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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林中的蟲鳴此起彼伏的叫起來。

靠近青山,村子邊的一間破茅草泥屋亮起了微弱的油燈。

一個穿著殘破粗布的十歲男孩將煮好的草藥汁熟練的倒進破碗中,然後又把炭火埋入土壤中熄滅。

看他熟練的動作顯然不是第一次干這種活了。

「大哥,該喝藥了。」

林凡從土磚搭建的簡易小床上爬起身子來,接過弟弟手中的湯藥。

將腥苦的湯藥一口咽下,林凡揉了揉干癟的肚子。

「小元,家中還有吃的嗎?」

「大哥,吃的都被村長帶壞人搶走了,米缸也被他們砸壞了。」小男孩說著說著,便嗚咽的哭了起來。

林凡心中嘆了一口氣,想到腦海中的記憶,心中也窩火的緊。

就在今天下午,村長帶著一批打手,闖入他們的家中,挖地三尺,宛如強盜,把家中值錢的東西全都搶走了。

而十二歲的原主林凡本就體弱多病,在混亂中被一棍子打在腦門上,昏了過去。

不過,也正因為此,一道異界的靈魂融入到林凡的身體中。

這道靈魂也叫林凡,正在熬夜看凡人新出的動漫第一集,誰知怎麼一頭栽倒在地,來到了這里。

兩世靈魂交融,林凡整理記憶,沉睡了許久,才昏昏醒來。

眼前這個听話懂事的男孩叫林元,是他弟弟,只有十歲大。

而他叫林凡,十二歲。

他們從小沒見過母親,全靠父親林大海撫養長大。

林大海是村子里有名的獵戶,一手弓箭百發百中,時不時能獵殺到大型獵物並到附近的青牛鎮上販賣,所以兄弟二人從小不愁吃穿。

但情況在幾天前發生驟變,林大海那日上山後便再也沒回來。

兄弟二人都知道,父親可能是遭遇不測了。

而且今天村長林嘯天突然帶著人來討債,和他們父親的失蹤不無關系。

但根據林凡的記憶,自己父親林大海性格豪爽,為人老實,偶爾會資助村里人,怎麼會向村里名聲最不好的土匪村長林嘯天借錢呢?

這事多半有什麼蹊蹺。

但眼下,家中的財物和米糧都被掠奪一空,林凡不得不考慮該如何弄些吃的來。

不然他們兄弟二人怕是撐不過明天。

「小元,你餓嗎?」

被大哥這麼一問,林元才發現自己肚子正咕咕的叫喚。

他也不哭了,睜著一雙圓  的紅腫眼楮看著林凡,想說不餓,但話到了口邊。

「大哥,我好餓」

林凡笑了笑,終究只是個十歲的孩子。

他將自己弟弟摟入懷中,揉了揉他枯糙的頭發︰「扶大哥起來,大哥去帶你找好吃的。」

林家村周邊良田稀少,多丘壑,不易耕種。

但靠近大山,所以村子內人多以打獵、飼養家禽為生。

基本上每家每戶的門口都圈了個空間不大的柵欄,用來喂養雞、鴨一類家禽。

夜色漆黑,村內的人早就熟睡。

林凡帶著弟弟來到村子正中心,村長的家門口。

村長的家很大,有五間茅舍,並且用一米多高的柵欄圍了起來。

院子的竹門用兩根木棍抵上,除此之外,院內還有一條看門的黑狗。

不過,在林凡用長條將木棍挑走時,狼狗一聲沒叫喚,反而盯著兄弟二人熱情的搖著尾巴。

無它,這狼狗從小是林家兄弟二人養大的,後來被村長強行買去,用來看家。

「大黑,好久不見!」

林元將狼狗抱進懷中,興奮的搓著狗頭。

「小元,小聲點。」

「我知道了,大哥。」

雖說開門的動靜沒驚動村子一家,但林凡依然不敢大意,在原主的記憶中,村長林嘯天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在附近的村落中有不小威名。

他來到雞窩前,眼疾手快的抓住兩只公雞的喉嚨,將它們拖了出來。

「小元,走了。」

「大哥,能把大黑也帶走嗎?」

林凡看了一眼還在搖尾巴的大黑︰「不行,大黑以後再想辦法。」

「哦。」

好在林元非常听話,揉了揉大黑後,跟在了林凡的身後。

見兄弟二人消失在夜色中,大黑搖晃的尾巴拖聳著,趴回了狗窩中。

今晚天上的星星非常明亮,林凡帶著林元來到村子不遠處的小山洞內,收集枯柴引火,又將公雞拔毛,清理內髒,放入火上燒烤。

饑餓狀態中,只撒了些粗鹽的雞也異常鮮美。

見林元狼吞虎咽的,林凡將雞腿和胸脯肉留給他,只吃了雞翅和雞肋肉。

在他的記憶中,自從父親林大海失蹤後,兩兄弟就開始節衣縮食,而林元更像是個哥哥,照顧經常躺在病床上的他。

「哥,你變了。」林元滿嘴雞油,抬頭瞟了一眼林元,又低頭吃起了雞肉。

「哪里變了?」

「以前我帶你去村長家偷雞,你從來不同意的。」

林凡笑了笑,林大海在世的時候,村長一家就經常欺負他們兄弟二人,還把林元心愛的大黑搶去看家。

至此之後,林元便記恨住了村長一家,沒少慫恿他去村長家干髒事。

但原主林凡是個老實人,怕惹事,從來沒同意過。

「哥確實變了,哥以後不會讓你再挨餓。」

第二天清晨,天還未大亮,村中心的村長家便傳來吵鬧的聲音。

「哪個喪心病狂的家伙來我家偷雞?讓我抓住了,我非打死你」

罵罵咧咧的聲音逐漸向林凡家靠近。

 嘰!

木門被重重推開,正直壯年的村長林嘯天氣沖沖的闖進來。

昨天剛砸了林大海的家,而當晚兩只公雞就沒了,這不得不讓他懷疑是林家倆小子干的。

不過,剛一進門,眼前的場景就讓他眉頭緊皺。

只見林凡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林元正哭哭唧唧的給他喂藥。

屋中彌漫一股酸臭屎尿味,刺鼻得很。

「哥,你不要死啊」林元滿臉的眼淚鼻涕,好像林凡真的快死了一樣。

林嘯天站在門口,沉默了片刻,出聲問道︰「你哥快死了?」

「都是你,害死我哥!」

林元陡然扭頭,好像才發現張嘯天似的,紅著臉沖了過來。

不過,林嘯天顯然不是常人,一雙厚重大手攜著掌風拍去,林元整個人頓時飛了出去。

床上的林凡眼皮一跳。

「小兔崽子還敢動手,真以為老子青牛鎮臥山虎的名號是白混的?」林嘯天轉過頭來又盯著床榻上的林凡看,他總覺得這小子是在裝病。

不過,林嘯天上前剛想把林凡拉起來模脈,卻不知模到什麼惡心粘稠的東西,連忙退後了幾步。

「他女乃女乃的,這小子真快不行了,連屎尿都管不住。」

將手掌在牆上糙了幾下,最後林嘯天罵罵咧咧的走出了屋子。

林凡並未馬上從床上爬起,側耳听腳步聲遠去後,才低聲問道︰「小元,你沒事吧?」

牆角的林元揉著胸口,只覺得有種刺骨的陣痛,他強撐著道︰「我沒事,哥,我听你的,多穿了一件衣服,不怎麼痛。」

院子外的林嘯天在門口多轉了兩圈,見屋內沒有異常的聲音後才安心離開。

听到林嘯天徹底走遠,林凡才從床上跳下來,跑到牆角查看林元的情況。

牆角的林元小臉蒼白,眼皮下垂,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昏倒。

林凡頓感不妙,連忙將林元的衣服扒開,其胸口處印著一個暗黑色的掌印。

「哥,我沒事我想睡一覺」林元意識越來越迷湖。

林凡頓時紅了雙眼︰「該死的林嘯天。」

他本想借重病先穩住林嘯天,卻沒想到此人對小孩子也能下如此毒手!

來不及多想,林凡連忙抱著自己的弟弟沖出房門,偷偷模模的跑到林家村邊緣的一間屋舍中。

羅老漢,林家村唯一的外姓人,也是唯一的郎中。

說是郎中未免高夸,但其研磨的跌打藥酒和止血粉卻救了村子中很多人的性命。

林大海生前與此人的關系不錯,可惜自從林大海失蹤後,此人倒從未探望過他們兄弟倆。

林凡整理自己腦海中的記憶後,以為羅老漢和林嘯天是一路人,便留了戒心。

但此刻林元危在旦夕,卻顧不了那麼多了。

「羅大爺,我弟弟快不行了,您幫我看看。」

羅老漢,五十多歲模樣,頭發花白,皮膚黝黑但雙目炯炯有神。

看到林元胸口的掌印,他眉頭一跳︰「鐵砂掌,這是林嘯天打的?」

「羅大爺,您和父親是舊友,我實在找不到能救林元的人了,您一定要救救他啊。」

林雲氣息極弱,似乎只剩下一口氣吊著。

「這林嘯天對一個孩子也能下如此重手,真枉為一村之長!」

見林凡眼淚四溢,真情流露,羅老漢捋著白色胡須道︰「林嘯天性格殘暴,在青牛鎮也有小有名氣,我可萬萬不敢救他打傷的人,不過你父親曾經有恩于我,那我可以施以援手,只是這療傷的錢」

「羅大爺您放心,我爹還藏了幾兩碎銀,等我弟弟治好後我立馬拿給您。」

「那就好,別看我問你要錢,其實我的丹藥更值錢」說話間,羅老漢從自己身上的小瓷瓶中取出一枚白色丹藥,抵住林元的下顎,喂了下去。

「林嘯天的鐵砂掌造詣不深,不然我這雪花玉露丸也救不了他。」

林元吞下丹藥沒多久,臉色便逐漸紅潤起來。

「多謝羅大爺。」

林凡見狀,急忙向羅老漢道謝。

羅老漢卻一副市儈的臉︰「小凡啊,你弟弟我可救了,你剛才說的碎銀」

林凡面色微變,剛才情況危急,他只想讓羅老漢出手救林元,碎銀自然是胡編亂造的。

不過羅老漢不是一般人,現在還需要穩住他。

「羅大爺,碎銀還藏在我家院子後的大樹下,如今林天嘯盯得緊,我怕挖碎銀被他發現不如等今天晚上,我趁著夜色取出,再給您送來。」

羅老漢露出笑容︰「好說好說,小元雖然穩住了傷勢,但還需內服藥湯才能快些醒來,你去藥園幫我采摘些長紅果子的尖葉草,此草能補充氣血。」

「好。」

羅老漢的藥園就在茅屋前,不到一畝地,種滿了各種從山里移植出來的草藥。

林凡很快找到羅老漢所說的尖葉草,不過卻被眼前的一簇長著小蘭花的灌木吸引。

這是蘭毒草,花香清澹,但花芯卻有劇毒,可謂見血封喉。

林凡認識此花也是從其父林大海那里得知的。

林大海每逢上山打獵,箭囊中總會備幾支涂抹蘭毒草的箭頭,就是為了用來對付老虎、狗熊一類不易對付的大型 獸。

「小凡,用了蘭毒草,那 獸的價值便大打折扣,肉質無法食用,只有獸皮還有些用途」

林大海教導他的畫面零碎從腦海中涌現。

不知為何,林凡雙目頓時涌滿了淚水。

看來原主的情緒還在影響著他。

林凡嘆了一口氣,將躁動的情緒壓下來,采著尖葉草呢喃道︰「放心,我會為你報仇的,那林嘯天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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