寺蜜璃元氣的高舉右手,像一個在課堂上拼命想要表現自己的小孩子,也像是在表達自己絕對會幫上忙的。
希卡利的表情更加糾結。
這股難言的罪惡感。
「沒有什麼利用與不利用,你能向我保證,會讓蜜璃得到幸福嗎?」爸爸再次詢問。
沒由來的,他听懂了。
是已經察覺到自己會成為甘露寺蜜璃的夫君是某種意外,但為了不讓女兒陷入更深刻的絕望之中,所以才會這麼委婉的詢問嗎?
希卡利也咬文嚼字回答︰「是,我會讓甘露寺蜜璃(找到)幸福的。」
「嗯。」
爸爸滿意的點頭,然後半鞠躬道︰「我不成器的女兒就拜托給你了。」
「您言重了。」
兩個男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就這麼暗中達成了約定。
「對,對了!小女子不才,今後請夫君大人多多指教!」甘露寺蜜璃也慌慌張張地跪坐行禮。
姿勢很不標準,根本不像大戶人家的小姐。
卻也讓希卡利下意識回禮︰「我才是,今後請多多指教……啊咧?」
不對啊!
這不是新婚妻子對丈夫說的話嗎,怎麼自己這麼自然的就做出回應了啊?!
年輕的男女第一次都很生疏。
不給希卡利反應的機會,早已在門外等候多時的媽媽推門而入︰「床已經鋪好了,既然深夜很危險就不要隨意走動了,小心惡鬼跑來把你們給叼走了。」
這位媽媽,你到底偷听了多長時間啊!
「好了,跟我來吧,希卡利。」
「好、好的。」
媽媽親切的笑容以及像是看兒子的眼神,讓他稍有些不自在。
有別于冷漠的卷族氛圍,這是在一個月前他還曾享受到過的溫暖。
稍有些讓人迷戀。
————
夜晚。
希卡利獨自一人在房間中。
不管怎麼說,甘露寺的爸媽再急切也不會把女兒推到剛認識的男人的床鋪上吧,好歹是大戶人家,還是有矜持與底線。
這使得希卡利有了一點私密空間。
他開始思考該怎麼與鬼殺隊接觸,又該怎麼得到鬼殺隊的信任,以及該怎麼干掉鬼舞無慘。
思來想去,還是要找到關鍵人物。
——灶門炭治郎!
不管是火神神樂舞,還是呼吸法,又或者他本人以及他的妹妹,都是與鬼舞無慘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存在,說是釣屑老板出來的絕妙餌食也不為過。
而且想要減少傷亡,就要盡快找到灶門炭治郎,披露過往,重現日之呼吸法才行。
該說是游戲玩家的通病嗎,總想著打出完美結局。
難度很大,但他不怕。
如果我有能力的話,我一定要贏下所有!
希卡利打定主意。
砰砰砰!
他的房門被敲響。
「希卡利,你睡了嗎?」
「甘露寺蜜璃?」
熟悉的聲音,以及熟悉的影子映在房門上。
希卡利從床上起身打開房門,看到一張犯傻的笑臉,不由得奇怪問道︰「這麼晚還不睡,怎麼了?」
「嘿嘿嘿——」
甘露寺蜜璃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希卡利也差點跟著笑出來。盡管不知道笑的理由,但不妨礙分享她的快樂。
忍不住伸手模向她的額頭,懷疑她是不是生病了。
發現體溫正常,身體好的不行。
甘露寺蜜璃也按住希卡利模著她額頭的手,細細的感受著像是在感受從他身上傳來的體溫。
「果然,不是夢啊!」
這句感嘆讓希卡利哭笑不得。
該說是沒有安全感,還是她本身就是一個笨蛋,以為這一切發生的都是假的,害怕的睡不著覺所以半夜跑來再次確認一下嗎?
這種經歷希卡利也有。
小的時候父親還是一名船員,整年幾乎都不曾回家,而當父親回家後他總是黏著父親,每過一個小時就會看看父親還在不在。
那種心情與甘露寺蜜璃很像吧。
手指彎曲,輕輕地彈了下她的額頭。
「笨蛋。」
「嘿嘿嘿——」
甘露寺蜜璃卻不知疼的,依舊傻乎乎的笑著。
讓希卡利又氣又想笑。
「好了。趕快回去睡覺吧,明天我們就要出發了,甘露寺。」
「蜜璃!」
「嗯?」
「叫我名字,蜜璃!我們不是夫妻嗎,所以叫我名字!」
她閃耀的童眸有些刺眼,雙手十指交叉在胸前,滿是希冀的樣子,讓人無法拒絕。
「是是是,蜜璃。快回去睡覺吧,好嗎。」
「嗯!」
她再次傻笑。
希卡利有些無奈,不過是叫名字而已,有必要這麼高興嗎?
說到底,還是文化差異。
在這個國家,互相叫名字代表著關系拉近,只有親人、相熟的朋友以及戀人之間才會互相叫名字,甘露寺蜜璃會這麼開心也情有可原。
希卡利催促著她趕快回去睡覺。
正當這時——
轟隆!
一聲爆響,從遠方的街道傳來,接著就是沖天的火光以及民眾的哭喊聲。
「……誒?」
「怎麼會?」
兩人一愣。
希卡利不作他想,連忙向遠處的火光跑去,甘露寺蜜璃也匆匆忙忙地跟了上來。
本想著讓她回去,但一想到她夸張的力氣應該能幫上忙,就沒有說話。
速度不快。
五分鐘才抵達發生火災的地方。
周圍的房屋全被點燃,沖天火光照亮了夜空,哀嚎聲與慘叫聲不絕于耳,炙熱的火舌好似張牙舞爪的惡魔,不斷吞噬來不及逃跑之人的生命。
「志村爺爺!憐衣姐姐!大家!」
甘露寺蜜璃不敢置信的驚叫出聲。
「別發呆,快來幫忙!」希卡利招呼著她,一起加入救援行動。
還不等他邁步,一個身上冒火的人影從旁邊燃燒中的房屋甩了出來。
摔在希卡利的身前。
是個青年,手握日本刀,身上黑色的服裝有著明顯的血跡。
可當看清他的臉後,希卡利驚叫出聲。
「——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